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失守 文 / 雞毛令箭
當太醫姍姍來遲給昏迷中的小玉兒處理過額頭上的傷後,小玉兒這才幽幽轉醒市長大人好悶騷。
「福晉，您醒了要不要奴才去給你弄點吃的？」
看見跪在床邊地上雖然蒼白著一張臉但還是溫柔笑著的雁兒，小玉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看著頭頂床架上的雕花若無其事道：「大汗呢？」
跪在地上的雁兒自聽到小玉兒吐出大汗兩個字,就開始瑟瑟發抖。但為了努力的細聲道：「啟稟福晉，剛才小全子公公突然來說有八百里急報,所以大汗先回去了。」
「是嗎？」
看不出小玉兒的表情,雁兒連忙道：「不過大汗臨走前,囑咐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顧福晉。福晉你從今早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御膳房那邊已經囑咐過了,要不奴婢現在就安排人上膳。」
看了她一眼，小玉兒輕聲道「恩,傳到我哪裡。」
被雁兒扶起，小玉兒靠在床上看著四周厭惡道：「把這屋裡所有的東西都換掉，尤其是五阿哥床上的那些被人碰過的東西。還有告訴奶媽給五阿哥洗一□子，身上的東西除了那塊長命鎖其他全燒掉。」
看著雁兒，小玉兒毫不掩飾道：「我其實也很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不管什麼東西讓人染指了總是不好，對吧雁兒？」
額頭上滲出絲絲冷汗，雁兒連忙點頭：「雁兒明白，福晉你從以前就不太喜歡讓人碰你的東西。雁兒都明白。」
看著急匆匆的跑出去的雁兒小玉兒只是看著她的背影，什麼也沒有說。
盛京大政殿
皇太極忍著怒氣再次沉聲道:「明將孫承宗率兵攻打永平四城，二貝勒阿敏他怯不增援，反而殺了求兵逃出關外。不僅讓我大金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攻打下來的永平四城，還讓我大金丟盡臉面你們說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大殿上眾人面面相窺，就是無人敢發出一言。
二貝勒阿敏曾在先汗在位期間，參與過薩爾滸戰役、一起滅過葉赫部落。又在攻戰瀋陽、遼陽等戰役中出過大力。
當初皇太極能登上汗位也少不了他的支持，後來攻打朝鮮他又打的朝鮮國王李倧不得不求和，可謂戰功赫赫。
朝中眾人其實大部分都曾受過他的恩惠，不說朝臣。但說他是愛新覺羅家的貝勒，眾人也不敢太得罪他。
雖然此次永平四城竟然就這麼的又回到了明朝手中，確實讓人扼腕。但是大部分其實對此比不是特別的激動。
失去了再去打回來就好，這是很多人的觀點。而且對於二貝勒阿敏的懲罰大家都不敢多言。
要是說重了，沒準這話就會傳到阿敏貝勒的口中。若大汗不能治他的罪，讓他回來那就是平白的豎了一個大敵。
若是為他說情，明顯大汗此時在發怒。沒準就會成為大汗的出氣筒。所以儘管現在眾人都已經看出皇太極的憤怒，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心中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憤怒，最後皇太極只是看著跪在地下的眾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拂袖而去。
渾身散發著黑氣壓的皇太極，怒氣沖沖的走到自己的寢殿前，便看到大殿外那個熟悉的但是現在卻絕對不應該在這裡的人。
心中的怒氣越盛，皇太極邁著重重的腳步不善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近。
早早等候多時的小玉兒，聽到遠處太監的聲音便急急的看了過來。
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皇太極的怒氣，小玉兒連忙上前彎身行過禮後便小心翼翼道：「大汗你回來了天逆！」
心中的怒氣無緣無故的因為這麼一句看似很平常的話，突然消退了一點。
皇太極點點頭便直接越過小玉兒向太極殿內走去。
皇太極身後的小全子見狀連忙給小玉兒使眼色，想告訴她大汗心情現在不好。
衝著小全子感激一笑，小玉兒連忙跟了過去。
幾乎是搶了小全子的飯碗，小玉兒自邁進內殿後。就連忙伺候皇太極換衣，摘冠。又給他端茶倒水。
這些事情除了端茶倒水，其他都是小玉兒第一次做。
笨手笨腳給皇太極解衣穿衣系扣時，小玉兒花了很長的時間。待到皇太極坐在炕上時，小玉兒跪在皇太極身後捏著他的肩已經有點氣喘吁吁了。
「大汗，要不要我再給您添點茶」
「……」
「大汗，這個點心不錯你嘗嘗？」
「……」
「大汗，玉兒再給你捶捶背？」
「……」
似乎一直是小玉兒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站在屋子中充當佈景的眾太監宮女一個一個的低著頭。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
也正是因為她們的識趣態度，才讓小玉兒沒有那麼的尷尬。
雙手終於有點酸軟，小玉兒看皇太極臉色似乎已經沒有那麼糟糕了。終於試探的把手伸向皇太極的胸口，看他只是轉頭瞅了她一眼。
小玉兒連忙得寸進尺的把雙手扣住，趴在他背上柔聲道：「大汗，不要生玉兒的氣了好不好？」
聞言皇太極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還是不發一言。
轉頭看著四周，小玉兒迅速的收回目光咬咬牙。突然整個趴在皇太極右肩側著身子抱著他搖晃起來：「大汗，大汗，饒了玉兒好不好？」
身子被輕輕搖著，等察覺小玉兒竟然色膽包天的大白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唇湊到他的耳朵上後。
皇太極刷的一下子紅了臉，小玉兒其實只是想撒撒嬌，沒想到竟然一下子碰到皇太極的耳朵。
現在看他雖然板著臉，但是整個人卻透著那麼一點點彆扭害羞的樣子。這下連小玉兒都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只能圓瞪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本來想好好的呵斥一下小玉兒，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讓她明白不能那麼放肆。
但是等皇太極板著臉轉過頭，便對上小玉兒難得傻傻的樣子。
傻傻的小玉兒看起來呆呆的，小小的。
加上小玉兒額頭那一絲絲被汗濕的頭髮，以及額頭頭簾下那一圈顯目的白色繃帶，看起來更加的可憐巴巴。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皇太極本來出口的訓斥卻硬生生的變成：「還不歇著，就喜歡折騰。」
那聲音帶點暗啞低低的，柔柔的。連皇太極都有點意外。
但是不可否認有時呆呆的人，也會露出一點機靈勁來五行真仙。
小玉兒聽完皇太極的話立馬乖乖的歇著了。
沒有一絲猶豫，小玉兒直接放開皇太極就倒下了。
當然這個前提是小玉兒沒有把頭靠著炕沿，沒有把頭放在皇太極腿邊。更沒有撲騰撲騰著大眼繼續巴巴的看著皇太極。
心中閃過一絲無奈，皇太極終於伸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了。
看屋子裡沒人，皇太極整個把腳收上來。轉了一□子靠在牆壁上把小玉兒的頭抬放在他雙腿上。
沒有猶豫小玉兒立馬更加湊近了一下，幾乎是把整個臉埋在了皇太極的腹部。
身體的接觸總是能拉近人的距離，頭一次這麼大膽。頭一次這麼放肆。感覺意外的好，皇太極再也沒有提什麼煞風景的話，小玉兒也難得的乖順了一把。
一點一點的除去小玉兒頭上的金銀玉飾，皇太極解開小玉兒的頭髮把手放在小玉兒額頭輕聲道：「還疼嗎？」
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小玉兒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然後搖搖頭。
眼中透出一點點溫潤的笑意，皇太極看著小玉兒輕聲道：「真傻！」
瞅見懷中人清亮的眸子一下子失了光彩，鬱悶地整個把頭埋在他腹部。
皇太極眼神變了變輕聲道：「以後不許這樣了，其實只要不過分我都會依你的。所以不要再胡鬧了，那樣不值得。」
懷中的女子沒有吱聲，只是抱著他更緊。
腦中閃過今早，他掐著她脖子。這個人一動不動但卻突然滑落下來的淚珠，皇太極終歸還是覺得不捨和歉疚起來。
早晨那顆淚珠打在手背上，心臟彷彿被灼傷的感覺又一次浮現出來。
皇太極摸著小玉兒發間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看著一動不動的小玉兒輕聲道：「以後我也不會了。」
他沒有說他不會什麼？小玉兒也沒有問。
只是那突然攥緊他衣服的十指，才能讓皇太極明白她是懂了。
斜靠在床上就這麼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的被窗外的陽光直射著。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皇太極，恍恍惚惚發現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偷得半日浮生閒過。
少時要爭寵，要生存。那時學業武技和討好大福晉十四弟幾乎讓他沒有一點空閒時間。
那時他也想打獵，只可惜他過了很久才明白。那是她們一家人的娛樂與他無關，他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大一點他要汲汲營營，兢兢業業。爭取讓父汗重視，讓眾兄弟信服。
那時他情竇初開，沒想到轉眼才知道那個女子竟然是大福晉給他的禮物。
看著懷裡的小玉兒，皇太極至今都還記得在新婚之夜當發現那個女子。竟然不是處子身竟然有他汗父女人標誌時他的憤怒屈辱和噁心。
汗父早就忘了他什麼時候寵幸過大福晉的侍女，但是大福晉卻在之後拐彎抹角的告訴他。也許等他登上汗位時不光一個侍女就連她阿巴亥他都可以唾手可得。
那時候他是怎麼反應的呢？對了是任由大福晉摸了他的臉。然後一臉平靜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