《》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文 / 烈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原本以為像司徒姑娘這樣的灑脫女子不會在乎這些所謂的天道人倫。」不知道什麼時候林青婉已經端著泡好的茶站在了司徒玦身後。
「呵,我自然是不在乎。」司徒玦心裡暗自吃驚,林青婉就這麼出現在自己身後,自己竟然絲毫未覺,是自己太大意還是林青婉的武功太高?
「那我倒是有些不解司徒姑娘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林青婉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我只是好奇罷了。」司徒玦端起茶杯聞了聞,輕輕飲了一口,「好茶。」
「好奇?」林青婉一挑眉,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真是口齒留香,「依我所知司徒姑娘的師父便是有龍陽之好,我不知司徒姑娘為何還會對此好奇?」
「自古龍陽斷袖皆說的是男子,我從未見過女子如此,所以難免好奇。」司徒玦從腰間拿出一把精緻的玉梳,梳著自己散落兩側的頭髮,「想必你也聽說過我師父和師爹的事,雖然他們不顧世人的眼光而在一起了,但是江湖上有哪個人提到他們不是滿臉鄙夷,就算師爹曾經是世人敬仰的武林盟主,一代大俠,可那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為江湖中人所不齒。」
「哼,司徒姑娘所說的不過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正道人士罷了。」林青婉不屑的冷哼一聲,「張口閉口仁義道德,其實所行之事比邪魔歪道更不如。沒想到司徒姑娘這麼在意這些人所說的話。」
「非也。」司徒玦搖搖頭,「我並非在意這些人所說的話,只不過他們所說的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世上真正灑脫之人又能有幾個?大多數人都被世間的條條框框所羈絆著,他們循規蹈矩按部就班,按照前人留下的生活方式生活著,在他們的思維裡,與大多數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的,那便是異類,便要驅除。」
「難道司徒姑娘也覺得我們是異類?」林喻忍不住開口。
「如果我要認為你們是異類那豈不是欺師滅祖?」司徒玦笑著搖搖頭,「我剛才之所以那麼問你只不過是想提醒你,你們所面對的是整個世俗,如果沒有能保護自己愛人的能力,或者不能確保那個人能夠相守一生,還是趁早放棄的好。」
見二人不語,司徒玦又繼續說道:「師父有幾年一直鬱鬱寡歡,並且躲著不見師爹,我問他為什麼,他告訴我,他後悔了,後悔當初不顧一切的和師爹在一起,後悔為了自己的私心讓師爹放棄一切跟他走,如果當初他沒有跟師爹在一起,或許師爹仍舊是那個萬人敬仰的柳大俠,會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生一堆可愛的孩子,過著比現在安定日子。他覺得是他害了師爹,是他毀了師爹的前程和未來。他甚至覺得師爹會在心裡後悔,後悔放棄一切跟他在一起。」
「可是你師父和柳大俠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嗎?」
「是啊,但是你可知他們經歷了多少磨難才在一起的嗎?」司徒玦看了林青婉和林喻一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們說這些,興許是看多了我師父和師爹受的苦,所以想要警示你們,這條路真的太難走,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決心,還是趁早放棄吧。」
「謝謝司徒姑娘的提醒。」林喻握著手裡的茶杯,目光堅定的看向司徒玦身後緊閉的房門,「不管要經歷怎麼樣的磨難,只要藍鳶不放手,我林喻必然陪她走到最後。」
司徒玦看著林喻堅定的眼神,道:「希望你以後能記得你這番誓言。」
「開始我還以為司徒姑娘看不起我們這種非同尋常的關係呢。」林青婉對著司徒玦不好意思笑笑說道。
「怎麼會呢,喜歡誰是你們的自由,我又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你們?」司徒玦搖搖頭,「人活一世短短數十載,又何必要活在別人的眼光裡?只要是自己認為對的,為什麼不能去做?我平生最討厭那些循規蹈矩的人。活了一輩子只能活在前人的影子裡,豈不是白活了!」
「哈哈哈,司徒姑娘這番話說得甚好甚好。」林青婉端起手裡的杯子,「我以茶代酒敬司徒姑娘一杯!」
「林姑娘客氣。」司徒玦也端起了杯子,「我只不過說了心裡想說的話罷了,我司徒玦這個人向來我行我素,做什麼都憑自己喜惡,最恨別人告訴我這個該做這個不該做。」
「那我今早對司徒姑娘你說的那些話豈不是觸了司徒姑娘你的忌諱?」林青婉打趣的說道。
「林姑娘說笑了,你今早所說的話很有道理,司徒玦受益匪淺。」司徒玦對著林青婉眨了眨眼睛。
「司徒姑娘不嫌我多管閒事就好,來,喝茶。」
三人正在院裡天南地北的聊著,而房內的陸央兒已運功將玉藍鳶體內的火蟾蜍引出,她將火蟾蜍放入盒子中收好,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碧綠的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餵入玉藍鳶口中,一拍後背讓她服下。然後拿過一旁的銅盆放在床邊,過了一會兒玉藍鳶突然翻身趴在床邊哇哇的吐起來,吐出的全是堆積體內的毒素,不僅烏黑而且含有一股惡臭。陸央兒看著趴在床邊吐的玉藍鳶,鬆了口氣,火蟾蜍已經將玉藍鳶體內的蠱毒全部解清,又服用了五毒教特質的清新玉露丸,將沉積在體內的毒素吐了出來,此後只要用補品好好補補身子,便可恢復如初了。
她剛打開房門,聽見動靜的林喻和林青婉立馬迎了上去。
「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她了。」陸央兒說道,「她現在正在將體內的毒素吐出,等她不吐之後將她吐出的毒素用火燒掉。」
聽到陸央兒的話,林喻幾乎不激動的不能自已。
「藍鳶她…她沒事了嗎?」她不可置信的問陸央兒道。
「給她好好補補身子吧。」陸央兒淡淡的回答道。
「謝謝陸姑娘!謝謝陸姑娘!」林喻不停的說著感激的話,「陸姑娘救命之恩林喻永記於心!」
「陸姑娘以後有什麼用得到我林青婉的地方只管開口便是!」林青婉也是感激的看著陸央兒。
「好了,你們進去看看玉姑娘吧。」對於林家姐妹的感謝,陸央兒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語氣是一貫的冷清。
待二人進了屋,陸央兒朝仍舊是坐在院中喝茶的司徒玦走了過去。
「你的東西。」她將盒子放到司徒玦面前,便準備轉身走開。
「坐下來喝杯茶怎麼樣?」司徒玦看也沒看桌上的盒子一眼,只是兀自的說道,「這茶喝起來不錯。」
聽到司徒玦平靜的聲音,不知怎的陸央兒收回了已經邁出的腿,走到司徒玦對面坐了下來。司徒玦給陸央兒倒了一杯茶,兩個人卻都沒有說話。
「陸央兒,你為什麼每天都帶著斗笠?」司徒玦盯著陸央兒斗笠上的黑紗,忍不住想要看看黑紗下面到底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妖嬈?清麗?脫俗?平凡或者醜陋?
「你能不能摘下來讓我看看你?」不知怎地,司徒玦盯著陸央兒的黑紗癡癡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能。」陸央兒拒絕得乾脆果斷。
「真是小氣。」司徒玦噘了噘嘴,用手撐著下巴,「難道你長得很醜怕嚇到人?還是你長得太漂亮怕別人都愛上你?」
見陸央兒不說話,司徒玦轉了轉眼睛說道:「肯定是前者,哼,我要去告訴江湖上的人,說堂堂五毒教的聖女是個醜八怪!」
「司徒玦,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不說話的時候。」陸央兒站起身來,邁開步子往自己房間走去,經過司徒玦身邊時,一陣微風吹過,輕輕掀起陸央兒黑紗的一角,正準備還嘴的司徒玦抬頭剛好看見揚起的黑紗下陸央兒的臉,一瞬間盡然呆滯在那裡,連陸央兒已經走了都沒發覺。半天才喃喃的說出了一句話。
「原來不是醜八怪啊。」
林喻和林青婉進了房間,玉藍鳶還趴在床邊吐著,雖然屋內瀰漫著一股惡臭,但林喻眉頭都不皺一下,直奔玉藍鳶而去。
「藍鳶。」林喻欣喜的喚著玉藍鳶的名字,言語之間卻難掩一絲哽咽。
「喻兒,你讓藍鳶妹妹先把體內的餘毒吐乾淨吧,免得落下病根。」林青婉出聲提醒道,「我去讓人準備熱水,好讓藍鳶妹妹沐浴。」
「你看我一高興倒是把這個忘記了。」林喻吸吸鼻子,轉頭對林青婉道。
「你呀。」林青婉無奈的搖搖頭,出去了。
待玉藍鳶吐得差不多了,林喻端來早就準備好的茶水讓玉藍鳶漱了漱口。
「林…林喻?」玉藍鳶看著床邊的林喻伸出手,林喻連忙一把握住。
「藍鳶,是我。」林喻臥握著玉藍鳶一貫冰涼的手,竟覺得手心發燙。
「我這是在哪兒?」玉藍鳶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虛軟無力,她抬眼掃視著四周發現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
「這是新月樓的後院,藍鳶你不記得了嗎?」
玉藍鳶搖搖頭,她現在腦子裡一片混沌,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記得沒關係,只要你醒過來就好了。」林喻握著玉藍鳶的手更緊了些,生怕一鬆手玉藍鳶便似斷了線的風箏,消失不見了。
玉藍鳶看著床邊眼睛通紅的林喻,伸出另外一隻手撫上林喻的臉,道:「你瘦了,是不是墨墨太調皮折騰得你沒吃好飯?」
「不,我只是最近沒什麼胃口,所以吃得少些。」林喻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然後搖了搖頭。玉藍鳶沉睡的這段日子,雖說在林青婉的監督下林喻每日三餐一頓不落,但是也吃得極少,再加上擔心玉藍鳶,所以人迅速的消瘦了下去,以前穿在身上剛剛合身的衣衫也顯得寬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