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文 / 楊永燁
黃色地表上□□的土地上全是鮮紅以及殘剩腐爛的肉塊。就像是醫科大學的學生那樣對著人腦吃麵包,只是因為看著看著就習慣了。木然的嚼著嘴裡的食物，短暫的間隙時間裡遠處戰鬥還在持續。滿打滿算兩天不眠不休高強度作戰,使得石小楠感覺渾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樣。呵呵~怪不得酬勞高的離譜，這完全就是用生命去死扛。
這才僅僅過去了七天而已，這樣前仆後繼的獸潮還要持續大概兩周時間。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石小楠只知道自己現在累的就像條死狗,根本沒有閒心去想其他事情。就連那個跟卡申長得一模一樣的騎士也被拋之腦後再也想不起來。
「水。」瀰漫著腐爛臭味的戰場,石小楠累地連手指都抬不起來。身後充斥著兵刃撞擊的響聲她挨著伯蘭特倒在防禦的柵欄後面猛喘氣。捏著掛在腰上的水袋猛灌一口遞給旁邊的伯蘭特。「小姐！」乾裂的喉嚨好不容易得到乾淨水源的滋潤。如同影子般的灰髮男人，從兩人身後饒了過來。
已經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石小楠只能彎了彎嘴角擠了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大範圍的高強度作戰即使有的牧師祝福加持對於不是重點關注對像法師來講，這無疑是一場耐力與精神力的持久戰。渾身累的軟趴趴所存無幾的魔力也使得腦袋突突的疼。這就是法師魔力即將枯竭的後遺症。石小楠側頭看了看危急時刻跟她同身共死的戰友伯蘭特，「還能堅持住嗎？」
累到嘶啞聲音有點發顫。即使被冰冷的水滋潤過依舊抽抽的疼。「不太行。」金色短髮糾結著沾滿泥土和血跡,俊秀的臉在血污跟泥漬的沾染下顯得比她好不了多少。
戰鬥中的互相扶持,石小楠已經記不得她和伯蘭特互相出手搭救過多少次。至少在突破防線湧進來的魔獸數量驟增時，雙拳難敵死守的威廉在無法顧忌的時候。她和伯蘭特成為了同生共死的戰友。你也說不上來到這種關係是怎樣形成的。只是你來我往，等到發現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像一個真正的傭兵團隊那樣相互合作。
身後戰鬥還在繼續，石小楠拒絕了威廉攙扶的意思。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她可不想變成使矢之眾指的那位然後冷不丁被人背後打『黑槍』。兩個累的像死狗一樣的狼狽法師互相扶持。按平時來講石小楠是不屑教會牧師的救治手段的。但是請原諒她現在累地想要倒頭就睡，所以當被人引導後營地裡專門救治傷員的帳篷裡石小楠和伯蘭特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沒有致命的外傷口，手背和小腿上都是的些挫地小傷口。唯一缺麻煩的就是她現在極度疲憊需要休息。「沒事，只是勞累過度。把這個喝下去，然後好好睡一覺就可以了。」很溫柔女牧師，臉長得不算漂亮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雖然是敵對立場但是卻不妨礙石小楠享受著醫者的溫柔。
「這位先生請把上衣脫了。」將她和伯蘭特安置在帳篷寬大床位上，女牧師轉向站在傳遍休息的威廉。
威廉？即將陷入沉睡的意識被強迫著喚醒。石小楠努力瞪大疲憊地不堪的眼睛，看著站在床邊的高挑身影。「我沒受傷。」男人垂落深灰色眼睛看著染滿大半個身體暗色液體。因為是黑色傭兵服所以不怎麼顯顏色，但是那修長身體上瀰漫的血腥味配上那張蒼白的臉有種詭異的蕭殺感。
「是嗎？」受傷的人接二連三被送進帳篷，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非常吵鬧。女牧師沒多說什麼，只是從旁邊容器裡倒出一杯水遞給灰髮男人。「威廉！」阻止話還沒有完全出口，男人已經將杯子裡水全部飲進。
石小楠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謝了謝。」笑著將被子還給站在對面的牧師。威廉在石小楠瞪大的棕色眼睛裡，走到她的床沿旁邊輕輕坐下。「睡吧！」
這個帳篷裡牧師端來的水全都是被神聖法術加持過的。對人類來講是能夠緩解疲勞的有益東西。但是的對於威廉這種肉身是黑暗法術製作而成的傀儡來講，那種東西就跟毒藥沒有差別。「威廉沒事吧？」累的到極限一杯安定神經緩解疲憊地水下肚伯蘭特已經承堅持不住而沉沉睡去。石小楠因為威廉的事情猛地驚醒過來。大半個身體以及長髮上都染滿血污跟泥漬那是那張見了點點獻血卻無法影響魅力的臉。染血的蒼白手掌輕輕壓上她頭髮。看似不經意的溫柔從掌心透過的健實力量，在其他人看不見的錯位角落裡威廉笑著吐出含在嘴裡的水。「你沒有」
噓！豎起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被水潤過的嘴唇泛起淡淡的水光。「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嗯？」看著地上迅速浸開的水漬，石小楠感覺的沉重的睡意重新佔據自己的大腦。
「放心，當初聖水加持過的劍都沒事。這點小東西只會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沒有太大影響。」是嗎？放鬆下來迅速沉入黑暗的意識。貼在耳邊輕響的話語彷彿從飄渺的地方傳來，但能確定的是威廉並沒有喝下去然後向第一次嘗試食物那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甘甜到讓人沉淪的黑暗週遭嘈雜的響聲就像是從遠處傳來。等到石小楠在睜眼的時候，出現在視線裡的是一張陌生的臉。「瑪麗小姐，你醒了。」艷麗的紅色頭髮俊美清瘦的臉，麻質衣服上面的脖子被厚實的東西裹得嚴嚴實實。
不是威廉勞倫斯？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眼前的人是誰，石小楠茫然的眼睛慢慢聚攏意識。「你怎麼會在這裡。」嘶啞難聽的聲音刺得自己耳膜生疼，掙扎著從床鋪上坐起身勞倫斯將旁邊盤子裡乾淨的水杯拿過來。「小姐和伯蘭特少爺很久都沒有消息。看到這裡正好招打雜的人手，就過來碰碰運氣。最開始以為會被送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幸好的中途遇到威廉先生」
「你不該來這裡。」嘶啞難聽的聲音，喝水稍稍緩解喉嚨裡的乾澀石小楠抬頭看著勞倫斯。
「醒了嗎？」一個帳篷分段被隔簾隔開，挑開簾子進來的是伯蘭特。大概是醒的比較早事先打理過自己衣服雖然沒有換但是頭髮跟臉都很乾淨看起來精神很不錯。
「你來了。」成為同生共死的站友，雖然石小楠並沒有接受對方的打算。但是她和伯蘭特的關係依舊在不知不覺中前進了一大步。
「醒了就好，感覺身體怎麼樣。」沒有椅子伯蘭特就在地上乾淨氈子上坐下。
「不太好。」彷彿生銹的機體被重新啟動一樣。石小楠從空間戒指裡取出恢復藥劑按照調配比例點了一些亡靈法師的特有藥劑。果然是比教會加持過的聖水來的更為給力。高程度勞作身體損壞的肌力彷彿迅速被補充活力，「總算感覺好點了。」一瓶藥劑下去渾身的勞累都舒緩許多。連喉嚨那種乾澀的灼燒感也漸漸平息。「有沒有吃的東西？」身體從疲憊中恢復，雖然沒有洗臉刷牙。但是餓到幾乎前胸貼後背的石小楠實在是感覺心裡像是貓爪子在撓一樣餓得渾身難受。
「有。」含著笑意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內室的高大身影。邁著修長的步子走到床邊坐下威廉，他的到來使得勞倫斯往旁邊挪了挪空出離床邊最近的位置。「餓的很厲害？」本來就算多大隔層空間，石小楠一個人睡算寬敞。但是三個男人擠在一起頓時就顯得非常擁擠。
「外面在吹口哨？瑪麗小姐我先出去做事了等等回來。」不用去言語驅趕只是接觸到那雙深灰色眼睛就會自動避開來。對於善於察言觀色的勞倫斯來講。在這個少女手下討生活最難應對的不是主人，而是她身邊這個連人都算不上的男人。
從最開始的疲憊勞累想要放棄到後面習慣進步。短短半個越的殺戮戰鬥，讓石小楠經歷的比起以前加起來的都要多。「把東西挖出來。」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首。教會支付大把的佣金而在獸潮中那些倒下的高級魔獸腦袋裡魔法石則是任由他們自己去取。石小楠原本覺得在利益的驅使下各路傭兵可能會去爭搶這些東西。但是是上在一**接連起來沒有間斷過的獸潮襲擊中。疲於戰鬥的他們跟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分贓的問題。大片大片魔獸屍首倒在地上直至腐爛。雖然教會從城鎮中招納了年輕力壯的貧民來做打掃戰場的事情。但是真正面對這片如同煉獄般的土地許多人看在眼裡當時就吐得稀里嘩啦。
是挺噁心的就算習慣了石小楠還是這麼覺得。泛著寒光的匕首深入顱腦之內，拔出之後彈入蒼白手指。扣出其中粘附著鮮血的魔法石也不處理直接放入側腰貼身的口袋裡面。
「好像沒有動靜了。」長時間持續戰鬥不僅僅只是積累著戰鬥經驗。事實上在這種環境下無論是她還是的伯蘭特對於危險的感知程度都有了本質上的提升。風吹散空氣中濃重的死氣，帶動伯蘭特柔軟的金色髮絲。即使套著髒到看不出原本顏色魔法袍，但是這並不妨礙伯蘭特那雙蔚藍色眼睛裡的乾淨色彩。
「怎麼會沒有動靜？」就像是在短短半個月時間裡從少年瞬間拔高長大。風鼓動著伯蘭特的衣服，讓他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睿智以及強大。這是他以前所沒有的面貌，彷彿那個看著自己會臉紅害羞的少年已經完全成熟。不會再看到自己就變得侷促不安，而是終於能冷靜睿智的面對自己利用自己有事步步為營。
心有些不爭氣的漏跳半分。她的確喜歡身材不錯的男人，但是同樣比起身材這種年老之後就逐漸消失的資本。她更喜歡氣質型的男人。就像安東尼那樣，即使內裡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被歲月洗禮出來那份氣度讓他變成一杯芬芳的毒酒。明知有毒卻依舊能引誘的別人步步墮落。而伯蘭特不像安東尼那樣已經被歲月洗禮成醇厚的毒酒，雖然醇厚香氣惑人同樣能夠感受到的還有令人毛乎悚然的危險。
皺起眉頭修長指尖抬起在空中輕輕攤開。那觸摸的姿勢彷彿能感應圍繞在空氣中躁動的元素。這種在其他職業看來可能無法理解的姿勢。對於同樣被躁動的風元素擁簇的石小楠來講卻能夠理解。「空氣裡沒有新鮮的血腥味。」順著指尖就纏繞上去微妙元素。在獸潮廝殺的戰場上被磨礪到了極致隨意一個動作就可以引起它們共鳴使之成為自己手中屠戮的尖刀。
被風帶起的金色短髮，乾淨的手掌和臉跟衣服上沾染的血污成為鮮明反比。法袍上的血污已經乾涸凝固，但是陽光灑在伯蘭特金髮上跟側臉上的燦爛陽光讓他就像是誤入人界的神之使者。因為即使是神掌管殺伐也是一種職責。
不知道是太燦爛陽光晃花了她的眼睛。伯蘭特嘴角隨意帶起的笑容，那垂落的眼睛緩緩抬起蔚藍色的眼睛帶著笑意。就像是被陽光照亮的萬里晴空，連著人彷彿都要被那片蔚藍的顏色融進去。
心跳頓時不爭氣的漏了幾拍。該死！視線彷彿膠著在對方身上撕不下來。石小楠有種莫名其妙的慌亂。「怎麼不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廝殺被磨礪的越發沉穩的聲音。
金髮少年緩步走到她身前，石小楠看著對方鞋尖沾染的泥土。稍稍平復著內心隨即抬頭，「沒事，就是被眼睛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沒道理，不應該的。
石小楠盤膝坐在床鋪上休息。接連持續了大半個的獸潮終於斷開終於給了所有人一個喘息的機會。所以趁著這個機會，該休息的休息。而現在則是教會招納那些平民打掃戰場的最佳時機。放鬆自己在乾淨的被褥上躺下平。半濕的頭髮披散在床褥上散開，石小楠嗅著自己身上沐浴後的乾淨氣息心裡莫名地煩躁。
沒道理！怎麼偏偏會是他。石小楠不喜歡比自己的小的男性。不是說的好不好或者合不合適的問題。只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以及經理讓她已經形成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所以當察覺到自己心裡那點不經意的懵懂，石小楠當時一反應就是心裡咯登一聲。
通常來講，男女互相吸引時產生那中朦朧時期大概能持續一周時間。如果這一周時間你沒有或者無法接近對方，那麼這種感覺很快就會被時間來衝散。但是那只是無法接觸的情況下她和伯蘭特吃住在一起。幾乎是每天掀開簾子就能打上照面。伯蘭特身上哪種日漸磨礪出來的沉穩氣質越發讓人沉迷。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當對方出現的時候，石小楠感覺自己眼睛總是不受控制往對方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