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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多練習,你也行的 文 / 急凍人

    今天,291旅所在的龍康盆地變成了一片熱鬧的海洋,鎮上超過一半的鎮民湧到了旅部面前。

    「部隊又要招人了?還是像上次一樣,一天一斤大米?」

    「女人要不,我雖然是女的,可有力氣,挑一百斤的擔子也能走得像男人一樣快!」

    「我雖然老了點,可以能幹活,我不要一斤大米,給我半斤就成!」

    「別擠,別擠!哎喲,誰把我鞋子踩掉了,我媳婦兒過年新給我做的鞋呀!」

    上千的群眾湧到旅部前面擺放的招收點,搶著報名。

    他們對291旅沒有什麼惡感,但也沒啥好感。說實話,這裡之前雖然是在人民黨治下,可並沒享受到啥好處,倒是上面派來的幹部時不時要在村裡搞搞運動,要破四舊、要鬥地主富農。

    這麼窮個小山村,有啥地主啊,大家飯都吃不飽呢,最富的那戶人家也不過有十畝水田,家裡修了兩間瓦房。

    有著這樣的心裡,當初偭定軍打過來的時候,他們也沒拒絕,那些軍人也沒為難他們。他們種他們的地,軍人練他們的操,一些小孩子還跑去看稀奇,覺得生活中充滿了不少樂趣。

    等到291旅又打回來,他們也是冷眼旁觀,不接近、不抵制,一樣是過著自己的生活。

    聽說部隊糧食不夠吃的時候,他們還有些害怕,怕當兵的來搶糧。雖然部隊上政工幹部反覆給他們做工作,說部隊是人民子弟兵,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可大家還是悄悄把自家的餘糧都挖個洞藏了起來,只在瓦罐裡放上鋪底的一層糧食。

    再後來,部隊上忽然不缺糧了,他們親眼看見,幾百號兵每人背著一袋大米從北面過來,人人臉上都喜笑顏開。當天晚上,部隊上開飯時的白米香味就傳遍了整個鎮子。

    香噴噴的白米飯啊,當地人從來沒吃過全部用大米煮的飯,誰家不在飯裡擱上一半玉米、野菜?

    那一天,鎮上的小孩子都聚到部隊營房前,頭拚命地往前探,想要多聞一點白米飯的香味。

    第二天,部隊上那位姓張的政委就公開傳話,部隊準備修路,讓每家出人,工錢就是每人一天一斤大米。

    當時誰都不相信。

    當兵的,不搶老百姓就不錯了,還給白花花的大米,哄鬼呢!早些年人民黨不也是許了多少願,最後不也是都沒兌現?291旅一樣是人民黨的部隊,兩者有啥區別?

    鎮上誰家都不想出人,但又怕當兵的上門抓人,商量了好久,最後湊了六十多人去幫291旅修路。為了補償這些出了人的家庭,鎮上還東拼西湊,給他們每家分了十斤玉米粒。

    那些人家自己也心痛被逼去幹活的男人,當天煮飯,都特意為他們多煮了二兩苞米飯,等男人回家可以吃飽點。誰成想,當天他們的男人回家,真的帶回了一斤大米,白花花大米,不是沒脫殼的稻米!從左鄰右舍借來稱一稱,稱為翹得高高的。

    一斤,只多不少!

    全家那個高興哦,不管是沒牙的爺爺奶奶,還是牙牙學語的幼兒,都咧開嘴笑個不停。

    在這一刻,他們懂得了一個曾經聽說過,但從未實際體驗過的詞:幸福!

    當天晚上,鎮上人就把部隊大門給堵了,每戶人家都爭著搶著要去幫著修路。到了第三天,幾公里外的康卡鎮上也來人了,表示為啥只用龍康鎮的人,不用康卡的人。

    一個星期不到,291旅防區內十里八鄉的村莊都湧來了數以千計的群眾,紛紛要求參加修路。

    修路很苦,不管是挑土、搬石頭、石碾子軋路,都是重體力活,但是村民們幹得很開心。也有那偷奸耍滑的人,很快就被管理幹部發現,當即記下名字,扣除了一半糧食。還有那屢教不改的,直接被清退回家,名字也被列入了一個叫做啥「黑名單」的小冊子裡。

    據說進了那個冊子的人,以後部隊再也不會讓他接活。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只過了一個月不到,從龍康鎮到康卡鎮,再到老鷹巖國境線的道路就修好了。每戶人家多的攢下了上百斤大米,少的也有十幾二十斤,291旅全防區的老百姓都過了一個肥年。

    許多人惋惜這路修得太快了,還沒掙到多少大米。

    可不快也不行啊,每個隊都有一名部隊上的幹部看著,他們有個叫啥工作進度的東西卡著,每天必須要修多少路,達到什麼標準,完不成就扣幹部的考核分。在幹部們的緊盯下,他們就是想拖拖進度都沒法,只能玩了命地幹。

    好在部隊怕他們累壞了,每天規定只能幹八個小時,天還沒黑就放工。大家也都是做慣了體力活的人,這點勞動量根本不算什麼,部隊主動讓他們少幹活,他們也樂得早點回家,還能趁天剛擦黑,把地裡的那點活也給忙了,兩邊都不耽誤。

    才過了這麼十天不到,想不到部隊上又要招工了,這次家家戶戶都踴躍報名,為了搶個報名的先後順序,許多門對門的多年鄰居還打了起來。一些和善的老頭子老大娘,也不甘示弱地幫著自家晚輩,揮著拐棍試圖加入戰鬥。

    要不是部隊上及時派人制止,說不定還真要鬧出人命來。

    ……

    291旅門前的鬧劇關飛早有預料,不過這些工作,他都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理。

    他是這個團體的首腦,不是保姆。

    不經歷風雨,怎麼可能成長。有他兜著底,下面的幹部就是把事辦差了,他也有信心扭回來。該是交給具體辦事人員去做的事情,他就不會主動攬到身上來。

    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信任!

    他現在就在新城所在的那片緩坡地帶,常悅鳴和孟南也好奇地跟了過來。一輛載他過來的解放卡車,在他示意後開回了旅部,約定好傍晚再來接眾人。

    警衛員小李推著一輛工地用兩輪車,車上載著對好的油漆,跟在後面。

    關飛背著一桶撒農藥的藥水筒,右手提著噴槍,白口罩被拉在下巴上,左右觀望著,根據地表形狀來進行精確定位。

    「你就這麼來劃線?不用經緯儀?也不用鉛直儀?你這樣搞太兒戲了吧?」野外施工是孟南的專長,他不像在之前討論規劃圖那麼謹言慎行,當場就對關飛的舉動表示不贊同。

    他們兩人昨天被關飛給震得暈頭轉向,之前拿出個像模像樣的規劃圖也就罷了,畢竟找出了其中缺點,證明關飛確實是個生手。能夠拿出幾乎不遜色於專業設計機構的規劃圖,只能說他極為聰明,領悟力驚人。

    可他徒手現場繪製規劃圖,就把兩人都震撼得無法言喻。

    沒看他用任何繪圖工具,就這樣空手,畫出了近似於打印機打出來的標準設計圖,兩人實在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就是抱著這種震驚之情,聽說關飛今天就要現場劃線,作為下一步建設依據,孟南有一種被冒犯的憤怒。作為一名有二十年野外作業經驗的老工程人員,他實在無法接受關飛用如此輕視他的工作。

    不用經緯儀確定方位、線路走向,不測量山體坡度,不預估施工難度,你用個噴灑農藥的噴槍就能精確劃線,那還要我們這些專門的野外施工人員做什麼?

    他感覺關飛這樣做,純粹是對他們野外工程人員的不尊重,對這個行業的不尊重!

    他來不是看熱鬧,而是氣不過!

    關飛其實不想他倆跟來,他並不想刺激二人,實在是他等不起。正常的施工,光是前期測量就要好幾個月。

    還是那句老話,他等不起!

    可這兩人天剛亮就跑來他門口候著,連他下基層連隊視察、與戰士們一起訓練都像個跟屁蟲一樣寸步不離。沒奈何他只能帶著這兩人一起來,至於他們是否再震驚,他也管不了。

    我就是能不需要各種專業測量儀器,就憑感覺空手劃線,怎麼了,不服,你咬我啊!

    這是我的地盤,愛誰誰!

    要是這兩人真氣走了,他也只好讓國內方面另外派人來。

    關飛腳下一步步走動,眼前的地形地貌,與腦海中生物副腦形成的地形圖結合在一起,代表他所處位置的小點,漸漸與規劃圖上線路重合。

    就是這裡了。

    他戴上口罩,右手噴槍對準地面,左手握住噴桶把手,往下一按,氣壓迫使噴桶內調製好的油漆順著噴管湧進噴槍,順著槍口噴了出來,噴在地上。

    這噴槍的噴口做過修改,堵住了向兩側噴出的小孔,使得清漆更加集中,從正面噴出。

    只要手穩穩地讓噴槍頭保持在距離地面三十公分的高度,就能在地面噴出一團直徑二十公分的印跡。

    關飛的手很穩,穩到即便他緩慢走動,肌肉筋腱也會自動調整,讓噴槍噴頭始終垂直懸落在距離地面三十公分的高度。

    一步,一步……

    在他走動時,左手也規律地一上一下,將罐裡的漆噴出來。他所處的這個地方是在長條地帶右上角,經過修改並被常悅鳴認可的新規劃圖中,這裡被預訂為機械設計院的所在。

    他不緊不慢地走動,如同閒庭散步,一團團圓形的漆印落在地上,交錯相連。剛開始幾步還看不出來,但走了一段路,再仔細端詳漆印,發現居然真的形成一條筆直的白色線路。

    見了鬼了!

    孟南覺得自己很受傷,他居然被一個比自己年輕將近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給打敗了。人家愣是沒用任何測量工具,沒有麻線作為劃線依據,就是背著一桶漆,一路走來,就畫出了一條標準的直線!

    他有些不信邪,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附近有一顆孤零零生長的歪脖子小樹。他跑過去折斷了一截樹枝,將帶著樹葉的那一段垂在地上,然後自己判斷了一個方向,盡量控制著步伐、方位,走出一段路。

    回過頭一看,樹葉在地面上畫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印跡!

    這才十米不到啊,就控制不了穩定性了,這關飛咋就能走得這麼穩。直到現在,還沒出現過一次偏差?

    從更遠的這裡看過去,關飛身後留下一條條白色漆印,彷彿尺量筆畫,竟無一絲一毫傾斜扭曲。直線也就算了,當他走到線路盡頭,九十度轉彎,繼續噴漆,形成的印跡同樣是一個標準的九十度角。

    孟南保證,就是他用量角器來量,這個角也絕對不會是九十一度,或者八十九度,而就是標標準准的九十度!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就做不到?」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顧不得關飛需要全神貫注觀測地形,飛快跑過去,張嘴問道。

    「我天生空間感好,方位感強,這是我的天賦特點,我也沒辦法。」關飛不因他的打擾而不耐煩,依然是不緊不慢向前走,手規律地一上一下,噴漆也是一環連著一環,形成一條筆直的印跡。他的臉上神色不變,面無表情道:「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我不清楚,或許加強這方面的訓練,時間久了,大概也能像我這樣吧……」

    能做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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