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大宮:後妖嬈

《》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暗裡回眸深屬意(8) 文 / 安子蘇

    赫連真倒是知道江貴妃心頭的憤懣的,從來一直被元貴妃壓一頭,好不容易娘家立了軍功,李墨也順水推舟晉了她的份位,但兩宮貴妃明面上是平起平坐,掌宮的卻是元貴妃,她哪裡能甘心,椅子還沒坐熱便開始生事,不過是仗著娘家的半點功勳。

    至於提到她什麼的,想來也左不過那些不入耳的話,連元貴妃都忍不下去了,足見是牽扯到了李墨才是。

    她心裡冷笑兩聲,伸手端茶,李墨忙喚人替她換一杯熱的,喝過茶,潤了嗓子,她才慢悠悠道:「兩宮貴妃雖然不成體統,但在哀家看來,分明是江氏挑釁在先,字裡行間甚至處處污蔑詆毀哀家,其心可誅,念在她也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又伺候皇帝辛苦,哀家便不和她計較這些,但江氏居貴妃之位,竟不懂長幼尊卑,元貴妃好歹是皇帝的髮妻,又協理六宮,江氏無論如何也該敬重才是。」

    李墨聽她話裡的意思,想了想,江氏父親才立下功勞不久,就要懲治他的女兒,此番舉動固然不妥,但……江氏委實不像話,也不是個安分的,單憑著拿赫連真說事便是他不能容忍的,「既然江氏不懂規矩,便撤了她的貴妃之位,好好閉宮反省。」

    「那倒不必。」赫連真笑,並無半分不痛快,世人再多的唾沫在她看來,不過是空氣,不必理會,是以,她心態極好,「江氏一族到底在帝京有些顏面,這才冊封便遭此懲罰,也有些讓江大人沒臉,好歹是功臣之女,這回饒過一回便是,小懲大誡就好。」頓了頓,又道:「哀家要提的是元貴妃,阿薔入宮多年,協理哀家打理後宮勤勤懇懇,挑不出半分錯,又撫育傾城長公主,勞苦功高,且上次……叛軍攻進宮裡,也是她拚死護著傾城,公主才安然無恙,實在是要好好獎賞才是,皇帝覺得呢?」

    聽她慢調子彎彎繞繞的說了半天,李墨心頭突然警鈴敲響,目光含著不悅看向她,「太后的意思是……」沈薔已經是貴妃,赫連真又將她抬得如此之高,替她惦念著皇后之位麼?他就知道,她從來沒有相信過他,他承諾的百里紅妝迎她進宮,她根本就只是聽聽便是,風過便無痕。

    「哀家麼,想要再給貴妃晉晉份位,皇帝意下如何?」

    李墨舒了一口氣,晉份位,那便是皇貴妃了,只要不是立後,她願意晉誰便晉誰吧,「皇貴妃麼,沈氏也是當得的。」

    當下便傳了小夏子進來,讓文華殿擬旨,定下冊封大典之日。

    赫連真很是滿意,笑容一直掛在唇邊,皇后之位,日後總會有人奪下,她私心裡自是偏向沈薔,有個皇后的母親,傾城便是嫡長女,身份又尊貴幾分,且如此,傾城在宮裡便又多了一道保障。然而,她自是知曉如若她貿然提出來,李墨非但不會應允,還會同她鬧得不愉快,皇貴妃,位同副後,只要李墨以後不立皇后,沈薔便一直尊貴無極,哪怕抬了新皇后進宮,也是不敢輕易為難。

    她自是要為自己的女兒好好考慮,鋪好後路才是,誰又知道她死後,這大黎是怎般模樣?她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也便只有傾城一人而已。

    ***

    城郊。

    北風呼嘯,陰冷的大道來往行人匆匆,帝京的冬日總是大雪飄飛,一輛藏青色的馬車停靠在路旁,隨侍的侍衛奴婢皆是靜默無聲,隻馬兒偶爾鳴叫兩聲。

    李湛負手而立,目光久久的望向那一座宏偉華麗的城闕。

    「王爺,咱們該啟程了。」原本端坐在車廂裡的婉麗女子不知何時下了馬車,由著奴婢攙著到了李湛身後,輕聲提醒。

    「你怎麼過來了?」李湛瞧著女子單薄的身子,偏偏肚子又凸得很大,擔憂得緊,解下自己的狐裘大衣替她裹上,將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裡搓了搓,「此番離京,便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回來了。」也不知再要過多少年,他才能再奢侈的見那人一面。

    阿婉亦是感傷不已,她雖然捨不得赫連真,但經歷過了這多事,她只想遠離這是非之地,好好守著李湛過日子,巴不得永遠不回來才好,抬起頭,問道:「王爺是捨不得麼?」是捨不得這地,還是捨不得那萬千宮闕里住著的某一個人?

    李湛笑:「捨不得麼,自是有的,可是再捨不得也比不上讓我的妻兒平安穩定一生來得重要。」

    替阿婉理了理髮絲,微笑的看著女子因著他的這番動作而羞澀垂頭的樣子,覺得空蕩了許久的心,總算是一點一點的滿了。

    「走吧,我的王妃。」

    他牽著阿婉慢慢朝著馬車而去,臉上卻帶著幾分擔憂,他總覺得,帝京裡會出事,亦或是,那個人……

    ***

    夜了,卸下了白日的喧鬧,大雪還在飄揚,只更夫時不時敲著梆子而過,人家處處熄了燈。

    突然,一道院牆外傳來幾聲貓叫,接著小閣樓裡掌了燈,有女子窈窕的身影投射在屋子上,女子披上小襖,吱呀一聲,輕輕的打開門,躡手躡腳的從木梯上小心的走了下來,行至後院,猶豫半響,外頭的貓兒又不耐的叫了幾聲,這才伸出纖細的胳膊,將門栓拿開。

    接著,一道黑色高大的人影突然閃了進來,一進門就將女子摟進懷裡,連連咕噥,「好彎彎,怎麼這麼晚才開門,都快要冷死為夫了。」說著,伸出手,捏捏女子的小手,「你瞧瞧,手都凍僵了,咱們快點進屋。」

    他拖著女子往院子裡走,朦朧的燈光襯出他姣好的五官,此刻正皺成一團,表達他的不滿。

    「赫連錦,你停下!」阮玉綰掙了掙,沒掙開,方才裝著平靜的臉已然繃不住,這男人,無論何時,總是這樣的霸道不講理,明明是她的家,他卻跟進自己的院子一般,難道他以為,她還是那個被他囚困在相府後院無能為力的弱女子麼!

    赫連錦才不聽她的,索性將不聽話的女人箍在自己懷裡,夾著她往樓上走,還出聲威脅:「親親彎彎,可不要大喊大叫,要是吵醒你爹娘就不妙了,我倒是無所謂,可你就不知道要怎麼交代了。」

    見懷裡的姑娘被嚇著,他好心情的親了一口她的臉頰,道:「不要沉著臉,也不要趕我走,你知道這是沒用的,就算我如今落魄了,不能給你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但是彎彎——」他停下來,一臉正色道:「你做了我的女人,就一輩子只能是我赫連錦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認命吧,等我忙完最後一件事情,我就帶你去塞北,我向你保證,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他的女人,又怎能委委屈屈一輩子呢?

    阮玉綰氣得臉都扭曲了,小聲罵道:「你胡說,我沒嫁你,也不要和你去塞北,你沒資格替我做決定。」

    見男人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阮玉綰仍是顫著膽子道:「赫連錦,你走吧,你知不知道朝廷正在私下裡捉拿你,念在我們的情分上,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她雖然恨他,討厭他,可要他的命,她卻是狠不下這個心的,她不想和他亡命天涯,也不想讓他因她而死,所以,必須要趕他走,有多遠走多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回帝京。

    「情分?」赫連錦冷嗤一聲,「好彎彎,我們有什麼情?同床共枕之情麼?難為你還記得。好女孩兒,好彎彎,放過你這種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要讓我告訴你多少遍,我只有三個字送給你:『不可能!』。」

    他的臉層層陰了下來,原本嬌柔的五官變得陰鷙,這是阮玉綰最害怕的樣子,他磨著霍霍白牙,沉聲道:「彎彎,你要乖一點,要不然惹火了我,就在這裡要了你,總歸我孤家寡人一個,爛命一條,什麼也不懼。」

    我可以什麼也沒有,哪怕沒有命,但卻不能沒有你……

    ***

    嘉月(古代新歷一月)伊始,便是欽天監定下來冊封皇貴妃之典禮,元皇貴妃早早的裝扮好,先由小夏子宣讀冊封旨意:現咨沈氏阿薔.元貴妃,恪守宮規,溫柔賢良,肅雍德茂,晉封皇貴妃,賜以金冊金印,望其衍慶家邦,遵太后之訓,勿負朕意,欽此。

    而後,便是禮部官員誦讀冗長訓誡,最後百官跪拜,才算禮成。

    接下來,後宮諸妃皆要出席晚宴,拜見皇貴妃,皇帝也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作陪,一時間觥籌交錯,歌舞陣陣,好不熱鬧。

    舞姬正舞姿翩翩,繁縟的衣袖托起香風陣陣,舞姬們個個嬌艷如花,更替夜宴增添了幾分色彩。

    突然,一名舞姬的衣袖裡銀光乍現,隨著一聲嬌喝,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勢如破竹的朝著最高處刺去,劍尖直指一身明黃的李墨,而他的懷裡正坐著粉雕玉琢的傾城。

    週遭尖叫聲此起彼伏,李墨卻不動如山。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