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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7 不合適的距離 文 / 九箏

    甘凝還沒來得及開口,郭南驍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何念西身後搶著做了安排:「工作室事情很多,甘凝得留在這裡處理工作,姐,這次就不邀請甘凝了,下次再說吧。」

    「確實呢,工作一大堆……」甘凝面色有那麼一點點失落的尷尬,勉強朝何念西笑笑:「何小姐,謝謝你的邀請,可惜我實在是太忙,沒辦法一起去了。」

    看著那個故裝淡定含笑不語的女子,何念西有些內疚,但是也沒辦法,畢竟郭南驍說到了工作,人家公司的事情,她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更不能自作主張去撮合什麼。

    等郭南驍歡天喜地地帶著一幫子工作人員出了門,何念西的困勁兒泛了上來,往被窩裡一鑽,一直睡到下午兩三點鐘才醒來。

    看看時間,郭南驍大概還得再過一會兒才能從電視台回來,何念西洗漱完畢,獨自一人也沒什麼食慾,拿著一本雜誌躺在沙發上看,卻越看越覺得腦袋昏脹難耐,心裡似乎總有著一份放不下掛念,猶豫不決地撓撥著她。

    拿過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站起來,赤腳趿著拖鞋在屋內來來回回地走動,踟躕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做出決定。

    郭南驍對何念西這個姐姐,不可謂不心細——不但及時給她買了新手機,而且還考慮得極其周到,把米藍、白疏,以及何老連長的手機號都已經存儲進去。

    何念西翻看著電話薄,唇角不僅浮上一抹苦笑,郭南驍存了白疏的電話號碼,殊不知白疏現在已經音訊全無,躲在賀明誠為其構築的金絲籠裡,拒絕與外界有任何往來,這個號碼,早就已經打不通了。

    其實她現在的情形,又豈非有那麼幾絲獨善其身的意味,當然,何念西如此定義自己,多多少少是帶了點貶義在其中的,為了一己之煩而躲避在郭南驍這裡,刑震謙要是真能不往出說也就罷了,萬一他莽撞地跑到醫院去找她,又絲毫不考慮她的處境,直接對爺爺說出實情,那豈不是要生生地惹爺爺著急?

    他那個人對待事物,從來都是簡單霸道的軍閥作風,哪裡願意為了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去費腦筋費口舌?

    再說,提到「兒女情長」,何念西自己未免都覺得好笑,他對她,難道還有「情」可言?

    或許有吧……在床上的時候,他對她青春嬌美的身體那麼著迷,怎麼攫取都不夠!

    可是,一個女人如果只能在床上才能得到男人的「情」,那麼這一份情,遠不如一份直截了當的屈辱來得更令人痛快!

    一想到這茬兒破事,何念西就下意識地咬住下嘴唇,勁兒似的很大,感覺到疼痛了才猛然鬆開。

    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竟然有濕漉漉的水痕。

    不過這個卻絕對無關傷心,那裡面,只有羞辱和委屈的成分。

    何念西大步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迅速用溫水洗乾淨臉頰,然後重新回到客廳拿起手機。

    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撥出了爺爺的電話號碼。

    爺爺還是零星地有那麼幾聲咳嗽,但似乎比前幾天緩和了許多,在電話裡笑呵呵地嗔責何念西:「震謙說你最近事情多,專心在家弄論文呢,那就好好兒弄嘛,有震謙來看我就行了,你緊跟著又打電話過來,是不放心震謙怎麼地?」

    啊?

    何念西一陣怔愣……

    聽爺爺話裡的意思,刑震謙剛才去看過爺爺了?

    心裡一驚,但隨即很快又平靜下來。

    聽爺爺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刑震謙肯定沒在爺爺跟前提跟她鬧僵了的事情,甚至連她「失蹤」這茬兒都沒提及。

    他這是什麼意思?念及床上的那些「情分」,在幫她做掩飾,不讓她爺爺跟著擔心?

    何念西立即搖頭否決這一念頭……刑震謙恐怕只是礙著她爺爺是刑家的大恩人,自己做了虧心事,沒臉往出說,怕無法向她爺爺交待罷了。

    這麼一想,情緒立即變得懨懨然,也沒有心思多問爺爺,既然可以確定爺爺不知道她跟刑震謙鬧僵這件事兒,那就暫且不提吧,老人家年齡大了,身體又不好,能瞞多長時間就盡量瞞著吧。

    順著爺爺的話笑了笑,含含糊糊敷衍:「不是,我這會兒閒著,就想聽聽你的聲音……爺爺,晚上還咳得厲害嗎?睡眠怎麼樣?關節沒痛吧?」

    何老連長欣慰地笑道:「結了婚到底不一樣了,幾天沒見就知道想我了,呵呵……」

    想到曾經朝夕相伴承歡於膝下的寶貝孫女,現在已然嫁為人妻,縱然再怎麼孝順乖巧,到底和以前不一樣,不能天天見到了,何老連長悵悵地歎了一口氣,「爺爺好得很,晚上睡得香,白天吃得好,關節一點都不痛,吃了幾天藥,也不怎麼咳嗽了。念西,你安心地做論文吧,別總是掛念爺爺,分心!」

    何念西聽著那熟悉而蒼老的聲音,到底沒忍住,酸了鼻尖兒。

    連忙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爺爺健健康康,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掛了哈——」

    「等一下——」何老連長人雖然老了,耳朵卻還算靈醒,趕著又問了一句:「你的嗓子怎麼回事?感冒了嗎?要是感冒了就趕緊吃藥,別硬扛著受罪!」

    「嗯……」何念西胡亂應了一聲,滿心的委屈都被勾了出來,硬忍著沒掉下眼淚,急急忙忙中斷通話:「感冒要是嚴重了我就吃藥,您別擔心……我這幾天忙,不能過去看您,您要是有事兒就打這個號碼找我,待會兒讓小李幫您存一下號碼!爺爺我掛了——」

    匆匆忙忙掛掉電話,仰起頭來,努力地把眼睛往大睜,努力半晌,總算把濕濛濛的水氣全都憋了回去。

    刑震謙今天剛剛去過醫院,估計短期內應該不會再過去,所以電話號碼讓爺爺存了倒也無妨,一時半會兒的,刑震謙不會那麼快就知道。

    平靜了一會兒,瞅著手機上那幾個僅有的電話號碼,反覆斟酌後,還是決定暫時先不打給米藍。

    刑震謙既然能找到醫院,必然也會去找米藍,以及一切他所掌握的、她那簡單明瞭的社會關係,想方設法地捕捉她的蛛絲馬跡。

    偵察連出身的刑震謙,假如要從米藍那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嘴巴裡掏話,簡直可以說絕對易如反掌。

    何念西覺得自己的心情現在完全亂成一窩麻,獨自一人時,尚且還能想得決絕,但是一旦見到他那個人,還能不能這麼堅定地要離開他,其實她真的對自己沒有那份信心。

    之前已經有好幾次不愉快的時候,譬如被江小喬的假短信欺騙了,譬如江小喬給她看了視頻……那時候,她不也是難過得要命,恨得咬牙切齒,決計要不理睬刑震謙的麼。

    可是一見到他的面,被他三兩句逗弄得就笑出聲兒,再摟著在被窩裡打個滾兒,渾身的硬骨頭早就被抽得乾乾淨淨,完全昏了頭腦,沒出息地就輕而易舉原諒了她。

    笑點低,絕對是缺點。

    好色,更是致命性的缺陷!

    長痛不如短痛,這一次,她一定要快刀斬亂麻,狠下心躲起來,說什麼也不要讓他找到,趁著她還能對他心軟,輕而易舉地又把她哄騙回去,繼續那個烏七八糟的破循環!

    見面三分情,這個道理真特麼真真切切地犀利!

    所以她必須得控制住自己,絕對不能衝動,既然已經決定要跟瓜瓜一起去西寧,那就安安心心地去,好好兒放鬆一下心情,沒準兒到了那個廣闊的天地,什麼煩惱都放下了,一星期後即使再回到這個城市,也已經捱過了最艱難的階段,想必應該就能淡然地處理後續的事情了。

    郭南驍這個人,絕對具有說走就走的灑脫性格。

    下午回到酒店後,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拽著何念西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催促:「飛機已經預約好,在機場等待了,快一點!」

    何念西坐進車裡,撫著胸口只喘粗氣兒——跑這麼快,腸子都快掙斷了!

    半晌才緩過勁兒,皺著眉毛問:「這麼趕得這麼緊,是去玩兒,又沒有什麼緊急事情,你整天這樣忙碌,好不容易能有個空檔,應該休息一下嘛!」

    郭南驍攤攤肩膀,笑著說道:「姐,你怎麼跟甘凝說得一樣呀,你倆是不是商量好的?我剛才催著她想辦法包機時,才剛剛被她這麼嘮叨了一頓!現在你又來了……」

    何念西一愣:「還包機?這……也太奢侈了吧!」

    「放心吧姐,用得是我自己的錢,絕對跟我爸媽沒一毛錢關係,姐,你就理直氣壯地享受吧!」

    郭南驍眨巴一下眼睛,笑得滿臉明媚,「再說了,你現在什麼證件都沒有,不包機,難道咱們坐火車過去嗎?」

    何念西無語……冷汗涔涔嘀咕:「坐火車也沒什麼不好呀,我很多同學都是坐火車去西臧的,據說青藏線一路上風景好得很,咱們去西寧,完全可以體驗一下那條鐵路線嘛!」

    郭南驍撲哧笑了,拍拍何念西的肩膀,故意拿著強調扮成熟,搖頭歎息:「可惜呀,現在坐火車也是實名制,你忘記了嗎?嘿嘿……安安心心跟著我坐飛機吧!」

    這個,還真是忘記了……

    何念西也跟著鬱悶地歎了口氣,昨天不是才剛剛在網上請同學幫忙訂購火車票的麼,還被懷疑成盜號的無良人士呢,怎麼這麼快就忘得乾乾淨淨。

    心亂,果然神不定,就連記憶力,都衰退了好大一截。

    何念西歎著氣,倒是因此對西寧之行有了期待,恨不能立即到達那裡,然後迅速度過一星期,把所有煩惱完全拋到腦後,然後再回到這個城市,淡定地約見刑震謙,心平氣和跟他辦該辦的手續。

    辦那道手續,原來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那麼這一趟西寧之行,就權當是尋找勇氣之旅吧,何念西,加油。

    郭南驍帶著何念西坐上直升機,於暮色四合中穩穩起飛,直接來到西海鎮,降落在美麗寂靜的金銀灘草原。

    天色已經全黑,在人口稀少的大西北,儘管時間並不算多麼晚,但是這裡的天與地,早就已經完全陷入茫茫黑暗和岑寂。

    何念西知道,當年就是在這裡,著名的藝術家王洛賓先生遇到了美麗活潑的藏族姑娘卓瑪,彼時,那兩個年輕人共乘一匹馬,眉眼間充斥著羞於言說的怯怯情愫,在青海湖邊揚鞭奔馳。

    卓瑪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清脆歡快,頑皮而多情地揮起皮鞭,輕輕地敲打在王洛賓的身上。

    於是,那首勾人心弦的婉轉情歌就此誕生。

    多麼美麗而動人的故事啊……可惜現在時間太晚,受視線限制,何念西暫且無法看清楚金銀灘的美麗,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像著那首情歌所描繪的動人情景。

    默默仰望肅穆沉穩的天穹,於漫天星海下,她虔誠地體味著這片純淨天地的美麗和遼遠。

    渺小的人類,唯有來到這種無比遼遠廣闊的天地間,呼吸著純淨的空氣,耳濡目染那些真誠而淳樸的人和事,才能真正地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徹徹底底地將所有煩惱和憂愁拋下,完全將紛雜煩擾的心靈滌蕩清澈。

    何念西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金銀灘的酒店裡,居然會有一大群熱情的男女在等待郭南驍,他們剛剛走進酒店門口的燈光覆蓋範圍,那些可愛的歌迷們立即就眼尖地發現了郭南驍,尖叫著歡呼著,揮舞著手臂黑壓壓地往他們站立的地方衝過來。

    何念西傻眼兒了……緊張兮兮抓住郭南驍的胳膊,著急得語無倫次:「拍照,不可以被拍照!」

    郭南驍立刻反應過來,隨即拉住何念西的手,轉身就往酒店旁邊的停車場跑,腳步快得就像是要飛起來似的,風衣鼓起很大的包,發出呼呼啦啦的響聲,秀氣可愛的小卷毛也被大風吹得一團凌亂,完全沒了形象。

    行駛緊急,他來不及跟何念西多做解釋,只顧著把她帶進停車場,迅速找到一輛造型十分拉風的摩托車,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取出一把鑰匙,伸腿跨上車身,沖目瞪口呆的何念西一偏頭:「上來吧!」

    來不及多做考慮,唯恐被歌迷拍照後給郭南驍也給她自己帶來麻煩的何念西,傻愣愣地「噢」了一聲,連忙抓住郭南驍的風衣,笨手笨腳爬上摩托車。

    「抓緊咯!」

    郭南驍大聲喊,但是立即又說:「姐,鬆開我的衣服,抱住我,趕快!」

    啊?

    儘管在何念西心裡,郭南驍只是弟弟,但是,跟他一起騎一輛摩托車,身體本來就已經挨得很緊了,還要抱住他,那麼豈不是完全零距離了?這樣,是姐姐和弟弟適合的距離嗎?

    好像很不合適……

    但是,隨著摩托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迅速起步後,何念西身子向後一仰,立即尖叫一聲,再也不用郭南驍多提醒一句,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了郭南驍的腰。

    離開酒店,摩托車像一匹發了瘋的野馬,暴躁地呼嘯著,快速向前疾馳,路兩邊的景物飛速掠過,就像是電影裡面的快鏡頭一般,完全來不及看清楚。

    這樣的速度簡直太可怕了,何念西覺得自己就快要飛起來一樣,緊緊抱住郭南驍,雙腳拚命地踩在腳踏子上,閉上眼睛,耳邊全是急劇掠過的疾風。

    冬日的金銀灘夜晚,美則美矣,可是,卻絕對冷得不含糊。

    何念西才剛下飛機不久,連酒店都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就這麼坐上了摩托車,在寂靜的黑夜裡疾速狂奔在109國道。

    冬天坐摩托車,本來就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很快,何念西就已經凍得渾身發抖,嘴唇打著哆嗦,上下牙齒不受控制地叩碰著,腦袋瓜被大風吹得完全麻木,腳趾頭也早就失去了知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還踩在腳踏子上。

    唯有手指頭,因為僅僅貼著郭南驍身體的緣故,還留有那麼一絲溫熱的觸覺,拼了命地緊緊交叉在一起,使勁兒地抱著他的腰身,一秒鐘都不敢鬆懈,摩托車的速度太快了,她覺得只要自己一動手,完全有可能會被甩下去。

    可逐漸地,她的手指頭也開始變得僵硬,就連郭南驍身上的溫度,都已經觸摸不到,似乎正在劇烈地失去知覺。

    「瓜瓜……」她哆哆嗦嗦地叫,幾乎快要被嚇哭了:「我不行了……」

    摩托車早就已經離開酒店很遠,夜晚的106國道孤獨得可以與美國的50號公路相媲美,但是仍舊不難發現,在遠遠的後方,兩束汽車燈光正在朝著摩托車停下的方向追趕,一點點地快速逼近。

    「姐,後備箱有衝鋒衣,我給你拿——」郭南驍把摩托車停在路邊,示意何念西下車。

    可是何念西覺得自己已經被凍僵了,完全找不到腳丫子在哪裡,不知道應該怎麼下到地面上,只緊張兮兮地瞅著身後彎道上追來的燈光,磕磕巴巴地說:「不、能被拍、拍照!」——

    石頭馬上就追來了~~~明天萬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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