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三 顏東燁的對策 文 / 遙憶長安
「小琴，好久不見了，你好像又變漂亮了。」林悅然一手撐著下顎，微微側頭看著蘇琴。在這段時間之前，看到蘇琴過得比她好，林悅然會嫉妒。可是如今，她卻連嫉妒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有什麼好嫉妒的呢？她從未招惹自己，也從來沒有從她這裡奪走一些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愚蠢，識人不清，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所以，所有的苦果都只能由她自己獨自嚥下，怨不得別人。
如果林悅然對她惡言相向，蘇琴倒還知道怎麼應付。但是，林悅然這樣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一雙依舊漂亮的眼睛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讚美，倒讓蘇琴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最終，蘇琴只是朝她笑笑，然後為自己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哪怕是喝咖啡，她都更喜歡喝帶著濃濃奶香與甜味的，這能讓她的心情變得愉悅。
「悅然，你也變成熟了很多。」蘇琴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林悅然淡然的笑了笑，在她小時候，總喜歡穿大人的鞋子和衣服，渴望著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可惜，當她真正被人稱作成熟的時候，才覺得，原來變成熟的過程，這麼痛。
這段時間對林悅然而言，無疑是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先是顏睿對她的背叛，再是與蘇家的決裂，然後是蘇家採取的報復性行動，通過海關向林氏收取高昂的罰款。
當年，顧芝蘭帶著十里紅妝嫁進林家，郎才女貌，是多麼的令人艷羨。然而，二十多年過去了，佳人容顏不再，財富也已經不在了。這些年來，為了維持林氏的經營，為了維持林東萊想要的排場，她手裡的財富慢慢被消耗。直到去年杜家出手，高額的罰款僅僅是林氏付出的代價中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林氏在海關的路被堵死了。
是顧芝蘭拿著錢當敲門磚餵飽了那些貪得無厭見風使舵的官員的嘴，然後林氏的經營才得以重新進行下去。
可是，自從這件事之後，顧芝蘭的嫁妝，那些珍稀的玉石珍寶，就真的被掏空了，她的一切，都被林氏這個無底洞給奪走了。
好在，雖然付出了一切，好歹林東萊的股權已經被全面轉移到了顧芝蘭手裡。林氏仍然是林氏，但是它的掌門人已經不姓林了。
股權的大份額轉移會引發公司員工恐慌，這是不變的真理之一。顧芝蘭之前並沒有直接參與過公司管理，很多理論，即便她懂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很快，由於幾個連續性的決策失誤，引發了公司的危機，數名高層相諧跳槽到了林氏的競爭公司。
現在林氏資金鏈繃得相當緊，可是，顧芝蘭不可能去找其他人幫忙。她一旦找其他人融資，就等於把她自己真實情況清晰的暴露人前。誰能想像當年身價數億的顧氏大小姐，如今竟然連幾千萬都拿不出來呢？
思前想後，顧芝蘭只能讓林悅然來找蘇琴。因為只有蘇琴最清楚事件的前因後果，而且她好歹養了她十幾年，蘇琴從來都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看在當年的情分上，蘇琴或許還能幫她們幾分。
林悅然想著母親的殷切囑托，先神態自然不留痕跡的恭維了蘇琴一番。這時候，林悅然覺得腦海裡面好像存在著兩個自己，一個笑語盈盈的跟蘇琴說話，而另一個，卻依舊高傲的站在岸上，嘲笑著低頭的那個林悅然：多可笑，林悅然，你竟然也會有今天？你的自尊呢？你的驕傲呢？都被餵狗了嗎？啊？
蘇琴總覺得今天的林悅然有點不太對勁，話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但是林悅然始終沒開口，蘇琴也只好勉強陪她周旋。
雖然在顏柯面前，蘇琴的神色一向都直白得壓根不用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但是，這並不代表蘇琴在所有人面前就都是一張白紙了。顏柯能懂她的意思，是因為他夠瞭解她，也是因為蘇琴從來不刻意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心思。
而林悅然，顯然不在蘇琴毫無保留的人選範圍之內。
林悅然跟蘇琴套了半天的交情，看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跟蘇琴開口：「小琴，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蘇琴心裡想著：終於來了。
因為之前氣氛還一直挺好的，加上蘇琴也挺想知道林悅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在她面前這麼低聲下氣，便說：「你先說吧，我聽著。」
林悅然一聽這話，心裡就忍不住咯登一聲，頓時覺得情況不太好。這些日子，她也顧芝蘭一起跑了不少地方，見了不少人。『你先說吧，我聽著』這句話往往就意味著對方不講私人情面，完全從利益的角度來判斷這件事情。但是，這件事其實說起來對於蘇琴並不會有什麼明顯的好處，她和顧芝蘭就是指望著蘇琴能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幫她們一把。
因為蘇琴的態度顯得比較冷淡，林悅然說話說得更小心了。
等她把事情說完，蘇琴在心裡默默為顏二少點了個贊，他竟然真的有第六感，林悅然還真是找她借錢的，還一借就幾千萬。說起來，她憑什麼就覺得她能為她拿出那麼大一筆錢啊？
林悅然最最後對蘇琴說，如果她願意幫住林氏度過難關的話，她們可以用林氏的部分股份作為抵押，低價轉手給蘇琴。
其實這條件在蘇琴看來還挺誘人的，但是，她畢竟不是那種頭腦發熱就一巴掌拍定給人家幾千萬的女人，她更習慣謀而後定。即使這樣容易失去最佳的時機，也容易喪失機會，但是，這樣做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穩定，不會大賺，但是也不會虧。
蘇琴直到最後也沒有拍板把這件事給定下來，她不可能聽信林悅然一家之言。她還要找朋友瞭解一下林氏內部的情況到底是怎樣，還有沒有投資的價值。畢竟她要出的是幾千萬，不是幾千塊！
方氏子公司
顏柯滿身疲憊的從公司裡出來，暫時不想回家，他真的有點累了。他確實沒想到顏東燁對他的報復會這麼激烈，他也沒有想到顏老爺子竟然對於顏東燁的行為完全坐視不管。
顏柯第一次感到一種深深的事情脫離掌控的無力感，他沒有想到顏東燁的報復，會這麼沉重而不留情面。
在他和蘇子淵從h市回來之後，方氏在c城遭受的壓力陡然變大，甚至已經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財務科，幾乎每隔幾天就有人來查賬，整個組建不久的財政系統簡直要癱瘓了。而且，政府部門頻繁的來人，引發了公司內部的恐慌。
原本c城子公司組建的時間就不長，員工還處於適應期，許多新招的員工都沒有建立起對公司的信任感和感情，一旦有個風吹雨動就先猶豫著是不是要找好下家。在這種情況下，子公司的擴張進行得極為緩慢。
他不想把這些煩惱帶給蘇琴，因此在她面前，他一直裝出一副是為了工作十分繁忙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大多數壓力是來自顏家的。
他也在猜測著顏老爺子的心思，或許他是嫌他這次做得太過火了？但是，站在顏柯角度，慕紋當眾摔了他的臉，他不可能不反擊。
顏柯去做這件事之前，也考慮過來自顏家的壓力。但是他覺得頂天也就是顏睿出手，這樣的話，顏睿的影響力雖然會給他造成一定的損失，但是，這絕對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而顏東燁出手，威力是以幾何的方氏加了好幾番。他為了面子勉強撐了一個月，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對方完全沒有想要點到為止的意思，完全是在以把公司搞到解體的手段在打壓他。這種情況，顏柯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夾著尾巴回顏家，對顏東燁低頭承認錯誤。第二是奮起反擊，調動自己的所有資源宣佈正式和顏家決裂，跟顏東燁死扛到底。
顏柯這個人，看似性格積累不顧一切，但是做事卻是很有分寸的。誠然，他絕對不想對顏東燁低頭，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在考慮，就因為這樣一件事，跟顏家徹底決裂是不是有這個必要？就算放開感情因素不提，當從利益的角度來說，這樣也是十分划不來的。
他跟顏家做對，基本想要公司在c城生存擴張是不太可能的。這樣的話，要麼他在其他城市裡再選一個地址作為內地總部，要麼，他就得去港城在他媽的眼皮子地下工作。
這兩個選擇，他一個都不想選。
方茹是在傍晚剛吃完晚飯的時候接到顏柯的電話的。她拿起手機，腦子裡迅速搜索了一下c城最近發生的事情，發覺自己最近忙著歐洲的合作案，放在她坐上的資料已經落了一層灰了，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暗道一聲失策。
「媽，是我。」顏柯的聲音有點低落，顯得垂頭喪氣的。
「我知道是你，你媽我還沒得老花眼，手機屏幕上兩個那麼大的花體字我又不是看不清楚。」方茹沒好氣的噴了他一句，她聽這聲音就知道顏柯肯定是惹了什麼事，讓她收場。而且，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是他一時氣憤毀了她一台白色勞斯萊斯之後，這一次，呵呵……
「媽，我怎麼會說您老呢~您永遠都是港城宴會上眾人矚目的焦點。」顏柯嘴貧的拍他媽馬屁，希望讓方茹心情好一點。
「油嘴滑舌這一套留著說給小姑娘聽吧，有事就直說，是不是闖什麼禍了？」
方茹這話，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以顏公子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要是沒事，他才懶得給他媽打電話找訓呢！又不是天生受虐狂。
但是這一次，顏柯是不得不來給方茹報個備了，省得c城這邊出了什麼事情，方茹連個信都沒得到。
顏柯三言兩語把事情給解釋了一遍，雖然這回被報復得有點慘，但是在顏柯心裡，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擺在顏柯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被人慢慢的侵吞掉，讓顏家永遠拿他當提款機，最後就像顧芝蘭一樣，為林家耗盡所有。要麼就玩回大的，讓人知道他顏柯也不是沒脾氣的瓷娃娃。
顏柯這回，確實是玩了回大的。問題就是玩得太歡了，直接讓事情脫離了他自己的掌控。
方茹聽顏柯把事情說完之後，忍不住歎了口氣。她不過是小半個月沒關注c城的情況，就鬧成了這幅樣子，這讓她怎麼安得下心？
不過，既然她知道的情況，總能找到辦法解決。顏東燁如今已經身在京城，可是他對於c城的影響力遠比她所認為的更大，哪怕不在那裡，他依舊能夠支使得動許多人為他的利益服務。
其實，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人趕快把顏睿的調令發下去，這樣顏睿到了京城，顏東燁也就沒那麼多精力總是盯著c城不放了。就跟她本人一樣，每天那麼忙，如果不是顏柯在c城，她又何必那麼關注c城的情況呢？
「顏柯，你明明就很清楚，c城並不是你唯一的選擇。」方茹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在a省之外的省份，顏家的影響力就大大的減弱的。比如鄰省的h市，在h市要和趙家爭鋒，他們就只能用無孔不入的商業手段，而沒辦法用政治手段達成目的。
「但是，c城是九月提綱的建設中心，留在這裡，是方氏在內地發展的最快途徑。」顏柯的回答很標準，就好像他真的僅僅只是從利益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一樣。
只可惜，這種被偽裝過的言論，下一秒就被方茹給戳破了。
「借口。」方茹冷冷的說：「你要留在c城，是因為你對顏家，對於顏老爺子，甚至對於c城這個城市有感情。c城這個城市的確實有充足的機遇，可是也有更激烈的競爭，甚至還有顏家這個潛在的不安定因素。你說到底，還是沒想過要跟顏家一刀兩斷。」
顏柯靜默了，他不得不承認方茹說得對。他並不蘇子淵那樣冷清，只向固定的幾個人展現溫柔。他的感情鮮明而濃烈，一旦投入就很難撤出來，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在他的意識裡，他是一個純粹的顏家人。他接受家族為他帶來的榮光，也願意為家族付出代價和心血。
然而，當他意識到，付出努力的代價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範圍，他就有點不太情願了。而再意識到，別人把他超出承受範圍付出的代價，當成理所應當的事情，絲毫不承他的情義，他就有點心裡不平衡了。
但是，這種不平衡，還沒有擴大到要和顏家正式為敵的地步。說白了，顏柯還是希望能夠建立和顏家的雙方都能滿意的合作模式。
「你自己闖出來的禍，你自己去收拾爛攤子，我這一次不會幫你。」方茹冷淡的做了決定，她一直想要培養的就是顏柯的獨立性。任何一個領導者都要有自己獨立思考的大腦，做出決定就要有承擔代價的覺悟。或許，蘇子淵之所以比顏柯更成熟，就是因為他身後依舊無人可靠。蘇百川，早就已經幫不了他什麼了。
「順便再問你一句，你做了這麼多，她知道嗎？」方茹把話題扯開，問道。
顏柯愣了幾秒，才意識到方茹口中的『她』，指的是蘇琴。他回答：「我沒告訴她，這些糟心事兒，她不用管。」
他會在方茹面前袒露一切，是因為她是他的母親，是一直為他遮風擋雨的存在。但是，在蘇琴面前，他卻不會顯露分毫。他不想讓她為他擔心，因為他是她的男人。
「那我最後奉勸你一句，你最好把你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她，把你的難處擺到她面前，就是她幫不了你什麼，你也該讓她知道。」
「為什麼？」顏柯問。
「自己想。」方茹說完，粗魯的掛了電話，懶得繼續跟他閒扯，一大堆事兒忙不過來，她沒興趣給笨兒子決解感情問題。
方茹說讓他自己想，顏柯就真的自己開始想了。想了很久，顏柯才明白方茹的意思。
其實，說到底顏柯今天會和顏家鬧成這個樣子，並不是他本人的能力問題，是他處理感情的方法不對。顏柯重來都不是個喜歡把心事袒露人前的人，他心裡對顏家是有感情的，可是他嘴上卻從來不願意說。
他的心理，他的難處，他從來都沒有跟顏家說過。可是，他卻希望別人能主動站在他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能夠用心體會他的付出。他和顏家的糾葛就在於此，顏東燁沒看到顏柯為顏家做的那些，他只知道顏柯為了一個還沒進門的女人，至顏家的利益於不顧。
人的感情，都是在相互付出中慢慢積累起來的。你不讓對方知道你付出過些什麼，對方又怎麼會記得你的好？這樣一旦出了矛盾，連過完的情誼都沒得講，只能直愣愣的傷感情。
方茹提點顏柯，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蘇琴的道理也在於此。如果兩個人以後再鬧個什麼彆扭，想想之前對方為自己付出的那些，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絲毫不念舊情。
雖然想清楚了其中關節，但是顏柯如今的處境，卻頗有點進退兩難的感覺。退一步，他就得回顏家向顏東燁低頭，可是，他還遠遠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在這裡止步不前，只會讓人越發看扁了他，覺得他顏柯也不過如此。進一步，他就得用盡全力，調動他在c城的所有人脈和資源，跟顏東燁拼到底，但他和顏景顏語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他覺得自己還沒走到和顏家誓不兩立的地步。
就在顏柯進退兩難的時候，接到了顏景的電話，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轉折點。
顏景這陣子簡直要操碎了心，顏東燁和顏柯，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想的好嗎？雖然顏東燁是他親爹，可是有上輩子他看著他被顏睿打落塵埃熟視無睹的記憶，在顏景心裡，反而是想盡辦法把他撈出監獄弄出國的顏柯更加親切一點。
人在生死關頭留下的印象往往是最深刻的，對於顏景來說，入獄的那段時光，就是他的生死關頭。誰給了他一丁點的幫助，都足以讓他感激良久。
顏柯大致知道顏景要跟他談論的話題，絕對不適合在公眾場合談論，因此，他把地點定在了盛唐的後院小宅。這是他自己的地盤，用起來也更放心。
雖然顏東燁和顏柯鬧得挺嚴重的，惹得一群人在看熱鬧，但是顏景這人臉皮比較厚，見到顏柯，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跟兩人間什麼隔閡都沒有一樣。當然，在顏景心裡，他確實跟顏柯沒什麼隔閡，他爹的行為跟他沒關係，也不是他能夠決定或者操控的。
直到現在為止，在顏東燁心裡，他的地位都遠不如顏睿。顏柯落了顏睿的面子，顏東燁不可能因為顏景的三言兩語而罷休。
這次顏景來找顏柯，是顏東燁支使的。並不是因為顏東燁突然聖母心發作，不想繼續跟顏柯對著幹下去，而是，不能繼續幹下去了。顏柯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要是再繼續個幾天，他覺得顏柯會真的會不顧一切鬧個魚死網破。
但是，顏柯不想跟顏東燁徹底鬧翻，難道顏東燁就想要跟顏柯徹底鬧翻嗎？實際上，他比顏柯更傷不起。顏柯頂多是放棄c城乃至整個a省的市場，減緩公司發展腳步。但是失去了方氏的顏家，就是真的沒有完整的經濟來源了。顏東燁之所以在官場上爬得那麼快，與方氏對他的支持分不開。
當然，沒有方氏，他自然還可以與其他企業形成利益聯盟，但是真和其他企業合作，受到其他人的轄制，那還不如是方氏呢。而且，方茹手裡握著那麼多高官的私密事件證據，對於這種上層情報人員，當官的大多給幾分面子，畢竟有幾個人敢拍著胸脯表示自己身上沒一丁點的黑歷史？
見到顏景，顏柯也沒對他橫眉冷對，這些事情不是顏景能夠決定的，最近的這些事情，跟他並沒什麼關係。
「難得咱們兄弟兩一起吃頓飯，點菜吧，先填飽肚子再說。」顏柯從侍者手裡接過菜單，扔到顏景面前。
顏景也沒跟他客氣，直接點了一桌子菜，然後轉頭問顏柯：「哥，喝酒嗎？」
顏柯搖頭，靠在紅木扶手椅子上：「沒你活得自在，下午還要上班呢。」
見顏柯不喝，顏家也就懶得喝了，兩個大男人坐在一張飯桌上埋頭苦吃，顏柯早上出門的時候什麼都沒吃，中午正好餓了。
吃完飯兩人才開始說正經事，其實，兩人也沒說什麼，但是不知道顏景是怎麼跟顏東燁傳話的，反正從第二天開始，顏柯遭受的壓力陡然小了，似乎前段時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情狀，完全是兩人對著玩一樣。
從這以後，顏家和方氏在一段時間內保持了相對平衡的關係，如果，沒有發生後面那些事情的話，或許，顏家第三代的路，要比現實走得順暢很多。
年後，在顏東燁和方茹的雙方推動下，顏睿調往京城的調令很快下達，顏睿順利調入京城國資委。
同年，顏景調入京城武警部門，開始了他漫長的追妻之路，那又是另外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了。
－－－－－－題外話－－－－－－
那個，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這本書還沒結局啊！大家不要被最後那句話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