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8 對不起 文 / 九箏
「刑震謙!你在做什麼——」何念西睜圓雙眼,大聲呵斥。
之前一直站在旁邊負責打手電的蘭笙也唰地一下跑過來,伸手就去護段卓遠,凶巴巴地瞪刑震謙:「邢先生是部隊的人,是沒有資格隨便給人上銬的,請你立即給我家少爺打開手銬,否則我一定會投訴你!」
刑震謙不以為然嗤笑:「你小子知識面兒挺廣嘛,還知道部隊的人沒資格銬人!那好,我現在就拿出市公安局審批的逮捕證,讓你小子心服口服!」
說話間,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呼啦,丟到蘭笙臉上。
然後轉過臉,看著段卓遠,繃著臉頰冷峻發問:「段卓遠,市局正式懷疑你跟一起車禍有關,據授權,我現在要帶你去市局,然後交給地方警力進行審訊調查。咱們走吧——」
「你說什麼?車禍?」
蘭笙訝異大叫,搶著接過話茬兒,大聲辯解:「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是在說那輛白色攬勝車嗎?那輛車的確是以我家少爺名義買的,但是後來被大少爺偷著開了一次,他在裡面車……車.震,我家少爺嫌髒,早就把那輛車贈送給大少爺了,刑隊長請你調查清楚,如果那輛車涉嫌車禍,絕對不可能跟我家少爺有關!」
「你家大少爺——」刑震謙沒看蘭笙的臉,只伸出一隻手,嘲諷般拍拍他肩膀:「段兆祥是吧?放心,段家的人,最終都會在公安局裡面團聚,一個都漏不掉,哼!」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段卓遠的面色,但是他的嗓音,明顯失卻了平時的淡然和閒散。
「蘭笙,刑震謙說的,是另一件事情,跟大少爺的車無關,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不要妨礙刑隊辦案——」
「少爺——」
蘭笙哀哀地叫了一聲。
轉身,倔強地拔腿就走——「少爺你忍一忍!我這就去聯繫夫人,等夫人面見艾丹麗女殿下之後,這起事件將會提升成為外交事件,看看還有誰敢拘留少爺你!」
「幼稚!」刑震謙再度冷哼,毫不留情地嘲笑著蘭笙的無知:「你以為你們艾丹麗女殿下會公開承認你家夫人的私生女身份嗎?你自己動腦筋想一想,你家少爺的身份目前在段家是什麼地位,做個對比,就應該能聯想到你家夫人身份的尷尬!還有,小子兒,你以為君主立憲制下的皇室醜聞,還能得到支持、繼而上升成為外交事件嗎?太幼稚了!」
皇室?私生女?身份?外交事件……
何念西越聽越糊塗,迅速調動腦細胞,分析這些關鍵詞的含義。
夜色中,段卓遠的聲音淡漠而疏遠——「蘭笙,不要衝動,我被刑拘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夫人知道,不要讓她為難……」
他頓了頓,忽然自嘲地笑了,「不過,她很快也就會知道……」
「是的,」刑震謙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厭惡感:「自作孽不可活!這裡是法治國家,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謝謝你對蘭笙的忠告——」段卓遠淡然淺笑。
繼而又吩咐蘭笙:「蘭笙,一定要記住一件事情,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在任何人面前,再也不要提什麼王室或者身份之類的事情,否則只會帶來更大的災禍,懂嗎?」
「我……」蘭笙猶豫著,含含糊糊應聲兒:「我懂了,少爺。」
何念西只知道段卓遠是混血兒,至於究竟是華裔與哪個國家的混血,卻真的不得而知。
至於君主立憲制,目前在英王室以及歐洲各分支國的確普遍存在,聽刑震謙剛才那番話的意思,難道段卓遠的母親是哪個王室公主的私生女?
天哪……太震撼了!完全就像是在看韓國偶像劇!
何念西嚴重產生一種穿越的感覺。
正在自己的推測中震撼訝異著,只聽刑震謙喊她的名字——
「何念西——」他不耐煩地說:「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先跟我一起去市公安局?」
留在這裡?這個黑乎乎的巷子?
額不……
何念西冷汗涔涔,「我,我……」怎麼辦,好丟臉呀,說不出口!
之前對刑震謙又是罵又是挖苦,現在該怎麼承認自己膽子小,不敢一個人留在這裡……嗚嗚!
磕巴幾聲兒,還沒來得急做最終決定呢,胳膊立即被粗暴地一扯,刑震謙不耐煩地直接替她做了決定:「抓緊時間開路!」
這霸道粗悍的爺們兒!
蘭笙手機徹底沒電了,藉著道路兩邊平房窗戶內間或閃現的蠟燭光,一行人磕磕絆絆朝著木棉巷口走去。
各懷心事的四個人,全部都緘默無聲,只顧低頭看路。
四個人抹黑走在拆遷巷子裡,其中一人還被上了銬,這種場景兒,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兒。
何念西忍無可忍,終於首當其先打破沉寂,有點惱火地問:「刑震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段總他犯了什麼法?你是不是設局公報私仇呀?」
刑震謙氣呼呼回答:「你很快就會知道!」
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這樣悶.騷?既然心中有答案,直接說出來多好!為什麼總是喜歡玩兒猜猜猜考驗人的耐性!
何念西氣得咬牙切齒,懶得搭理他了。
但是,心裡卻犯著怯……再三躊躇,還是覺得沒有辦法直接開口問段卓遠。
那樣天人之姿的一個人物,現在被上著銬,狼狽不堪,她怎麼能再火上澆油,非得再把他推向更加尷尬的境地?
問刑震謙,多半出於抱打不平,並非真的就想當場搞清楚緣由。
不過……貌似在刑震謙面前,她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有話就說,而換了其他人,就必須得考慮對方感受了,這個,是不是這樣?
額……
何念西忽然間有點心跳加劇的感覺。
不過她立即就又給自己這一「錯覺」找到了合適的理由:跟粗線條的人打交道,語言應該都是可以無所顧忌的吧,刑震謙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不過,話說回來,有句老話叫做親不見怪,也就是說,只有在心底默認的家人面前,才會無所顧忌為所欲為,因為潛意識裡明白一定會被原諒,是不是?
撲哧……好糾結!
幹嘛要在這種時候思考這麼糾結的問題!
何念西搖搖頭,果斷把這一團亂麻甩出腦海。
出了巷子,坐上刑震謙的車,何念西刻意主動選擇副駕位置,一再跟刑震謙套話確定,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公報私仇。
無論她怎麼問,都只能得到一聲冷笑或者嘲諷挖苦的反應。
跟石頭打交道,真特麼叫人膈應,唉!
何念西無奈了,默默地閉了嘴。
而段卓遠,從戴上手銬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經決定不再多說一句話,走出巷子的那段距離,以及坐在車上去往市公安局的路上,他更是全程緘默,連一句抗拒或者爭辯都沒有。
空氣,凝滯沉悶得令人喘不過氣。
終於到達市公安局大門口,刑震謙的車剛剛停下,大門口裡面立即衝出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從外面打開車門,客客氣氣跟刑震謙問好,然後大聲呵斥著讓段卓遠下車。
何念西實在看不下去了。
扭過臉皺著眉頭質問刑震謙:「這些人態度也太惡劣了吧!就算是對待犯人,也應該有一點最基本的人格尊重呀!」
「那你問問他,他算不算是犯人?」刑震謙冷哼一聲,自顧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
何念西喘了一口粗氣兒,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段卓遠卻忽然開了口,「西西——」他嗓音有些黯啞,依舊是那種淡淡的疏離,卻包含了太多太多內疚,「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誰?
車外,刑震謙抬手,默默制止警察們的動作,示意給段卓遠一點說話的時間。
何念西疑惑了,滿頭霧水地轉過身,看著這個飄逸溫雅、此刻卻滿眼愧疚和哀涼的男人,驚訝地問:「段總你說什麼?」
「我說對不起——」
段卓遠又重複一遍,忽然間沉沉地歎了口氣。
然後轉身下車,垂下那雙淺碧色的眸子,將萬千哀涼情緒統統隱匿於細密的睫毛之下。
「我們可以走了嗎?」
他問站在身邊的警察。
警察齊刷刷把目光轉向刑震謙,刑震謙點點頭,淡然吩咐一句:「身份特殊,禮貌對待。」
段卓遠淒然淺笑:「謝謝!」繼而立即又說一聲:「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刑震謙利落應諾:「說!」
「給西西一點時間,也是給你自己一點時間,你們之間誤會太深,彼此也都太過情緒化,沒有學會換位思考,所以麻煩你,暫時不要為難她,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們兩個人都冷靜地反省和思考一下,可以嗎?」
「廢話!」刑震謙不耐煩地瞪段卓遠一眼,「我的媳婦兒我能不知道該怎麼疼?用得著你來交待!」
果斷抬臂,霸氣十足地揮揮手,警察們立即蜂擁而上,把段卓遠帶了進去。
「少爺——」
蘭笙哀哀地嚎叫一聲,卻又百般無奈,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倏忽失卻主心骨,不知該何去何從。
「段總……」
何念西默默地在心裡輕呼一聲,看著這個或許是世界上唯一能看透她婚姻的人,正狼狽不堪地被帶進警察局,情不自禁地,渾身陷入一片無奈的哀涼。
他自己都要身陷囹圄難以自顧了,卻還在拜託刑震謙,希望能不再發生像今晚那樣的「被為難」事件。
她何念西何德何能,擁有這樣深厚如海的關照……
默默轉身,去招呼六神無主的蘭笙:「蘭笙,我陪你去木棉巷,先把段總的車開走——」
蘭笙剛才也是跟著刑震謙的車過來的,段卓遠那輛輝騰還泊在木棉巷口。
「何小姐,我家少爺他……」
蘭笙滿面淒涼而憤蓕鉬怒地盯著公安局辦案大廳,拳頭緊握,情緒激動得竟是說不出話,使勁兒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一生能得忠僕如斯,是段卓遠的福氣。
何念西情緒受到感染,眼角情不自禁噙了淚花,強打起精神安慰蘭笙:「我們國家是法治社會,他們會公平對待段總的,別難過了……走吧!」
蘭笙點頭,跟在何念西身後,打算一起離開公安局。
「站住——」
身後一聲冷喝。
何念西收住腳步,轉身,看見刑震謙那張冷峻嚴肅、充滿了威懾力的臉。
他亦是瞅著何念西,擰著眉頭問:「你要去木棉巷?然後呢?」
「不用你管!」何念西冷冷看著他,渾身寒意。
「懶得管你——」刑震謙惱惱地瞪一眼這個渾身帶刺兒的小女人,百般無奈提醒一句:「那地方斷水斷電,治安差得要命,你晚上要是敢住那裡,當心半夜被壞人捆到山溝裡買了!」
「……」
何念西一陣肌無力……
這裡難道是古代嗎?還會發生被捆了賣掉的稀罕事?
木棉巷裡住著那麼多還沒有得到妥善安置的人呢,難道個個都會在半夜被捆了賣掉不成?
要是一天到晚都忙著操心這個,乾脆日子都不要過了!
何念西沒再說話,默默轉身,帶著蘭笙離開了公安局。
倆人打車去往木棉巷,何念西陪著蘭笙,直至到了蘅蕪莊園,看著蘭笙泊好了車,何念西才下來,歎著氣叮囑:「段總不希望今晚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你自己多多注意哦!」
「知道了,」蘭笙沮喪點頭,「何小姐,要不你晚上住這裡吧?房間多得是,我去跟管家說一聲兒就好——」
「謝謝你,不用了——」何念西搖頭,「我回木棉巷。」
「可是那裡的環境和治安——」蘭笙表示十分擔心。
「沒關係,」何念西淡淡地笑著,「我從小在那裡長大,對環境非常熟悉,要是有什麼事情,喊一嗓子,鄰居們都會過來幫忙。」
「那我開車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好,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安心等待公安局的消息,我也會想辦法去打聽。」
告別蘭笙,離開蘅蕪莊園,何念西打車重又返回木棉巷。
獨自走進黑漆漆的巷子,說心裡不慌,顯然是假話。
剛才在蘭笙面前的冷靜,現在到了這黑乎乎的巷子,一下子就消散殆盡了。
果然,只有在弱者面前,才能襯托出勇敢和堅強……唉,太不厚道了!
何念西唉聲歎氣鄙視著自己,壯著膽子往前走,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一觀察,立即發現迎面方向遠遠走過來一個人影。
看不清臉,但是輪廓顯然是個五大三粗的男性。
雖說不至於黑乎乎的巷子裡出現的男性都會造成安全威脅,但是何念西頓時還是緊張得心跳如雷。
還是避開一下為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四下裡一瞅,看到一扇閃爍著燭光的窗戶,頓時欣喜萬分——那裡是白疏家,看來白疏父母還沒睡覺呢!
連忙跑過去敲門,走進去,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到白疏滿臉焦灼的父母。
他們正在處理白天賣剩下的魚,活魚需要換水打氧氣,死掉的得立即去掉內臟進行醃製。
一看見何念西,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已兩鬢花白的兩口子臉上立即有了喜氣,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圍住何念西,焦急地打聽白疏的事情。
一問才知道,原來白疏前天還給家裡打了電話,但是說什麼也不肯告訴父母她現在在哪裡,以及在做什麼。
「念西,你和白疏就跟親姐妹似的,她有什麼事情肯定會對你說,你趕緊告訴叔叔阿姨,白疏是不是輟學了?」
該怎麼說呢……唉!
看著兩鬢斑白的叔叔阿姨,何念西難過得幾乎快要掉下眼淚。
木棉巷裡的窮孩子,好不容易考上理工大學,人生命運能否得以改變,完全就寄托在學業上了,可白疏卻在臨近畢業的時候選擇了輟學,毀掉的,豈止是她自己的前程,完全毀掉了父母對未來的所有希望啊!
何念西艱難地控制著情緒,努力轉移話題:「阿姨,你說白疏前天打電話,是打到你手機上的嗎?號碼還在不?」
阿姨點頭:「是打到我手機上的,號碼還在,只是那個號碼很奇怪,不是咱們平時用的136、139之類,後來打過去,一串嘰裡咕嚕的錄音,打不通,我跟你叔叔只知道賣魚,別的什麼都不懂,完全看不出來是哪裡的。孩子你快看看——」
阿姨說著,取出手機遞給何念西。
何念西翻出通話記錄,看到阿姨指的那個號碼,頓時大吃一驚——
那串號碼的開頭是「0064」,顯然是海外的號碼。
何念西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網絡查了查,0064,是新西蘭的國家區號。
毋庸置疑,白疏已經置身國外。
如果現在告訴叔叔阿姨,白疏人在新西蘭,不知道叔叔阿姨會有多擔心?
既然白疏不肯對叔叔阿姨說出來,那麼她暫且還是先尊重白疏的意思吧,這個事兒著實太過於鬧心,得慢慢找機會往出說,老人家承受不住打擊,不能給他們添急火。
何念西只好昧著良心對叔叔阿姨撒了謊,說自己也查不出來這是哪裡的電話號碼,白疏現在正在參加各種實習,沒準兒這是哪家公司的信息台。
在手機上記下那串號碼,答應叔叔阿姨一定會努力幫忙勸說白疏,讓她近期回家一趟。
然後在叔叔阿姨的安排下,何念西去白疏房間睡覺。
躺在床上,把那串號碼撥出去,果然如叔叔阿姨所說,是一串英文,這串號碼,應該屬於新西蘭某一部街頭上的公用電話機。
摁斷呼叫,把手機放到枕邊,何念西使勁兒地歎氣……白疏呀白疏,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外面的燭光還在閃爍,看樣子,叔叔阿姨一時半會兒還處理不完那些魚,今天顯然生意不怎麼好,剩下那麼大兩盆魚。
何念西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把門打開一條縫隙,偷偷地拍了幾張叔叔阿姨在昏黃燭光下處理魚的照片。
然後躺回床上打開qq,把那幾張照片發給白疏。
沒說任何有壓力的話,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盯著手機等待半晌,希望奇跡出現。
結果卻還是和之前那麼多次一樣……完全石沉大海。
那麼柔弱的白疏,一旦硬下心來,卻竟是頑固得令任何人都束手無策。
何念西關掉手機,長吁短歎著,滿腦子亂七八糟的事情——白疏出國去做什麼?郭南驍的病情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段卓遠被帶走,究竟是犯了什麼法……
想東想西,在渾渾噩噩中頭暈腦脹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被上班起床的鬧鈴吵醒,穿好衣服推門出去時,發現叔叔阿姨都已經出門去擺攤兒了。
桌上給她留了早飯,掀開罩菜用的小盆,粥和小菜都還熱氣騰騰的,看來他們出門沒多大一會兒。
以前經常和白疏互相在對方家裡住,早就熟悉得不分彼此,因而在這裡,何念西完全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迅速洗漱完畢,在桌邊坐下,吃著熱乎乎的飯菜,心裡同樣也是熱乎乎的。
這種被親人關懷照顧的感覺,實在太暖人了,非常有利於各種療傷。
吃完飯,鎖好門,何念西匆匆忙忙往巷口走,邊走邊瞅手機上的時間,迅速計算怎麼轉公交路線比較快捷。
轉眼間到了巷口,才剛踏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廢墟」,冷不丁兒一聲咆哮傳入耳朵——
「何念西!你昨晚蹦躂到哪兒去了!」
循聲而去,看見那張鐵青的熟悉臉孔,何念西各種無奈……
這人……難道他不用睡覺也不用上班麼,一大早出現在這裡,鬍子拉碴的樣子,看起來完全缺乏睡眠呀!
既然這麼問,說明他昨晚肯定又返回過木棉巷。
何念西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去哪裡,幹嘛要告訴你?」
「知不知道昨晚我等了你一夜!」
嘖嘖,你等一夜,關我什麼事兒?……何念西不屑撇嘴。
刑震謙大踏步走過來,拎住何念西胳膊,氣呼呼地帶著往他車邊走。
邊走邊憤慨地嘀咕:「虧得老子擔心你沒吃晚飯,怕你餓死!買了灌湯包等你一夜,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