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4章 人魚，惡魘的夢魘 文 / 公子盡陌
人魚以為自己再見到盧波炎的時候，一定不會難過,但現實卻是那樣的讓他難耐。
不知是不是人魚本性的問題，對他好的,他很容易就會記在心裡。
蘇姒對人魚，和盧波炎對人魚的態度，是兩種極端。
盧波炎喜歡為人魚準備各種雪紡紗質的衣物，讓人魚整個趨於女性化，而蘇姒卻喜歡牛仔皮質等搖滾氣息濃重的華麗衣物，雖然華麗,卻讓人魚有一種頹廢奢華之感。
盧波炎不喜歡帶人魚出門,蘇姒卻喜歡和人魚四處閒逛。
基於不知名的原因,人魚能接受蘇姒的觸碰,而不像盧波炎的觸碰一樣，會讓人魚感覺噁心。
「艾麗這個名字真俗氣,」蘇姒撇撇嘴，在知曉盧波炎為人魚起的名字後,很嫌棄的鄙夷之，「這麼美的存在,怎麼能用這麼艷俗的名字呢,盧家的果然都是沒有品位的人。」
人魚坐在沙發上，一雙水銀似的眼睛有些空洞的看著蘇姒，也不說話，似魂魄分離一般，不知道為什麼，人魚總是會長時間的發呆，總是回想著自己從醒來開始的事情，從日復一日的曬太陽，到遇見紅磷小魚，再紅磷小魚死去，他來到岸上遇到盧波炎，再被盧波炎給了別人。
恍恍惚惚間，似乎在不斷的重複著這個時間段的一切，如果不是被蘇姒不斷打斷，人魚覺得，自己大概會迷失在時間的洪流中吧。
「吶，我在和你說話呀，別不理我啊，」蘇姒抱住人魚的臂膀，習以為常的在人魚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唇印，在人魚空洞的眼眸開始流轉的時候，才咧開一抹媚笑，「呵，果然還是只有這樣，你才會理我，對了對了，你覺得波塞維亞這個名字怎麼樣？天空之下的海洋之神哦。」
聽到人魚的話，蘇姒笑逐顏開，本就瑰麗的面龐如一朵綻放的牡丹雍容嬌艷，「維亞，維亞，只屬於我的海神。」
【笙……回……】
人魚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擦擦臉上的虛汗，他又聽到了那聲音，那不斷糾纏著他的聲音，似乎是被他遺忘了的最重要的東西。
但是，人魚看著窗外微微升起的太陽，他想不起來，每每想著，胸口都會傳來劇烈的刺痛，他到底遺忘了什麼，他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伴隨著隱隱的刺痛感，茫然的抓著胸口的睡衣。
「早安，親愛的維亞，昨天睡得還好嗎？早上想吃什麼？」
正當人魚呆呆的坐在床上的時候，房門被打開，穿著很萌很萌白熊隨意的蘇姒探著腦袋，笑顏絢爛，酒紅色的髮絲調皮的被含在唇邊，一連串的問題被他吐出。
一個問題一個答案的回答蘇姒，然後就這樣當著蘇姒的面，人魚褪下了身上有些濕漉漉的黑熊睡衣，修長瓷白的大長腿穩穩的邁向洗手間，完全無視掉門口那正流口水的蘇姒。
看著人魚線條優美的背部，蘇姒捧著自己的臉花癡的在腦海裡不斷呻.吟。
維亞的那個好大，維亞的人魚線好漂亮，維亞的腹肌好明顯，維亞的背部好光潔。
已經完全化身癡漢的蘇姒知道人魚消失在玻璃門後，才遺憾不捨的歎息一聲，轉身朝廚房走去。
維亞，你，還在想盧波炎，嗎。
「今天我帶維亞去買手機好不好？有了手機，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和維亞聯繫了呢。」蘇姒替人魚繫上一條金屬腰鏈，很得瑟的望著自己給人魚搭配的這一身，手上不停，嘴上也沒停，「好了，完成，維亞果然很迷人，啊，真不想讓別人看到維亞。」
有些彆扭的動了動腰，金屬腰鏈上掛著的裝飾發出的清脆響聲，讓人魚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喜歡就好，」看著人魚的笑容，有些被誘惑的蘇姒羞紅著一張臉，期期艾艾的扭捏著，在人魚疑惑的目光中，英勇就義一般的吻上了人魚的唇，然後背過身，「這只是謝禮哦，別自作多情。」
臉蛋完全變成紅蘋果的蘇姒不敢再看人魚的眼睛，只是拉著他，快速的跑出了門，「好啦好啦，我們現在趕快出門吧，給你去買手機，省的一不留心被你丟掉的話，就找不到你了。」
人魚只是淺笑著，任由嘴硬傲嬌的蘇姒拉著他。
以買手機為借口實約會之事實的蘇姒，隨意的抱著人魚的胳膊在街上閒逛著，一家手機賣場出現在他們視線裡。
在店員的推薦下，接過那有著金色外殼的手機看了看，嫌棄的撇撇嘴，「這麼土豪的顏色，一點都不適合維亞，維亞最適合銀色，吶，把那個拿過我看看。」
「這款手機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機，6寸的超大屏適合看電影玩遊戲，效果絕對贊，」店員有些花癡著兩個帥哥俊男，但關注著她提成的銷量，讓她很是專業的推薦著，「最重要的是，這款手機的背面，可以根據顧客的要求，定制不同的花紋。」
銀白磨砂的質感，纖薄的厚度，人魚拿著手機磨搓著，剛想對期待的看著他的蘇姒傳音道，卻被手機反射的東西吸引，轉過頭，瞳孔收縮，剛還有趣之極的手機就被他隨意的放在了櫃檯上。
「維亞，等等我，慢，慢點。」
不斷喘著粗氣的蘇姒跟在人魚的身後，卻不想，人魚的速度越來越快，很顯然，幾乎不運動的蘇姒完全跟不上人魚的速度，最終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最後，連人魚的黑點都看不見的蘇姒，頹然的攤在路邊重重的喘息。
突然，蘇姒似乎想起了什麼，拿過手機按了個號碼，也不待那邊有所反應，聲音陰冷的說道，「我要盧波炎現在的方向，如果五分鐘之內找不到，你就給我回家吃自己，嫌多？呵，別找借口，你現在還有四分鐘。」
沒一會兒，平復氣息的蘇姒拿著手機坐上了已經在等待他的汽車。
這邊蘇姒正緊急的搜尋著人魚的蹤跡，人魚這邊卻已經跟隨著盧波炎和那男子的蹤影，來到了一處公寓。
本來，他拿著手機的時候，只是感覺到一絲的悸動，掉轉過頭時，卻正好看到迎面而來的車子後座裡，盧波炎和一名男子擁抱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上來，只是，看著坐在車裡的盧波炎，親密的擁著那名與他甚是相似的男子，不自覺的，就跟了上去，跟上去以後做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只能就先隨著自己的心意，跟上去，然後，再決定。
頹廢了不少時日的盧波炎，在好友瘋子的勸慰下，重新步入了戀愛症患者的懷抱，在瘋子的介紹下，勾搭上了一個與人魚長得有四五分相似的少年。
經過幾日你情我願的追求期後，確定了戀愛關係又許久不開葷的盧波炎終於將少年帶到了自己的一處公寓。
連門都來不及開，盧波炎就迫不及待的撫摸著少年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而染成白色的頭髮，手下粗糙的手感，讓盧波炎想起了人魚髮絲的細膩，不自覺的凶狠的揪住了少年的發向後拉，使少年被迫的仰著頭，素淨秀美的臉龐上那沾染上水光的眼睛，卻沒有引起盧波炎的憐惜，然而讓他升起了一股暴虐的氣息。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他不應該是這樣，那雙眼睛應該是水銀一樣的流動著，裡面是如水晶一般剔透的純淨，而不是諂媚和欲.望。
「閉上眼睛。」盧波炎的神情有些恍。
少年眨著自己水水的眼睛，有些不解盧波炎的意思，但也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反正有錢人都喜歡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閉上眼睛什麼的，已經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沒有了少年透露情緒的眼睛，盧波炎覺得自己依舊擁抱著他的艾麗，眼睛蒙上一層霧霾，盧波炎急切的撕扯著少年的衣物，將少年壓在門上，更是低下頭啃咬著少年紅潤的唇瓣，很明顯，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欲.望的盧波炎完全沒有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恥感。
「艾麗，艾麗，我的艾麗。」
在盧波炎和少年露天happy的時候，人魚站在下一層的樓梯口，難以自控的顫抖著全身，明明還是人類的形態，屬於人魚的細碎小尖牙卻代替了他原本平整的牙齒，盧波炎的每一次呢喃，都讓人魚水銀似的眼眸卻發空洞，漸漸地，人魚恍若機械一般，無聲無息的舉步走到了盧波炎的身後。
悄無聲息的人魚沒有引起盧波炎的注意，而正對著人魚的少年卻在盧波炎的命令下閉上了雙眼，也沒有能看到人魚。
「啊」
尖細銳利，猶如指甲劃在玻璃上一般刺耳的聲音從人魚的口中溢出，在盧波炎轉頭的瞬間，人魚咬上了盧波炎果露在外的脖子，尖細的牙齒，剎那間咬破頸部的大動脈。
「啊啊啊啊啊，救命。」剛睜開眼就看見如此血淋淋一幕的少年，驚恐的喊叫著，跌跌撞撞，滾滾爬爬的逃離。
少年的離開沒有讓人魚鬆開盧波炎的脖子，只是空洞的眼睛看了少年一眼，就繼續專注的，將盧波炎的身子板正過來面對他。
鮮血順著人魚的舌頭滑入喉嚨，機械的吞嚥著，隨著血液的不斷吞嚥，人魚空洞的水銀眼眸，被絲絲的血色不斷侵蝕。
「艾……艾麗。」失血過多的盧波炎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一雙眼睛死死的望著人魚，含糊著，伸出手，似要觸碰人魚的臉頰，卻在快要碰到人魚的時候，頹然的掉落下來。
他的力氣，已經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流逝，只能用眼睛訴說著自己的哀求。
可惜，已經被血色佔滿眼眸的人魚，連血液都已無法滿足，咬著脖子的尖細牙齒狠狠的一合，盧波炎全身一抖，脖子上的一塊肉已然被人魚咬在了嘴裡，咀嚼著，淺淡的唇都染上了艷麗的紅色，格外鬼魅誘惑卻無人欣賞。
人魚一口一口的咬著，細細的咀嚼著，盧波炎的身軀，漸漸的變得冰冷，已經被血色佔滿眼眶的人魚，卻緩緩的，毫無知覺的，留下了一滴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化為一顆圓潤的珍珠，滾落在地。
原本人魚站著的樓梯口，蘇姒僵硬著全身，雙手捂著嘴，防止自己尖叫出身，不斷的顫抖，雙腿都似乎軟了。
突然，腿軟得已經無力支撐的蘇姒，摔倒在了地上，發出的重重的跌倒聲，讓正啃食著盧波炎的人魚，轉過頭，空洞血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蘇姒，手裡，卻捧著一顆紅艷的心臟，不時的送到自己的嘴邊，品味美食一般，細細的，咀嚼著。
正想逃離的蘇姒只是環顧四周的功夫，就發現，人魚已經站在他面前，歪著頭，空洞的血眸裡，閃過那麼一絲一毫的茫然。
「維亞，我，我是小姒啊，你，你醒一醒。」
緊張的吞嚥著口水，無法動彈的蘇姒只能眼睜睜的望著人魚緩緩蹲下，染上血色後越發精緻絕艷的臉不斷的靠近他。
人魚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蘇姒的臉頰，還未等他張開嘴，他就被蘇姒從眼眶裡流出的晶瑩淚珠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越發瓷白透明的手指，挑起淚珠舉在自己眼前，血眸裡的茫然和疑惑越發明顯，將沾著淚珠的手指含進嘴裡，苦澀微鹹的滋味，讓人魚突然的愣住了，聲帶振動，細碎得猶若蜂鳥翅膀揮動一般微弱的聲音，從人魚的嘴裡喃喃而出。
「小……姒……」
被嚇呆的蘇姒忙不掂的點頭迎合，「是是，我是小姒，維亞，維亞，你清醒了？」
滿是血跡的手抱住蘇姒，人魚將自己沾滿了血液的臉埋進了蘇姒的懷裡，如同歸巢的雛鳥，安逸的，昏睡在了蘇姒的懷抱裡。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蘇姒大腦近乎死機，差點以為一切都只是自己在做夢，如果不是懷裡的微涼，如果不是眼前血肉淋漓的兇案現場。
也因為發生的這一切都突破了蘇姒的承受能力，嬌弱的蘇姒居然一把將昏睡在他懷裡的，據說很重的人魚給抱了起來，屁顛屁顛，鬼鬼祟祟的做小偷一般將人魚給抱到了樓下，坐上自家的車，緊張的讓司機開往他的住所。
人魚醒來的時候，眼眸裡的血色已經褪去，純淨的水銀眸子裡再也不見那空洞得近乎詭異的光澤，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其實不曾發生一般，只是，醒來的人魚，抖動著，將累到在他身側的蘇姒緊緊的抱在懷裡，力道之大，讓其實累到眼睛都睜不開的蘇姒咳嗽著醒了過來。
「咳咳，維亞，放放開我，喘喘不過氣了。」被抱得差點分離的蘇姒小拳頭狠狠的捶打著人魚的胸膛，他覺得自己沒有死在人魚的嘴裡，也要死在人魚的懷裡了。
蘇姒的咳嗽讓人魚放鬆了對他的禁錮，精緻絕艷的臉龐寫滿了無辜和歉意，「抱歉，我，只是很怕。」
「阿拉，」終於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的蘇姒，瞪著一雙堪比銅鈴的眼睛，「維亞，你會說話了？」
歪著頭，明明是精緻漂亮的臉蛋，偏偏讓蘇姒覺得人魚無辜的樣子甚是呆萌，「嗯，吃了，阿炎，會說了，小姒，別離開我。」
「好好好，沒事了沒事了，乖。」再次被緊緊抱住的蘇姒，覺得自己家真是悲慘，不光沒人安慰，還得安慰別人。
人魚，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他們的本能，不斷的讓他們追求的一種愛情，但，在得到這種愛的時候，他們會貪婪的渴望著戀人的血肉，在不經意之間，將戀人吃掉，而吃掉了戀人的人魚，才標誌著他們已經成年。
吃掉了戀人的成年人魚，又本能的渴望著溫暖，而繼續尋求愛情。
即便，壓抑著吞噬戀人血肉的欲.望，未成年的人魚，也無法與戀人結.合，而主動或被動壓制欲.望的人魚，又會被本性所驅使，嫉妒著一切靠近戀人的存在。
人魚的愛，是一種絕望的愛，本能中，為延續下一代而吞噬戀人的死亡之愛。
失去了人魚記憶的維亞，以為自己將盧波炎作為朋友，但潛意思中的本能，又愛著第一個對他好的人類盧波炎。
被人魚緊緊抱著的蘇姒覺得不大對勁，他的小腹，似乎被一個堅硬的東西給頂著，作為一個有著豐富知識理論的同志，蘇姒緊張的嚥了嚥口水，他還沒準備好啊，尤其是在看了一場血腥的殺戮後，「維亞啊，那個，你放開我，我保證不離開。」
可惜，眼睛再次變紅，卻不是血色，而是火焰的人魚，強制的將蘇姒壓倒在了床上。
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懂的。
稍等，似乎忘記了什麼。
嘛，大約是記錯了。
被飼養在冷家大少冷希玉家的熊貓貓貓，被冷希玉揪著後頸的毛皮，發出一聲普天同悲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