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二,林悅然的請求 文 / 遙憶長安
顏柯和蘇子淵花了兩天的時間把h市的事情處理完畢,分別買了票回到c城。四個人一起出門,還是在剛剛出了慕紋和蘇琴的事情之後,本來就很容易引起注意。並且,無論是蘇子淵還是顏柯,都完全沒有要掩人耳目的打算。
他們就是光明正大的去告訴所有人,那塊地他們不買了。如果沒有顏柯牽頭,蘇子淵也會做這件事,但是不會做得這麼光明正大,會用更加隱蔽的手段達成目的。
可是,顏柯的態度既然這麼明確,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因為顏柯的表態,這件事情的主要矛盾點有顏蘇兩家的矛盾變成了顏家內部的矛盾,蘇子淵在很大程度上就可以作壁上觀了。
蘇琴是在初八的晚上回到c城的,顏柯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牽著蘇琴,在川流的人群中快步走過。身高腿長打扮騷包的顏二少走在路上的回頭率特別高,甚至有候機的小姑娘指著他嘀嘀咕咕是不是哪個明星,要不要拍個照留念。
沒到這個時候,顏柯就會狀似很煩的皺起眉頭,扭過頭,不讓人家看到他的臉。實際上對外表無比重視的顏二少,心裡得意得要死。
蘇琴:我的男朋友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也不知道是今天的工作任務特別重,還是因為有來自其他方面的壓力,年後,顏柯突然變得非常忙。似乎日子又倒回了去年四五月份的時候,顏柯重新開始了忙得見頭不見尾的生活。方氏c城子公司今年依舊處於擴張階段,以a省為中心的四個省的行政系統都將兼併到c城子公司,依舊是糾結的人員調整。
在眾多高管試著調整工作方式配合顏柯的步調時,顏柯也在非常努力的讓人在適應他工作方式的同時提高工作效率。因為業務已經熟練了不少,今年雖然仍然忙碌,但好歹沒有如同去年那樣手忙腳亂。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伴隨著這些工作上的事情同時進行的是搬家的浩大工程。
兩人在這套小房子裡住了一年以後,表示這套被日益充足的生活用品塞滿的房子裡很難容納下兩個人了,於是終於在年後半個月開始搬家。顏柯工作上的事情很忙,搬家的重量級工作就交給蘇琴來處理了。
其實他們要搬的東西並不多,跟新買的小別墅比起來,這套房子離顏柯公司更近一些,以後如果加班加得特別晚的話,兩人也有可能繼續回到這裡過夜。
新別墅裡頭的其他東西都能夠直接新買,但是衣服什麼的要全部新買就來不及了,顏柯的西裝都是從高檔西裝店裡直接定制的,還有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各種飾品,蘇琴喊了搬家公司給他一卡車全部運過去了。
要搬走的那天,蘇琴相當捨不得的仔細打量著房子的每個角落。這裡,是她和顏柯正式開始的地方,每個角落都曾留下兩人一起生活的痕跡。
地上的地燈是顏柯夜起的時候踢壞的,後來補上的燈泡顏色不合他的意,起初他一直說要換掉,後來忙著忙著就忘記了。廚房裡的那套粉色的餐具是兩人一起逛超市時選購的,白色的瓷碗上映著粉色的山茶花,放在白色與灰色交接的格子布餐布上,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溫馨。
之前住在這裡的時候,總覺得這套房子太小,住不開,然而現在要搬走,蘇琴才開始真正覺得捨不得。這個地方,承載著太過太多甜蜜的回憶,記錄著太多的時光,要從這裡離開,就如同要割捨一段屬於自己的過往一般,讓人格外的不捨。
晚上,蘇琴躺在已經有些空蕩的臥室裡,難以成眠。
顏柯白天累得要命,但是注意到蘇琴低落的情緒,還是強打起精神,問她:「琴琴,怎麼了?睡不著嗎?」
「我沒事,就是有點捨不得這裡,住了這麼久了,都有感情了。」蘇琴頭枕在顏柯的手臂上,一手放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
顏柯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聽到蘇琴這話,即使腦袋因為過度使用,轉得慢了一點,還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顏柯低低的笑了一下:「傻瓜,你不是捨不得這裡,你是捨不得跟我在一起的時光。你想想,你要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在這個地方住了一年,你會這麼捨不得嗎?」
蘇琴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會。」她在工藝美大附近的小公寓裡也住了大半年,可是,她搬出來的時候,卻並不會像如今這般的失落。
「這不就得了嗎?回憶在哪裡不可以創造呢?不管搬到哪裡,只要身邊的人沒變就行了。」顏柯在蘇琴背上撫了兩下,說著說著直接睡著了,他眼眶下有著淡淡的青黑,即使是睡著的時候似乎都被什麼事情困擾著,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蘇琴輕輕的在他眉頭按了一下,把他眉頭上的刻痕給撫平。他那麼愛美,要是額頭上有皺紋,肯定會很難過。蘇琴慢慢的把頭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以一種極其依戀的姿態睡著了。
搬完家之後,蘇琴也開始漸漸忙碌起來了。年後,她和周原共同出資的公司終於要成立了。因為人脈都是現成的,籌備時間也比較長,事情還算順利。
公司成立初期,要忙的事情並不少,兩人希望能共同出資再投資一部電影,如今正在積極的尋找有拍攝價值,製作成本也可以接受的劇本。
以蘇琴的意思,她還是希望能夠拍攝沈燕丘的書。但是周原卻覺得沈燕丘這個人向來在圈子裡頭出了名的怪脾氣,而且人家要拍他的書,就只能原汁原味的拍,一點改動都不准做,這種書讓導演和編劇都相當不好發揮,會在很大程度上限制電影的受歡迎程度。
如果不能拍沈燕丘的書,退而求其次拍抿秋的書也不錯。抿秋成名已久,擁有廣泛的讀者群,有很高的人氣基礎。但是,後來想想,蘇琴並沒有把這個建議提出來。抿秋的文風大氣磅礡,故事大多是以奇幻、異能為主題的。拍攝起來,耗資巨大,耗時也很長。就算不考慮周原的經濟支撐力,公司剛剛成立初期,也不適合拍攝耗時長的影片。最好就是拍那種製作成本相對較小,但是能有高票房的作品。
兩人協調了一下,一致決定去拍白音的書。白音的故事一般都是都市背景裡纏綿悱惻的愛情,這種片子雖然一向都是叫座不叫好,但是兩人如今也沒想要憑著這部片子拿個什麼獎,能賺錢的就是最好的。
就在蘇琴忙得見頭不見尾的時候,在某個下午接到了林悅然的電話。
說實話,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她是很吃驚的。自從去年林東萊砸了蘇子淵的車之後,兩家的聯繫就慢慢減少了,蘇琴從那之後也就沒有每個月去林家報道了。無論是對於以前的蘇琴還是如今的她,林家都遠不如蘇家重要。
至於她和林悅然之間,自從年前林悅然和顧芝蘭上門向她求助結果被顏柯氣走了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蘇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滑動屏幕接下了電話:「喂,我是蘇琴。」
時隔三個月,再次聽到蘇琴的聲音,林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也是鼓起勇氣給蘇琴打電話,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久到她依舊蘇琴是完全不想接她的電話的時候,蘇琴還是接了。
「蘇琴,是我,那個,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我想請你出來吃飯,賠禮道歉,可以嗎?」林悅然的語速非常慢,說得斷斷續續的,似乎極難開口。道歉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熟練業務。只是如今,形式由不得她不低頭。當人真正直面生活的壓力時,才會知道,其實自尊並沒有那麼重要。
「如果你是想說那件事的話,其實並沒有必要給我道歉的,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蘇琴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委婉的拒絕了林悅然的邀請,這讓林悅然有些絕望。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繼續勸說蘇琴:「既然你都不計較那件事情了,不至於連我請你吃頓飯都不願意吧?」
蘇琴猶豫了一下,見林悅然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是有點可憐,好歹還是點了頭。對於林悅然,她是同情的。而且,她有種隱秘的負罪感。如果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引發的蝴蝶效應,林悅然本來應該擁有全世界的女人所渴望的一切。
有兩個優秀的男人為她爭得頭破血流,為了討得她的歡喜,獻上她想要的一切。原本她的人生,就該光彩奪目,可是,如今,她帶走了顏柯,而顏睿沒有了外力的刺激,也很快就厭倦了她。所以,她才落得如此地步。
晚上回家的時候,蘇琴跟顏柯說起林悅然的事情,顏柯聽了表情並不太好,反而皺了下眉頭,最近這段時間,他皺眉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蘇琴在他眉間按了一下,撫平他額頭上的痕跡:「不要老是皺著眉頭,長出皺紋就真的變成老男人了。」
蘇琴這句話直接點燃了顏柯爆點,對於容郁稱呼他為老男人的事情,雖然他口裡不說,心裡卻一直耿耿於懷。耿耿於懷的表現就是他原本因為忙碌的工作而被放鬆了的鍛煉被他重新撿了起來,甚至會在閒著的時候在家裡教蘇琴跳探戈。
大概是年輕的時候有錢又有閒,愛玩又愛刺激,很多東西顏柯都會一點,比如他就學過小提琴,雖然如今琴技早就生疏了,但是說起話還是頭頭是道,挺能裝點門面的。
「我哪裡老了?容郁那種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有什麼好的?我看這麼久了,你記他的話還記得挺清楚的嘛?」顏柯一隻手就把蘇琴一雙手腕捏在手裡,挑著一根眉,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琴,似乎只要蘇琴敢點頭,他就讓她好看。
「他當然不能跟你比~全世界你是最好的男人行了吧?」
蘇琴三兩句話把顏柯給安撫下來,然後想起他剛剛的表情,忍不住問他:「怎麼我一提林悅然你就皺眉頭啊?」
顏柯並不是會把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記在心裡的人,一句話沒說好而已,過了就過了。
「我覺得她找你肯定沒好事,說不定是想找你借錢。」顏柯撇了下嘴,朝蘇琴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蘇琴對於顏二少時不時毀滅自己形象的行為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直覺。」顏柯說。
蘇琴衝他皺了皺鼻子,信你才怪。顏柯要是個女人,她還能相信他有第六感。問題是,顏柯他哪怕比女人還女人,他不也是個男人麼?林悅然背後靠著個那麼大的方氏,她蘇琴有十個億,就算顧芝蘭把林悅然的十億花了一半,不是還有另一半嗎?林悅然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找她借錢的地步。
問題是,顏柯他再一次發揮了他神棍的本領,他還真猜對了。
林悅然是在一個週日的午後把蘇琴給約出來的。蘇琴中午剛剛和周原一起陪人吃了頓飯,畢竟是進入一個新的圈子,背景再強,很多關係也需要自己親自去走。
因為記著下午還要和林悅然見面,蘇琴沒喝酒,自己開了那輛保時捷到了林悅然約她見面的那家咖啡廳。
這家咖啡店她是有印象的,在她還沒有搬出林家的時候,林悅然在裡請她吃過好幾頓飯。說起來,那段她對林悅然戰戰兢兢的時光,竟然是兩人關係最親近的時候。那時,林悅然是林家唯一的女兒,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林家大小姐,是她心裡有女主光環的女主角。而她,只是借住在林家的一個外人,是文中有著注定悲慘結局的惡毒女配。
可是,兩人如今的境遇,卻彷彿完全掉了個個一樣。但是,即使這樣,即便蘇琴她對林悅然有些微的搶走她機緣的愧疚,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對不起林悅然。她從來都沒有主動傷害過林悅然,從始至終,她都是以自保的態度避開原著中的一切,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和顏柯走到了一起。
林悅然為自己和蘇琴選擇了一間有私人空間的卡座,陽關靜靜的從玻璃窗中灑進來,輕快的音符在空氣中旋轉。不得不說,林悅然確實選了個好地方。
蘇琴在侍者的用引領下走到林悅然定好的桌位上,她一手撐著額頭,看著玻璃窗外,手邊放放著一杯苦中帶澀的藍山,靜靜的抿一口,就如同她二十歲之後的人生。遇見顏睿,始終是她的劫難。即使現在兩人已然緣盡,可她還是在為這段緣分收拾爛攤子。
這次見到林悅然,蘇琴差點都要認不出她了,臉還是那張臉,可是,人卻已經不像是那個人了。
以前的林悅然,眉眼間總是帶著一股明媚的笑意,身上有種自信而昂揚的情緒,讓人看到她就忍不住高興。那時的她,身上有種極為誘人的天真,可是,如今的這個女子,眉眼間似乎有一抹無法淡卻的憂愁,如今的她,還是那麼美,只是那種美卻彷彿失去了生命力一樣,顯得十分頹靡。
蘇琴見她這個樣子,心裡多少有些不忍。意識到林悅然這段時間不好過是一回事,可是真正見到林悅然這幅樣子,給她的衝擊力明顯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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