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悲歡離合 文 / 袖舞流年
這隻怪物正悠悠的把寒莫溪壓倒在地，而那聲慘叫正是寒莫溪發出來的。
他是被反壓在地上，看不見表情，不過瑤離若覺得還是別看的好，因為導致這一聲慘叫的原因正是怪物把他整條右腿都殘忍的咬斷了下來。
那個怪物顯然十分的囂張，就著這樣的的姿勢，開始咀嚼它咬下來的腿。
這情景讓瑤離若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眾人顯然也被這突發的一幕給驚呆了，紛紛抄起武器就準備去救援被壓在怪物身下的寒莫溪。
特別是寒莫語，表情猙獰的眼睛都紅了。
這種級別的怪物就算是瑤離若對上也十分辛苦，也許佔著它的剋星秘術的優勢勉強能贏。
分身乏力，此刻她若是撒手去救寒莫溪，那眾人的下場絕對是被怪物吞噬，最讓人無奈的是，若他們還不跑，自己也保不住他們。
但快跑兩個字就這樣被卡在喉嚨裡怎麼也喊不出來。
元雅齋的眾人這個時候也看見了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心，就看見她這邊的情況，蜂擁而至的怪物讓大家皆是頭皮發麻。
沒有空去感歎瑤離若居然也是一個秘術師的事實了。眾人均不是瞎子，自然知道對方已經攔不住怪物多會了。
也知道若是她的防線一旦崩塌，眾人就是被怪物瞬間吞噬的結局。
「跑。」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喊出來的。這一聲之後，大家紛紛捨去被按在地上的寒莫溪繼續逃離。
眾人放鬆的攻勢讓怪物空出了時間再度低頭咬下地下的寒莫溪的另一條腿。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響起，即便在這地動山搖的怪物奔襲中依舊能清晰可聞。
這一聲讓被兩人抓住的寒莫語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睜開了束縛，舉著劍又殺了回去。
瑤離若沒敢回頭，她僅是靠著過人的聽力判斷出這一切。咬著牙關盡量拖延時間，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身後就是踩著寒莫溪的怪物和舉又衝回來的寒莫語，退無可退……
「你走。」咬了咬唇對著已經失去理智的寒莫語喊道。
地上的寒莫溪已經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聽見微弱的呻吟聲。
失去理智的人，怎麼可能聽的進去人話，依舊不依不撓的向這怪物攻擊，瑤離若知道這個怪物是故意的，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它要殺死這一群人實在是太容易了，根本就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殘忍的弄死一個人。
扭頭看向身邊的怪物，只見它的眼中充斥著一種興奮的滿足的光芒。
虐待狂？這個眼神像極了那些電影中那些從折磨人獲得滿足感的變態的眼神。
當怪物達到這個級別後，會有擬人化的眼神是一件十分常見的事情，瑤離若和這種怪物打的交道並不算少，各種各樣的眼神見的也不少，但是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變態怪物？心中苦笑一下。該說他們倒霉麼？也不知道這怪物挑選寒莫溪下手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若是故意的，那真就太可怕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不是當下該糾結的事。
眼下這個怪物見有人痛苦，顯然十分的得意，把衝上來的寒莫語一爪子拍飛，又低頭咬下來了一直胳膊，還故意含在嘴裡咀嚼的咯吱咯吱作響。
這咯吱咯吱骨頭被嚼碎的聲音讓瑤離若都頭皮發麻。
若不是瑤離若的心理素質夠好，她覺得自己肯定會這樣被折磨瘋了，有些擔心寒莫語，至親之人就這樣在自己眼前被活活的虐殺死去，還不知道要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呢。
眾人已經脫離了視線。只有寒莫語依舊在不依不饒進攻著，一次一次被拍飛，一次一次的又衝上去。
寒莫語的不合作讓瑤離若無可奈何。
真的堅持不住了，飛速回身一把拖住還要衝上去的寒莫語，死皺著眉頭不管不顧的就這樣硬是用自身的巨大衝擊力，把他帶出去了一段距離。
心中有些歎息，若是他聽話早早退離。還能嘗試的救一下寒莫溪，可惜最後的機會已經錯過了。
回身狠狠的看了一眼依舊壓著不知死活的寒莫溪的怪物。
對方看見自己的眼光，炫耀似的又再度低頭……
不忍心在看下去，矮身扛起依舊掙扎不休的寒莫語，因為身高體型的問題，瑤離若扛著他十分的吃力。
而且對方又無休無止的掙扎，讓瑤離若有些暴躁。
太過殘忍血腥的場面讓她的情緒也不是那麼穩定，忽然對著身上的男人大聲的喝止到：「鬧什麼鬧，若是你早點走，也許我還能救下他。」
這句話剛一脫口，瑤離若就後悔了，果然身上的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像被點了穴一樣瞬間停止了掙扎。
理智瞬間回籠，寒莫語知道對方沒有說假話，憑她的速度和實力確實能在自己們全部撤離了之後和怪物拚上一拚，也許真的能救下莫溪。
換句話說，是自己？是自己？是自……害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弟弟？
力量畢竟是瑤離若的短版，扛著這麼一個人奔跑這一會就已經是極限了。看向身後已經安全了，把寒莫語扔在地下，手扶著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需要點時間來恢復體力，而對方也需要點時間來收拾一下心情。
儘管她不認為這點時間能讓對方恢復過來。
「求你。」
被扔在地上的寒莫語忽然像觸電一般。跳起來拉住她的手開口激動的說道。
所求的是何事，瑤離若自然是知道，儘管知道根本沒有任何希望，但看到對方那狂亂的眼神，還真是狠不下心來搖頭。
沒有猶豫太久，緩緩點了點頭，掉頭往回跑去。
剛才她並沒有跑出太遠距離，所以很快就回到了他們戰鬥的地方。眼前的情況真是讓人絕望，密密麻麻的怪物已經把剛才這塊地方覆蓋的滿滿當當。
那只變態的怪物早就不知去向。
早就猜到了結局，可親眼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讓人心中悲傷。
對著記憶中的那塊地方雙手合十，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寒莫語那不穩定的情況讓她不敢久留，快速的趕了回去。
見她雙手空空的回來，寒莫語眼光中最後的那絲火苗瞬間熄滅，整個眼珠黑暗寂靜的叫人恐懼。
「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他沙啞著聲音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瑤離若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事實而言，確實是的。但她並不想刺激本就夠揪心的對方，選擇了緘默。
「若是我能在理智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在對待葉陽雪的時候我放了這樣的錯，害的元雅齋成為眾人眼中的肥肉，這麼慘痛的事情沒能讓我吸取教訓。」伸手胡亂的往臉上一抹。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瑤離若移開視線，給對方發洩的空間。
「轉頭又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這是老天給我不吸取教訓的懲罰麼？」
「那我要怎麼彌補？怎麼做？才能彌補我的錯？」
「是不是我彌補了，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說到這裡，寒莫語終於再也說不下去了，把頭埋進了自己的雙腿之間。只有微微抽動的雙肩說明了他此刻在無聲的哭泣。
彌補？除非他能像自己一樣，重生一次，否則這一輩子都彌補不了。
時間不可逆，逝者不可生。
昨日黃花昨日蝶，今日春花笑春風。
無奈了歎了口氣，前世棟城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記得，也不知道前世的寒莫語究竟有沒有經歷過喪弟之痛。所以瑤離若還真不知道他能不能過去這道檻。
從背包中又拿出一個棒棒糖，把糖放到了對方曲起的腿上。
上次給他的那顆他似乎很喜歡的樣子，除此之外自己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對方。
這個時候語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感覺自己腿上被輕輕的放上了什麼東西，微微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見自己的腿上又是一顆棒棒糖。
隔著眼淚依稀可以看清楚，這顆同前面那個一模一樣，只不過是喜慶的大紅色，魔障似的伸手拿起來，抱著鮮花的小熊衝著自己笑的燦爛。
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的這個表情有些刺眼，猛的把糖給摔在草地上。
這一下他摔的十分用力，只是這裡畢竟是樹林，地上是厚厚的草地，加上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的定律，這個棒棒糖居然依舊完好。
看著依舊完好的小熊，寒莫語楞了楞，不受控制的又撿了回來。
就這樣對著手中的小熊發起了呆。
這一切瑤離若並沒有管，在把糖放在對方腿上以後，她就回到最初的位置，背靠大樹，雙手抱胸，看著天上的雲朵開始跑神。
同情嗎？
也許吧。
這個遊戲中太多的悲歡離合，真指不定誰更悲劇一些。
也許因為寒莫溪是自己最早在遊戲中結識的人之一，也許是他那可以融化人心的乾淨笑容……總之這次寒莫溪的死亡，讓她覺得真實的難過。
無能為力的難過。
ps：
明天粉紅加更。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