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文 / 楊永燁
渾身異常的躁動,乾癟的軀體裡每一個神經都在尖叫著逃跑。這種毫無徵兆的極端異常，讓石小楠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瞬間的變得慘白。幾秒之前還好好的人,轉瞬就像是從窒息臨危的病人。蹲在她身邊最近的麗莎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瞬間往後爬了幾步，髒兮兮的臉上寫滿了疑問跟慌亂。「喂！你沒事吧？」
「小姐？」威廉伸手拉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撩起少女的劉海，看到那張慘白的臉。嫩人深色的瞳孔驟然收緊，那張蒼白漂亮的臉孔上頓時瀰漫出一種逼人陰暗。就像是披著人皮的魔鬼。明明那個男人連頭都沒回,髒兮兮的麗莎卻莫名的感覺脖子發寒。
「馬上,離開這裡！」即使強壓著身體的不適,但是顫抖的聲音卻暴露了她的恐懼。捏的泛白的手指緊緊攀附在威廉溫熱的掌心。明明不是多麼困難的動作,但是卻已經到了她的極限。
靈魂上拉鋸以及無法形容的痛苦伴佔據她的身心。即使這樣還能保持的清醒意識就像是遠遠脫離在外的無關著,驚惶無措地看著逐漸拉扯臨近奔潰的靈魂。
開玩笑靈魂崩潰了,誰還能活。
沒有任何由來的預感。渾身的細胞都在尖叫著逃離,似乎跟隨痛苦而來的還有無法抵禦的危險。石小楠面色及其難看的靠在威廉懷裡，捂著肩膀隱隱灼熱的詛咒。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該死！」
毫無徵兆的痛苦來的快去的也快。跟上次不同，身體上石小楠並沒有受到損害。只是就算熬過了這陣毫無預兆的痛苦。但是她整個人還是莫名的心慌。
因為之前的狩獵成功，這時候大多數人都聚集在村子中心。威廉抱著她去的路上根本就沒有遇到任何人。
一腳踹開緊閉的門捨。「威，威廉先生？」一陣巨響之後，從屋子裡跑出來個衣服破舊卻收拾的很乾淨的消瘦農婦。微卷的長髮全部包在頭巾裡，露出的黃白消瘦的側臉。跟那兩姐弟相同的綠色眼睛，看著破門而入的男人陰森駭人的臉色寫滿驚慌無措。
石小楠知道的威廉現在的樣子很駭人。沒有一絲人氣，又陰暗焦躁混紮著遮掩不住的煞氣。即使不是真對面前這個無辜的女人，但是那種毫無遮掩的氣勢已經足夠讓跑出來房東嚇得面色如土。
「威廉。」貼在他胸口輕微的呼喚一聲，威廉幾乎不用思考就能理解她的意思。稍稍壓抑了下自己翻湧起來的狂躁，冷的幾乎掉出冰渣子丟下一句。「準備乾糧跟清水送到房間。」然後徑直掠過這個屋子的女主人往裡走，只留下門口破碎的門板以及滿地狼藉。
她的行李都在空間戒指裡存放。威廉的行囊簡單的可憐，就連從粗製木櫃裡收羅出來的幾件衣服。都是臨時在這個村莊裡置辦。
粗製木櫃頂上有些年代的破舊屋頂。熟練地用手指消無聲息地扣出一條暗格，摸出裡面沉甸甸的錢袋。踮著腳尖拉長身體的熟練姿勢，就像是清掃她豪華臥房頂上名貴的豪華吊燈般輕巧熟練。
這裡是借宿的農舍好不好！石小楠簡直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他。
「威廉先生，你要的乾糧。」就在男人還原屋頂之前的模樣。那個看起來瘦弱乾淨的婦人，婦人拿著包好的食物，跟灌滿的水囊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威廉將錢袋放到她懷裡，轉身隨意掃了下她手裡的東西微微挑眉，「就這些，沒有了？」
「有沒有乾麵包。」石小楠拽住男人的袖子，先一步開口。她能聽出男人話語裡，逐漸失去的耐心跟暴躁。威廉不是人類，他對於情感上的缺陷，讓他並不能很好的控制自身銘刻在骨子裡殘忍本性。石小楠比誰都清楚，面前笑得一臉溫柔的男人，血腥起來有多血腥。那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感謝，她對於威廉的約束力依舊有效。所以在安撫他躁動情緒的時候，她還能抽空給這個驚慌的農婦一個安撫的笑容。
「乾麵包？有，有！」大概是被男人的陰森嚇懵了。婦人嘴裡念叨著飛快的離開門口。
食物，水，衣服將那些瑣碎的東西一股腦丟進空間戒指。石小楠套上短靴，高高綁起頭髮。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枚銀幣仔細地放入婦人手掌裡面。「這幾天麻煩你了。」
這句話石小楠說的很真心。威廉對她似乎有一種強烈執著。石小楠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傳說中雛鳥情節。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昏迷的這幾天。如果不是因為她需要人類的照顧，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這裡恐怕就已經被夷成廢墟。所以這件事情上，她大概還需要感謝南斯協助。
一個銀幣。在這個極度封閉的村子裡算的上是一筆巨款了。像眼前女人這種家庭條件，太豐厚的錢財有的時候真的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她的錢袋裡，除了銀幣就是金幣。之前零散的銅幣都是放在勞倫斯身上，因為日常採購那些事情幾乎都是交給他
沒有零錢有些麻煩啊！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石小楠看著面前的農婦呆愣了一下，迅速攥緊手上的金錢麻利地收進貼身的口袋裡。不錯，膽子不大，腦袋倒還很清楚。
因為不好的預感，石小楠不敢在這裡多做停留。之前想要在這裡休息幾天的計劃也被打亂。現在她一心一意想的就是怎麼離開這裡，順帶把肩膀上這個不是道暗含什麼危險的詛咒去除。
「尊敬的魔法師小姐，真的馬上就要走？可是南斯先生還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金錢的原因，婦人對她們馬上就要離開的事實顯得驚愕。
「知道了，我會親自去找他說清楚。」而且如果她現在留下來，對這個村子裡的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僱主巴特那個，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的『定時炸彈』。不是每個亡靈法師都不嗜殺。按照上次那個傢伙的大手筆，一旦在這裡掐上，恐怕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活不了。
所以她離開對他們來說反倒最好。
「高恩小姐——」村長不出行，也沒有代步的工具，石小楠跟威廉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分到勝利品的迪莉婭姐弟跟南斯已經走到門口。「高恩小姐，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回來的三人，打量著衣著整齊的兩人。
石小楠看著提著食物回來的南斯反倒鬆了口氣。「你回來的正好，我和威廉要馬上離開。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
說起來，離開剛剛森林就跟南斯分開似乎有點過河拆橋的意味。石小楠也覺得這樣似乎有點過分，但是只要想起追在自己身後那個莫名詭異的巴特先生。她就覺得這樣最好。那傢伙很危險，相差太遠的實力懸殊，如果把南斯捲進危險當中就真不是什麼好事。
她承認自己之前在迷霧森林裡不開口是因為私心。但是現在
就是因為太肯定巴特在自己身上下的詛咒有問題。石小楠幾乎不用猜測都知道，順著她身上這玩意那傢伙遲早會找到她。
一想到這裡，石小楠那張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有些事情不用點明大家都心知肚明。南斯很平靜的沉默了下，留一句，「等我。」轉身就走進屋子裡面。
「南斯先生？南斯先生你也要走？」緊跟他身後是貝特稚嫩的叫嚷。
「高恩小姐。現在就要離開會不會太著急。已經這個時候，要不要休息一晚再離開」迪莉婭是個漂亮的姑娘。她從很早以前就想著找機會離開這個偏僻的地方。好歹，雖然她有目的但是，心還不算太野。知道就算有張漂亮的臉蛋，也並不一定能讓她如願過上想要的生活。所以她也願意去那些有錢的人家裡做奴僕。即使那樣也比呆在這個地方好，至少將來還能給貝特搏一條出路。
所以石小楠在她看來就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女人！有錢！既不用擔心美貌招惹的來好色的主人，她對自己的勤快麻利也有信心。
「的確是少見的漂亮小姑娘。」略微柔軟的聲音，打上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語氣。石小楠抬頭認真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迪莉婭，輕柔語氣中所蘊含的深意讓人不寒而慄，「相信我，如果你能看到以後的話。你絕對不會像跟著我離開這裡。」
話語裡不容追問強勢，讓迪莉婭接下來想要吐出的話爛死在肚子裡面。
只是換了身衣服而已。南斯換回自己之前進入迷霧森林時貼身裝束。頭髮依舊是濕噠噠的披散肩膀上，但是整個人卻看不出半點狼狽。
「你跟著我們不是件好事。」石小楠猶豫了下，還是出言提醒。
「我知道。」平靜地單手繫好手上纏繞的綁帶，南斯箭筒跨上肩膀。「但是我沒辦法收手。那個男人是下單的僱主,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當時戴維跟埃弗裡是一起護送他離開那裡」
如果不是南斯提醒，石小楠的幾乎都要忘了戴維那個劍士。不是她的冷血，只是這些日子一直被逼的喘過不氣，無意中就忘了那傢伙。現在想起來這才覺得大事不好。
當時遇襲的時候，埃弗裡跟戴維一起護送僱主巴特離開。迷霧森林完成任務之後，失散的所有人都聚齊了，但是只有戴維沒有出現。
該不會已經思緒止不住壞的方面下滑。石小楠沒有來的一陣心驚，滑膩膩的掌心攤開一看全是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在拒絕似乎就變得過分了。石小楠不在言語，等於是默許了南斯的決定。橫豎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最壞也不過賠上一條。再說她身邊有威廉陪著，就算到了最後大概做鬼也不會寂寞。
不需要角騾之類的助力。當然即使石小楠願意出錢購買，村長也不見得會將整個村子唯一的交通工具賣給他們。畢竟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用金錢弄到手。
就跟消無聲息的到來一樣。石小楠三人披著晚霞行色匆匆的離開。
這個村莊本來就地廣人稀這個時候又臨近晚飯時間，一行人從小道繞上蜿蜒向外的小道倒也沒有驚動村子裡的人。
「走吧！」石小楠壓上兜帽，熟練地攀上威廉的脖子。南斯最後看了眼邊沿這個寧靜村莊追上灰髮男人的步伐
「我們現在往哪邊走？」羊腸偏僻的小路上，疲憊的角騾拴在路邊粗壯的蹄子跑著地面，甩著腦袋打了個響鼻。南斯拴好的角騾，拿下乾癟的水囊。
「去離這裡最近的鎮上。據說最近有教會遊歷的牧師在哪裡停留。」石小楠破開從村子哪裡買到的破舊地圖，指著上面一座城池標示點了點。
「你確定要去教會求助？」對於石小楠的決定，南斯並不怎麼贊同。當然這並不是處於什麼利益考慮，他只是單純的討厭那群虛偽的傢伙。
「你不覺得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敵人的敵人就是同伴。石小楠找清楚往該往哪條方走之後就收好的卷軸遞給威廉。
「不。我只是不相信那群虛偽的人類。」
「虛偽？」石小楠莫名地笑出聲，「虛偽也有虛偽的好處。至少關鍵時刻，他們也不得不保護我們。不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讓亡靈法師擄走。你覺得教會維持了幾百年的臉面往哪裡放。」恐怕到時候惹得他手底下的信徒恐慌起來，那些偽君子即使不想出手都不行。
說起來他們的運氣不算太壞，徒步到臨近的村莊多花了點錢財最終買到了代步的角騾。唯一比較可惜的是，只賣下一頭南斯騎乘。而石小楠依舊靠著威廉徒步前進。
當然並不是她小氣捨不得花錢。
只是石小楠本身不會騎這些東西。而且這種生性平和動物似乎對威廉非常懼怕。只要威廉一靠近它們。那些性情溫馴角騾就像是遇見深山猛獸一樣，顫抖著匍臥在地發出細長的哀鳴。
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麼指望它們當坐騎。如果不是，南斯能順利地安撫這些膽小的成性的騾子。恐怕他們一隻都買不下來。
說起來她之前高燒昏迷的時候，威廉和南斯私底下不知道達成什麼協議。一路逃跑的時候，威廉的怪異，南斯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這個性情高傲的精靈，並沒發出一句疑問，甚至在村莊裡的時候還出手幫威廉遮掩。
這兩人不是一直互看不順眼嗎？南斯不落井下石都是好品德了。為什麼還會出手幫助？石小楠滿心疑問，即使向像威廉詢問，得到的也只是得到敷衍的溫柔回答。
閉塞的小鎮上乾淨的屋子裡，貴族少女拉下肩膀上的衣服，露出背後那個猙獰的印記。帶著眼鏡上了年紀的牧師，即使不用伸手都更感受著詛咒上強大的黑暗力量。這讓是他住在小鎮教堂裡這麼多年都沒見過的強大力量。
「沒有辦法嗎？牧師先生。」手指輕輕捏緊衣服上鬆開的領口，纖細的少女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憂愁。
「可憐的孩子。」即使年紀以大，但是作為沒有天賦的初級牧師。格爾頭一次因為自己無能而感覺愧疚。「很遺憾，這個強大的詛咒以我的能力無法解開。」飽含歉意地摸了摸少女柔軟的橙黃色頭髮。格爾頓了下非常認真的說：「雖然以我的能力無法救你。不過我可以給你寫一封求助信。你拿著那封去找昨天離開這裡的教會護衛隊，他們往臨近的丹邦去了。你追上他們之後，直接拿著信找到領頭的內奧米騎士。哦！不用害怕。相信我孩子，他會很樂意幫助你。」
「真的？」少女眨巴著眼睛，看起來既瘦小又可憐。年邁的格爾牧師異常耐心的安撫她慌亂的情緒，然後走回桌子邊拿起鵝毛筆寫了封信仔細的交給她。「記得貼身收好。護衛隊的腳程很快。哦！可憐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最好馬上出發，從城外後山上的小道穿過去。這樣你大概就能在明天下午追上他們的隊伍。創.世.神保佑,希望你能順利找到他們。」
「我知道，謝謝格爾牧師。」拿著到手的求助信，少女再次虔誠的跟年邁的牧師告別。帶著一臉愁容慢慢走出的這座不大的教堂。
沉重的步伐在離開除了房門之後也沒變得輕盈。少女低落似乎連守在門外等候自己的侍從都不願意搭理。直到徹底離開這個地方再也看不見，沉重的腳步才稍稍平穩下來。
「小姐，東西拿到手了嗎？」熟悉聲音俊美的面容，柔和的棕色頭髮跟眼睛。讓威廉原本就孱弱的外表變得異常溫柔。石小楠原本的初衷只是想改變他打眼的樣貌，卻不知道這樣的一改，卻遮掩住他骨子裡透出的陰冷。讓人更多注意到他溫柔優雅的外表然後先入為主。
「到手了。」都說女人天生擅長演戲。石小楠原本以為自己關鍵時刻肯定會出狀況。卻沒想到出奇的順利，直到現在摸著自己懷裡那封格爾牧師求助信她都覺得有些不真實。「南斯呢？」
「我讓他在旅館裡面呆著了。」即使用魔法卷軸改變了樣貌，脾氣照樣又臭又硬。說那傢伙是自己的侍從，石小楠覺得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一個不搗蛋也不配合的同伴。即使想裝遭受迫害的貴族小姐，石小楠覺得光靠她一個人這是件有難度的事情
枯瘦的手指詳細翻閱著資料，上了年紀的臉因為長時間閱讀而顯示出疲憊。「果然是年紀大了嗎？」格爾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頭，扶了扶下滑的眼鏡再次打起精神翻閱資料。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沒有注意背後昏暗的角落裡，騰起的黑色煙霧中逐漸露出的一雙乾淨靴子。
手起刀落。
這麼大年紀居然還是個初級牧師。「沒用的廢物！」蒼白的指尖輕輕翻閱染血的書頁，頭髮花白的男人從懷裡掏出沾了濃香的放在鼻子下面過。巴特那雙迷人的藍紫色眼睛垂下來看著滾落在遠處的頭顱。
召回揮舞著巨刀的骷髏兵。繞過的還在噴血的身體，走到死不瞑目的頭顱邊蹲下。好好一張溫和的臉，死亡到來之後同樣的醜惡難看。
神色不明捏著鋒利小刀，熟練地剝下斷頭上那張還帶驚恐的臉皮。隨手塞進憑空出來的裝有透明藥水的罐子裡。「以你的身份地位，死了之後還能享受這麼珍貴的藥水，該滿足了」
因為格爾牧師的建議，給威廉輸送完魔力，石小楠就開始收拾東西。
「叩叩叩——」安靜的房間裡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
「威廉去開門。」石小楠對著鏡子梳攏頭髮，咬著髮帶綁著馬尾。威廉用毛巾擦乾手上沾染的水漬，慢慢走向門口。門後面飄散的血的味道？男人往前邁動的步伐突兀地停了下來，猛地轉身朝她的方向走來。
「威廉？」鏡子裡倒映著男人急速靠過來的修長身影。「威廉！？」整個人猛地被打橫抱起來的，然後就在她尚未回神的時候，打開窗子從上面一躍而下。
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的門扉，詭異的發出一陣細碎響聲。然後就就被人輕輕推開。脆響的腳步聲迴盪在的空蕩蕩房間裡，彷彿沒有靈魂的視線掃視了下沒有人的房間。就像是枯木年邁死寂的面容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而他乾枯的手裡拎著頭髮提著的，是一個身量修長面容普通的男人。無力垂在身側手掌裡攥緊的是一張斷弦的弓。
「威廉，怎麼了？」嗖嗖的風聲從耳邊刮過。石小楠穩住頭髮一陣陣的心慌。現在可是大白天城鎮中間，威廉這樣異常的速度如果被其他人看到。
僻靜的道路聽不到人聲，石小楠掙扎著想要出來看看周圍情況。單手的就被男人按了回去，然後感覺威廉身量一矮。兩人竄入城鎮周邊的矮灌木失了蹤影。
手腳被男人死死鎖住，嘴巴也被摀住發不出一點聲音。無法跟威廉的力氣抗衡，只能乾瞪著威廉漂亮的下顎，眼睛裡面全是簇簇的火焰。
「咚——」從上而降的黑影，帶起一片泥土的腥味。砰落的泥塊有些砸落在石小楠臉上，讓她心裡突地的一聲。而威廉面色陰森的抱著她迅速退離那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黑影。
「格爾牧師？」因為威廉抱著她躲避時將手放開。石小楠看著林子裡那突然出現的黑影，驚得連眼睛都忘了眨動。？就像是聽到她的聲音一樣。那個面無表情的格爾牧師眼睛落在威廉懷裡的她身上。
「他不是格爾牧師。」威廉將石小楠抱緊幾分，緊緊盯著面前這個詭異的傢伙。「這傢伙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石小楠看著攔在前面那人空蕩蕩的渾濁眼睛，這才注意到面前這傢伙的異常。
「好靈敏的嗅覺。」非常輕柔的磁性嗓音就像是情人在耳邊的呢喃，一瞬間石小楠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枯瘦的手掌血肉就像被爆裂翻轉，石小楠看著這個攔住去路的詭異牧師，左臂被另一隻手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斬斷。然後從端口滴落的粘稠黑色血液裡面，突兀的騰出一片黑霧。「這麼優秀的隨從，可惜最終還是找到你了。」陰森的林子裡黑霧中睜開的藍紫色眼睛。
石小楠看著那片像是打開異界通道的黑霧中，一點點顯現出來的男性軀體。她整個人就跟吞了只蒼蠅一樣，臉色難看的嚇人。「讓人憐愛的小傢伙，難道我就長那麼嚇人？」很難用言語描述的言語。明明是溫和的語氣，卻讓生不出一絲暖意，反而如同躺在寒冰之上，讓人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正主都已經顯露真面目。威廉輕輕將她放在地上推到身後，修長的手指從後腰處拔出匕首橫在胸前。
「嗯——你這是打算跟我動手？」就像是因為年紀大反應遲鈍而稍稍暫停。巴特從黑煙中完全走出來之後，身邊那個斷了一隻手臂的『格爾』。臉上木然的表情似乎稍稍有點脫落，有些什麼紅色的印記在額頭顯現。然後逐漸下滑，帶出一片稠密噁心的皮脂落在地上。
那是，人皮！還帶著血跡的新鮮人皮落在地上。石小楠看著底下那張的陌生的臉孔，突然明白面前這個攔住去路的傢伙，跟威廉一樣是傀儡。「你到底是誰？」石小楠頂著對面男人散發的巨大壓力，咬牙切齒。
「我是誰？」就像是慈祥的長輩對待後背那樣。巴特輕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摩挲著握在掌心的紅寶石項鏈。藍紫色眼睛在石小楠臉上搜尋一圈，纖薄的唇瓣抿了抿，「看來你老師什麼都沒跟你說過我叫安東尼·賈克斯。是溫妮的丈夫，也是你老師克洛弗的姐夫」
作者有話要說：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反派大人（猛戳腦袋~~~兔崽子！！！你知道不知道為了你，老娘我都快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