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只愁項目太多 文 / 急凍人
羅湖口岸,周小山、毛秀亮等人都焦急的等在外面,與他們一起等待的,還有特意從日本飛回來的包亞寧等人。
他們已經一年沒看到關飛了,心裡想得厲害。
對他們而言,關飛既是他們的大哥,比親大哥還親,又是他們的長輩,能夠嚴厲地管教他們。
如果沒有關飛,他們可能還在農場辛苦勞動,又或者死在了偭定的某棵芭蕉樹下、亂石叢邊。就算命大活了下來,他們也多半是隨著人民軍總部,逃到了南方更深的山區內,苟延饞喘。他們身上穿的,肯定不是各種昂貴漂亮的時裝,腳下蹬的也只會是一雙破爛、且散發著陣陣腳臭的膠鞋;吃的,也只可能是玉米麵糊糊,勉強度日。
是關飛帶領他們來到香港,創建了太宇科技,讓他們不但過上了好生活,還享受到了人上人的幸福!
是的,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幸福,人生最大的滿足!
聽說關飛在春節後要來香港,所有在港的兄弟都坐不住了,全都趕著要來迎接他。就連遠在東京的包亞寧等人,寧肯自掏腰包,也要買票飛回來看他。
他們的一切都是關飛給的,不客氣的說,沒有關飛就沒有他們的今天。
在他們心中,關飛就是永遠的王!
口岸中執勤的軍警緊張地看著這群人,數十名青年,每個人都穿著體面,卻又有著一般普通人所沒有的彪悍氣質。出於個人審美觀,許多人手上都帶著大大的金戒指,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金項鏈。
為首那人身邊,還伴著一名嬌滴滴的美女。
在他們身後,停著一排的名車,更有一群保鏢模樣的隨行人員,列成了長長隊列。所有人都畢恭畢敬地等候著,自然而然就站成了兩行。
這是些什麼人?
莫非都是社團大佬?
那他們又在等誰,能讓這麼多大佬等待的,怎麼可能是一般人!
就連這些軍警們,都在好奇地四下張望,看看究竟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讓這麼多人在此恭敬相迎。
口岸中空無一人。
這很正常,香港與內地只有少數官方人士往來。對面歸內地邊防哨所管理的橋面,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著武器來回巡邏,目光銳利,這警戒態勢,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哪怕是本港的富豪、議員,如果不得內地邀請,也是無法踏入內地半步,更別提去內地投資經商,平時又哪可能有人在口岸進出登記。
「來了來了!」
下方等待的人,一直翹首以盼。口岸兩邊隔河相望,其間並無阻隔,一眼就能看出很遠。他們遠遠看到一輛黑色的尼桑轎車朝口岸開來,立即騷動起來,向前湧來。
執勤的軍警嚇了一跳,趕忙阻攔,好奇中,他們也扭過頭,看向對面。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青年,普普通通。
不是吧,這就是他們在等的人?還以為會來一個多麼特別的人,可是沒想到就是兩個青年!
難道是內地某個大官的兒子?
有可能!
為首那個青年,轉身低頭對車裡司機說了句什麼,然後關上車門,朝檢查站走來。
對面邊防站檢查了他的證件,示意他可以通過。此外,也並無多餘表示。
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官的兒子似的。
港英軍警更加好奇了,怎麼也揣摩不透他的身份。等那兩人來到近前,立即向他索取通關文件。在他們看來,如果是內地來人,肯定是持有港內邀請函件,和介紹信之類的文件,只要一看上面內容,就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司令!」
「旅長,您可來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那些等在外面的人看到那青年走進,再次騷動起來,推著阻擋他們靠近的軍警胸口,遠遠地就朝著他招手,大聲喊叫起來。
司令?!
正在用審慎目光盯著來人上下打量的軍警吃了一驚,這個青年竟然是一個司令員?
他們常在這裡執勤,對內地級別也很是熟悉。一聽這個稱呼,就大吃一驚。不說什麼大軍區司令,就是一個小的軍分區司令,起碼也是個大校級別的高級軍官!
就他們對內地的偏見來說,更加認定了他是某個軍方大佬的子弟,要不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當上司令?
「先生,請您出示證件!如果是港內單位邀請,還要出示邀請函,以及出入境管理處的同行許可證!」雖說這人是內地高官子弟,管不到他們頭上,但港英軍警對他不敢有絲毫怠慢。要是惹惱了他,鬧出事來,他們也是要吃排頭的。
弄不好,就被派到某個鄉村警所,當一輩子小警員。
「我是香港公民,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吧。」來人對著外面高呼的人群揮揮手,從兜裡取出一本香港身份證,微笑著遞了過來。
香港居民!
警員猜來猜去,都沒猜到會是這個結果,茫然地從他手上接過證件,打開一看,果然,照片與面前這人完全相符。
但以他多年識人的眼光,一眼就看出,照片上此人目光極其銳利,還帶著幾許鋒芒。而眼前這人,卻看不出這點,只在舉止之間,能看出此人慣居高位。
剛才那一句話,雖然平淡,但卻顯出一絲不容置否的堅定。
這絕不是藉著父母長輩的地位,擺出的姿態,而是自身就習慣了居高臨下的命令。只有這種人,才會擁有這種派頭,哪怕是客客氣氣的跟人說話,也會不由自主帶上一絲俯視的態度。
他立即反應過來,有這樣氣質的人,才不是什麼軍方大佬子弟。他,就是軍方大佬!
一個二十五歲的高級軍官,還能搞到合法的香港身份證……
此人,大不簡單!
負責檢查證件的軍警,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名字:關飛!
「您請,歡迎您進入香港!」他連忙蓋上章,雙手將證件奉還,隨後敬了一個標準的禮,非常禮貌地說道。
「呵呵,謝謝!」
關飛眼角帶笑,他看得出來,面前這軍警對他有些畏懼,才會格外的尊敬。他笑笑,儘管穿著便裝,也乾淨利落地同樣回了一個正式的軍禮。
果然,這是一名現役軍官!
那名軍警背上瞬間冒出一溜冷汗,這麼標準的軍禮,這麼熟極而流的動作,不是現役軍官才怪。
還好自己始終保持著恭敬,沒有得罪對方。
關飛帶著李慶,剛從口岸出來,馬上就被周小山等人包圍,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立正、敬禮。在他莊重地回禮完畢,才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湧齊上。
關飛挨個跟他們熱烈擁抱,拍拍每個人的肩膀、後背。
兩邊鬧騰了好一會兒,才分了開來。每個人都爭著讓關飛上他坐的車,都想跟關飛更加親近一番。
最終,關飛還是上了周小山的車,也就是潘家那輛奔馳。
「司令,我可想死你了!自從我跟著你以來,還從沒離開你這麼久過。說實話,最開始那段時間,我怎麼也習慣不了,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夢到你,比夢到我老爹老娘都還多!早上一到四點半,就會突然醒過來,趕著要下床去給您準備熱水。每次都是腳都套進鞋裡了,才猛然想起,你不在這裡……」周小山緊緊地挨著關飛坐著,激動之情,怎麼也克制不下來。
半年多下來,他也習慣了身為管理者的地位,但一看到關飛,他就感覺自己,又重新變回了過去那個貼身警衛員。剛一上車,嘴裡就說個不停,怎麼也停不下來。
關飛微笑著,拍著他的手,靜靜凝聽著,並不插話。
過了好久,周小山才從極度興奮中冷靜下來,不好意思地像過去一樣摸摸後腦勺:「司令,我……我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儘是在說些廢話,讓您見笑了。」
「沒有的事,我聽得很感興趣。我們電話中說得也不少,可想這樣隨著性子聊天的機會並不多,你說的這些日子的感想體會,管理上的辛苦,我都很喜歡。小山,辛苦你了!」關飛拍拍她的手背,溫言道。
周小山眼中,頓時湧上一層霧靄。
這就是家人的感覺,外人的尊敬雖然領人愉快,可家人的一句安慰,卻勝過萬語千言。
「首長,我們還沒恭喜您成為司令呢!您不知道,當小山聽說您被任命為特別軍分區司令的時候,高興得就像發了狂一樣,在辦公室裡大喊大叫。那天他也是像今天一樣,拉著我說了一下午話,從跟您認識開始,在您手下當兵,成為您的警衛員,一起鑽山溝、一起睡草叢。還有第一次打仗,您保護他,幫他撿了一條命,什麼都說,感覺比他自己當了司令還要高興……」潘美鳳坐在副駕駛,回過頭來,抿著嘴笑著道。
她跟周小山吵吵鬧鬧,感情還越來越好。這次前來迎接關飛,她作為家屬自然也跟了來。
這話表面是抱怨,其實是從側面在幫周小山說話,表明小山就是關飛的鐵桿支持者,對關飛是多麼崇拜傾慕。在他心中,關飛的地位至高無上,誰都無可替代。
關飛笑呵呵地拉著小山的手,摟著他肩膀拍了兩拍。
潘美鳳的話,當然有加油添醋的誇張成分。但小山對他的尊敬崇拜,卻並非虛言。
這說明他沒有看錯人,選了一個正確的執行人來管理香港企業。
兩人的親密,讓現任的貼身警衛員李慶看了都感到羨慕。如果說李慶是關飛現在信任的人,敢把自己的安慰交給他來保護,那麼周小山已經脫離了信任,而上升到一種親情的高度。
這種高度,是李慶想都不敢想的,唯有羨慕。
「旅長,您來肯定是有事吧?」周小山終究比潘美鳳更瞭解關飛,知道司令不是一個貪戀享受的人。他每天在軍分區那麼忙,抽空來香港多半是有要事,所以在心情平息之後,就主動問道。
「嗯!元器件總廠建成,各條生產線經過一段時間試運行,也開始大規模生產。光是其中一種電阻,每天的產量就是十萬個,累積下來,這種電阻月產量就高達數百萬。這還只是一種,各種各樣的元器件加起來,月產能高得驚人。這些元器件又不能吃,又不能穿,扔倉庫裡還要費心保管。所以我來香港,就是要為這些元器件找一條出路。」關飛平靜地說道。
新城在一天天發展,新的工廠在一座座蓋起來,產品也會越來越多。
但城市建設不是遊戲,他不是為了建城而建城,更不是為了生產產品而建設工廠。每一座工廠都有它未來的用途,但在前期,後續產業還沒建成以前,這些產品就必須找到新的銷售渠道,收回投資、創造利潤,只有這樣,才能讓城市經濟順利的循環起來。
「那有什麼好難的,直接用到我們街機上就好了。我們現在穩定維持著每月三萬台街機的生產量,每台街機都需要數百個元器件,不說全部消耗,至少也用掉了大半吧?」周小山一聽是這事,根本沒當是回事,大包大攬說道。
「那原本的元器件加盟商呢?」關飛好笑地說道,「我們是讓他停掉原來的進貨渠道,還是乾脆踢掉他,自己來供貨啊?未來我們能製造顯像管了,是不是也把顯像管供應商踢開?小山,問題不是這麼想的。蛋糕不能一家獨吞,我們做總裝,那就賺總裝的錢,別想著把人家的錢,也摟自己兜裡,這樣遲早會仇家滿天下。除非我們關起來自己玩,否則就必須有幫手,組成一個利益集團,才能抵禦來自外界的侵襲,加強我們的抗風險能力。」
「司令這話說得太對了!」潘美鳳聽得美目連閃,傾佩不已。
關飛來自內地,從未聽說他有經商經歷,現在也是窩在一個小山溝裡,卻想不到頭腦比他們這些本港商人還要冷靜。
成功者,能為他人之不能!
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那要怎麼做呢?」周小山也想通了這個道理。他其實不是想不通,而是習慣於依賴關飛。關飛一來,他考慮問題就不再全盤思考,反正自有關飛來幫他糾正。
「那還不簡單,開發新產品嘍!開發一款大量需要元器件的產品,將中間品,轉變為最終消費品,就收回了成本,還能賺取大額利差。這生意我也不會長做,只要五年,五年後,國內的元器件製造水平提起來了、也能大量供貨了,我就可以將生產線轉讓,只留下一些高精度元器件自產自用。所以這次來,我就是準備開發幾款見效快、消耗大,同時也不需要長期經營的項目,來個短平快,撈一把就走!」關飛笑著說道。
「有這樣的項目?」潘美鳳驚訝地說道。
關飛追求的,何嘗不是全世界所有商人的追求。開發產品簡單,但能否為市場所接受,那就難說。如果隨隨便便開發一款產品,都能賺得盆滿缽滿,這世上就沒有那麼多捧著錢,都找不到項目投入的投資客了。
「當然有!」
關飛傲然回答道。別人能不能找到這種項目難說,但他,只愁項目太多,開發不過來。
別人的產業升級必須一步一個腳印,每升級一次,就要開發出相對應的新產品,來收回投資,積累下一次升級的資金。每一步都是一次痛苦的蛻變,搞不好就會投資失敗,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失敗案例更是屢見不鮮!
但他,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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