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寧安（下） 文 / 沐煙寒
裙子還是那件深綠色的裙子，只是多了一份巧思，外頭罩了一色淺藍綠的紗披，腰間則是一色夾在兩色中過度的青綠色。特別是頭上那一排玉簪花，髮絲與髮絲之間繞了白、綠二色的絲帶，在耳垂邊綁了個蝴蝶結。
姚嵐嘴角噙笑，眼眸如星，流光暗轉，乍一看去，彷彿是綠野精靈。
「好……好啊。」姚老夫人只一眼，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警告地瞥了余氏一眼，最後含笑道了一聲好。
「祖母。」
姚嵐赧然上前。
「孫女竟是遲了，孫女昨夜睡不著，輾轉反側，到了天亮才瞇了眼。都是我的不好……」
說著朝方氏盈盈一拜：「三嬸母。」
方氏鬆開手，去拉了姚嵐起來，嘴裡誇道：「好一個標緻的小精靈啊。」把姚嵐往姚?粕聿咭煌疲?ψ磐??戲蛉說潰骸昂靡歡越忝沒ǎ?緩煲宦蹋?簿退?譴┐煤每礎5紉換岫??チ四潛擼?ㄊ嵌家?勰轎頤嗆罡?鑭墓媚锪恕！?p>姚?平袢沾╞艘簧硤曳郟?徽叛錚?匆彩竅睬焓?悖?由纖?砹扛哂謚誚忝茫?諛搶鏌徽荊?逄?緦鰲?p>「這……不就是綠葉配了紅花了嗎？」姚蕾尖酸說道，以前雖是常拿了她和姚?譜霰齲?上衷誥故橇?霰冉系納矸荻急蝗碩崍巳ァ?p>臉上的笑容一滯，姚老夫人看得余氏更加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雖說她心中自然是姚?譜詈謾?p>可這樣一說……
這兩姐妹日後，豈不是會起了間隙。
「四妹妹可是說對了，今日我們過去不都是要做了綠葉，我可是故意穿了這一身，到時候要去大姐那裡討個感謝。」
說實話，若是姚?拼╞撕煲攏?蛐聿攀欽嬲?暮旎?桃丁?p>只可惜方氏身為寧安大長公主的女兒，已經著了一身銀紅，這才有了姚?頻贗巳靡徊健7炊?︶耙簧澩┬牛??喲蜓邸?p>姚嵐心中也是有這麼一絲擔心，只是總不能這第一次出現在京中勳爵世家的面前，偏是一身老沉的裝扮。
方才姚蕾那一句話，其實反而是幫了姚嵐。
君不見姚?撲婕純聰蛩?哪抗猓?岷土誦磯唷?p>只恨那余氏……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樣的一件事情，真惹了出去。靖寧侯府能有什麼好的，余氏身為靖寧侯夫人，又是自己這個嫡長女的繼室本就在眾人的觀望中。她若真是個聰明的，就應該不遺餘力地對自己好，雖製造不出一個捧殺，卻也比明晃晃地直接打壓來得好。
總得來說，余氏身為繼母的確不易做。
可無論如何她已經是一侯之夫人，只要她做了面上情，誰也不會真說了不好的去。千不該萬不該，偏偏還在自己這個原配嫡女一回來，就行了打壓之事。
若是靖寧侯或是姚老夫人是個不管事的也就算了。
姚嵐心中長歎一口氣。
余氏的行事氣度皆落於方氏，難怪明明她才是和姚老夫人同出東平侯府余家，反而姑侄婆媳的關係日益冷淡。
這裡面固然有姚老夫人偏寵小兒子的原因，卻也是余氏自作孽。
……
寧安公主府位於萬良胡同，與寧安駙馬府相鄰，兩處宅子中間開了一道小門，一左一右地佔據了一整條大街。
甜水巷到萬良胡同，就是坐了馬車也要花上半個多時辰，更別說今日這種特殊的情況。前半段的路還是順暢，後面卻是堵在那裡了。
姚經業騎著馬車去了前頭疏通。
女眷們都坐在馬車裡，只聽著外頭沸沸揚揚地叫賣聲，似乎很是熱鬧。想到京中的繁華，以及在江南時跟著外祖父扮作小童逛大街的情形。姚嵐不禁地淡了笑意，整個人的氣質彷彿變得清冷了起來。
這一次闔府女眷都出來了。男眷方面倒不需要，但姚經業身為寧安大長公主的女婿卻是必須到場。
姚經新倒是沒來。
也不知道方氏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姚嵐盯著車窗簾子怔怔發愣。
繁縷跟幾個丫鬟坐在一起，今日馬車姚老夫人一人坐了一輛，又有方氏母女坐了一輛，姚瑩和姚姍一輛，余氏和董氏妯娌一起，姚嵐和姚蕾便坐在一起。除了姚老夫人的，其他人的馬車並不大。
夏歡跟著過去，繁縷就和同樣是姚蕾丫鬟的陽春擠在了後頭的馬車裡。等馬車一停下，幾個丫鬟們爭先恐後地下了馬車。
繁縷從上面跳了下來，就用不急卻頻率飛快地速度往前頭馬車趕去。
簾子掀開。
姚嵐探了出來，看到有些微微氣喘的繁縷只是一笑，搭了手出去。後頭的夏歡見了目光微閃，抱著披風不言不語地跟了下來。
姚蕾隨後出來，哼了一聲，皺起了眉頭。
姚嵐朝繁縷看了一眼。
繁縷上前，想要去扶。
姚蕾往馬車裡面一縮，罵道：「還不下去扶我。」
冬笑忙下了馬車，把手裡拿著的披風交給夏歡，朝她微微一苦笑，隨即彎腰低頭伸了手小心地扶著姚蕾下來。
其實這本來就是一個小插曲。
偏偏……姚?僕?獗咦呃礎?p>一時就有不少目光都聚了過來。
冬笑從夏歡那裡接回披風，轉交給趕了過來卻也是慢了一步的陽春。
「姑娘，侯夫人。」冬笑不留痕跡地伸手去輕輕捏了捏姚蕾的胳膊。
姚蕾眉眼一揚，似要發怒，隨即又洩了氣，不情不願地掛上了笑容，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合格的侯府姑娘。
姚嵐看了暗暗點頭。
到底是靖寧侯的嫡女，也不能真讓余氏教了不好去。
雖不情願。
可兩人都是靖寧侯的女兒，身為長房，本就是一榮俱榮的事情。姚嵐可不願意姚蕾一直拖著自己的後腿。
正想著，姚?埔丫?囈??p>「大姐怎麼過來了。」姚嵐先一步上前，眉眼彎彎地笑問。
「祖母讓我來接你們呢，特別是二妹妹，你又是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眼裡，少不得要讓我跟著才是。」
是怕自己出了錯，損了侯府名聲吧。
看了一眼姚?疲?︶傲澈斕氐佬弧?p>無論是什麼原因，既然在寧安公主府，有一個嫡親的外孫女在旁邊，又何必推卻了去。在兩姐妹說話的時候，姚蕾幾不可察地皺了眉頭又鬆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