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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第六十六章 文 / 烈刀

    「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文官問著剛進來的那個文官。

    「本來秦霜姑娘乘著的畫舫就快接近咱們的畫舫了,誰知三皇子的畫舫突然從中間插了進來,愣是橫在兩艘船之間。」那個文官義憤填膺的說著。

    「豈有此理!」又一個文官,袖子一甩,一臉憤憤然,「三皇子究竟是要作甚?!」

    「聽說,三皇子要秦霜姑娘先到他的畫舫上演奏一曲,才能讓秦霜姑娘的畫舫過來!」

    「欺人太甚!」

    「就是,憑什麼讓秦霜姑娘先到他們的畫舫上去!明明是四皇子先請的秦霜姑娘!他三皇子怎麼能這麼明著搶人!太囂張了!」

    「放肆!」沒有出去的文官聽了進來那位的敘述都在那裡憤憤不平,卻被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給喝住,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上了另外一隻畫舫的四皇子!此時他正站在船艙的另外一個入口處皺著眉望著剛才討論的幾個文官,身後跟著兩個穿著普通的小廝。

    在場的眾人見四皇子進來,都紛紛給四皇子行禮,林喻三人和那邊悠然喝著酒的溫潛也站起身來。

    「皇子可是你們議論得的?!」四皇子走到剛才還議論紛紛的幾人跟前,雖然說話聲音不高,卻使幾人感到陣陣壓力與寒冷!

    好強的煞氣!林喻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也感覺到了四皇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煞氣。難道四皇子和三皇子的感情很好?林喻暗自皺眉。往一旁一撇,只見站在那邊的溫潛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林喻移開視線,她總覺得這個溫潛身上透著一股古怪,但哪裡古怪,她卻是說不上來。

    「下官該死!」幾人被四皇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一下子跪倒在地。

    「下次可要注意了!」四皇子向林喻他們所在的方向撇了一眼,唇邊帶著莫名的笑意,表情是一種琢磨不透的…陰邪?正當林喻想要仔細看清時。四皇子卻轉過頭去,丟下一句「好了你們起來吧!」便往外走去。

    林喻不著痕跡的轉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錢吉安和方啟天,二人均是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麼異常,那麼到底剛才四皇子是在,看誰?

    玉府的正廳內,林青婉正端坐在裡面,一邊無所事事的玩弄著手裡的絲帕,一邊往門邊望著。

    「林姑娘,稍等,我家小姐馬上就來!」一個丫鬟端著一杯茶放到林青婉旁邊,微笑的說道。

    林青婉點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揭開蓋子用嘴吹了吹,輕輕飲了一口,讚道:「嗯,好茶。這茶怕是貢茶吧?」

    「這個奴婢不知。」丫鬟恭敬而有禮的回答道。

    「姐姐今日怎麼有空來?」林青婉還準備問幾句,玉藍鳶便緩步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抱著孩子的玲兒。

    「閒來無事來看看你們。喻兒呢?」林青婉往玲兒身後望了望,卻不見林喻的身影。

    「哦,今日說是去參加四皇子舉辦的『遊湖賽詩會』了。」說道林喻,玉藍鳶臉上有點微赧。

    「哦。」林青婉應了聲,柳眉卻是微微的皺了起來。

    「姐姐找她有事?」玉藍鳶看林青婉輕輕皺起了眉,不由得問道。

    「哦,沒有,沒有!我找她能有什麼事!」林青婉揚起微笑回答道,「來讓我看看,我家寶貝長大沒有?」說著便站起身來伸手去抱玲兒懷裡的林如墨。

    「你們說四皇子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方啟天問著林喻和錢吉安。

    「不知道。」錢吉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把玩著手裡的酒杯。

    方啟天又將視線移向林喻,林喻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瞭解。方啟天走到窗邊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奈何人多遮住了視線。

    「不如我們出去看看?」說著便去拉林喻和錢吉安。

    「你們去吧,我酒勁兒有點上來了,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林喻掙開方啟天來著她胳膊的手,說道。

    「那你休息吧!我和錢兄出去看看!」方啟天見林喻看起來真的像是不舒服的樣子也便作罷,拉著不情不願的錢吉安出了船艙。

    剛才那幾個被四皇子呵斥的文官,早已經出了船艙,此時船艙裡只剩下林喻和溫潛二人。

    「你不介意我坐這裡吧,溫大人?」林喻端著酒杯走到溫潛面前,問道。

    當然,溫潛並沒有回答她,甚至都沒有抬起頭來看她,自顧自的喝著杯中的酒。林喻笑笑,坐了下來,然後各種沉默著。

    「溫大人是哪裡人士?」林喻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想方大人似乎說過我和他是同鄉!」溫潛給自己倒了杯酒,言語裡帶著嘲諷。

    「是我糊塗了,那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敢高攀!」溫潛頭也不抬,不冷不熱的回了這麼一句。

    「那我們以前有什麼過節嗎?還是,我以前什麼地方得罪了溫大人你?」林喻聽了溫潛的回答,再次開口問道。

    「呵,林大人身份尊貴,怎麼會有時間來得罪我們這些小人物!」溫潛放下酒杯抬起頭來看了林喻一眼,又撇過頭去。

    林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恨意。這個溫潛,到底是什麼來頭?林喻在心中想著。

    「誒,燕二哥也被邀去遊湖了?」玉藍鳶和林青婉坐在臥房的桌子旁聊著天,林如墨由玲兒抱著。

    「是啊,不過好像是三皇子請去的!」林青婉的手指在杯沿轉著圈,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這三皇子和四皇子是怎麼了,怎麼都在同一日安排遊湖?」玉藍鳶納悶的開口。

    「估計是要開始變天了吧。」林青婉走到門口抬頭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緩緩開口。

    最近司徒敬和燕落曉林喻三人在『新月樓』談起過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的事情。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當然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這個時候拉攏那些官員是最重要的事情,不過打過仗的四皇子宴請文官,這倒是讓林青婉有點吃驚。

    不過朝堂的事,對於她這個不在朝堂的人來說,實在是引不起什麼興趣,但是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和最好的朋友都捲入其中,想到這裡,林青婉就覺得一陣擔心,這比江湖還要凶險幾百倍的地方,到時候她們是否真的可以都全身而退?

    「哎呀,怎麼快下雨了?剛才還好好的天氣呢!」玉藍鳶走到林青婉身邊,看著天空中的層層黑雲說道,一陣大風吹來,吹亂了她們的髮絲。

    「哎呀,這個鬼天氣!怎麼好好的就下起雨來了!」方啟天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瓢潑的大雨,抱怨道,他接過小廝遞來的毛巾擦著臉上的雨水,雖然還沒到冬天,但是,涼風吹來,仍舊是讓淋濕了的人們打了個哆嗦。

    「四皇子呢?」林喻問著一旁同樣擦著臉上身上的水卻一言不發的錢吉安。

    「上了三皇子的畫舫。」錢吉安皺著眉看了林喻一眼,林喻對他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擔心什麼。

    「這天也變得太快了!阿嚏,阿嚏!」方啟天打了兩個打噴嚏,「這下……這下好了,回去非得傷寒不可!阿嚏!」

    「誰叫你非要出去看熱鬧!」林喻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倒了杯酒給他,「喝杯酒,驅驅寒吧!

    「秦霜姑娘來了!秦霜姑娘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剛才還在抱怨的人們都紛紛安靜了下來,一致望向船艙口。

    只見一眾歌女拿著一些樂器率先走了進來,然後在船艙的空閒處呈八字形分開兩列站好,小廝們不知從哪裡端來凳子,放於歌女身後,讓歌女們坐下。然後一名小廝,搬來一個矮几放在正中間,上面是一把古琴,林喻認得那把古琴,正是秦霜的。

    怎麼,三皇子這麼輕易的就放了人?林喻看著款款走進來的秦霜挑眉。

    秦霜今日不知為何穿了黑色的紗衣在外面,裡面仍舊是素色的長裙,髮絲隨著風飛舞,帶著風雨而來,充滿飄渺的肅殺之感!丫鬟綠兒在她身後為她撐著傘。

    眾人看到秦霜進來,無不露出驚艷之色,因為今日的秦霜並沒有戴往日遮住面容的面紗!一副絕色之姿盡露在眾人面前,讓那些文官無不看得癡傻起來。有幾位文官呆呆的看著秦霜,連手中的酒杯掉落,酒撒了一身都不自知。

    林喻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二人,除了方啟天一副癡傻的表情外,錢吉安只是在初見秦霜時眼中露出了驚艷,隨後卻是收回了眼神,發現林喻在看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或許在他心中,延平公主才是真絕色吧!只可惜……想到這裡林喻搖了搖頭,緣分這個事情,從來都沒有可惜不可惜的。

    鬼使神差的林喻轉頭去看溫潛,這一看……林喻瞇起了眼睛,又轉頭去看秦霜,雖然她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林喻捕捉到了,莫非這二人之間有什麼瓜葛?

    「小女子秦霜,見過各位大人!」秦霜走到矮几邊,對著在場的眾人道了個萬福。

    眾人聽見秦霜的聲音紛紛回過神來,一時間咳嗽聲四起。

    秦霜坐在矮几後,雙手撫於琴上,輕聲開口說道:「小女子受四皇子之邀特意來為諸位大人撫琴助興,小女子琴藝淺酌,還望各位大人見諒!」秦霜的目光掃過林喻,卻沒有太多的停留。

    「哪裡,京城裡誰人不知『新月樓』的秦霜姑娘琴藝舞藝雙絕!姑娘就休要說這話自謙了!」不知哪位大人大聲說道,隨即附和聲一片。

    「那小女子便獻醜了!」秦霜說著,手指輕勾,美妙的音符就這樣自她十指間流出。

    船艙外風雨交加,畫舫隨著湖水的起伏而搖晃著,船夫披著蓑衣搖著漿。

    「船老大,水下面好像有大魚!」一個跟船的小夥計趴在船舷邊指著水裡對搖漿的船老大大聲說道。由於雨聲太大,掩蓋了他的說話什麼。

    「小子,你說什麼?」船老大便搖著漿一邊大聲問道。

    「我說……後……後……」小夥計直起身來,打算走上前去,誰知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伸出手指著船老大,聲音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麼?你……」船老大見小伙子伸手指著自己卻不說話,生氣的大吼了一聲,想要回頭去看,可誰知還沒回過頭去卻感覺到脖子處一陣刺骨的冰涼然後是一陣鈍痛。你字還沒說完便倒了下去。

    「啊——!」小夥計大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他看到一個全身濕透的黑衣人站在船頭,手裡拿著一把匕首,上面船老大的血混合著雨水往下滴,船老大倒下的地方已是一片血紅。

    接著又從黑衣人身後的船舷上爬上來了四五個同樣裝束的黑衣人,小夥計嚇得想要驚聲尖叫,可是他永遠也發不出聲音了,因為一把飛刀此時正深深的插在他的喉嚨處!他雙眼圓睜的倒在甲板上看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緩緩的收回了手,血水不停的從他的嘴裡湧出,混合著雨水,染紅了他身下的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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