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第三章 新月樓之行(二) 文 / 烈刀
酒足飯飽之後,玉明賢便帶著三人到了新月樓大廳二樓的一個隔間裡,每晚新月樓都會有歌舞表演。隔間正對著舞台,舞台前面坐滿了人,大家都在等著今晚的歌舞表演。
林喻看著樓下哪些非富即貴的人深刻感受到有時候古人說的還真對,「飽暖思□」。林喻喝著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新月樓不愧是長安第一樓,環境雖奢侈但又不失清雅,整個格調還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難怪連哪些自命清高的文人也喜歡來這個地方。林喻在心中暗暗的想著。看著身邊相談甚歡的三人,林喻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多餘,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鏘!」隨著一聲羅響一個中年美婦走上台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今兒個,是咱們艷艷姑娘的場,想必在座的有很多老爺公子都是咱們艷艷的老觀眾了。」「那是,本公子一直是很關注艷艷姑娘的。」婦人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便大聲標榜著自己對艷艷姑娘的愛慕,見有人帶頭許多人也都掙著表達自己的心意。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安靜,且容我把話說完,可是不巧今兒艷艷呀身體不適,所以不能來給各位老爺公子表演了,還希望大家見諒了。」
「什麼?!艷艷身體不適??看過大夫沒有?本公子這就去請長安城最有名的大夫來給艷艷看病!」說話的是剛才第一個表達愛慕的公子。「是啊,是啊,本公子願意將府裡的一隻千年人參獻給艷艷小姐!」另一個公子也叫道。「大家的好意,妾身在這裡替艷艷心領了,大家不用擔心,艷艷只是小毛病,很快就會好的。這樣吧,今天為了彌補大家,就由清清為大家表演!」眾人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大喊著好。
「三位賢侄可知這艷艷是何人?」玉明賢摸著下巴上的鬍子微笑著問。
「正是這新月樓的舞姬,聽說她的舞蹈冠絕長安,曾經有人為看她一支舞而一擲千金。」回答的是方啟天只見他一臉嚮往的說著。
「那林賢侄可有聽說過此事?」玉明賢望向林喻只見她正盯著手裡的茶杯發呆,聽他問話明顯的一驚,「晚輩初來咋到,還未曾聽過此事。丞相大人見笑了。」說完歉意的笑笑。
「無礙,無礙。」玉明賢摸著鬍子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不知丞相大人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了?」錢吉安好奇的問,聽父親說玉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廉潔自律,除了公事從不出入這等場所,今天怎麼對一個舞姬產生興趣了?
「哦,老夫只是好奇而已,一個小小舞姬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倒是讓我很吃驚。」玉明賢喝著手裡的茶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丞相大人此言差已,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吶』,那個人不想美人在懷呢?特別是你們這些文人不就是喜歡幹些才子佳人的事麼?哈哈哈哈哈。」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接著隔間的門便被打開,一個壯碩威武的男子走了進來。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驃騎將軍,李將軍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玉明賢一見來人便起身迎了上去。
「哈哈哈,玉老兒,你不是從來不來這種地方嘛,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李保國瞧了瞧屋內剩餘的三人問道。
玉明賢知他故意找茬,便轉開話題問道:「那李將軍今日怎麼有空來這新月樓?莫不也是特地來看艷艷小姐的?」
李保國咬著牙,面上卻帶著微笑,「玉丞相就莫要打趣老夫了,老夫今日特地在此宴請武科三甲,不如大家一起熱鬧熱鬧,來來來,我們就在隔壁。」說完拉著玉明賢便往隔壁走去。屋內剩餘的三人也只好跟著過去。
「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新科武狀元司徒敬,這是武科二甲崔建,這是武科三甲劉大山」李保國將武科三甲一一介紹給玉明賢,「這位就是當朝宰相玉大人,他可是皇上跟前得紅人。」李保國指著玉明賢說。
「丞相大人好。」三人紛紛給玉明賢見了禮。
「我說玉丞相,我的人介紹完了,你也該介紹介紹你的人了吧。」李保國看了看跟在玉明賢後面的三人,眼中明顯帶著不屑。
「在下錢吉安。」
「在下方啟天。」
「在下林喻。」
三人在玉明賢的示意下紛紛報上自己的名字。
李保國額角隱隱有青筋在跳動,好你個玉老兒,居然敢看不起老夫!「哈哈哈,來來來,大家坐。」李保國熱情的招呼著眾人。
林喻從進屋便感覺有一道戲謔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她抬頭不著痕跡的四處看了看,卻正對上一雙戲謔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新科武狀元——司徒敬!林喻一愣,隨即瞭然的對司徒敬笑了笑,對方也回她一個同樣的笑容。
「對了,玉大人的千金怕是到了出閣的年紀了吧。如何,找到如意郎君了嗎?要不要老夫給做個煤?」李保國不懷好意的說著。
「哈,不勞李將軍費心了,老夫心中已有人選。」玉明賢摸著鬍子微笑的望著李保國。
「哦?難道是康家那小子?我記得令千金與康家那小子是青梅竹馬啊!」李保國裝模作樣的猜測著。
玉明賢摸鬍子的手明顯一頓,臉上的笑容也有點僵,但很快恢復正常「呵呵,哎呀,李將軍就莫要猜測了,到時候喜酒是不會少您的。」
「哈哈哈,也對也對啊,不過我看得等幾年咯,康家那小子前幾日被派去駐守邊關了,我看也得幾年才能回來呢!」說完也不理玉明賢的反應,去招呼其他人喝酒去了。
林喻沒有理會兩位大人的暗自較量,她早就聽翰林院得同僚說過,朝中文武不合,驃騎將軍李保國和丞相玉明賢從上任鬥到現在,雙方是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當今聖上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鬧得不過分,便由著他們去鬧。今日見到,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只是喝酒看歌舞,直至深夜酒席才散去。
林喻慢慢的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希望夜風可以吹散身上的酒味。
「前面的兄台請留步。」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林喻沒有停下腳步,仍舊慢慢的走著。後面的人見林喻沒有停下的意思,只好快步跑上前來,「誒,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啊?人家叫你你聽不見呀?」來人不客氣的說道。
「我沒有停下來你不也追上來了嗎?司徒兄。」林喻回頭挑釁的說。
「切,真是跟你姐一個德行。」林喻前行的身體一僵,回過身來抓住司徒敬的雙肩急切的問道,「什麼?我姐?她在哪裡?你認識她嗎?」
「停停停,你晃得我頭都暈了。」司徒敬巧妙的從林喻的禁錮中脫離出來,搖了搖頭,「我前段日子同一個女子同行過一段時間,她知道我要上長安,便讓我幫忙找一個人,這個人是她離家出走的妹妹,叫,林喻。」司徒敬靠近林喻耳邊壓低聲音說。
「那她現在在哪裡?」林喻臉上滿是急切之情。
「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往南邊去了。」司徒敬右手捏著腰帶上的錦繩一甩一甩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哎,我說你怎麼想著來參加科舉了,還中了探花。」司徒敬左手摟著林喻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你不也參加了麼,還是武狀元。」林喻打開司徒敬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扯了扯衣服。
「哎,我那是沒辦法嘛。」司徒敬撇撇嘴,放下手中的錦繩,也扯了扯衣服。
「那我也是沒辦法。」林喻說完不再理會司徒敬往家的方向走去。
「哎,你等等我啊,我還有話沒說呢。」司徒敬趕忙追了上去,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