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6 失去理性 文 / 九箏
何念西的肺都快要氣炸了……這爺們兒為什麼總是這麼霸道蠻橫不講理!
她倒是想掙扎來著,可無奈力量懸殊是不爭的事實,跟他較勁兒,無異於蜉蚍撼樹,想都不要想。
索性也別叫罵了,平白招惹圍觀者看熱鬧外加點評,萬一被拍了照片上個微博神馬滴,臉皮可就丟到西太平洋去了。
強忍著一口惡氣,直到被他丟進車裡,並且瞬間捆上安全帶並且鎖定中控,徹底逃脫無望。
在這個密封的小空間內,何念西終於可以不必再顧及形象,憤怒大喊——
「刑震謙你這個混蛋!你這是非法綁架知道不?快點放開我!……」
刑震謙不慌不忙發動引擎,迅速駛離酒店停車場,趁著轉彎的當兒白一眼何念西:「噓,安靜點!有什麼話,到家再說。」
「你再不放開我,我、我撞玻璃了!」
何念西說著,咬咬牙,身子一偏,當真立即擺出一個用腦袋撞玻璃的姿勢。
「停停停!」
刑震謙氣得一陣翻白眼兒,放慢車速,乜斜著眼角,估計是想發火來著,卻硬是壓了下去。
無奈地瞟她一眼,「很快就能到家了,你瞎鬧騰什麼?悄著點兒不行嗎?」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鬧騰呀?」何念西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抻著脖子咆哮一聲:「讓我下車!我還得回木棉巷收拾屋子呢!」
「鬧騰半天兒,原來你就是想回木棉巷呀?」刑震謙皺了眉頭,納悶兒嘀咕:「早說嘛,我送你過去就是——不過那邊家裡很長時間沒住人了,巷子都強拆一大半了,你回去幹什麼?」
他語氣有所緩和,何念西總算鬆下一口氣,也就不怎麼鬧騰了,賭氣似的扭過臉,懶得看他那張蠻橫的臉,沒好氣地哼一聲:「要你管!」
「你是我媳婦兒,我不管你,誰管?」嘴巴上得逞,刑爺心情頓時舒暢很多,信手摁下音樂鍵,決定來段音樂給媳婦兒調節一下心情。
何念西心臟一陣抽搐……又來了,這句話她最近貌似都聽過好幾次了呢,看來以後說話得注意點,千萬別再給自己挖坑了。
懶得跟他說話,所以儘管部隊流行的音樂令她很不能理解,但依舊硬忍著沒吭聲——總比又讓他搭上腔強!
索性木棉巷距離這裡並不算很遠,三首歌還沒捱完,就到地方了。
刑震謙在巷口停下車,總算捨得解除中控了,順便還附身過來,十分貼心地幫何念西解開安全帶扣扣,然後習慣性地抬起大手,極其惡劣地在她頭上揉一把,大大咧咧地說:「下車!」
不用說,頭髮早就成鳥窩了……何念西百般無奈,但更是懶得跟他鬥嘴,只好邊整理頭髮邊下車。
站到馬路牙子上時,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驚呆,再也顧不上整理頭髮,看著被拆得滿目瘡痍的巷子口,連連尖叫:「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一個多月沒來木棉巷而已,在網上看到過這裡即將被強拆的消息,她也琢磨著應該趕快回來看看,然後盡快著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但是,不是說徹底徵得住戶同意後才開始拆遷麼?她和爺爺不是還沒接到參加街道辦居民會議的通知麼?怎麼就變成這樣啦?
刑震謙打開遠光燈,下車站在何念西身邊,眉目深邃而幽深,竟是十分難得的輕了嗓音:「市政公司今天下午下班後突擊行動的,這樣即使群眾有意見,也只能得到臨時工下班後違規操作的解釋。」
何念西瞪圓雙眼,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頹圮牆磚以及木板鋼材,抬頭望天,頭一次感覺到在深邃幽蘭的蒼穹下,一個小老百姓的力量薄弱得如此無力。
磚塊垃圾橫七豎八堆在馬路上,巷子的交通完全被切斷,何念西踩在那些磚塊上,小心翼翼往巷子裡面走,邊走邊憂心忡忡地嘀咕:「不知道我家被拆了沒,東西一點兒都沒收拾呢……」
胳膊一熱——原來是被刑震謙扶住。
「別擔心,這只是一次類似警告的行動,一時半會兒拆不到你家。慢點兒,當心摔倒磕了牙——」
撲哧……
何念西忍不住笑了,甩開他的胳膊,恨著自己沒出息的低笑點,唯恐被他嘲笑,掩飾性地發恨聲兒:「你就咒我吧,我磕了牙,對你有什麼好處!」
刑震謙哈哈一笑:「這個問題有意思,我想想哈——」
他真的很認真地想了幾秒鐘,然後黠笑著沖何念西眨眨眼:「你要是只磕掉兩隻門牙,咱倆打啵兒時我就不用那麼麻煩了,這個挺好!可你要是全部掉光呢,恐怕就有點不太美好了,跟你打了啵兒,估計晚上睡覺會做噩夢,而且還得嚼碎了飯菜餵你吃,嘖,挺麻煩!」
呃……何念西腦子裡立即出現他所描繪的場景,頓時乾嘔一聲,險些當場吐出來。
吃別人絞碎的飯菜,草……太噁心人了!
何念西忍不住捶了他一拳頭:「你這廝,怎麼這麼會噁心人!幸好我晚上沒吃飯!」
刑震謙挨了媳婦兒的小粉拳,臉上美得就跟吃了灌湯包一樣,表情別提多蕩漾了!
趁勢摟住媳婦兒的肩膀,把那嬌小的身板兒往咯吱窩下一夾,一低頭,啵兒,響亮亮在臉蛋上親一口,故作一副幽怨狀——
「現在嫌棄我,等你老了,牙齒掉光了,到那時候我老頭子滿口鋼牙嘎崩兒硬,看你稀罕不稀罕!要是敢嫌棄我,除非你想把自己餓死!」
何念西肚子「咕兒」發出丟人的聲響,額,餓了,沒力氣跟他打情罵俏鬥嘴皮!
已經走進巷子中端,汽車燈光再怎麼「鞭長」,也「及」不到這裡,腳下眼前皆是黑乎乎一片,不過所幸裡面真如刑震謙所說,暫且完好無暇,還沒有被強拆的跡象。
再怎麼黑也不要緊,何念西從小兒在這裡長大,路上有幾個坑都是清楚的,所以不需要任何燈光,她完全可以安全無虞地摸回家。
因為黑,所以顯得格外安靜。
何念西肚子發出的聲音,早已落入刑震謙耳中。
陪伴何念西到家門口,他這才放了心,拍拍她的屁股:「你先進屋,我出去給你找吃的!」
巷子裡到處都是黑乎乎一片,拆遷區本來治安就不怎麼好,現在斷了交通,而且公共照明徹底被切斷,膽小的何念西,難免有點揪心。
精神有點緊張,導致行為不受控制,一伸手,竟是下意識地拽住他的胳膊,貓兒似的哼一聲:「等一下——」
有點尷尬,也覺得挺丟臉,厚著臉皮說:「內啥,你能不能先跟我進屋,把屋裡燈都打開後再走?」
明顯感覺到這男人精神一振,欣喜萬分地立即拍了胸:「沒問題媳婦兒!」
噗嗤……何念西有點後悔了,可是已經被他半拖半摟地帶著進了門,現在把他往出趕,還能來得及不?
明顯過河拆橋呀……那樣,會不會顯得太不厚道?
正瞎琢磨著,聽到「啪」一聲響動,原來刑震謙已經伸手按了牆上的日光燈開關。
可是,燈卻沒有亮。
何念西頓時冒出一身憤慨的冷汗……原來被切斷的,不僅僅只是交通的公共照明,就連民用電源也被切斷了!
難怪剛才一路過來,沒看見一家亮燈的呢,偶爾有那麼幾扇窗戶透出點兒光,都是昏黃不堪還不停跳動,現在想來應該是點的蠟燭吧?
黑乎乎的巷子,黑乎乎的房子,這裡完全變成一個被全世界遺棄的地方。
何念西心裡涼涼的,身體也涼涼的,唰,打了個寒噤。
柔和的音調在她頭頂說:「別怕——」
然後,她的身體便完全陷入一片溫暖。
黑暗中的溫暖,果然來得比平時更容易令人融化。
何念西怔住,全身上下被安全和踏實包圍住,再也沒有了一秒鐘之前的恐懼和失落,竟然就這麼忘記了掙扎。
這一刻是如此的祥和與溫馨,她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好像是回到了曾經短暫甜蜜的從前,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橫在中間,只一心一意享受他的照顧和疼寵,完全放鬆自己,任由那顆心迅速向著甜蜜的地方淪陷。
為著這個錯覺,她情不自禁伸出雙臂,於黑暗中環住他的腰身。
 蓕鉬;那種堅實的健碩的感覺,有多長時間沒有觸摸過了?
他的強壯,他的癡纏,那種融入彼此骨血般瘋狂的親密,有多長時間沒有體會過了?
食色性也……額,好吧,何念西再次厚著臉皮承認,她真的敵不過自己對於這個健碩男人的留戀!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心有靈犀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情景應該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黑暗中的男女抱在一起,又都是食髓知味、深諳夫妻之間美妙的年輕人,身體裡的小火苗兒,用不著助燃,早就已經呼呼燒旺!
何念西「嵌」在刑震謙懷裡,只覺得他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快,幾乎有奪腔而出的感覺。
緊跟著,他俯下身,把鼻樑埋進她的脖頸,那粗重的呼吸便清晰地扑打到了她的耳邊。
寸脈相授,肌膚癡纏……如果時間只停留在那些純粹的日子,讓兩個人只是單純的去體會去珍愛對方的心,多好。
可惜,就如大雨過後,天花板上裂開的潮濕縫隙,雖然已經晴朗,可是那縫隙卻再也無法癒合如初。
人的心,亦是如斯。
何念西的腦子又亂了,只要一想起來她和刑震謙之間橫著的那些「東西」,立即就又煩躁又沮喪。
「咳……」乾咳一聲,伸手去推他,「不是說去買灌湯包麼,我餓了……」
刑震謙似乎還沉陷在迷亂裡,被她脖頸間透出的溫軟香氣熏得失去了理智,一時半會兒竟是沒能理解她的話。
大概還以為這是另一重含義吧!所以竟是渾身一顫,頓時激動萬分地把她抱得更緊,含含糊糊說了句:「餓了嗎?老公這就餵飽你!」
迅速摸索過來,雖然屋裡的能見度為零,但他還是熟稔而準確地、一口噙住她那柔嫩香滑的唇瓣。
輾轉,挑弄,吮.吸……
有多長時間沒有攫取過她唇齒間的青澀甘美了?他恨不得立即把這個嬌小香軟的人兒壓在身下狠狠碾碎!
心情太過急切,所以動作就顯得分外魯莽。
為節約時間,他糾纏嘬弄她唇舌的同時,利用手臂粗壯有力的優勢,直接攬住她的小細腰,輕飄飄拎起來抱在懷裡,讓她兩條腿分開來纏繞在他腰上,雙手托住她的屁股,抱著就往她房間裡走。
實在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憑借他職業的習慣,但凡來過的地方,地形分佈基本上就已經存儲進大腦,隨時可以調出來使用。
所以,完全不需要光亮,他照樣輕車熟路地摸進了何念西的房間。
也顧不上有沒有積灰,心急火燎地直接把她放到床上,順勢壓上去,唇齒間輾轉得更是凶狠,簡直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就這麼含進自己口裡,用自己的火熱包裹住她,一生珍寵。
只可惜,他陷入迷亂,而何念西,卻已經驟然清醒。
腦子裡全是不開心的場景,尤其是曾經看到過的視頻,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動,不停地提醒她:他的嘴巴,曾經和江小喬親密狂熱地癡纏過!
「唔,唔唔!」
她惱了,提出抗議,伸出手,使勁兒地推他。
之前那些令她噁心的事情,他難道就當做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嗎?
一想到他有可能昨晚才剛跟江小喬親熱過,現在又來親她的嘴巴,唇齒糾纏、汁液互換……真是令人反胃!
何念西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克服這個心結了。
拚命廝打推搡,非但沒有起作用,反倒激發了他的征服欲,他鬆開她的嘴唇,粗粗地喘息著,顫著嗓子呢喃一聲:「寶貝兒——」
一伸手,嗤,拉開了她的羽絨服拉鏈。
幾乎同時掀開她的毛衣,頭一低,立即從她的罩杯內尋覓到那個敏感的小地方,張嘴,滋兒,含住。
何念西身體就像被強電流擊中一般,唰地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地縮了縮雙腿,下意識地伸手掐住他的雙臂。
「放開我——」
抵不住他火焰般的灼熱,可她更敵不過反胃的不爽感覺,她索性使勁兒地掐他的手臂,雙腿被他牢牢壓住,只能靠雙手去推搡擰掐著掙扎了。
「寶貝兒,別胡鬧,你是打算掐死你男人嗎……」
刑震謙暫且鬆了一下口,不滿意地嘀咕著,立即又轉移陣地,去撩撥另一邊。
何念西掙扎得更強烈了,這男人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就這麼沒事兒人似的,想親熱就親熱,拿她當什麼?充氣娃娃嗎?
羞恥,屈辱……各種不良的感覺組團兒襲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每一次的探索,只能帶給她喪失了人格般的強烈屈辱感。
「刑震謙!放開我!」
她掙扎著,可是完全不起作用,他早就已經被燒得失去了理性,已經開始動手去扯拽她的牛仔褲拉鏈。
何念西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罵了句:「混蛋!」
摸索著抓到一隻枕頭,拽過來,卯足了勁兒,掄圓了往他身上狠狠抽打下去。
可是,用枕頭打刑震謙,結果是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簡直就相當於某種重口味的助興活動!
褲鏈已經被拉開,而且迅速被拔下去,如果再不掙脫出來,她身體和心靈最後一抹羞恥也即將完全淪喪。
正在絕望之際,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試探性的叫聲——
「西西……西西?」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無絕人之路?
何念西頓時一陣欣喜,立即放開嗓子大聲接應:「我在屋裡!救命!」
毫無懸念,從天而降的「救星」,當然是段卓遠和蘭笙了。
之前如果不耽誤時間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在何念西和刑震謙離開九點之前趕到,但是中途卻打了個岔子——蘭笙在一家花店門口停車,自作主張地跑下去買了一大束鮮花,笑著對段卓遠解釋:「女孩子都喜歡鮮花,何小姐肯定不例外。」
段卓遠怪蘭笙多事,蘭笙卻樂呵呵地爭辯:「我買的是劍蘭,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少爺何必這麼認真!」
段卓遠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不僅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就連家裡的保姆、以及形影不離的司機兼助手蘭笙,統統都被慣壞了!
不過既然只是劍蘭,雖然花語是「用心」,卻十分含蓄,遠遠不及玫瑰之類的灼熱和明顯,倒也不算唐突。
段卓遠於是沒再責怪蘭笙,但是耽誤了時間卻是實實在在的,兩人來到酒店時,何念西和刑震謙早就沒了蹤影。
幸虧蘭笙公關有一套,跟門口的迎賓小姐套了好一會兒話,打聽出來刑震謙汽車駛離的方向,開車順著那個方向往前走,邊走邊分析何念西的社會關係,琢磨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很快就追到了木棉巷。
直至看到刑震謙停在巷口的車,完全確定了何念西的去向。
看到巷子口拆遷的狀況後,段卓遠著實有點性急——如此凌亂的環境,何念西和刑震謙進去,還能發生什麼好事兒?
急急忙忙找進來,果然不出所料……恰到好處地解了何念西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