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文 / 司晨客
沈墨疑惑地打量了夏飛飛一眼。
夏飛飛道:「我……在入無名劍宗之前,機緣巧合,曾經得到過一種功法。可將靈修的元陽化為自身修為。」
「眾妙門?」沈墨挑起眉頭。
「不,並非眾妙門。這種功法和眾妙門走完全不同的路數。眾妙門吸人修為,而我這種功法主要是借助修者身體練功,並不會折損男修太多修為,平和得很。」夏飛飛慌忙澄清道。
沈墨將信將疑地看著夏飛飛:「既如此說,師妹可是想問我借靈石?西陵城中亦有秦樓楚館,其中不乏合用的爐鼎。」
「師兄,我這種功法雖不會折損男修太多修為,卻亦條件苛刻。一者,對方的修為不能低於我;二者,對方需是處子之身,姿容過人;三者,對方必須對我有情。所以……」夏飛飛道。
「所以什麼?說實話!」
「所以倉促之間,竟沒有什麼合適的練功對象。唯有……唯有借師兄身子一用!」夏飛飛望著沈墨,終於說道。
沈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原來一直以來,你打的竟然是這樣的主意!」沈墨慢慢說道,「既如此,當日蘇越師叔曾屬意於你,你又何必矯揉造作,百般推托?」
「嗯?難道蘇越師叔尚是童子之身嗎?他對我只有玩弄之心,哪裡有情了?」夏飛飛說道,又向沈墨身邊靠了靠,「何況,蘇越師叔行蹤詭秘,難以捉摸,誰知道是不是故意拿我當擋箭牌。師兄則不同。我自見師兄第一眼起,便屬意師兄。師兄直覺敏銳,大異常人,難道竟沒有知覺嗎?」
「初次見面嗎?」沈墨皺起眉頭,「我一向對無關緊要之人不甚留意。何況,你怎知,我仍對你有情?」
夏飛飛故作委屈地說道:「難道我又會錯意了嗎?這許多時日,師兄對我細緻溫柔,大異從前。難道……難道竟都是騙我的不成?」說罷,竟轉身欲走。
沈墨一看忙喝住她:「你又想做什麼?此地是慈悲禪宗治下,幽谷上人一向嚴苛,你不要惹事!」
夏飛飛道:「大敵當前,理應臨陣磨槍,提升自身實力,才是正理。我原以為師兄一向以師門利益和劍道榮譽為重,想不到竟是我想錯了沙蛹。但師兄雖然無心求勝,我卻不甘示弱於人前。這幾日我冷眼旁觀,見慈悲禪宗中也有幾個資質樣貌俱佳的弟子,便去碰碰運氣。」
沈墨聽得目瞪口呆,他幾時見過這般蠻橫不講道理、臉皮奇厚的女子。「你……莫要去丟人了,休得再惹事!」他低聲說道。
「這麼說,師兄是答應了嗎?」夏飛飛回嗔作喜道。她這個笑容也是經過了精心的算計,回頭的角度,笑容的弧度都無懈可擊。前世裡染香曾經評價過說:一旦她衝著男修這樣微笑,普天之下,幾乎沒有人能夠狠心拒絕。
沈墨果然也愣了一愣,道:「你且給我時間,我要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或者,師兄尚對我用情不夠?無妨,當前清風拂面,月色怡人,何妨一起出去散步,培養感情?」夏飛飛一面說,一面拉起沈墨的手。
「不,不用了。明日,明日,我去尋你。」沈墨說道。
然而第二天晚上仍然是夏飛飛來尋沈墨。
她破門而入的時候,沈墨剛剛沐浴完畢,已經穿好衣服,正在梳理頭髮。
夏飛飛禁不住有些失望:「果然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沈墨哭笑不得:「師妹,我正要去尋你,你怎麼先跑來了?」
夏飛飛卻道:「你這裡離慈悲禪宗弟子的房間更近一點。」
沈墨立即便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臉上不禁有些發燙:「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當天晚上,夏飛飛便公然留宿在沈墨的房間裡。
沈墨的動作頗有條理,井然有序,看得夏飛飛大感意外:「嗯,沈師兄從前……有試過嗎?」
「沒有。那時只管癡迷劍道,哪裡顧得上別人言語。」沈墨道,「今日臨時起意,事先,嗯,有尋過一些玉簡。」
有沒有試過,其實還是很容易分辨的。沈墨於細微之處,略見遲疑,但憑借敏銳的直覺,居然也頗為圓滿。
雖然說不應該,但是夏飛飛仍然忍不住把他和前世的蘇越做比:蘇越似乎天生與她心有靈犀,不經指點,總是能自發自覺地知道自己的需求;沈墨則憑借認真的學習態度以及強大的直覺,後發制人,在實踐中不斷調整,是以兩人合作亦異常愉快。
「不要分心。」她略有異動,沈墨已然察覺,低聲警告道,身下力道卻是加重了一些。
夏飛飛倒抽一口冷氣,指甲亦在他肩頭留下兩道撓痕,在他耳邊問道:「你的直覺,究竟能有多敏銳?」
「其實也不算很敏銳。」沈墨答道,「譬如說,便不知道你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人。」
夏飛飛沉默不語。又聽得沈墨說道:「其實最厲害的應該是蘇師叔。他似乎天生便知道別人想法。是以進退有度,人皆稱羨。見過的女修都自以為和他心有靈犀,處處獻慇勤,送秋波。後來,他被纏的煩了,這些年反倒冷漠起來。」
「怎麼,你很失望?」沈墨彷彿覺察到了什麼,又道,「其實你也莫要難過,蘇越師叔,對你畢竟有所不同。你在外門時,我曾對你觀感不佳,後來你和趙逸來往密切,便是蘇越師叔授意我上前提點。」
他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夏飛飛越發覺得蘇越這個人心居叵測,越發的難受。她緊緊抱住沈墨,出言懇求道:「師兄,你做我正夫好不好?我們趕快出師,離開無名劍宗這個鬼地方,離蘇越遠遠的!」
沈墨啞然失笑:「你想夫侍成群嗎?好貪心的女人殘情王爺,溺寵二嫁妃最新章節!還要修為都不低於你,怎麼可能?你養得起嗎?」
「養得起,我養得起的!」夏飛飛趕快說道,「我很會煉器的!只要師兄答應,你以後的法寶,我全包了!我還可以煉丹給你吃,還有……」
「等你心中不那麼怕蘇師叔的時候,再來和我討論這些問題吧!」沈墨截住她的話頭,「總想著借力打力,始終不夠誠懇。」
第二天夏飛飛容光煥發走出房門的時候,便看見羅哲坐在不遠處的花園裡,面目陰沉地盯住她上下打量。她心中愈發歡喜,正要走過去耀武揚威,調笑他幾句,沈墨低低的聲音便從耳後傳來:「不要惹事。」
夏飛飛尚有求於沈墨,自然對他言聽計從,兩個人又借口逛街,跑到劍館裡練劍,果然配合越發默契。而且隨著夏飛飛修為的提高,天絕劍的威力越發大了起來。沈墨自覺付出有了回報,心感欣慰。
當天晚上,沈墨沐浴之後,穿上寢衣,正欲早早休息。夏飛飛再度推門而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的功法有所提升,前面幾次,嗯,都可以提升修為。
如是又是一夜過去。夏飛飛再度從沈墨房間公然走出的時候,慈悲禪宗那些弟子的臉色就更精彩了。只可惜遍尋不見胡興,未能看到他臉上神色,始終是一件憾事。
第三天晚上。沈墨沐浴之後,心中便有些遲疑不定,不知道夏飛飛今夜會不會來。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夏飛飛已經準時敲響了他的門,沈墨走過去開門,連他也沒有發覺,他的心中竟有了幾分期待。
第四天晚上。沈墨有心問夏飛飛一個確切的答案,卻始終無法像她那般厚臉皮,坦然開口。於是沐浴之後,便開始焦躁不安。那天晚上,夏飛飛比平日裡晚來了半個時辰,沈墨在這半個時辰中,竟然是一事無成,連打坐都覺得心浮氣躁。「對不住,有瑣事纏身。」夏飛飛一見他便這般歉然說道。他心中的怒意便在一瞬間平息。
第五天晚上,夏飛飛準時敲門。兩人繼續合作愉快。
第六天晚上,仍然是準時,仍然是合作愉快。
第七天晚上。夏飛飛卻沒有出現。沈墨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後來實在按捺不住,悄悄起身去她房中查看,才發現她正在全神貫注突破境界。——她到築基後期了。
那一霎那沈墨心中百味雜陳,竟不知道是欣慰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他自然而然,站在她房外,為她護法。然而,她突破境界後,連看他一眼也不曾,便沉沉睡去。——顯是已經耗盡了心神。
第八天晚上,沈墨本以為夏飛飛定然是不會來了。沐浴之後,他始終無法入眠,便打算出去逛逛。他在夜風裡發了好長時間的呆,然而,回轉之時,尚未到自己的房間,便一眼望見門口徘徊的那個倩影。
沈墨心中又驚又喜,快走幾步,迎了上去,便見夏飛飛一臉委屈地撲到他懷裡:「師兄,你怎麼才回來?我在這裡等了你好久。」
沈墨一言不發,將她打橫抱起,伸手推開自己的房門,粗暴地闖了進去。
當晚兩人激烈纏綿,更與前幾日不同。
「師兄,我們趕快出師,離開無名劍宗這個鬼地方好不好?」夏飛飛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我們大可以做一對散修,隱姓埋名,開始新的生活。」
沈墨心中一涼。直覺告訴他夏飛飛又開始利用他了,但是他卻始終無法說服自己這是真的。他很清楚地知道,未滿金丹,離開無名劍宗,那不叫出師,那叫叛逃。
然而他說:「你給我點時間,你讓我想一想。」夏飛飛極其乖巧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守望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