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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三章 夜深還歸離夢人(7) 文 / 安子蘇

    急吼吼的將她抱起來兩人雙雙跌入寬大的鳳床,他的手溫柔的撫上赫連真精緻的眉眼,滿臉情真意切,像是守著一個寶貝,不免情動的喃喃低喚:「赫連…赫連……」

    他的整張俊臉不斷的在她眼前放大,放大,將將要壓上去採摘那嬌艷欲滴的朱唇時,只聽喵嗚一聲,因著方才同樣被跌在鳳床上的肥貓動作迅速敏捷的朝他臉上抓了一把。

    嘶……」李墨惱恨的看向肥貓處,竟見那貓兒瞪著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同他對視,爪子縮了縮,似乎也曉得怕了。

    「豈有此理!」明日上朝一班大臣該如何想他!只怕說是被貓兒抓了,倒顯得做賊心虛。李墨將它捉過來,掂了掂它的份量,又瞧了一眼慢條斯理整理衣衫的女人,興致都被這東西敗光了,不免嚷嚷道:「你瞅瞅你養的東西,怎的胖成這般模樣!」又瞧瞧手頭安分得過分的貓兒,呵斥:「朕將你送到鳳章宮,你倒是個好的,忘恩負義,也敢抓朕,看朕剁了你的爪子!」

    赫連真坐起身來,從他手裡將貓兒抱過來,不鹹不淡道:「誰知道呢,它一向挺乖的,許是見不得哀家被欺負呢。」說著,用手溫柔的替貓兒順了順毛,「喵嗚」貓兒享受的朝她懷裡靠了靠。

    瞧她一臉溫柔的抱著肥貓,李墨便有些不大高興了,除了甩臉子,她還從來沒用這樣的姿態對過他呢,又聽著她不陰不陽的怪調調,心頭一口氣哽得不上不下,他還倒寧願赫連真同他大吵大鬧呢,這樣冷冷清清的算什麼。

    抓過她的手,什麼溫柔小意散得一乾二淨,只冷著臉問:「你到底要同我置氣到什麼時候,有什麼委屈不滿的你只管告訴我就是,別耍這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

    他力道有些大了,抓得她有些疼,卻也沒當回事兒,抬眼見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也不惱,掏出手絹替他擦了擦臉上的血珠,臉上牽著溫和的笑,說道:「快些去外殿擦點藥吧,這爪子怕有些不乾淨。」

    「什麼?」李墨愣了愣,不妨轉移話題說起這個,但她說話時清香全都撲到了他臉上,繃起的臉便又軟了幾分,只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得緊。

    他捂著她的絲帕來了大殿,自有一干宮人上前伺候,沒甚在意,仍凝神想著要如何討她歡心,暗自後悔方才控制不住自個兒在她面前惱了起來,歎了一口氣,想著待會兒仍是要好好解釋一番,溫柔耐心的哄著才是,她到底受了委屈,他多讓讓應該的。

    「皇上。」有暗香襲來,替他擦藥的宮人嗓音柔柔,他抬眼,只瞧見女子高聳的柔軟在眼前放大,而這一身綾羅綢緞分明不是宮女兒。()

    一把推開女子,倏地站起身來,大喝:「放肆!你是何人!」

    「皇上……」女子有些委屈,跌倒在地,仰著頭怯怯的看向帝王,只見她長眉連娟,微睇綿藐,一張鵝蛋臉兒上粉頰沾淚,楚楚動人。

    李墨只覺著這女子有些眼熟,卻又記不得。

    「還不快將康郡主扶起來。」卻是赫連真抱著貓兒從內殿出來,拖著長長的裙擺,鋪了一地,她娉娉婷婷的踱過來,坐在了鳳椅上,淡笑道:「康郡主多金貴的人兒,好心替你上藥,推她這種事,皇帝竟也做得出來,更何況,這康郡主好歹喚你一聲表哥。」

    這番話聽在李墨耳裡便有些刺耳了,但到底不好發作,思量了片刻,他不相信齊雅進這鳳章宮是來閒話家常,想到背後一層意思,又有些不可置信,便硬聲問:「不知康郡主進宮所為何事?」

    他同這些個兄弟姊妹委實算不得親切,也就沒有必要給人笑臉,板著臉又泛著冷意的皇帝,讓康郡主心頭一顫,仍是硬著頭皮道:「太后宣臣女進宮,臣女……」

    果然,李墨冷冽的目光轉向赫連真,進宮,進宮作甚!

    赫連真倒也不懼,噙著笑,有些責備之意:「皇帝瞧你把郡主給嚇的。」朝康郡主招招手,康郡主便聽話的過了來,赫連真拍拍她的手,才微笑著側頭對李墨道:「皇帝業已登基兩載,中宮始終空缺,哀家瞧著,到底是不好的,後宮妃嬪雖說不差,但到底比不得正經主子,只怕前朝請奏立後的折子也是不少,皇帝也該好好考慮才是,康郡主人美心善,又出身高貴,哀家瞧著合適。」

    李墨氣得心肝脾胃都疼了起來,原是他想差了,以為她不過是要向他塞妃子,哪裡曉得竟然是打了立後的主意!立後,立後!朝臣折子自然不會少,皆是被他一壓再壓,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誰!他覺著赫連真太過讓他失望,平日裡鬧鬧脾氣也就罷了,在這樁大事上竟然也是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又見她笑意盈盈,更覺刺眼,臉色扭曲得實在嚇人。

    「滾,都給朕滾!」他一腳踹飛一旁立著的折枝花瓶,碎了滿地,頓時唬得宮人們紛紛跪地,嚇得瑟瑟發抖,這還是第一次瞧見帝王發這麼大的脾氣,緣由還有立後一事。

    「滾出去!」

    帝王發話,哪有不遵之理,窸窸窣窣一陣,宮人們全退了,青禾臨出殿門時擔憂的望了赫連真一眼,她就說這事兒定會惹惱那位,指不定兩人要怎麼鬧呢,愁著一張臉,關上了殿門。

    李墨寒著臉,拽過她的手腕,將她跌跌撞撞的拉入內殿,毫不憐惜的將她扔到地上,雖然鋪了上好的白絨地毯,卻也摔得疼。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要我怎麼樣,你說!」他的雙眼充血,顯然是氣得不輕。

    赫連真揉揉手骨,原本白皙的肌膚被他方才捏得青紫,淡淡道:「不過是立後,皇帝跟哀家急什麼,皇后也好,妃子也罷,沒什麼區別,總歸宮裡妃嬪無數了,多一個兩個也無傷大雅。」

    李墨被她刺得快要嘔血,他就知道,她介意著麗貴妃一事,轉念一想,又微微放下了心,至少她如此介意不是?她仍是在乎他的。

    軟了口氣,彆扭的解釋道:「自從柳氏一事之後,我便沒有寵幸任何人,今後…也只有你。」所以,麗貴妃也好,芷昭儀也好,都不過是擺設而已,他為她守身如玉,隱隱覺著驕傲。

    哪曉得,赫連真卻只是嗤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笑問:「我是不是該對你的潔身自好感恩戴德?」倏爾語氣一變,冷冷道:「你大概是忘記我曾說過的話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第一次,便是在乾元殿當著左相的面欺辱我那次,第二次,便是用柳氏噁心我那一次,第三次,高尚之死。」

    一步一步走近他,在男人的驚愕中伸出手撫上他稜角分明的臉龐,露出雪白皓腕,他卻是沒有心思想那些個美事的,只見面前的女子紅唇一張一合,問他:「不管你有什麼頂天的理由,你終究是納了司馬鈺綾,你明明知道,我容不下任何人,而這個人還是……」還是害得她背上兩條無辜生命之債的人,在她落魄無助,在她被先皇威逼之時,他竟然封司馬鈺綾貴妃,這讓她覺著,做這一切似乎都沒勁兒透了!

    頓了頓,收回手,涼涼道:「李墨,你說,我還要繼續忍下去嗎?有了第四次,便有第五次第六次,你總說我要如何,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該如何,別讓我…生無可戀。」

    她轉身要走,卻被男人從背後緊緊抱住,幾乎勒得她喘不過氣,「赫連別走,別走……」

    他著了急,不知該怎麼辦,只有緊緊的摟著她不讓她離開,「我不知道,你從來沒有告訴我這些話,以前是我被恨意蒙了雙眼才那麼對你,可後來,後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的行為對她的傷害,連連親吻她的側臉,忙道:「可無論如何我是愛你的,愛了你七年,從來沒有改變過,你是我的魔障,我的魔障!」

    赫連真閉了閉眼,究竟誰是誰的魔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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