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文 / 楊永燁
皮鞋踩著地面發出的響聲在空蕩蕩的地牢裡迴盪。隨著安東尼走到黑暗深處的牢籠之外。
押送石小楠的傀儡,就像是對待垃圾一樣，將她拋在粗壯牢門外面的石地上。
毫無徵兆下墜的身體，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石小楠整個人已經重重摔砸在陰冷潮濕的石地上發出沉悶響聲。
草！身體因為禁錮不能動彈的,石小楠根本毫無防備。
後背摔了個結實不說，下落撞擊造成的慣性連帶後腦也重重磕在地面。疼的她眼裡立馬湧出眼淚，捂著後腦側躺在冰冷的地面齜牙咧嘴。
尼瑪？死變態！
冰冷潮濕的石質地板，首先撞入視線的就是一排黑灰色斑斑銹跡的鐵柵欄。
這就是威廉被關的地方？
因為撞擊而暈乎乎的大腦遲鈍地做出反應。石小楠捂著腫起大包的後腦勺爬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睛探尋地望像漆黑的牢籠深處。
坐在台階之上,安靜的似乎融入周圍黑暗的男人。赤裸著精壯的上半身，十指交扣頭靠在膝蓋上。顏色的長髮，凌亂的披下蓋住大半張臉。從石小楠這個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堅實臂膀處泛著蒼白光澤的皮膚。
即使沒有看到正臉,但是那副熟悉的身影。觸及黑暗中那道蒼白的人影。石小楠瞪大的瞳孔下意識縮緊。一時間,腦袋裡充斥的各種凌亂思緒，幾乎是瞬間安定下來。
他真的這裡，太好了！
石小楠無比慶幸自己現在是背對著安東尼的位置。至少她無法偽裝好的表情不會被那傢伙看在眼裡。
靜坐在深色台階上垂頭的灰髮男人，因為牢籠外面地響動而抬頭。當森冷的監牢外熟悉的身影映入那雙深灰色眼睛。黑暗中，十指交扣的蒼白手指終於輕輕移動半分。微不可見的動作，在黑暗的遮掩下，沒有任何人發現。
安東尼踩著鎮定的步伐靠近監牢。滿含嘲諷地視線掠過跌坐在地上的少女，落在黑暗深處連坐姿沒有改變的男人身上。「明明抓住之前還僅僅依靠的兩個人。這才多久沒有見，就開始互相陌生了，嗯？」邁著修長的雙腿，越過地上摔得異常狼狽的石小楠。安東尼那雙惑人的藍紫色眼睛，慢條斯理地盯著牢籠深處的蒼白人影。「她就算了。反倒是你這傢伙，把你最重要的人送到面前，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是身體已經到極限了還是作為道具的你，連最基本人類修養都沒有學會？關於這個問題。」安東尼優雅地回神看著地上的調整好情緒的石小楠，「我不得不說，小姑娘並沒有給你身邊這隻野獸套牢項圈。」
那語氣，如同和藹的長輩告誡後生一樣。可惜對於安東尼的無常以及瘋狂，有一定瞭解的石小楠對他的任何態度都不在抱有其他想法。因為在這個男人眼裡，無論是她，還是關在監牢之中的威廉，都是養在實驗艙裡的小白鼠。
他提出的任何疑問與感歎都不需要他們的答覆。
就像是思考什麼更加具有研究性的劇本。安東尼雙手環胸在監牢外面站了很久，石小楠坐在地上直到腿都壓麻了。才看見安東尼從懷裡拿出鑰匙打開牢籠大門。
被傀儡提著衣領像是丟麻袋一樣丟進監牢。這次石小楠早有準備，但依舊摔得眼冒金星。而死寂的地牢深處，終於傳來一陣沉重的鐵鏈撞擊聲。
「終於不裝死了！」安東尼認真並且專注地將東西一樣樣擺好。隨後這才抬起那雙藍紫色眼睛，走到石小楠身邊。「看來她在你心裡，還是很重要的？雖然這可能歸功於靈魂契約的生死限制。但是我卻更偏向這是你『自我感情』的結論。畢竟一個人類和一個行屍走肉的傀儡」就像是在描繪什麼美妙的事情，安東尼哼笑一聲突然蹲□體湊到她面前，「你不覺求而不得，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嗎？」曼妙的語氣，在這樣充滿黑暗跟陰森地牢裡有種形容不出的惡意。
石小楠沒有回答的意思。安東尼也不期望得到答案。只是走回檯子邊，慢條斯理地一副嶄新的手套。
什麼味道？之前一直呆在監牢外面還沒有察覺。這會進到空擋的監牢裡面，石小楠才聞到瀰漫在空氣裡古怪的氣味。
腐朽的腥臭的
「聞到了嗎？我原本還想著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也對這麼重的味道，沒道理離得這麼近都還聞不到。哦！說起來，我都差點忘了帶你來要幹什麼。請原諒，很多年都沒有再見過這麼罕見的稀有素材，一時有些興奮過頭。」然後就像之前在工作室那樣，一把拽起她的手臂往裡拖。不想遭受皮肉之苦，石小楠只能跌跌撞撞爬起來地跟上安東尼的腳步。
幾乎在她站起來地的同時，漆黑牢房瞬間大亮。耀眼的火光刺得石小楠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下意識的躲避。
然而等她在沉重的鐵鏈撞擊聲中站定腳步，再睜眼時撞入眼睛中的一切卻像是讓人驚恐的噩夢一樣。
蒼白削瘦的脊背後，穿透身體巨大雙尖鉤從肩胛骨處,自上而下貫穿刺出。猙獰恐怖的三角尖頭後面，是被刺穿外翻的傷口。血肉外翻，黑色的腥臭液體順著慘白的皮膚蜿蜒而下。肉模糊的傷口猙獰的讓人幾欲作嘔。更何況，穿透肩胛骨的巨大雙鉤後面接連著四條碗口粗的鐵鏈，深深嵌進後面森冷的牆壁之中。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石小楠喃喃地看著跟那具蒼白軀體不成正比的雙尖勾。她微微發顫的聲線，終於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陡然變得尖利起來，「你到底對他幹了什麼？」
側身揮動想要招呼上去的手臂，牢牢地落入早有準備的手掌之中。安東尼看著瞬間狂躁少女的，垂下的視線早儘是刺人冰冷。「用巴掌！嗯？還真是一個淑女該有的正常手段，一樣的貧乏無用？」握緊捏在掌心的纖細手臂。安東尼猛地將她拉倒自己面前，空閒的另一隻手使力捏著她的下顎抬起來。「說起來，用得著嗎？一個可有可無的道具。雖說確有那麼點特別之處。但是的，你現在自己都我手上，為了一個隨時隨時地都會被替換下來的『武器』來頂撞我。小姑娘，這對你來講這並不是理智的選擇。」
「還是說，你在這個傢伙身上已經投放了對待人類感情？哦~瞧瞧我發現了什麼。原本以為那傢伙只是單方面的妄想。原來你居然也對他的執念做出回應。真是個感情用事的小傢伙。這讓我簡直難以相信你居然是克洛弗的學生。作為冷酷自私到極致的克洛弗，居然教出個這麼感性的學生，多麼諷刺的現實。怎麼樣，看到他這副淒淒慘慘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很可憐，很心疼。你知道嗎？比起你，對付這傢伙我可是花了不少代價。光那那副巨大鉤子既要穿肩胛骨間的縫隙，又不會損壞到肢體行動花了我多少力氣。更何況，我還在的他身體裡面埋了一點有趣的『小玩意』。所以他現在只能像人偶娃娃一樣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裡，而不是撲上來擰斷我的腦袋。」
絮絮叨叨，極盡挑釁的言語。再配上安東尼那刻意到極致的聲線。石小楠憋得一張臉通紅，跳起來就提腳往上頂。可惜她和安東尼的身高位置相差甚遠。再加上安東尼雖然在言語挑釁，但卻一直提防著她。
所以石小楠這一下，並沒有命中她想要的位置，只是頂到男人的大腿。而，安東尼結結實實挨了她一膝蓋之後，表情就變得凝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粗俗所激怒，那傢伙的眼裡諷刺瞬間消散，「這就是你的反擊？為什麼不像之前在工作室裡那樣！」
這傢伙！安東尼手指跟鐵鉗似得。石小楠下顎被死死扣住。力道之大根本掙脫不掉，而且這傢伙在問出那句話之後。就捏著她的下巴往上開始提，他們兩人身高相差甚遠。石小楠幾乎是被這傢伙半拎在手裡，光著的腳丫堪堪能踮到地面。「果然還是不行嗎？」就像是所有的熱情都消散一樣。安東尼捏著的石小楠下顎上的小酸肉。讓她只能張著合不攏的嘴吐不出一個字，憋著通紅的一張臉對自己乾瞪眼。「是刺激不夠？還是說，需要我一點點剁碎你的四肢，讓你在那種血腥的黑暗邊沿真實的走過一趟。才能激發那種的事情。」
修長的指尖隔著的皮質手套，輕輕敲擊這她的臉頰。冰冷的視線就像刀子一樣在她身上游離，割碎衣物然後衡量這副小身板能切多少刀。
這絕對是一種精神上的凌遲。即使還麼有真刀真槍的幹上，即使這樣石小楠背後依舊密密麻麻透出一層薄汗。安東尼就著壓制她的姿勢保持了很久。直到石小楠墊起的腳尖都發麻了，兩條腿都開始不聽使喚的打顫。
安東尼就好像終於做出什麼決定一樣，將她丟到一邊。「你該慶幸自己，活著的利用價值比屍體大。」被丟開的石小楠揉捏著自己被發酸的下顎。狼狽地坐在地上還沒來的及說些什麼當做反擊。右腳處隨著一瞬間的冰涼觸感，讓她側身看去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的傀儡已經將秘銀腳鐐重新給她戴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咬牙切齒的女人。安東尼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折騰了這麼久，還能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愚昧無知？小姑娘！與其跟我糾結那些不可能實現的小情緒。還是麻煩瞪大你那雙黑夜般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傢伙。即使再特別也改變不了傀儡的特質。再這麼長時間的魔力枯竭下去。相信我，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重新崩落成一堆碎屍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