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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5第六十五章 文 / 烈刀

    林喻和錢吉安在車上閒聊了幾句便到了地方,二人下了車,逕直往靠船的碼頭走去。

    「二位可是來參加今日的『遊湖賽詩會』的?」等在那裡專門負責接應的小廝看見迎面走來兩位氣度不凡的人,連忙迎上前去,彎著腰問道。

    「正是。」錢吉安朝他拱了拱手,「在下錢吉安,這位是林喻林大人,我們都是受四皇子之邀前來參加『賽詩會』的。」

    「二位大人有禮了!請這邊走,已經有幾位大人先到了,正在船上等著呢!」小廝對著林、錢二人行了禮,引著他們向一搜普通的畫舫走去。

    「都有哪幾位大人來了?」林喻走著走著問了這麼一句。

    「回林大人的話,有方大人,李大人和溫大人來了。」小廝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這方大人自然是方啟天,他任職工部,前些日子工部尚書突然病逝,三皇子力薦方啟天,怎麼這次遊湖賽詩還請了他來?難道是四皇子想要拉攏他?林喻瞇著眼睛往停靠在不遠處的超大畫舫瞧去,看來,這次絕不是賽詩會這麼簡單!

    「喲,錢兄,林兄!好久不見啦!我剛在和兩位大人談起你們,沒想到你們就來了!這人可真是說不得啊!哈哈哈。」林喻和錢吉安剛踏上畫舫,方啟天便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出來的,一位身似竹竿,身穿白乳色外袍,白淨臉皮,看起來年輕斯文,一位大腹便便,身穿青色外衫,留著山羊鬍子,嘴唇帶笑,看起來和藹親切。

    「方兄好久不見了!」林喻向方啟天拱了拱手,又對他身後的兩位說道,「兩位大人久仰久仰!」

    「早就聽說丞相大人的乘龍快婿乃一表人才氣度不凡,今日得見,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吶!」說話的是哪位大腹便便的大人,「在下,李鳴!」

    「李大人客氣!」林喻看了眼負手站在一旁的年輕人,說道,「想必這就是溫大人了!」

    「哼!」誰知那斯文大人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接林喻的話,似乎並不領情。

    「對,這位便是溫潛,是我的同鄉,也在工部任職。」方啟天見到這個情景連忙出來打圓場,生怕二人因為此事鬧了不快。

    「大家就別在這兒站著了,走走走,我們進去說。」錢吉安在一旁說道,說完還對一旁的方啟天使了個眼色,方啟天連忙招呼著眾人往船艙裡走。

    一旁本來看著熱鬧的李大人見錢吉安也給自己遞了個眼神,立馬會過意來,對錢吉安討好的笑笑,便也走上去拉那溫大人。

    「林兄,我們也進去吧!許是剛當上大人,書生的清高氣性還沒改過來。別和他一般見識了!」方啟天樂呵呵的對林喻說道。

    「不礙事。」林喻看了眼不情不願的被李大人給拉進去的溫大人,若有所思。

    這次『遊湖賽詩會』來了很多人,凡是朝中稍微年輕一點兒的文官似乎都被請來了,林喻獨自坐在座位上喝著茶,聽著旁邊的人或是談經論典,或是暗歎朝事,突然一句話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聽說了麼?三皇子也在今天請了朝中的武官們遊湖呢!」

    「一群武夫,還會遊湖?我看,八成是附庸風雅罷了!」

    「我還聽說當朝駙馬司徒敬也在其列呢!」

    「司徒敬?他不是一向和三皇子他們不合麼,怎麼這次還請了他?」

    「這朝中的事誰說得清楚呢!我看,八成是和延平公主鬧不合,三皇子想趁機勸說他倒戈呢!」

    「他和延平公主不合?怎麼會,這才成婚幾日,怎麼就不合了?」

    「你沒聽說麼?延平公主除了大婚之日和他共處一室外,現在都是分房睡呢!」

    「你聽誰說的?這事可胡說不得!」

    「什麼胡說啊,上次我和宮裡的張公公聊天的時候他親口對我說的,那還能有假?」

    「宮闈之事,休議!」幾個八卦的年輕文官正圍在一起,議論著,卻被一旁的一名年齡稍長一點兒的文官給呵斥住了。林喻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

    「呵呵,原來男人也是這麼八卦。」林喻喝了口茶,在心裡暗笑道。不過三皇子今日也請武官遊湖,這是為了什麼,司徒也在其中……

    「四皇子駕到!」林喻正想著便聽見了一聲高喊,然後身邊的眾人都紛紛跪倒在地,給剛進來的四皇子行禮,她也只好站起身來,跟著跪下去。

    「大家都起來吧,今日不用這麼客氣!」林喻抬眼瞧了瞧進來的四皇子,身材挺拔魁梧,皮膚微黑,兩道劍眉直飛鬢角,一雙虎目炯炯有神。

    林喻這才想起,司徒敬曾經跟自己說過,這四皇子曾經帶兵打過仗。為何四皇子不請武官倒是請了文官?這兩兄弟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接下來這四皇子命人將船起錨,往湖心駛去。

    林喻坐在窗邊,聽著一位大人在那裡朗讀他自己作的詩,儘是些歌功頌德,讚美盛世的詩。

    「林兄怎麼坐在這裡?」方啟天端著杯酒走到林喻身邊坐下。

    「呵呵,你知我不喜熱鬧。」林喻抬眼淡淡的回了一句。

    「林兄覺得剛才那位大人的詩如何?」方啟天坐到林喻身邊,慢慢壓了一口酒。

    「呵呵,還好。」

    「是麼?聽說今日四皇子還特意請了『新月樓』的秦霜姑娘來助興呢!」方啟天一臉嚮往的說道,「誒,說到這秦霜姑娘,那可謂是才藝雙絕!嘖嘖嘖,聽說京城裡的不少公子哥為了看她一眼,可謂是每天在『新月樓』從早守到晚吶!」

    林喻拿著酒杯的手一頓,眉頭微微皺了下,但卻並沒有說什麼。

    這些都沒有逃過一旁暗暗打量她的方啟天的眼睛。

    「林兄可曾聽說過秦霜姑娘?」

    「有過幾面之緣。」林喻淡淡的回答道。

    「哎呀,我可是聽說秦霜姑娘對林兄你早已經芳心暗許了呢!」方啟天說話時雖然帶笑,可林喻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別樣的味道。

    「道聽途說,不足為信。」林喻放下杯子轉頭對著方啟天笑了笑。「對了,我還沒祝賀方兄你高昇呢!來,這杯我敬你!」林喻將自己的酒杯倒滿,一飲而盡。

    「哪裡,都是皇上抬愛了!」方啟天也喝了酒,笑著說道,「哪裡比得上你和錢兄。」

    「方兄這是說的什麼話。」林喻正準備開口,錢吉安的聲音卻突然傳來,二人抬頭一看,錢吉安拿著壺酒正站在二人身後。原來眾人又都各自圍坐在一起,飲酒談天了。

    「錢兄何時來的?站在身後怎麼也不說一聲!」方啟天站起身來,給錢吉安騰了個位置出來。

    「剛來,四下沒找見你們人,原來躲在這裡偷閒!」錢吉安笑著說道。

    「哪裡是偷閒,我正在和林兄聊天呢!」方啟天拿過錢吉安手裡的酒,給三人都倒上,「四皇子呢?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散了?」

    「四皇子上了另外一隻畫舫。」錢吉安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沒有再說下去。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些最近的事,又喝了幾杯,林喻感覺身體有點兒發熱,想是喝了太多杯後勁兒上來了,她正準備起身到甲板上去吹吹風,周圍的人群卻突然騷動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麼?」林喻看著平日裡斯斯文文的一眾讀書人,都紛紛往甲板和窗子邊擠,不解的問著旁邊同樣不解的錢吉安。

    「不知道,難道是船漏水了?」方啟天看著周圍的這些人紛紛往外面擠也好奇的伸長了脖子,「要不我去看看吧!」說完站起身也跟著往甲板上走去。

    林喻看著這些人搖搖頭,突然她感到一股不善的視線投向自己,她抬頭四下望了望,只見溫潛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桌子上獨自喝著酒,此時他正望著林喻,臉上仍舊是那不屑的表情。林喻對他點點頭,收回視線。這個溫大人,自己是欠他錢還是怎樣,為何好像對自己十分不滿的樣子?

    「原來是秦霜姑娘的畫舫來了,這些人都擠在甲板上想一睹秦霜姑娘的風采呢!」方啟天快步走了回來。

    「那方兄你怎麼回來了?」林喻打趣的看著站在一旁的方啟天,「你不是一直很仰慕秦姑娘?」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奈何秦霜姑娘已經有了心上人,哎,只怪我與佳人無緣吶!」方啟天一撩前擺有模有樣的搖了搖頭,逗得周圍幾位沒有出去看熱鬧的大人忍不住一陣笑。

    「你呀,你呀!」錢吉安笑著搖了搖頭,「誒,這麼會兒了,這人也該進來了吧,怎麼還沒進來?難道是人太多進不來?」

    正說著,一個人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三皇子的畫舫堵在中間,秦霜姑娘的畫舫過不來了!」

    眾人一聽,在場沒出去看熱鬧的幾個文官都站起身來一臉的憤憤之色。只有那個溫潛和林喻三人沒有太大的表現。

    林喻偷眼瞄了瞄那邊安然喝著酒的溫潛,心裡納悶起來,怎麼這人對這事沒反應?文官和武官不合,這三皇子帶著武官遊湖,還擋了秦霜的畫舫,擺明了是來挑釁滋事。她再望了望甲板上和船艙裡的一眾文官,無不是一臉憤憤的表情,倒是這溫潛,一臉的事不關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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