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章 東風折盡情脈脈(10) 文 / 安子蘇
赫連真隨手拔下髮釵向門外揮去,叮的一聲穩穩的插在了門板上,卻嚇得門外的人兒呀了一聲,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赫連真打開房門,抱胸踱過去,藉著昏黃的燈光,只瞧見一位小美人兒煞白著臉,驚懼的盯著她,身體還在發著抖。
赫連真鬆了口氣,膽子這麼小,不像是裝出來的,再瞧瞧地上的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模樣,巴掌大的小臉還帶著嬰兒肥,卻是眉目精緻,是個美人兒胚子,眼角處一顆紅色的硃砂痣又添了幾多風情,穿了一身蘭色織錦的長裙,白色的緞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髮挽了個簡單的墮馬髻,僅斜插/了一枚白玉簪,垂下點點流蘇,自有一股清雅之氣,將那三分妖冶融入其間,別是一番味道,看起來,很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你是彎彎?」
小姑娘嚥了嚥口水,向後縮了縮,抖著嗓子,勉強道:「嗯,是的,你是誰?」
赫連真彎唇笑笑,靠了過去,小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赫連錦的姐姐,你聽說過嗎?」
叫彎彎的姑娘下意識點點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子轉過了彎兒,又是一驚,直直的跪起來,咚咚咚就是三個實實的響頭,「民女叩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噓!」赫連真摀住她的嘴,將她扶起來,她卻軟了腿站不穩又軟了下去,赫連真只得蹲在她面前,很是無語。
「哀家只曉得你姓阮,家裡是經營綢緞莊的,你本名叫什麼,就叫彎彎?」
「我叫阮玉綰,小字是彎彎。」
赫連真拍拍她的頭,像是在安慰一隻小貓,「阮玉綰?好名字。」
湊近了看,才發現她左臉有幾個明顯的指痕,輕輕碰了碰,阮玉綰便瑟瑟發抖。()
「小錦打的?」
提起赫連錦,阮玉綰身子抖得更為厲害,搖搖頭,「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小白兔抖成這般模樣,赫連真怎會不知,恨恨道:「那混小子竟然打女人,,可真是出息!」
又憶起這阮玉綰是他硬搶回來的,上回也說過沒有要娶過門的意思,想來那混賬定是玩玩兒了,不免擔憂,問:「他經常對你動手?」
「沒…沒有,是我不好,常常惹他生氣,他其實對我挺好的。」真的是挺好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只要順著他,他就寵著你,疼著你,若是惹他生氣,挨了打,過了一陣,他又會哄著你,求著你,只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瞧這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模樣,赫連真不免心疼,寬慰道:「你別怕,過段時間哀家就幫你教訓他,讓他好好待你,娶你過門好不好?」
聞言,阮玉綰白了臉,咬了咬唇,沒再開口。
赫連真也算瞧明白了幾分,想來,這姑娘仍是不願意的,心思一轉,本來想著打恩情牌讓她咬緊嘴巴,可人姑娘根本不領情嘛。
嘴角微挑,笑得更溫和,拉起阮玉綰的手,「彎彎吶,方才哀家那枚髮釵嚇著你了吧?別怕,只要你忘記自個兒來過這裡,日後也不要再過來,哀家保證你和你的家人仍然好好的,哀家在宮裡的事跡想必你也聽小錦提過哦?哀家實在不忍心欺負你,你懂嗎?」
阮玉綰是遲鈍了些,卻不傻,明白她字裡話間的威脅,只覺心跳得更為厲害,太后的手段,便是在家裡,也是聽過好幾個說法兒,手段毒辣狠絕,赫連錦跟她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她越抖越厲害,簡直不敢將面前同她溫聲細語的絕美女子同宮裡狠辣的太后聯繫起來。
卻是不忘表明態度,「太后放心,我忘了,我什麼都忘了,太后饒命。」
赫連真滿意的拍拍她的腦袋,「真乖,誰都不能說,哪怕是小錦,知道嗎?」
阮玉綰連連點頭。
「好了,夜深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得到首肯,阮玉綰簡直是連滾帶爬的出了這小閣樓。
赫連真斂了溫和的笑意,瞇眼瞧著那抹身影越走越遠,歎息一聲,到底是心軟了,為保萬無一失,她方纔的髮釵便應當準準的射/入阮玉綰的心口。
她卻不知道,因著自己一時心軟,造成那般後果。
***
翌日,相府很是熱鬧,丫頭婆子早早的忙開了。
赫連真睜開眼,望了一會子帳頂,憶起這是自己的閨閣,撐起身來,身旁的男人依然昏迷,呼吸似乎又更微弱了些,不免擔憂,希望沈曄是個能辦事兒的,接阿婉這一路,可別再出什麼岔子才好,若是晚了半日……
她起身,打開衣櫃,翻了一身丫頭的衣裳換上,又塗黑了臉,這才打開房門大模大樣的走了出去。
後院裡人來人往,很是忙碌,她早已熟門熟路的轉了好幾圈,又摸到前庭,賓客雲集,她拍拍額頭,恍然想起,今兒個原是她母親的生辰。
適逢左相領著幾名客人過處,她趕緊埋下頭,端著托盤走路。
忽覺一道凌厲的目光定在她背後,她警覺間,雖然不適,卻越發自然,對著過路客人唯唯諾諾點頭哈腰,直到轉過廊柱,沒了那視線,才貼著柱子鬆了一口氣。
她側過身子,望向方才凌厲目光處,只見左相身邊立著一位健碩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濃眉大眼,膚色偏黑,雖然穿著一身錦衣玉袍,作了商人打扮,但那渾身上下散發出居高臨下的氣勢並非一般人所有,且,那雙栗色的眸子裡,掩埋下的乃是勃勃野心。
她收回視線,轉身離開,卻不想,男人那栗色的眼眸微閃,盯著她的背影,揚起一個意味的笑容,帶著狠戾。
赫連真繞到廚房打了一盆水,睡了一夜,今早瞧著李墨微微出了汗,他那般愛乾淨的人,想是不能忍受的。
仍是埋頭卑微的模樣,路過後花園的時候,不妨眼前出現一雙長靴,她撞上了一堵堅/硬而寬厚的胸膛,鼻尖疼得厲害,連帶盆裡的水也漾了出來,潑灑在兩人身上。
不是躲不過,而是,當她意識到男人的氣息,已覺危險,這般情況下,她怎敢露出馬腳。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忙不迭跪下,這番,可是實打實屈了她那雙金貴的腿,顫顫巍巍磕頭認錯,暗自咬牙。
長靴移動,卻是更靠近了她一步,她的眼簾裡只瞧見那垂下的錦袍上的暗紋,男人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下巴被兩指粗魯的夾住,抬起,她被迫仰臉,眸子裡氤氳著淚光點點,似乎害怕到極致。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手上力道並未鬆了半分,反而用帶著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的皮膚,帶了力道,似乎想要發現些什麼。
赫連真心頭微驚,幸好她用了藥水,否則,只單單憑著妝色,必是逃不過的,這男人,從哪來,做什麼的,那一身上位者的氣勢一般人少有,她也不過在老狐狸同李墨身上瞧見過,而像他這般沒有半分收斂,自信霸道,她未曾見過。
「奴婢…奴婢小桃。」
「小桃?」男人似乎不信,只輕笑一聲,手上的力道愈發大了,「哦,做什麼的?」
「奴婢是阮姑娘的丫頭。」
「丫頭?」男人玩味兒的瞧著面前女子抖如篩糠,長得倒是挺漂亮,就是皮膚暗沉了些,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從她豐滿的胸至平坦的腹,目光灼灼似火,雖然只穿了三等丫頭的青色布衣,但那窈窕多姿的曲線,仍是掩藏不住。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男人空著的另一隻手,順著她的曲線摸了一把,嘴角含笑,手感甚好,果然是個尤物。
赫連真如遭雷擊,除了李墨外,這還是生平第一遭被一個男人如此輕浮過去。
她眼裡含了怒火,硬生生的掩了下去。
她表情極快,但仍是被男人捕捉到。
因著赫連真不悅的別過臉,脖間白皙柔嫩的皮膚便露了一截,男人眸光變換間,唇間的笑意越發深厚。
「小桃兒,你可真是——」
真是什麼?
赫連真正疑惑,只聽刺啦一聲,她的衣襟竟是被男人大力撕碎,露出點點雪肌。
「你想做什麼,登徒子!」
這把火終於將她點燃,何況,她本就不是一個忍得的人,小臉上滿是不悅同厭惡,想要出手,卻顧及李墨,便猶豫了一瞬,只這一瞬,她整個人卻已經被男人給制住了。
「還有爪?」男人瞧清了她未出的動作,俯下身,靠她更近,「小桃兒,你可真是有趣,很難有女人對我的胃口。」
話落,竟是一口咬上了她暴露在外的鎖骨,用了力道,狠狠的吸了一口。
赫連真咬牙切齒,腦子裡的引火線瞬間點燃,轟隆一聲,在腦子裡炸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