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024沒有如果 文 / 溢美
房間裡的花瓶被擦拭的明亮乾淨，桌子也一樣的反射著光亮，空間的光沒有那麼刺眼，在房間裡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喬宇始終沒有開口，他最終選擇了沉默，然後默默地給父親收拾了房間，鋪好了鬆軟的大床，天藍色的床單還有鬆軟綿薄的毯子。
夏天外界雖然很熱，可是房間裡的氣溫卻沒有那麼高。如果只是單躺在床上睡，很容易著涼。他準備的毯子，就是怕父親著涼。
喬宇打理好房間，又去浴室替父親放了洗澡水，還特意準備好了睡衣和香薰。
那是父親喜歡的香薰，有淡淡的芳草味兒。
他將乾淨的睡袍放在浴室的架子上，從浴室出來就看到父親正沉著臉坐在客廳，好像在沉思什麼。
桌子上那杯水還沒動，從他倒了放在那裡，就沒有人動過。
「爸，去洗個澡，睡吧。」
喬振雄像是沒聽到兒子的話，臉色沉著沒有任何的表情，喬宇有些害怕，他最害怕的就是父親沉默的樣子。
「爸，洗完澡就好好休息吧。」
喬宇說完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站住！」
喬振雄突然沉聲說道，「你媽葬在哪裡了？明天我想去看看。」
喬宇的腳步停住了，他沒敢回頭，聽著父親沉重的聲音，他無法想像父親是怎麼猜到這個結局的。
臉上的肌肉抽搐了，這個結局他還是想到了。
「她被葬在瓊斯鎮，但是我們離開那裡很遠了。」
屋子裡半天沒有聲音，喬振雄的眼睛裡蒙上了一片薄薄的水霧一般。
他只是猜測，卻沒想到。瑪麗真的死了。
眼淚瞬間滑落，「去吧。」
喬振雄不再說話，轉而進了浴室。
夜晚幽靈出動，成群的骷髏精靈在荒廢的城市裡晃動。
傑克一個人在夜晚出現在這個城市，他白天選擇出去尋找物資，順便記住那些沒有清理乾淨邪魔的城市。
夜晚他就會一個人出來，出來清理掉那些邪魔。
即使這些東西會源源不斷的出現。他還是選擇除掉一個是一個。
他不是驅魔師，也不是法師，除掉邪魔的方法只有一個，他在那峽谷下面生活的時候，經歷的事情讓他可以迅速的判斷出邪魔，知道如何消除他們。
他手上的斧子就像是降魔棒一樣，邪魔遇到它都會被削得灰飛煙滅。
這是他獨自一人清理城市的習慣，剛剛清除完最後一個骷髏精靈，他有些疲憊。
坐在一座空曠的鐵架橋上。喝著剛剛從自動販售機上取出來的啤酒。
這個躁亂的時代已經沒有投幣這一說了，他打開販售機自己來一瓶就行了。
微風親情吹過臉頰，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去下面具，讓那張面孔透透氣。
因為在這裡不會遇到熟悉的人，更不會有喬小凡。
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掉下山崖的時候。他的確刮傷了臉，但是卻也在崖低將傷口治癒了，最後甚至連一點兒疤痕都沒有留下。
「頭兒！」
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出來。傑克嚇了一跳，手上的面具趕緊罩在了臉上。
他的武器也抄在了手上，「是你！」
恬夢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後，晚上她是出來偷偷捉弄小陀螺和胖子那兩個邪魔，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傑克從城堡裡一個人出來。
因為喜歡他，所以十分好奇他半夜出來做什麼，於是偷偷的尾隨他來到了這裡。
不過當傑克與骷髏精靈對戰的時候，她躲在自己的空間裡，愣是沒敢出來。
她是有本事折騰小陀螺和胖子，因為那兩個邪魔實在是太笨了。而這裡的骷髏邪魔。個個都能要她的小命，她可不敢出來冒那個風險。
直到傑克將所有的邪魔都消滅了，她才敢出來。
原本在空間裡看到他已經將面具摘掉了。她想要偷偷過來看一眼的，可是他偏偏坐在鐵架橋上，她又擔心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嚇到他。
萬一他突然掉下橋去，她豈不是會後悔死。
於是她還是打消了偷偷看他容貌的念頭。
傑克看著恬夢，她那一臉的笑容，他原本想要發火的衝動也沒了。他從橋上站起身來，如此看來他來這裡的事情是曝光了，「你來這裡做什麼？什麼時候來的？」
「我早就來了，還看到你將這裡的邪魔都清除乾淨了。」
恬夢背起雙手，踮起腳尖，心裡撲通撲通地直跳，她第一次跟他離的這麼近，竟然有種想要衝上去抱住他的衝動。
在她的眼裡，眼前的這個戴著銀白色面具的男人，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以後不要再偷偷跟著我了，危險！」
傑克冷冷地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
恬夢擔心他生氣，急急地說道。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出來太久也不好，這件事，我也不希望你回去多說。」
說完傑克轉身就往回走。
恬夢嘟著嘴，站在原地，她還以為這是她跟他單獨在一起的，一個美妙的夜晚。
原本還以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看來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她做的夢又破滅了。
她瞪著眼睛有些失落的看著他的背影，他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她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起來，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
難道他改變主意了嗎？
傑克回過頭看著那個還傻在原地的丫頭，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萬一再有別的邪魔遷移過來，也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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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帶她一起回去比較穩妥。
「你不走嗎？」
「啊？」
恬夢欣喜若狂，他真的是在跟她說話，他是在關心她呢。
「走，走啊。」
她高興的一路小跑來到男神面前，有些嬌羞的看著他那面具後面的，炯亮的雙眸。
好想好想就那樣一直看到他的心裡去。
「看夠了嗎？」
傑克看著她淡淡的說。
「咕…」
恬夢嚥了一口唾沫，瞪著眼睛有些羞怯的點點頭。
「那我們回去了。」
傑克說著發動了車子。自從兩個營地合併在一起後，他也習慣了飛車。畢竟騎馬的時候，是因為沒有資源。
現在有飛車作為交通工具，當然就不需要那些馬匹了。
夏天夜晚星空格外閃耀，黑色的天幕，佈滿了閃閃發光的寶石一般。
傑克的車子就如同天使的飛馬，在夜幕下飛翔。
喬小凡一個人來到了城堡之外，她睡不著。
從見到父親的驚喜，到現在負罪感的失落。她心裡有些百感交集。
她和哥哥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了，或許一年半載都不會解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心理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曾經對哥哥的喜愛，竟然也變成了對他不理解自己的埋怨。
這些天，她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小時候的各種片段。有開心的，有失落的。
但是她卻發現記憶最深的。竟然都是那些並不愉快的記憶。
從她發現長著黃鼠狼模樣的鄰居，偷別人家的東西，她悄悄的給她使壞。到被鄰居發現是她搞鬼，跟她父母告狀，她受懲罰，哥哥卻只在旁邊看著時，一件件回想起來，小時候，哥哥似乎從來都沒有為她求過情。
更多的就是在父母面前，抱怨她的淘氣，抱怨她的任性和不懂事。
她甚至還記得自己為了給他一件好的聖誕禮物，將母親給她的零花錢省下來。給他買了一條圍巾。
可是他卻只圍了幾次，便輕易的送給了別人。
他不喜歡，就給了別人。
卻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她原本可以像別的孩子那樣，拿那些零花錢來買一些零食，或者是女孩子喜歡的發卡，頭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
可是她沒有，為了他，她覺得自己付出的挺多，可是最後，哥哥卻一直都是這樣冷漠的對待著她。
現在她甚至認為，她跟哥哥或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或者她根本就是撿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喬小凡總會將自己想像的很悲慘。
然後自己一個人傷心的淚流滿面。
她知道自己想的都是假的，她和哥哥就是親兄妹，但是哥哥對她卻從始至終都那麼冷漠。
她平時是喜歡欺負他，可是那還不是因為他從來都不關心她，只把她當做麻煩對待才讓她那樣做的嗎？
母親的死，她是有很大的責任，可是他不能全怪她。母親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她也很愛母親，可是她又怎麼知道，那個時候沙若在她的衣袖上別上了毒針。
雖然到現在她都不肯承認。
喬小凡看著浩瀚的天空，淚水不經意的滑落。
她才十六歲，心卻滄桑的如同六十歲。
她渴望被理解，可是從未被理解。
從小，到現在。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希望自己不是驅魔家族的人，如果沒有可以看穿邪魔的本事，她在別人眼裡就不會是怪物。
如果不是能夠看穿邪魔，她就不會為了救人將自己置入是非之中。
可是一切都不能改變，如果也只是如果。
生活還在繼續，她所有的如果都不會實現。
她看著浩渺的星空，淚水一滴滴的滑落，落在胸前的衣服上，暈濕了睡衣上的花朵。
無論生活有多麼的艱難，她還是要咬緊牙關，繼續生活。
因為人生沒有如果，沒有假設，有的只是每時每刻都在流逝的時間，有的只是必須面對的困難。
人生本來就是由無數件麻煩事兒組成，躲不過，逃不開，所能做的，只有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