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文 / 楊永燁
「味道？」在這種不知道多久都沒有關過犯人的地牢裡能有什麼味道？聽到威廉的話石小楠下意識歪著腦袋。頭一次掠過她的問題沒有回答。威廉昂起頭認真的感受著空氣裡飄渺淡薄到難以察覺的氣息。
很熟悉的感覺,彷彿在哪裡碰到過。凌亂的長髮順著光潔的肩膀滑落，男人昂起暴露在火光下的俊美臉孔。寫滿了跟之前表情截然相反的凝重跟凌厲。
「怎麼？有問題？」石小楠看著蹲坐在台階上的威廉挺起身體。帶動穿過肩胛骨的刑具發出嘩嘩響聲，在這樣冷硬環境裡聽起來分外滲人。
噓——修長的手指在沒有血色的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指。威廉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股難以捕捉的熟悉氣息上。
到底是什麼東西？威廉對於自己的記憶力一向自信。可是又想不起來那股熟悉感到底來自於什麼事東西。難道他記錯了？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懷疑。因為原本只是若有若無的氣息，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能夠明確的感覺到答案就隱藏在記憶裡，但一時間卻又想不出的是什麼東西。
冥冥之中身體似乎被那種熟悉的氣息所引導。威廉潛意識對於這種來路不明的誘惑很排斥。但是身體的直覺卻告訴他，如果找不到這個東西，他可能會失去非常重要的東西。
非常重要的東西！除了小姐,他完全想不出對於他而言還有什麼是重要的。所以這個賭注他支付不起。即使只是毫無根據的直覺，威廉依然不敢冒任何風險。深灰色視線一寸寸仔細地掃過空蕩蕩監牢。石小楠順著他的視線晃了一圈，安靜地把自己壓麻的腿從身體下面挪了出來。
沒有。
空蕩蕩陰冷的地牢裡，除了他和小姐兩人以外,根本就沒其他任何東西不，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威廉深灰色的視線警惕地晃了一圈之後。最終落在石小楠面前毛毯上雜亂堆積在一起的藥劑上。
那是之前治療傷口的時候倒騰出來的。因為血流不止，石小楠倉促地把戒指裡大半的存貨都倒出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堆積在一起小山似得。
「怎麼，這些東西有什麼問題嗎？」因為威廉的視線在那堆藥劑上面停留太久。石小楠都開始有些懷疑這些東西是不是開花了能讓他看的目不轉金。順著威廉的視線，石小楠地拎起一瓶藥劑在他的視線裡輕輕晃蕩。誰曾想，她拎起瓶子沒晃幾下。威廉那張蒼白俊美的臉孔突然皺起眉頭。轉變的太突然，石小楠嚇了一跳，下意識捏緊手裡晃蕩的水晶瓶。
隨著手指晃動而越發明顯的氣息。就是這個東西？威廉看著石小楠那幾根白皙手指捏著瓶子，潛意識否決了猜想。
不對，雖然沒有拿在手裡檢查過。但是潛意識裡卻否決了那些藥劑。他要找的不是那些東西。應該是藏有強大力量並且具有攻擊性的
就像是抽絲剝繭終於露出裡面的東西。腦袋理清那些必備的條件，沉睡在黑洞洞的記憶深處的東西，也終於顯露出它原本的模樣。「原來是那個嗎？」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東西。算起來這都已經過去很久了。雖然當時他確實是想她要過那東西。但是當時事情鬧得太大，兩人都很自然地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後
「那枚黑色的魔法石」修長蒼白的手指攤開在空氣裡劃出漂亮的弧度。威廉看著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石小楠補了句，「西院裡得到的那枚。」
「噢！」直到威廉最後一句提醒。她才想起那枚被傑西卡『女王大人』惦記很久的魔法石。話說，眼前兩人都被關在牢房裡，威廉要那東西幹什麼？
半個雞蛋大小純黑色結晶體。捏在手裡有種難以形容的質感，堅硬並且冰冷。在火光下看表面黑色結晶體的表面泛著一種詭異的光澤。石小楠看著手心裡這枚被遺忘了很久的魔法石。回想起那只腦袋奇大的高級魔獸『看一眼就死』的變態技能。身體就自動回憶起當時那讓人無法忍耐的靈魂痛苦。
現實版的『美杜莎』完全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天賦技能。幸運的是當時那種逆天的魔獸還是幼年期石小楠一邊感歎當自己當時好運，一邊將手裡的東西送到威廉手中。
因為想著別的事情走神，她已經忘了要保持安全距離的想法。不知不覺走到威廉面前，輕輕將捏在掌心的魔法石擱在那只蒼白的手掌上。
兩人挨得很近，威廉只要稍稍一抬手就可以抓住那只纖細柔軟的手腕。可惜的他目光已經完全被掌心裡那枚閃爍著暗色的黑色魔法石引走。失去了空間戒指的阻擋，那股難以描述的感覺來越清晰。他的身體彷彿就像是被那泛著冰冷光澤的黑色晶體所引誘。
簡直就像是擺在饑荒著面前的精緻美食。
明明他身體不會感到飢餓。但是就眼前這個狀態，威廉找不出更為貼切的形容。垂眼看著掌心裡的黑色晶體，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堅硬的表面。能清楚感覺到黑色魔法石裡蘊含的特殊力量。就這麼一下一下摩挲著手掌裡的魔法石，魔力匱乏軀體裡似乎就有什麼東西逐漸被勾出來。
整個身體似乎都被這塊散發著黑色『石頭』所有誘惑而逐漸脫離掌控。這讓他想起回想起最開始地下室裡那段不愉快的時光。深灰色眼睛裡頓時閃過一絲厭惡。下意識握緊手掌黑色魔法石。絲絲純正並且濃厚的黑暗力量從指縫裡散出來。這就是之前感受到的熟悉氣息，對於他這狂的傀儡來講確實非常具有誘惑力。
不過這是魔法石吧？高級魔獸的本源核心。威廉垂目撥弄著掌心裡那個不大的黑色『』石頭。如果沒記錯，這東西只有嵌在武器刻好的銘文上，才激發其特有的魔法屬性傷害.
原來是這樣。男人蒼白的唇瓣毫無預兆地勾出一絲彎彎的弧度。然後抱膝蹲在遠處石小楠就看著威廉舉起那枚被把玩很久的黑色魔法石貼上額頭
幹什麼？石小楠腦袋裡的疑問剛剛冒起。幾乎是魔法石貼上額頭的瞬間。
刺眼青色火光毫無預兆地在昏黃的地牢裡炸開。「怎麼回事？」幾乎是瞬間跳起來。然而她剛剛邁出靠近步伐，迎面而來的強勁氣流罩頭她掀翻在地。完全封閉的森嚴地牢裡。伴隨著刺眼的青色火焰，瞬間在威廉周圍張開的白色氣流沖的石小楠幾乎睜不開眼睛。
「威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手擋住刮得人睜不開眼的狂風。石小楠下意識睜開眼望向台階的位置。然而映入眼睛的一切幾乎讓她窒息。
驚愕的看著男人額頭完全張開的詭異圖騰。如同光滑如同青色火焰的脈絡繪成的圖騰映在蒼白的額頭。
這是石小楠的清醒狀態下，第一次的看到靈魂圖騰。不同於，輸送魔力時僅僅只是透出皮膚的那點青色光芒。完整浮現的靈魂圖騰，讓她整個人彷彿罩頭澆了一盆冷水。腦海裡的記憶全部喚醒。
萬分詭異的靈魂圖騰。圖騰中心跳耀的青色火焰。這是石小楠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看到靈魂圖騰的全貌。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詭異感。整個圖騰每一筆看在眼裡都似乎讓靈魂震顫。特別是中心那簇跟腦袋裡慢放記憶重合的青色火焰。太怪異的場景。耀眼混亂的青色光芒下慘白如同同雕像的臉孔。貼在額頭上的魔法石緩緩冒出絲絲濃稠的黑氣。一點點逐漸擴散，很快就如同被抽出縷縷絲帶，纏上男人修長蒼白的軀體。
「威廉！」旋開的白色氣流如同一道堅實的壁壘。石小楠試圖靠近但是毫無懸念地被掀開。只能看著那奇怪的煙霧一點點沒入威廉的身體。順著那些黑湮沒入身體的同時，森冷的地牢裡一股奇怪的力量波動盪開。
石小楠難很形容那種感受。就像是寧靜湖泊裡丟進的石子。沒有多大的聲音，快的看不見形狀。但是水面盪開的波紋卻實實在在地告訴別人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
所以說，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石小楠沒想到一顆魔法石會引出現在的轉變。氣流將威廉圍的結實，以她的力氣想要衝進去根本不可能。而且之前緩慢纏上的黑煙在滲進身體之後。就像彷彿就像是被人揪住末端往外拉扯，縷縷迅速從枚魔法石裡抽出。
原本主動纏上肢體的黑煙越來越少。更多是直接縈繞在威廉蒼白的身體周圍，然後順著修長身體盤上直接沒入靈魂圖騰中間的青色火焰。如同丟入篝火中的乾柴。青色光芒大盛，刺眼的光線刺得她根本睜不開眼睛。原本緊緊只是隔絕開兩人的氣流瞬間變得凌亂。胡亂刮得石小楠頭髮跟裙擺亂飛，就像是主動接受那些未知的黑煙。原本縈繞在身體周圍奇怪黑氣，迅速沒入靈魂之火抽走。
石小楠模糊的視線裡，縷縷絲帶般黑煙飛速的消失。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最後一條的尾端已經迅速沒入蒼白的額頭之中。隨著黑煙全部消失，隔絕在兩人之間的混亂氣流也最終散去。原本懸浮在額頭處的靈魂圖騰也逐漸斑駁消散。
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赤腳踩著冰涼的地板，石小楠看著坐在台階上昂頭閉著眼的男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威廉！」乾澀的喉嚨因為緊張而發緊。「威廉？」
如同陷入沉睡的面容終於有了鬆動，合上地眼睛緩緩睜開露出底下那熟悉的深灰色眼睛。「嗯。」
生動的表情，熟悉的微笑。石小楠確定坐在台階對自己微笑的男人就是威廉時。站在地上的兩腿軟的幾乎癱倒。「你還好吧？」下意識走過去抓住他的手臂，石小楠將之前的事情全部拋到腦後。完全忘了被她揪住的這個男人一個小時之前差點擰斷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