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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5章 現世,回歸現世 文 / 公子盡陌

    暗紅木質地板,厚重黑色窗簾,雪白的牆壁與天花,仿古式樣的雕花木床,一個身影正躺在上面,旁邊漂浮著一個有些暗色花紋的茶杯,茶杯有著秀氣可愛的五官,茶杯間伸出的細小手懊惱的敲著自己的杯沿。,櫻桃似的小口裡不斷呼喚著。

    「笙笙,笙笙,快點回來啊,天,怎麼會這樣,快點回來啊,破系統,沒用極了。」

    從床上醒來,陳宮笙什麼都不想問不想說,此刻的她,只要滿腹的需要發洩的欲.望,瘋狂的跑向衛生間,抱著馬桶,陳宮笙不斷的嘔吐著,一開始還是有些污穢,漸漸被清空的胃裡,只能被動的反哺著些許酸澀的胃液,胃液的分泌,也漸漸的跟不上了她嘔吐的速度,最後,抱著馬桶的陳宮笙只能幹嘔著,而不斷的乾嘔又催發著她嘔吐的欲.望,讓她痛苦不堪。

    陳宮笙痛苦的揪著自己的衣領,壓抑著繼續嘔吐的欲.望,是的,她是人魚,是的,她是陳宮笙。

    回復一切記憶的她,只覺得鼻間、口腔甚至是胃裡,都到處殘留著腥甜的血的味道,更是,不斷的回憶起人魚啃食血肉的感覺,甜腥的人.肉伴隨著甜腥的血液,從口腔裡劃入喉嚨,再到腹部,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的恍若無限循環的真實。

    明明那不是她的身體,偏卻讓她記憶尤深,甚至,讓她以為,吃下了那盧波炎血肉的,就是她自己,殘留的,一切,都讓作為陳宮笙的她痛苦不堪。

    淚水混合著口水胃液沾滿了陳宮笙俊秀的面龐,再也不能吐出任何東西的胃抗議的攪動著,她無力的攤在瓷磚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發出細碎的、壓抑的悲泣聲。

    杯杯站在門邊,不安的互相捏著自己的手指,水汪汪的大眼睛糾結的望著陳宮笙,小嘴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在陳宮笙哭泣時,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能安慰,最後只能顫顫巍巍的飄著。

    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些許情緒的陳宮笙,陰鬱的打開花灑,冰冷的水沖洗著她的身軀,不斷瘋狂搓著自己身體的陳宮笙突然的愣住了,背後瞬間開滿了鬼氣森森的花,整個浴室的溫度居然真的驟降,猶如空無人煙的陰森鬼蜮一般。

    「杯。杯,你給我死進來啊啊……」淺茶色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死盯著自己的下.身,怒火突破天際無極限的陳宮笙憤怒的吼道。

    飄在門外的杯杯,在陳宮笙駭人的吼叫聲中,躲躲閃閃的慢慢飄了進來,雖說是進來了,卻離陳宮笙其實很遙遠,至少,陳宮笙伸長手臂也無法碰到它。

    「那個,笙笙啊,喚奴家有何事?奴家正準備去給你倒水,你,要不要等我倒完水在喊我?」

    有記得成攻神系統的後遺症嗎?隨著不斷的穿越任務,宿主會越來越趨於男.性.化。

    拽過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陳宮笙憤怒的踏著一地的水漬,趕在某畏畏縮縮的杯具逃跑前,一把抓住了它,將它攥在手裡,貌似輕柔的將它貼近自己的臉頰,如果忽略抓著杯杯的手背上的青筋的話。

    黑色的百合花越開越茂盛,陳宮笙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如一縷青煙裊裊拂動,卻讓杯杯感到一陣的毛骨悚然,「呵呵,我親愛的杯杯,許久不見,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話嗎?嗯?」

    可憐的杯杯,被抓在陳宮笙的手裡不斷的顫抖著,隱隱約約的,連杯身上的花紋都有些慘淡了,「那個,笙笙啊,宿主啊,奴家很冤枉的,別這樣對奴家,奴家很久以前就說過了,不斷的穿越會讓你的本體趨向男性化,奴家也沒騙你,就是一不小心系統出了問題,讓趨向速度提前了而已。」

    「提前?問題?」陳宮笙捏得越發用勁,杯身都出現了裂痕,「所以,果然是那個世界譚澤軒的問題嗎?你不覺的,你應該和我說清楚嗎?我的好輔助系統。」

    就好像是被擱在餐具上的杯具一樣,可憐的悲慘的被無辜遷怒的杯杯瞪著自己一雙飽含淚水的圓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陳宮笙,試圖挑起陳宮笙的同情心。

    「笙笙,真的不是奴家的錯,都是系統的問題,那個世界的譚澤軒不知怎麼的,居然突破了系統的防衛圈,那個世界畢竟是以譚家兄弟為支點的,作為那方世界的寵兒的譚澤軒瞬間的發力,讓主系統出現了bug,奴家只能選擇隨意的破開一個空間將你投入其中了,誰知道,沒有主系統的幫助和保護,笙笙你居然在進入空間的時候被空間法則所排斥,最後雖然還是進入了空間,卻丟失了記憶,奴家,奴家也很擔心的,幸好笙笙你沒事,萬幸後遺症只是進化提前。」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從杯杯滾圓的眼睛裡流了出來,那小模樣,不要太淒慘。

    說實話,其實陳宮笙沒杯杯想像的那麼憤怒,他其實只是在宣洩自己作為人魚的時候所幹的事情,食人,每每想到,他就感覺一陣陣的噁心恐懼,他不是人魚,但人魚也是他,人魚做的事情,無法否認,也是他做的事,如果他是人魚,那麼食人只是人魚的本性而已,最多,也只是為人魚首次喜歡的悲傷,但他確實不是人魚,生而為人,即便有個奇怪的系統,他也無法原諒食人的自己。

    陳宮笙想起杯杯那不斷的呼喚聲,淺淡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暖意,略微有些尖銳指甲的手指,輕輕的替杯杯抹去了淚珠,但語調依然是那讓杯杯倍感悚然的溫柔聲線,「乖,別哭。」

    悚然只是杯杯的幻覺,真實的是陳宮笙真的很溫柔。

    「嗚,奴家才沒有哭。」明顯被突如其來的溫柔陳宮笙煞到的杯杯嗚咽著,傲嬌著。

    安撫好了杯杯,陳宮笙抬手,將杯杯丟了出去,而杯杯慣性的在地上滾動了幾圈,一臉被醬醬釀釀以後的潮紅,所以,再怎麼可憐,它也只是個傲嬌的抖m杯具而已。

    自己本體的上半身少了兩團肉,下半身多了一團肉的陳宮笙,也只能強迫自己淡定的回房間換衣服了,真該慶幸前幾次的穿越,和自身不斷的變化,讓他選購的,都是一些比較中性化的長衣褲,不然,真是有多窘有多囧。

    換好衣服的陳宮笙,呆呆的在床邊坐了許久,他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生活的目標。作為女性的時候,他的目標就比較簡單。

    上班不忙,下班休閒,吃好睡好,沒事勿擾。

    結果呢,被強制綁定了一個奇葩的成攻神系統,待在其她世界裡的時間,比待在自己身體要長無數倍,都讓他習慣了男性的身體,習慣了站著上廁所,習慣了每天早上升旗。

    你說,對比那漫長的其他歲月,他自己這短短的時間,還有什麼能期待的目標呢?

    陷入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這一哲學問題中的陳宮笙,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給嚇醒,茫茫然中響起的巨大聲音,差點讓他以為自己會魂飛魄散。

    好不嫌棄的拿過一旁被遺忘到天邊的手機,拔掉不知道充了多久的電源線,做完這一切,陳宮笙才淡然的接通手機。

    當然,在接通手機後,陳宮笙就將手機放離了自己耳朵八丈遠。

    「小神神,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把我們都給忘記啦,限你十分鐘內出現在我家,牙籤同志已經到了,就差你了。」

    喳喳咧咧的女聲在整個臥室迴盪,就可想而知,那人的肺活量,是有多麼的巨大。

    一看來電就很明智的將手機挪遠的陳宮笙,在女聲吼完後,才用有些懷念和嫌棄的口吻說道,「小囡囡,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我家親愛的啊,不是嗎?還有,能別叫小神神這個挫稱呼嗎?會讓我聯想到某種親戚關係。」

    「哼,你還真是麻煩,」那女聲雖說有些脾氣,但細聽,卻能發現其中的歡快軟糯,「好啦,算你識相,我也不喊了啦,你給我快點過來啊,今天我們去吃大餐。」

    「好,一會就到,乖乖等我哦。」

    直到那邊掛斷,陳宮笙才一臉溫柔笑意的丟開手機,剛還被他思前想後糾結著的問題立馬從腦海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少,他從來,都不是孤單,一人。

    「朋友啊。」

    三個字,被陳宮笙含在嘴裡,如同裹上一層層甜甜的蜜糖,讓他不住的心生喜悅。

    朋友,每個人都有吧,不論真假,也不論多寡。

    所以,即便是性格寡悶的陳宮笙也有朋友,萍水相逢也好,君子之交也好,酒肉朋友也好,有朋友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

    陳宮笙有兩個至交好友,女體的時候,能稱為閨蜜的死黨級朋友,忽然想到,女體是閨蜜,男體呢?算了,不想了。

    反正,那兩個朋友,是經歷了時光的流逝,而唯二存留的,屬於陳宮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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