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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螞蟻流寇 文 / 玄雨

    親衛當然可以直接面見自己的主官,不然還叫什麼親衛?所以這個親衛很輕易的就把猶安的請求告訴給康斯。

    一旁的歐克再次猛拍大腿。

    「沒錯!就是這樣,剛才老刀說的那個俘虜的表現,就讓我有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出來!」

    康斯翻身上馬緩行幾步後,對跟著來的歐克等人說道:「嗯,既然他們願意,那麼把武器和馬匹放給他們,並讓他們按照原來軍隊的編制組隊,原來的軍官繼續擔任原職,讓他們立刻集結,第二輪攻擊就是他們的了。歐克、威傑、相文帶人留守營地。」

    歐克、相文、威傑三人都是一愣,他們知道這就表示不能跟著康斯上戰場了,本來相文、威傑還想抗議,但被歐克攔住,指點了一下四周內政能力強、戰鬥力弱的文官型親衛說聲:「俘虜。」

    明白怎麼回事的他們不由歎口氣,知道這是要自己統管他們看管俘虜呢,只好不情願的點點頭領命。雷特、雷凱這兩個傢伙,則滿臉得意笑容的帶著那票強壯的親衛,緊跟在康斯身後。

    僕從兵不愧是時常處於戰爭狀況的牧旗兵,命令下達沒多久,除了被老刀帶走的百人隊外,其他的幾個百人隊已經在廣場集結完畢了。

    康斯沒有多說,只是把手一揮,就率先策馬朝外奔去,瞬間,轟隆的馬蹄聲立刻響了起來。

    海面上的那數十艘漁船中的一艘之上,一個最多十來歲模樣的瘦弱少年,正一臉激動地望著遠處那越來越顯眼的碼頭。

    看到那碼頭,他有點疑惑的向身旁一個冷漠消瘦的青年問道:「三叔,這次我們能搶到足夠我們村子過活的財物嗎?據說前面那個地方沒有什麼人煙啊。」

    「這次一定可以獲得財物的,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城主不會拿出這樣的賞格的,你不用想那麼多,只要專心殺敵就行了。」冷漠的青年摸摸少年的腦袋。

    「是!我一定會奮勇殺敵的!」少年嚴肅的點點頭。

    冷漠青年掃視了一下四周的漁船,看到漁船的破舊和上面那些乞丐般的流寇,想了一下,對身邊的人說道:「傳令下去,上岸後聚在我身旁,切記不可分散。」

    「是,家主!」部眾立刻把命令傳達下去了。

    青年如此小心是很正常的,他不是失去目標的頭目,他的部下也不是失去了效忠對象的流寇,這四十多個手下是家族的武力根本,雖然人數少,但怎麼都不同於那些失去忠誠心、除了武力就什麼都沒有的下賤流寇。

    他們都是識文斷武的武士,只要這些根本沒有失去,那麼家族東山再起也不是難事,所以不讓這些人無謂犧牲,就是當前最大的任務之一。

    另一個最大的任務就是尋找目標,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目標的話,那麼獲得財物,讓家族獲得展的動力就是目的了。

    很快,漁船靠岸了,流寇們怪叫著跳下漁船,涉水向岸衝去。

    幾艘漁船在頭目的指揮下靠在碼頭,而那個冷漠青年就是其中一個,他的侄子望著這個碼頭,滿是驚訝。

    「三叔,這個地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居然用木板在沙灘上鋪設了一大片的面積,而且還種了這麼多的樹木和花草?三叔,這地方會不會被某個貴族佔據了?」

    「很有可能,畢竟不是貴族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的,同時,不是貴族也不會把人力物力浪費在這些細節上。」冷漠青年點頭說道。

    「貴族!哇,難怪那該死的城主會給出這樣的賞格呢。」瘦弱少年兩眼放光:「三叔,我們趕快行動吧?不然就遲了,你看那些下賤的傢伙已經衝上去了,任由他們洗劫的話,恐怕連個銅板都不會留給我們!」

    那些流寇也不是笨蛋,看到一個木頭碼頭居然建設得如此寬廣,並且還有花草樹木做點綴,誰都知道這個地方的新主人是個有錢人了。

    看到聚在自己身邊親信部眾都是一臉渴望的看著自己,而在周邊的普通部眾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冷漠青年沉吟了一下,點點頭把手一揮。

    「出!」不過出命令後,他又加了一句:「不要散開,給我小心警戒四周,敵人很可能是貴族!」

    冷漠青年的話並沒有讓部眾心懷警惕,反而全都雙眼通紅起來。

    貴族?這裡的主人是貴族?這代表什麼?代表著這裡有金幣、華麗的衣物、耀眼的寶物和迷人的侍女,還有那些珍貴的武器!

    這一切只要自己把手伸快點,那就會落到自己手中,伸慢了,那就絕對沒自己的份!

    一想到這,眾人哪裡還想到什麼集聚在一起的命令,全都有多快就跑多快的衝在前面了。

    看到自己身邊才一會兒工夫就剩下十幾個親信,冷漠青年瞪著眼教訓如果不是被自己拉著,也早就跑到前頭的瘦弱少年。

    「你難道跟他們一樣愚蠢嗎?既然對方有可能是貴族,怎麼就想不到對方擁有騎兵呢?」

    「啊!騎兵!那他們怎麼辦?把他們都叫回來吧?」瘦弱少年慌張地說。

    難怪他如此神色,飛渡半島由於兩大國壓制,除了本土只用來馱物的矮腳馬外,根本沒有多少匹可以衝鋒陷陣的戰馬,所以在飛渡半島上,騎兵等於終極力量。

    冷漠青年搖搖頭,說道:「雖然有點可惜,但這種不聽命令的傢伙,還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鎮定下來後的瘦弱少年遲疑了一下後,問道:「三叔,一般奧特曼帝國的貴族能有多少騎兵?」

    「沒有限制的,只要有錢有戰馬,再多的騎兵都可以養,因為只要這些騎兵是奴隸身份,那就根本沒有人會管。」冷漠青年說道。

    「那三叔看這個地方能有多少騎兵?」少年有點緊張的探頭四看。

    此刻他們這票流寇已經衝過了沙灘,動作快的已經衝進了樹林。

    「看那木頭建成的碼頭就知道這裡不是大貴族,最多一百名騎兵。」

    冷漠青年隨口說道。

    「一百騎兵?我們這些人應該能夠殺掉他們吧?」少年再次問道。

    「在林中圍住他們,我們這些人死掉三分之一的話,應該能夠幹掉。

    如果在平地,能把他們趕走就算了不起了。「冷漠青年很是苦澀的說。

    騎兵在這年代是最強悍的戰鬥力,步兵在空地面對騎兵只能接受騎兵的屠殺,完全沒有什麼反抗力。

    少年還想詢問什麼的時候,唰唰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前面的人根本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衝,而後面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扭頭四看,當現身後側邊的叢林衝出近百名騎兵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冷漠青年第一個清醒過來,大吼一聲:「快進叢林!」

    其他人都是聰明人,白癡步兵才會在一望無際的沙灘和騎兵作戰,現在能抵消騎兵戰鬥力的只能依靠地形了。所以一下子,這些排在後面的流寇呼啦一聲,甩開腳丫的朝前面的同伴追去。

    帶著自己部下監控這些流寇的老刀,本來看到流寇上岸就想回去匯報的,但他當初看對方機靈而順便留下來監控的那個俘虜,卻出言提醒老刀把這些流寇的漁船給燒了。

    草原爭鬥的習慣,讓牧旗兵的箭囊中有幾根火箭,所以老刀把手一揮,就帶著部下迂迴去到一邊,等待著放火燒掉漁船,斷絕流寇的退路。

    老刀把手舉起,百名騎兵已經把點燃的火箭搭在弓上,就等一聲令下把這數十艘漁船點燃了。

    雖然一百根的火箭是少了點,但誰叫流寇上岸沒有留下留守人員啊?

    沒人救火,就是一艘船射一根火箭都足以把船給燒了。

    就在下令準備射的時候,那個俘虜再次攔住老刀。

    「大人,看這幫流寇的樣子,他們是不敢衝來海灘和大人的騎兵交戰的,不如我們守在這裡,等他們退回來我們頂不住的時候再把船給燒了,如果康斯大人直接把他們打敗,那我們就一下子多了這麼多艘船了。」

    老刀雖然沒有什麼知識,但好事壞事他還是能夠分辨的。雖然一百騎兵面對兩千多的步兵很恐怖,畢竟騎兵只有衝鋒起來才能揮作用。但想到能夠奪取這數十艘的漁船,怎麼都是大功一件。

    反正那些流寇敢來襲擊的話,一把火把船燒了拍**走人就是。

    想到這些,老刀立刻把手一揮。

    「去五個十夫長帶人把這些破船收攏起來,等下放火也比較好燒!」

    「三叔,他們想要奪取我們的戰船!」那少年回頭看到那些騎兵開始下馬把漁船收攏起來,立刻慌張的喊道。

    「不用理會,快跟上。」冷漠青年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就冷聲說道的往前趕。

    少年愣了一下,看看四周的人沒有停下腳步,依然繼續穿梭在林中,忍不住疑惑的問:「三叔,為什麼我們不把戰船奪回來?他們只有一百騎兵啊!而且他們把船燒了的話,我們怎麼回去?」

    冷漠青年沉聲說道:「我們只算是先鋒隊,後面還有大批人手,而且只要我們搶掠到財物,聽到風聲的人自然會蜂擁而來,再加上我們這些人都是弄潮好手,這點距離根本不在話下,所以我們根本不用在乎戰船的問題。

    「為什麼不對這一百名騎兵下手?想想剛才我說的話,別忘了我們這群人是烏合之眾,又有誰願意捨棄財物去和這些聚散自如的騎兵作戰?」

    少年聽到這話,思索了一下,接著臉上就出現了擔憂的神色。三叔,這個地方的主人既然能派出一百騎兵來斷我們的後路,那前面肯定有更為強大的敵人,三叔,我們這次來這,真的是為了搶劫讓村子過活的財物嗎?」

    少年說到這,臉色已經沉重起來,而跟在青年身邊的十幾個親信,立刻下意識警惕的戒備四周。

    冷漠青年第一次愣了一下,接著第一次露出笑容的摸摸少年的腦袋,欣慰的說道:「很好,能夠從這些細節看到大局,說明你有進步了。」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冷漠青年。

    冷漠青年知道這個少年需要答案,他望著有點密集的叢林,歎口氣說道:「你認為,要振興我家需要什麼條件?」

    可能這個問題少年不知道思索了多少遍,脫口而出:「一塊豐饒的土地、忠心能幹的家臣、強大無比的軍隊!」

    「這三個條件,我們能夠擁有嗎?」冷漠青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少年激動的神色立刻消失,落寞的搖搖頭。

    「只能窩在山中絞盡腦汁為口糧忙活的我們,怎麼才能振興家族呢?現在只有一個辦法,投靠一個強有力的勢力。「冷漠青年語氣沉重地說道。

    「三叔,清月城四周都是我們的仇家,我們能投靠誰?」少年很是不解。

    難道投靠遠離清月城的勢力?這樣何年何月才能重回清月城啊?

    至於投靠其他勢力的事,少年並不在乎,或者說飛渡半島上的人都不在乎,只要家族存在,投靠誰都行。

    少年剛說完那句話,突然醒悟的說道:「投靠奧特曼帝國!三叔有這樣的門路嗎?」

    他現在又有點興奮了,奧特曼帝國在飛渡半島上的人看來,那就是天上耀眼的太陽,想想那些強大諸侯一生努力拚搏完成統一大志的地方,還不如對方一個省分,就可以知道奧特曼帝國是多麼的強大了。

    冷漠青年苦笑道:「哪有這個可能?我們在奧特曼帝國權貴的心中,連一個盜賊團伙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接受我們的投靠?我的目標是這臨海地區的權貴。」

    少年想了一下,再次問道:「三叔,這片土地的主人怎麼樣?」

    「要先看看這人擁有的實力,同時也要看對方接受不接受我們,所以不要胡思亂想,這一切只有我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並存活下來,才有可能。」

    冷漠青年說完就不再吭聲了,因為前面流寇們已經歡呼起來,說明已經見到了城鎮的蹤影。

    康斯帶著數百名騎兵,默默的望著遠處從一片叢林中呼嘯而出的流寇。

    看著這些流寇,不知道為什麼,康斯覺得自己好像在看著一群螞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感覺,以前面對廝殺的時候,不是有著死亡的覺悟,就是有著要殺盡敵人的煞氣,他什麼時候開始擁有這種藐視敵人的感覺了?

    是因為自己身旁這數百名征戰多年的牧旗兵?

    還是因為這些拿著殘破兵器、身形單薄的敵人?

    搖搖頭,康斯把這些無謂的想法扔到一邊,抽弓拍馬,喝的一聲,如箭般的衝向那幫怪叫著的流寇,而康斯身後數百名的僕從兵,也是一聲大喝,從靜止到飛馳只是一瞬間就完成了。

    剛衝出叢林的流寇,在遠處看到一片寬闊平地上那一座寬廣宏偉的鎮子時,立刻興奮得兩眼通紅。

    如果是石頭壘建的城鎮,他們還會考慮一下攻克這樣城鎮的代價,但那只是木頭柵欄圍成的鎮子,則根本不放在他們眼中,所以第一時間就興奮的往前猛衝。

    不過他們沒興奮多久,就齊刷刷的剎住腳步,傻愣愣的看這眼前這一幕。

    只見一道道的黑影快的從那木製柵欄內衝出,緊接著這些黑影排成一列的齊衝過來,那轟鳴聲、那迅捷的度,都表明了對方的身份——騎兵!

    流寇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都說奧特曼帝國缺船缺馬,怎麼這麼偏僻的地方領主都能搞出幾百個騎兵?難道奧特曼帝國把大草原給攻下來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怎麼驚慌,而是在頭目大聲呵斥下轉身躲進叢林。

    鎮內騎馬等候著出擊的俘虜們,有點緊張的眺望著遠處的情況。

    對那幾千人的流寇,他們還真是沒有放在心上,讓他們在意的是,康斯居然把自己這些俘虜武裝起來,如果不是所有軍官重新回到崗位,而且嚴厲警告他們要服從命令,恐怕有許多士兵會興起騎馬逃走的念頭,畢竟誰都渴望自由啊。

    雖然有一部分的士兵不怎麼願意為俘虜自己的人效命,但在軍官的壓制下,只能用沉默來回應。

    也幸好這些軍官都很合作,不然有一個站出來高呼,沒準這個鎮子就被攻破了。

    察覺到這點的歐克向猶安說道:「看來你們這些士兵還沒有認同自己的身份呢。」

    猶安苦著臉點頭,誰會心甘情願的認同自己俘虜的身份呢?

    軍官們還顧及被滅口的事,底層士兵才不在乎被人追殺的問題呢,在他們想來,師團長要滅口,也是先滅那些軍官的口,等輪到自己的時候,自己早就逃到外國去了,不是說這裡離著維爾特自由聯盟很近嗎?

    威傑和相文都斜著眼看猶安。

    要不是歐克勸阻,這次帶領俘虜出戰的任務,根本輪不到猶安這個俘虜大隊長。他們都希望這個大隊長不識相,這樣自己就有機會上戰場了。

    歐克冷哼幾聲,對猶安說道:「把話傳下去,康斯大人表示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就不是俘虜身份,而是康斯少校領的民兵,按照現在的軍銜領取等同帝**的兵餉,而功勳的獲取和獎勵也等同帝**。

    「對了,我們現在已經和你們的師團長和省府長合作了,如果我們願意的話,你們的軍人身份應該還可以存在,現在就看你們選擇逃往外國,還是為康斯大人效力了。」

    猶安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一喜,自己居然就這麼脫離俘虜身份了?

    而且還能夠繼續享受帝**的身份和軍餉?

    滿是笑容的猶安,立刻把這個消息傳遍整個俘虜群。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俘虜都沸騰了,這是真的嗎?自己依然能擁有帝**人的身份?

    所有俘虜幾乎沒有怎麼考慮,立刻宣誓效忠康斯了,在他們看來,現在自己不是俘虜,而是被轉調進另外一個部隊,因為以後軍餉就是從這裡的了。

    看到這一瞬間的變化,歐克歎口氣。

    「帝國的正統果然是無人能敵!單單一個軍人身份,就能讓他們徹底改變立場了。唉,希望大人不要怪我擅自主張,不過也沒辦法,鎮子裡的兩百來人,馬伕和文官型親衛就佔了大半,如果不讓這些俘虜心甘情願的話,近千人的他們,隨時可以把我們給滅了!」

    奔馳著,康斯搭箭拉弦,手一鬆,嗖的一聲,對面一個背對著自己、身影有點模糊的流寇,立刻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康斯的舉動就是命令,身後數百名牧旗出身的騎兵,立刻把箭雨拋射到流寇身上。

    短短的數十秒間,康斯部眾每人都拉射了十數根箭矢,也就是兩秒一根箭的度,這樣的度對牧旗出身的他們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對那些流寇來說,那幾乎就是不停歇的箭雨。

    這樣的箭雨,有一百多名倒楣的流寇被射倒在地,只是這個損失對人數兩千多的流寇,只是零頭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絕大部分的流寇在此時已經飛快的縮進叢林中,並且用寥寥無幾的幾張弓進行還擊,生活的艱苦和深入骨子裡的凶悍,讓他們在看到財物的時候幾乎無所畏懼。

    當然,人數差距是他們能夠依靠叢林進行抵抗下去的勇氣。

    崗哨樓傳來已經交戰的信號,歐克把手一揮,猶安立刻舉刀大喊。

    「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給我殺啊!」

    伴隨著一片震耳的喊殺聲,戰馬轟隆隆的衝出了鎮子。

    他們這些俘虜轉正的士兵都是龍騎兵,也就是騎馬抵達目的地,然後

    下馬步戰的士兵,由此可想他們的騎術「高」到什麼地方。

    不過雖然他們馬戰能力低的嚇人,但在平地上近千匹戰馬奔出的模樣,足以嚇倒不知情況的流寇。

    近千戰馬的轟鳴聲,讓躲在叢林緊張等待康斯衝前來的流寇們聽到了,幾個機靈的爬上樹一看,立刻被嚇得滑落下來,用結結巴巴的聲音說道:「後面還有上千騎兵!」

    聽到這話的流寇都傻了眼,這個領主是什麼身份啊?居然有近兩千的騎兵?難道還兼任著旅團長以上的職務?

    就算是旅團長這樣的軍官領地,也不可能帶來這麼多騎兵護衛啊?這裡又不是什麼風水寶地。

    猶安志得意滿的帶著騎兵衝鋒,現在白癡也知道勝利就在眼前,前面那幾千名的流寇,能夠憑借那些破爛武器擋住騎兵的衝鋒嗎?所以士兵們都很輕鬆,而且士氣高昂。

    猶安的一個親信突然靠前來說道:「老大,現在這樣衝上去戰鬥就結束了,這樣我們哪裡能立下什麼功勞啊?」

    一聽功勞,猶安立刻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們獲得大功勞?」

    親信忙說道:「很簡單啦,現在康斯大人的領地不是沒有領民嗎?我們從後面繞過去把這幫流寇包抄,把他們全部抓起來當奴隸,這樣才是大功勞呢!」

    猶安想也不想,立刻喊道:「大人有令,抄他們後路把他們圍起來!

    大人需要奴隸為他幹活!要知道抓獲俘虜可是大功一件!「

    士兵們因為此戰前景的輕鬆,所以全都認可了猶安的命令,全都高呼起來:「把這幫該死的流寇抓來當奴隸!」

    就這麼一下子工夫,龍騎兵們拐了彎,繞開了叢林。

    本來流寇們腦中已經出現逃走的念頭,但當看到猶安帶著手下的龍騎兵興沖沖的繞過叢林,迂迴到自己後方的時候,失去了退路的流寇們天性中凶殘的本色開始爆,一聲大吼的從叢林中衝出,舉著破舊的刀劍和竹槍,朝面前的康斯這伙騎兵起了攻擊。

    崗哨樓上觀看的歐克一擂拳,吼道:「該死的!誰讓他自作自受的?我們這麼多騎兵還需要包圍他們嗎?應該直接衝鋒把他們趕往海邊,然後就可以輕鬆的一次俘虜他們啊!唉,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歐克現在可是焦急異常,本來加起來一千五以上的騎兵直接撞向那群流寇,就可解決戰事,就是不知道那個猶安怎麼會如此自作聰明的來個抄後路?

    沒有退路的流寇絕對會狗急跳牆,到時戰死的戰士肯定更多,要知道,損失一個戰士也覺得心疼啊!

    此刻的歐克恨不得把猶安吊起來猛抽,而相文、威傑更是喊打喊殺,如果不是被歐克攔住,並讓他們把鎮子的所有人都集結起來,準備當後備隊,恐怕他們兩個早就騎馬衝出去追殺猶安了。

    歐克之所以老是勸阻相文、威傑對猶安的敵意,那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讓相文一氣之下把猶安給殺了,那近千的帝**不是四散而逃、就是會反咬一口,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生的,要知道,那可是屬於康斯大人的近千戰鬥力啊!

    流寇們衝出來的時候,牧旗出身的僕從騎兵自動後退的抽弓射擊,這些僕從兵雖然說不上百百中,但十五中是絕對有的,一半的命中率讓他們幾乎把朝他們衝鋒的流寇射殺光了。

    而雷特、雷凱和他們挑選的那數十名碩壯親衛,則滿臉興奮的朝前攻擊。

    雷特、雷凱這兩個傢伙,揮舞著巨大的砍刀收割著人命,殺得興起的時候更是跳下馬進行步戰。他們根本沒有指揮自己的部下,只是任由他們跟著自己朝前砍殺。

    當雷特、雷凱下馬的時候,其他親衛依然繼續騎在馬上展開攻擊,畢竟騎兵比步兵強啊,居高臨下砍人都方便很多呢。

    不過這些親衛並沒有得意多久,在那些流寇不要命的撲過來的時候,絕大部分沒有防備的親衛被撲倒在地,不過就算他們有防備也是無法避免掉下馬的。

    那些撲過來的流寇,就算被捅穿了身子,也要吊著一口氣,要麼奪下兵器,要麼就指甲牙齒並用的撕咬上一口。沒有經過苦戰的親衛,立刻被這些凶殘的流寇嚇壞了,就這麼一分神,他們生命就消失了。

    前面的雷特、雷凱根本不知道後面生什麼事,繼續專注於他們自己的廝殺,除了拚殺,他們唯一記得的就是緊跟在康斯身旁。

    康斯一勒韁繩,戰馬前腳高高抬起然後猛地踏下,一名端著竹槍的流寇還沒有把竹槍刺出,就被兩個鐵蹄踏得仰天狂噴鮮血,戰馬沒有理會這個胸口糜爛的傢伙,直接踩著他的屍體載著主人往前猛衝。

    馬背上的康斯順著衝勁,隨手拖動馬刀,輕鬆的讓一個舉著砍刀、大喊著衝過來的流寇人刀兩斷。

    右邊一個悍不畏死的流寇,看到康斯非常輕易的砍倒這麼多同伴,吼叫一聲,扔掉兵器,張開雙手朝康斯猛撲過來,康斯把刀換到左手,削掉左邊一把朝自己戰馬刺來的竹槍,同時抬起右腳,把那撲過來的流寇踹飛。

    這招如果沒有極好的平衡感,相信踹人的也會掉下馬來。康斯平衡感雖然不錯,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他身子一歪,那個槍頭被削掉的流寇看到便宜,立刻扔掉竹槍,跳起來準備把康斯拉下馬。

    康斯左手把馬刀往上一拋,接著用左手扶住馬鞍,身子順勢一個側轉,讓已經高過馬鞍的右腿一個後掃,只聽哢嚓一聲響,那個準備撿便宜的流寇腦袋歪到一邊去了。

    而左手一用力、身子回到馬上的康斯,右手早已經握住掉下來的馬刀,然後緊接著雙腿一夾馬肚,戰馬立刻猛衝幾步,躲過了後面幾個同樣不要命撲上來的流寇。

    而緊跟在康斯身後的雷特、雷凱,由於要拳打腳踢的把那些撲上來的流寇打倒,所以剛才康斯的危機時刻,他們只能在一旁大吼大叫,而無法空出手來解救。

    終於解決掉那些找自己撲來的流寇之後,雷特、雷凱立刻上前一步,把那幾個死追著康斯馬屁後面跑的流寇砍死。

    康斯在流寇中繞著圈廝殺,雷特、雷凱緊跟在後面撿便宜,砍殺那些緊追著康斯的流寇,此時正在後方游射的僕從兵突然驚呼起來。

    他們看到康斯的親衛,居然在極短時間內被流寇用數命換一命的方法弄得全軍覆沒,而且那些流寇瘋狂般的洗劫了這些親衛的武器,並且拿著這些武器朝康斯追去。

    而僕從兵這才現康斯已經衝進了流寇中央,而康斯身旁就只有雷特、雷凱兩人,其他親衛都被消滅了,立刻冷汗直冒的一邊射殺那些搶奪了兵器的流寇,一邊策馬朝前猛衝的準備接應康斯。那些搶奪了兵器的流寇,非常的瘋狂,完全把背部露給僕從兵,而且只要有一口氣就往康斯那裡衝去,等到快要沒氣的時候,就用最後的力氣把兵器拋給前面的人,而接到兵器的流寇繼續朝康斯衝去。

    並沒有因為後路被堵而隨同眾人衝出,現在依然待在叢林中的那個冷漠青年一夥,默默的注視著前方戰況。

    那少年指著康斯說道:「三叔,那個被兩個武士護衛著的人,就是這個地方的領主嗎?」

    「如此強悍的武士甘願跟在他的身後,就算他不是領主,也是領主手下的大將,這個人武力實在強悍啊,面對這麼多人的包圍他居然面不改色,而且廝殺了這麼久,也沒看到他有乏力的樣子,真是個猛士啊!」冷漠青年感歎道。

    「三叔,那些人搶了好幾十套的兵器啊,如果不是他們當中沒有人會騎馬,那數十匹戰馬也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我們還不參加戰鬥嗎?那個人被他們團團圍困,就算他再厲害,也會被他們俘虜,這個人可是非常值錢的啊!」少年有點不滿的說。

    冷漠青年苦笑道:「別做白日夢了,別忘了,那上千騎兵是要繞到我們身後的。」

    這話才說出,後面傳來一陣刷刷奔跑的腳步聲。

    冷漠青年這夥人回頭一看,近百匹戰馬馱著騎兵靈敏的在叢林中穿梭,而他們後面更是密密麻麻的一票氣勢洶洶的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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