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4 生來彷徨 文 / 溢美

    喬小凡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陽光明晃晃的照在她的身上，嘴角勾著那抹無所謂的笑容，搖搖晃晃。

    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個壞孩子，給父母惹麻煩的壞孩子。哥哥對她從來都是那樣，那種親情似有似無。

    「嘿，小凡，幹什麼去啊？」

    認識她的人遠遠地跟她打著招呼，她也樂呵呵地一臉明媚的回應著，「放鬆放鬆。隨便走走！大家也要注意休息哦！」

    正當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快要被周圍的人感染的好起來的時候，喬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這傢伙怎麼學會了喝酒！你才多大啊！」

    喬宇不是鼻子不是眼的衝著喬小凡吼了一頓。

    「走！跟我回去，別在外面招惹什麼是非出來！」

    他拉著她的手就要走，喬小凡用力甩開他的手，腳步搖晃著，差點兒摔倒，「哥！是你啊！」

    陽光照著她，晃晃悠悠走了這麼遠，酒勁兒都上來了，她瞪著眼睛看半天才認出喬宇來。

    嘿嘿，嘿嘿嘿！她像個傻瓜一樣嘿嘿的笑著，「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讓你繼續在街上這樣惹眼嗎？」

    喬宇擋住她的去路，目光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跟我回去！」

    他伸手又來捉她的手臂，「不要！」喬小凡將手臂藏到身後，她嘴角上揚。醉眼迷離的看著喬宇，「我要走走，就不回去！」

    「走什麼！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喬宇要不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他一定強行將她帶回去了。可是現在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們，他不好動粗。

    「好了，你喝多了，跟我回去吧。」

    他的聲音稍微低了下來。

    「我說了，不用，要不你陪我走走！那樣你就不擔心我惹出什麼麻煩了，什麼燒了這家的狗窩，殺了那家的雞仔的。反正我就一個不良少女，你得看著我不是嗎？」

    喬小凡不知道為什麼，嘟囔著又把往事提了起來。實際上即使不說。她也知道這些往事哥哥一定是記在心頭的。所以才看的她那麼緊，把她當成了危險分子。

    「跟我回家！」

    「哪個家？」

    喬小凡看了他一眼，「媽媽死了。爸爸不見了，回哪個家？讓你看著我像犯人的那個不是家！」

    「夠了！」喬宇大聲嚷嚷起來。

    周圍的人都朝他們投去了好奇的目光，所有人都盯著他們看。

    喬宇別那些目光看的不自在，他的聲音降下來，但是還是充滿了責備，他被她激怒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就算是你可以驅魔，但是你先要將心底的魔驅除才行。聽著，跟我回去。」

    「憑什麼？」

    「憑我是你哥！」

    喬宇大聲吼了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也不管周圍人投來怎樣的目光。

    「你是我哥？」喬小凡心底翻江倒海，她揚起臉看著他，「你是看守我的警察吧！」

    「夠了，不要在外面鬧了，跟我回去。」

    喬宇的口氣越來越不好，他已經要被喬小凡徹底激怒了，看著她那張喝酒喝的紅撲撲的臉，聽著她那越來越離譜的語言，他簡直不能再忍受了。

    他使勁拉扯著喬小凡的手臂，比以往任何的時候都要固執和堅持，他覺得周圍人的目光讓他身上如同被針紮了一樣難受，他擔心所有人都知道喬小凡是個問題少女，是個到處破壞的孩子。

    「你憑什麼管我，我跟你除了血緣關係還有什麼？你關心過我嗎？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別人說我是問題少女的時候，你又做了些什麼？」

    喬小凡甩開他的手，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她不怕別人看她的異樣目光。

    她早就受夠了，別人的目光會刺痛她，可是喬宇的話卻會讓她的心流血。

    喬宇呆住了，他沒想到喬小凡會這樣說他。

    「你離開家就是為了躲開我，你在瓊斯鎮當警察。你一直都把我當成你的恥辱，我來這裡之前，別人都不知道你有個妹妹。我就那樣被你關在家裡那麼久。如果不是斯波傑斯接受我，你會讓我進入到你的生活嗎？」

    喬小凡說完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你每天心不甘情不願的叫我起床，然後從來不會用心做早餐，我所吃的雞蛋都是煎焦了的。你一上班，家裡的門就會自動上鎖，你不想讓我出去，因為我是個問題少女！」

    「夠了！」

    「不夠！你怕別人知道你有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妹妹！」

    喬小凡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五個鮮紅的手印立刻浮現了出來。

    喬宇的手哆嗦著停在那裡，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動手打了她，但是他知道這一下打下去，事情變的更糟糕了。

    他看到了喬小凡眼中的驚訝，眼中的失望，憤怒。

    喬小凡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她以為自己做夢了，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產生了幻覺。

    哥哥竟然動手打了她，呆了半天，她看到了眾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她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他真的動手打了她，當著眾人的面兒。

    傑克待在人群裡，一直都遠遠的看著，當他看到喬宇動手打了喬小凡的時候，他的手抖了一下，很想衝上去給喬宇一拳，但是他卻被喬小凡的反應給嚇到了。

    喬小凡一動不動的看了喬宇半天，突然笑著說。「好。這一巴掌扯平了，以後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也不是我的哥哥。從此我做什麼事，都與你喬宇無關。你不必為我背負什麼。我也無需顧忌你的感受。我就是那個問題少女，我就是個到處搗蛋的，無惡不作的壞丫頭。」

    喬宇怔怔的盯著她，聽著她說出的這一字一句，心都快要炸了。

    「好，你的心真夠狠的。爸媽白養了你那麼多年，即使你這麼說，也不要忘了你骨子裡流的是喬家的血，如果你骨子裡流的不是喬家的血，我也不會管你！」

    喬宇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多言不由衷的話來。

    他的身體的確在發抖。他的嘴唇也因為太過激動而不停的抽搐著。

    「不就是喬家的血嗎？你以為我願意要。」喬小凡喃喃地說著。她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喬家的血，她就看不到邪魔。她就不會為了拯救人們做出那些在他們眼裡算是荒唐的事，可是誰又能理解她呢？

    她淡淡的看了喬宇一眼，原來他真的沒有將她當妹妹看待過，他關係她，只不過是怕她給喬家丟臉，只不過是因為她的骨子裡流的是喬家的血。

    她看了旁邊的水果攤一眼，一把水果刀正插在一顆蘋果上。喬小凡順手將刀子拔了出來，然後對著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瞬間大股的血液湧了出來，「你們喬家的血。我還給你，這從來都不是我選擇的。」

    喬宇一下子愣住了，看著那鮮血從喬小凡的手上湧出來，他的腿竟然邁不動了，不知道是面子還是為了那口氣，他就那樣看著，竟然沒有上前阻攔。

    「死就死吧。那是你的選擇！」

    說完他掉頭就走，留下被人們慌亂的圍住的喬小凡。

    喬小凡的眼淚出來，又被憋了回去，那句話就像是烙印，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怎麼做都是錯的，怎麼做都不會被理解。

    人們七手八腳的叫醫生的時候，傑克從人群裡擠了進來，他將喬小凡手上的刀奪了過去扔在地上，目光冰冷的看和她。

    「死都不怕了，你還怕什麼！真蠢！」

    喬小凡被他這一句話震住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很蠢。死都不怕了，她到底還在乎些什麼？

    是在乎家人對她的感受和看法嗎？是想要得到理解嗎？

    可是死都不怕了，她到底還在在乎些什麼？

    她的死在哥哥的眼裡，都比不上喬家的面子重要，她死的值嗎？

    看著銀面男子為她包紮傷口，她竟然也不掙扎了，就上次被困在山洞中，被狼犬追趕的時候，她的手受了傷，也是他幫她包紮的。

    她看著他熟練的為她塗上藥，然後纏上繃帶。

    這一切做完，他對著周圍圍觀的人說道，「都散了吧。大家日後還要靠小凡才能驅魔，有些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做事的準則。不是不符合你的準則就是錯的。如果是每個人都只拿著自己心裡的尺來衡量別人，那麼這個世界上將只剩下你一個對的人。世界早就亂套了。」

    喬小凡聽著他對周圍人的喊話，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孤單了，至少還有人替她說話，至少還有人沒有放棄她。

    那一刻銀面男子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更加深刻了，她的那顆已經冰冷的心，竟然漸漸暖了起來。

    「你…你為什麼幫我說話！」

    喬小凡坐在空蕩蕩的廣場台階上，對坐在身邊的銀面男子說道。

    當人們散去，喬小凡想要一個人靜靜的時候，傑克一直都跟在她身後，他擔心她想不開再做傻事，於是一直跟到了這個廣場。

    他也是被喬小凡剛才的舉動嚇到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整天嘻嘻哈哈的喬小凡，心底竟然會有那樣的感受。她一定承受了很多壓力，一定有很多委屈，該有多麼的難過，才會氣憤衝動到想要放棄自己的血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