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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彼之判決 文 / 司晨客

    蠻荒元氣鎖,百蠱界的五大禁忌陣法之一,據說,只有百蠱界的界主才知道其中的奧秘。

    但是這種百蠱界世代相傳的絕頂陣法,終於在獸妖覺醒、百蠱界的秩序崩塌後,漸漸流傳開來。據說,消息的來源,是林界主曾經最為倚重的大兒子林昭南。

    當百蠱界重新被妖族佔領之後,原本的界主接班人落魄出逃,顛沛流離,曾經令無數蠱師為止色變的禁忌陣法被他換取了一把中品飛劍。

    不過,那已經是一百年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的蠻荒元氣鎖,已經隨著百蠱界的失陷變得無足輕重。一把中品飛劍,算下來林昭南卻是大大佔了便宜。

    ——兩天前。

    「那幾座竹樓裡的元石,我都已經取出來了。」

    「做的不錯。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按照我畫的這個圖紙,布下大陣。這是大陣需要的元石。」

    「……我從來都沒有布過陣,何況,我不能這樣做!」

    「是嗎?那麼你是想死於萬箭之下嗎?」

    「原本你說,只要我取出元石……」

    「可是現在,我又改變主意了。我這個圖紙,畫的很清楚,就算是傻子,也能依葫蘆畫瓢,按照方位埋下元石,布成大陣。你這麼聰明,又這麼能幹,一定不會有差錯的。——若是出了任何差錯,你就去死吧!」

    「我……我寧可一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道理,我原本以為你會懂。只有你活著,才能有資本和別人叫板。何況,還有周瑾。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渾渾噩噩一輩子嗎?原本你是能救他的,天底下只有你一人能救他……」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反正一直以來,他喜歡的都不是我……」

    「你真的甘心嗎?哪怕對手曾經是我。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你其實只差了一點點。我會對他使用忘憂蠱。何況,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是你離不開他,不是他離不開你。」

    「你……簡直是一個惡魔……」

    「可是我明白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嗎。你放心,這一次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

    耗費了上千塊上品元石,終於布成這個大陣,總算沒有白費心血。夏飛飛十分欣慰地笑了。

    蠻荒元氣鎖,百蠱界的禁忌陣法,可封印陣中蠱師的元力和行動力,持續時間視元石數量和品質而定。

    上千塊上品元石,半徑千步之內,最多可維持一個時辰的時間。對此,夏飛飛早就計算清楚,心知肚明。

    秦長老突然笑了起來:「無恥淫婦!難道你引誘了林公子嗎?他為你擺下這等大陣,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妄圖置身事外!老夫必然要去林界主身前好好告他一狀!不過,那又怎樣?以為憑這麼個大陣你就可以脫身了嗎?大陣之中,蠱師不能動,你也一樣!可是你也別忘了,我荒月山寨,尚有數千凡人!」

    夏飛飛望望四周,果然見許多愚蠢無知的凡人拿著鋤頭、木棍慢慢地逼近。領頭的一個凡人揮舞著手臂大聲叫道:「這是我們凡人表現自己的時候了!此時向秦長老表忠心,便是雪中送炭,今後榮華富華觸手可及!兄弟們,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怕她作甚,給我上啊!」

    簡直是不知死活。

    夏飛飛冷冷看著他們的醜陋嘴臉,又抬頭向天空中望去校花的貼身高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飄來一朵烏雲。很快的,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烏雲越聚越多,將那一輪烈日完全遮住。

    片刻之間,整個刑場周圍便昏暗下來,彷彿這不是正午,而是黃昏一般。末日黃昏。

    「我說過,凡離我千步之內者,當受五雷轟頂之刑。你們、當我是說笑嗎?這便是我,對於荒月山寨的最終判決。」夏飛飛微笑著說道。

    然後,一道粗大的閃電貫穿了厚厚的烏雲,劃亮黑暗的天空。

    凡人們對天地之威素來畏懼,見狀不由得遲疑,停住了腳步。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早在夏飛飛激發蠻荒元氣鎖之前,她偷偷運轉了元氣轉化靈氣的法門,將轉化而成的靈氣源源不斷地送入丹田之中。她原本已經是練氣期大圓滿的程度,此時新的靈氣進入丹田,終於引發了新的變化——築基。

    修者之築基,原本就是奪天地之造化、由凡入道的第一步,更何況是夏飛飛這等主修功法為玄牝**的邪修,更為天道所不容。

    ——邪修晉階,九天之上會降下天罰。而依照夏飛飛前世修習玄牝困魔**的經驗,築基期的天罰,便是五雷轟頂。

    適才那一道閃電只是序幕。彷彿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風雨如晦,雷電共作。

    凡人們在這等駭人的聲勢下,早就嚇得抱頭瑟瑟發抖,哪裡還敢逞兇鬥狠。

    蠱師們經驗要豐富一些,他們想趕快逃走,無奈行動受制於陣法,哪裡躲得開。

    霎那間雷聲轟鳴,銀蛇狂舞,不停有閃電劈中人,轉瞬間將人燒成焦炭。大陣之中,鬼哭狼嚎,凡人們在地面上翻滾掙扎,蠱師們面上的神情驚駭而絕望,上千人的慘叫聲、啼哭聲和閃電在人身體上灼燒的滋滋聲響成一片,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在這雷電風暴的最中心,夏飛飛緊閉雙眼,結印而立,撐開了一面小小的靈力罩。蠻荒元氣鎖固然敵我不分,但是此刻她已成功築基,尚有靈力可以動用。乳白色的靈力罩小而孱弱,彷彿不堪一擊,就如同驚濤駭浪間的一葉扁舟,雖然看起來隨時都可以被巨浪淹沒,葬身海底,卻始終顫抖著倔強地在墨色的大海中翻滾沉浮。

    ……

    一個時辰以後。夏飛飛緩緩睜開眼睛,她此時形容也頗為狼狽,頭髮直豎而起,一向白淨如玉的臉頰也滿是炭黑,顯然,在最後關頭,靈力罩失守,她也被電光波及。

    但,所幸,並無大礙。

    回望千步之內,遍地焦土,再無生人氣息。只有一堆堆姿勢各異的焦炭無聲控訴著他們曾經的遭遇。

    此時,雨過天晴,陽光重新君臨大地。而此時,夏飛飛的修為才算真正穩定下來,她終於成功築基。

    「喲,不錯啊。想不到你居然築基了。既如此,何必和本座聯手?」一團黑煙突然慢悠悠地飄了過來,圍繞著夏飛飛轉了一圈,言語裡不乏陰陽怪氣。

    ——三天前的那個深夜。

    夏飛飛一言不發,豆雷蠱、隱身蠱、魅惑蠱、無痕蠱、血棘蠱全力而出,元力瘋狂運轉,然而對面的那個怪物卻始終好整以暇,如同閒庭信步。

    夏飛飛見勢不妙,立即放棄了反抗。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才是荒冰煉獄下真正被鎮壓的那位妖君帶著遊戲玩修仙全文閱讀。對嗎?您的實力固然深不可測,但在山寨的守護大陣處處針對之下,依然無可奈何。「夏飛飛十分鎮定地說道,」不如我們聯手吧。在下雖然不才,卻頗通逃亡小術,若您想逃離荒月山寨,並躲避百蠱城的追殺,在下願效綿薄之力。

    契約遂成。在縱橫蠻荒界多年的妖女看來,妖修的信用要比人修好多了。

    而此時此刻,黑煙中的怪物只露出一雙眼睛,大有夏飛飛回答不慎便將她撕碎之勢。

    正在這時,突然間許許多多的半大孩子出現在遠方,然後,悉悉索索地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夏飛飛看得清楚,帶領這些孩子過來的人,儼然就是商蕊兒。

    黑煙妖冷哼一聲,就要動手,夏飛飛忙阻止道:「妖君且慢動手,不過幾個未開竅的孩子,不成氣候。」

    這些半大的孩子們,有的在學堂裡讀書,學堂紀律嚴明,不許他們隨意曠課;還有的年紀幼小,被家中大人以觀禮有傷風化之名,勒令留在家中,因此都逃過一劫。

    「你這個壞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母親!」一個孩子突然說道,「你最好現在還有力氣,將我一併殺了,否則他年我必然為父母報仇!」

    黑煙妖傲慢地哼了一聲:「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就要動手除去這些不知死活的孩子們,卻被夏飛飛攔住了。

    夏飛飛跨前一步,對這群半大孩子說道:「我原本可以設計殺了你們,但是我沒有,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們還是小孩子,我從來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你們若想長大後找我報仇,儘管來好了,但是,若是報仇不成反被我殺,那便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記住了,我叫夏飛飛!」

    「我沒有什麼覺得人生寂寞、故意豢養仇家、尋找樂趣的嗜好。我今天不殺你們,是因為我有自信,你們哪怕有逆天的奇遇,也不可能殺得了我!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畏懼因果,因為哪怕因果尋來,我也有足夠的信心,去一劍斬殺了這因果!」夏飛飛面上狼狽,但卻氣勢駭人,那些孩子們哪裡經過這個,被她冷如冰利如劍的眼神一掃,竟紛紛落荒而逃了。

    只有商蕊兒依然十分期待地望著夏飛飛:「你說過的,童叟無欺,你可不能反悔。」

    「我知道。」夏飛飛說,她腳步虛浮,卻是面帶微笑著走到周瑾面前,「表哥,你還認識我嗎?」

    像一個啞巴一樣沉默了許多天的周瑾突然間開口,恨聲說道:「便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你。你這個毒婦!」

    夏飛飛對他的咒罵不以為然,柔聲問道:「表哥,對你造成的困擾,我深感抱歉。這段記憶的確痛苦,但事出有因,你這輩子是報不了仇的了,你應該很明白這點。不如,我們用忘憂蠱,將它一筆勾銷了,怎樣?」說罷,便順勢激發了忘憂蠱。

    商蕊兒十分緊張地望著那只名為忘憂的蠱蟲扇動著色彩斑斕的翅膀,在夏飛飛身前飛了一圈,夏飛飛輕聲說道:「忘字心頭繞,前塵盡勾銷。去!」

    忘憂蠱便依言向周瑾飛去。

    商蕊兒知道,只有周瑾在此時激發元力,念出同樣的法咒,他腦海中有關夏飛飛的一切記憶都可以被消除,那些痛苦的、不幸的往事從此便將煙消雲散。然而忘憂蠱在周瑾身邊飛啊飛,周瑾卻始終沒有任何要接受的意思。

    忘憂蠱不知道飛了多少時間,甚至連在一旁擺明了看好戲的黑煙妖都有些不耐煩了,周瑾突然石破天驚地說出第二句話:「我只問你一句,從前……從前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夏飛飛一時間倒愣住了。她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說:「有。」

    周瑾的眼睛中終於露出釋然的神色。「忘字心頭繞,前塵盡勾銷。」他輕聲說道。

    法咒便成初來嫁到。

    忘憂蠱扇動著翅膀,無數色彩斑斕的粉末從它翅膀上紛紛落下,落入周瑾靈台之中。周瑾閉目向後一倒,終於倒入商蕊兒懷裡,陷入深沉的長眠。

    「哼。小妖術而已。」黑煙妖在和夏飛飛一起走出山寨的時候,終於嘲諷似的說,「不過,對一個可憐人說謊,這樣真的好嗎?」

    「我沒有說謊。」夏飛飛突然說道。

    ——雖然那是前世的事情了。周瑾一直保護她,愛惜她,少女並非鐵石心腸,並非無動於衷,感激漸漸醞釀成淡淡的歡喜。然而,在周財海和申氏的步步逼迫之下,這份喜歡終於變了質。不過,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要向黑煙妖告知呢?

    「妖君,此地不宜久留。相信百蠱城的追殺頃刻而至。我初築基,根基不穩,還望妖君帶我一程。」夏飛飛說道。

    百蠱城中,最大的茶樓裡。

    林界主的大公子林昭南正一臉嫉妒地望著弟弟。

    ——林卓雅固然年幼,但這些年卻已經頗得父親喜愛,此次他被派往荒月山寨察訪六月飛雪之事,當場斬殺獸妖,立下大功。

    「弟弟再怎麼急著表功,也不至於花費一張傳送符趕回百蠱城吧?有必要這麼著急嗎?」林昭南酸酸地說道。

    林卓雅只是呆呆地望著茶樓高台上的說書先生,心神不知道已經飄到哪裡去了。

    林昭南起初狂怒,但看林卓雅的這番形容,想起他回到百蠱城之後頗有些失魂落魄的表現,試探著問道:「弟弟這般形容,難道是終於開了竅,動了心,看上了哪位女子?若是傳了出去,不知道城中的少女們要流多少眼淚呢。說出來,哥哥好為你籌劃一番。」

    林昭南心中卻暗自盤算,若是林卓雅果然對山野村落裡的哪個女子動了心思,對他卻是一件好事。這樣一來,父親定然會對林卓雅失望,是以他必然會全力以赴,促成此事!

    林卓雅如夢初醒,抬起頭來,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消哥哥費心。如今……如今沒有了。」神態間隱隱竟有幾分蒼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將心中私下戀慕之人一手推向火刑架,心中究竟是何等滋味。

    林昭南嚇了一跳,起初以為弟弟看破了自己的詭計,但再一細想卻又不像,正想細細詢問間,突然間一隻紙鶴傳來,林卓雅接過紙鶴,不過掃了幾眼,神色大變:「哥哥,荒月山寨出事了,小弟要回界主府,恕不奉陪了!」說罷,幾個閃現之間,人便不見了蹤影。

    林昭南望著林卓雅消失的身形,一張俊臉上滿是扭曲和猙獰,他想了想,陰沉著臉,帶領著自己的小廝離開了茶樓,緊隨其後,向著界主府奔去。

    偌大的一個雅座中,只剩下林卓雅的貼身小廝陸小六一人,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突然間,「啪」的一聲,高台上說書先生的驚堂木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陸小六揉著眼睛,茫然不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並不知道,說書先生已經將極其精彩的一段戲碼說完:

    「卻說那猴子不滿意玉帝老兒的封官,他將蟠桃園中的仙桃嘗了個遍,又攪亂了王母娘娘的蟠桃盛會,最後,他還在太上老君的仙府裡吃飽了金丹,方一腳把煉丹爐踹飛,使了一個遁身法兒,逃到下界去了。」

    「話說這一逃,卻有個名目,喚作:踏破樊籠飛綵鳳,頓開鐵鎖走蛟龍。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爆了字數,碼了好久好久……

    希望大家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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