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 床散了 文 / 九箏
禮堂的空氣在凝滯了二十秒之後,不知誰開了個頭,試探性地鼓起掌,所有人如夢初醒,頓時掌聲雷動,嘻嘻哈哈又鬧成一片,從駐地建營以來,這個禮堂大約頭一次這麼歡騰。
刑震謙走下舞台,穿過三排座位,眉眼間盈著一抹淺笑,站到何念西面前。
伸手,把她擁入懷裡,然後周圍的嬉鬧聲就更猛烈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怯怯地推他:「別鬧,你的兵都在看著呢!」
「愛怎麼看就怎麼看,饞死他們!」刑震謙哈哈大笑,猛地把她攬起,來了個華麗麗的公主抱,轉身,氣勢張揚地大喊一聲:「兄弟們,繼續看節目樂呵吧!我們先走啦,謝謝你們!」
舞台上,主持人立即跟著吆喝一聲兒:「下一個節目——首長入洞房!」
於是,光棍漢們又嘻嘻哈哈地跟著瞎起哄,瞅著首長抱著媳婦兒走出禮堂,別提多饞眼兒了!
刑震謙嗤地笑了一聲,嘀咕:「混小子,鳥毛長硬梆,敢開老子的玩笑了!想當年老子跟猛禽大隊的老鷹教官在叢林裡演練玩躲貓貓時,這小子還是個莽撞愣頭的小隊員呢!」
何念西窩在他懷裡笑問:「是說那個主持人?上次我來駐地,沒見過這個人呀……」
「他是另外一個特種大隊的參謀長——」刑震謙目光變得略略有些悠遠,蕩著一股子豪放的笑意,似乎是在回味一場非常激烈的演練戰鬥,忽而淺笑一聲,「也不知道他們大隊那個鳥王現在過得怎麼樣,據說已經結婚生孩子了……」
何念西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一陣好奇,「什麼鳥王呀?跟我說說唄……」
刑震謙仍然陷入在回憶中,微微笑著說:「那是我們國家另外一支特種部隊,番號叫做猛禽,以前的大隊長代號叫做地獄戰鷹,不過現在身份特殊,不方便對你說了,這個屬於國.家.機.密!」
「切——」何念西不屑撇嘴,「不說就不說,我還懶得知道呢!」
這個男人,就算再怎麼疼她寵她,但絕對不會失去原則,任何時候都能十足地保持理性,這大概是長時間的部隊生活造就的性格,就算是嬌滴滴的小媳婦兒,也別想撬開他那張緊緊封存著國.家.機.密的嘴。
不過這樣也好,男人嘛,假如敞開嘴巴什麼都說,完全失去堅持和信仰,那也就得考慮一下是否值得信賴了。
何念西鑽進他懷裡,供在他胸前,聽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毛茸茸的頭髮被微風吹起,一下一下撩撥著他的下巴,也撩撥起某種夫妻間自然而生的某種情愫,不由得手上家裡,將媳婦兒緊緊摁在懷裡,心猿意馬,腳步越跨越大!
三步並作兩步,眨眼間就回到他的營房。
一進門,直接把媳婦兒放到他那張硬板單人行軍床上,大手一伸,直接就要去解她的紐扣!
何念西一臉黑線,嗖,打了個滾兒,靈巧地躲開那隻大手,著急得直嚷嚷:「大白天的,窗戶底下不停地有人經過,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她哪裡是刑震謙的對手,那廝三下五除二摁住她的手腳,人高馬大的身體一股腦兒壓了上來,痞裡痞氣地笑,「我在我媳婦兒面前,用不著要臉!」
說罷,附身,啵兒,響亮亮地在她額頭啄一下,再往下,臉蛋,鼻樑,齊齊蓋上濕濕的印章,最後一低頭,準確無誤,滋兒——逮住那兩片嫩花瓣似的嫣紅嘴唇兒,狠狠地吮!
每個人身上都有致命的罩門,何念西覺得,她的罩門可能就是嘴唇,只要被刑震謙噙住,立即失去任何可以用來反抗的力氣,繼而渾身變得綿軟,就連意識都逐漸陷於混沌迷濛,只覺得身體融化得找不著存在感,心心唸唸渴望著能有一把火把她點燃!
反正是在自己男人懷裡……融化就融化吧,有他抱著寵著保護著!
燃燒就燃燒吧,有他強健的體魄可以不知疲倦地為她滅火!
外套胡亂扯下,不知拋到什麼地方,衩衩也被扒掉,凌亂散落在枕頭邊,墨綠色軍被下,兩人熱火朝天廝磨成一團!
刑震謙大手油走到何念西背後,極其熟練地解開小扣扣,低頭咬住淺粉色的小罩罩,一扭脖子,叼著丟到一邊,兩嘟嚕肥美玉瑩的雪團瞬間被釋放出來,晃悠著,刺激著他的視覺。
「哦……媳婦兒,小東西……」
刑震謙噙住一個,又貪婪地用手將那一個擠過來,低頭,強行同時噙住,嬌嫩美艷的胭脂豆,吃不夠啊!
吃著,吮著,舔著,咬著!
滋滋的聲音充斥於耳,空氣裡頓時瀰漫開濃濃的曖昧氣息。
何念西喘息著,使勁兒推他的頭,「聲音弄兒小點啊混蛋……」
萬一被別人聽到,多難為情呀,嗚嗚嗚!
可是,他一點都不聽話啊……就像個飢渴的嬰兒,抱著那兩隻雪團使勁兒地吮,滋滋滋,愛不釋手!
大腿間,早被挺起的硬物頂住,隔著他還未來得及褪下的褲子,在濕滑水潤的青荇密地一點一點地摩挲,似是在敲門一般。
蝕魂銷骨的感覺過電般導遍全身,何念西的身體正在被熊熊點燃。
忽然,他牙齒輕叩,竟然一口咬住紅嫩的小胭脂豆,頑劣地在兩排牙齒間開始捻來捻去……
「啊……」何念西驚呼一聲:「痛!」
壞流氓,這是有虐待傾向嗎,嗚嗚嗚!
何念西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下意識地繃緊了腳尖,預備再給這壞流氓來個雞廢蛋碎!
不知最近是不是被襲擊多了,刑石頭已經有了很豐富的躲避經驗,何念西腳丫飛起前的零點零一秒,刑震謙嗖地從她身上翻下來,回身一撈,來了個漂亮的反擊,逕直將那只邪惡之腳牢牢捏在手上。
當然,另一隻腳的襲擊企圖立刻被他眼明手快,成功地扼殺在了搖籃裡。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
女的雪團裸露,雙腿被高高舉起。
男的狹眸微瞇,褲襠被高高頂起。
臥室,床上,這氣氛,怎能不怪異!
何念西怒目注視著表情不明的流氓大叔,雙頰憋紅,呼哧呼哧喘粗氣。
刑震謙眉頭高挑,深眸璀璨,似笑非笑,戲謔魅然,故意將姿勢弄得很曖昧,閒閒地睥睨著她,就不放手。
兩個人都沒說話,四目相對,原本以為要淬出火花的,誰料,不約而同地,竟然笑了場——
哈哈哈哈哈……刑大首長,瞧瞧你那綠瑩瑩的色狼眼神,瞧瞧你的褲襠,瞧瞧你那流氓樣,你還好意思當首長!
哈哈哈哈哈……小妞兒,瞧瞧你那晃悠悠的兩嘟嚕,媚眼如絲,身體滾燙,分明餓的慌,還好意思說我流氓!
兩個人互相揭著對方的短,笑得肚子都痛了。
然後,刑震謙柔柔地,深情地注視著何念西晶亮清澈的眼眸,霸氣十足地發出一聲曖昧低吼:「媳婦兒,老子要疼碎你!把你融進骨頭裡!」
何念西冷汗涔涔撇嘴,「誰稀罕!」
小丫頭片子,別嘴硬,等老子把你伺候爽咯,看你稀罕不稀罕!
廢話不說,直接付諸行動!
卡,解開皮帶扣,拉開褲鏈,把那個憋屈很久的東西釋放出來……
唰唰唰,手腳麻利地把自己全部剝光!
然後再度附身,幫助鳥鳥找到巢穴,在門口窸窸窣窣一陣摩擦,然後,撲,一聲,用力推進去一大半!
身下的嬌人兒頓時臉頰緋紅地燃燒起來,發出幾聲壓抑的悶哼,喘息著掐緊他的背!
女人的嬌哼,是對男人最大的鼓勵,收到鼓勵的刑石頭,頓時勁頭暴漲,咬住嘴唇再一用力,撲,瞬間擠進那狹小柔軟的緊致空間,把那塊小地方徹底撐滿!
唔……這地方真小,真緊,真逍魂!
老子要死了!就讓老子快點死去吧!
刑震謙繃緊了勁頭,兩條粗壯有力的胳膊撐在何念西身體兩邊,屁股一上一下開始有節奏地做活塞運動……
撲,撲,滋,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同樣的姿勢,再來一次,三二三四,四二三四,換個姿勢,重來一次!
靡靡蕩蕩中,室內溫度被烘炙得就像是暖春時節,被子踢到一邊,床單揉成一團,枕頭掉到地板上,戰地從床這頭轉移到床那頭,推磨子似的轉圈圈!
刑震謙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老驢,挺起重武器,推動他家的小石磨,辛勤賣力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孜孜不倦搞生產!
自打有了這隻小石磨,老驢腿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幹起活來越來越有勁,進進出出沖衝撞撞,硬板行軍床吱吱嘎嘎地響,眼看就要被晃散了呀有木有!
新婚,雖然還沒入夜,但刑震謙遇上何念西,注定會折騰得部分晝夜,香艷旖旎頻頻上演,怎麼吃都吃不夠,怎麼廝磨都沒個完!
綿綿不休,癡癡纏纏,累癱了猛大叔,晃散了行軍床!
直到何念西累得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嬌喘著一聲聲求饒,刑震謙才決定「槍」下留人,暫且饒過小媳婦兒。
猛刺幾下,忽然肌肉繃緊,瞇縫著眼眸發出幾聲低吼,低下頭,如癡似醉噙住一顆胭脂豆兒,含糊不清地發出粗粗的喘息,抽搐著身體,心滿意足徹底放鬆在她嬌小的身體上。
何念西覺得一大股暖流正在往自己身體深處注入,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根「注射器」噴液時的抽動,這個強健高大的男人,把身體裡最滾燙的東西給了她,自己累得粗喘不已。
那股暖流,實在太有力了,越進入越深,她忽然有點不安——她該不會因此變成「麻麻」吧?
不要啊……她真的不想抱著嬰兒去參加畢業典禮!
扭了扭身體,試探著伸手去推他。
他立即撐起胳膊,體貼地柔聲問:「壓痛你了嗎寶貝?」
啊……寶貝……這個稱呼!
何念西臉頰更紅了,心裡瞬間被傾倒一罐兒蜂蜜,甜滋滋地辨不清今日何日兮……
「沒事,不痛……」
她嬌怯怯地哼唧著,伸出兩條白嫩細柔的胳膊,抱住他的腰,示意他可以繼續壓在她身上。
頭一次,竟然覺得刑震謙該被她心疼……柔柔摟住他,感受著他滾燙的體溫和強健的體魄,還有那重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她硬是捨不得放手!
忽然又覺得自己可笑,他這麼強健的一個男人,不知道比身材嬌小的她要壯實多少倍,她竟然萌生出想要去心疼他呵護他的感覺!
可,這個跟她無比親密的男人,剛剛進行過繁重激烈的體力勞動,他是她的男人呢,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啊!她怎麼能不懂得心疼!
以後,應該要多心疼他才對,不能總是像這段時間這樣,恃寵成嬌,在他面前胡亂提要求了!
於是,小丫頭心一軟,柔柔地開了口,羞答答地說:「老公,對不起哦,我本來只是開玩笑的,讓你學汪星人叫,沒想到你……」
「沒關係!」刑震謙爽朗一笑,啵兒,又響亮亮地在媳婦兒額頭印上一吻,凝視著她清澈晶亮的眼睛,黠黠地撲閃著深眸說:「寶貝兒,只要你每次都表現好,就是要老公為你賣命,老公都在所不辭!」
「下次……」他壓低嗓音:「你可以試試叫得再大聲點,徹底放鬆,感覺肯定會更爽!」
他的眼神兒……好銀蕩好曖昧!
何念西嚶嚀一聲,羞惱地去推他:「討厭……你這個大流氓!三句話不離本性情!你下去!」
「不下!」刑震謙果斷搖頭,認真地說:「我得再堵一會兒,幫助我兒子往裡邊兒游!」
噗嗤……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何念西頓時想起剛才的不安,於是立即一通自責,怪自己不該對這個大流氓心軟!
徹底變了臉,吸溜著冷氣兒推他:「下去,快點下去,討厭,快被你壓死了……」
聽說媳婦兒快要被壓死了,刑震謙這才依依不捨翻身下馬,給媳婦兒屁股下墊上一堆子紙巾,把自己那一大包也包成個白色傷員樣子。
順手拉上揉成一疙瘩的軍被,仔細給媳婦兒蓋好,又強行伸下去一條胳膊,把她摟進懷裡,摩挲著她光滑細嫩的後背,柔聲說:「睡一會兒吧寶貝兒,累壞了吧……」
何念西心裡身上又不爭氣地開始柔軟塌陷……她這個老男人,真是體貼地叫人沒法兒抵抗呀!
還有,她現在覺得可以初步確定,她身體裡真的住著一隻小色狼,否則,為什麼每次被這個男人撲倒啃吃後,就總是柔軟成一灘水,心甘情願地主動往他身上貼呢!悲劇呀,嗚嗚嗚!
大流氓遇上小色狼,他和她,貌似還真是天生一對!
以前她年紀小沒開竅,不懂得那些逍魂蝕骨般的美好妙處,現在被這大流氓一啟蒙,頓時茅塞頓開,如他所說,真的食髓知味上了癮!
從此肯定就像是賈寶玉進了夢幻境,孽海沉浮不自拔,再也不能回復曾經的純淨懵懂心了吧?
都怪老男人,那麼體貼那麼膩歪,寵她寵得沒了邊兒,人都說曾經滄海難為水,她現在應該就是正沉溺在「滄海」中,被迷得七葷八素,一點判斷力都沒有,他稍稍用點力,她就扛不住了,沒出息地融化在他懷裡,長期以往,怎麼可能不上癮!
這種「癮」,想一想真叫人蛋疼,意味著從此以後必須得緊緊依賴著這個男人,再也別想像以前那樣倔強耍脾氣,隨時都可以瀟灑轉身,現在徹底瀟灑不起來了吧?
何念西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著實太過於疲倦,沒多大會兒,就香香憨憨地進入了黑甜夢鄉。
再醒來時,窗戶一片漆黑,屋裡只開了一隻小小的暖色床頭燈,門緊閉著,室內一片寂靜。
何念西含含糊糊喊了一聲「老公」,卻沒有人應聲。
伸手去摸,旁邊竟然是空落落的,甚至已經冰涼得沒了溫度。
心裡頓時一驚,徹底清醒過來,翻身坐起,看到她的外套居然整整齊齊擺放在床頭櫃上。
七手八腳穿好衣服,趿著拖鞋下地,把燈全部打開,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兒,喊了幾聲刑震謙的名字,可是既沒有看到人,也沒有聽到回應。
他不在,她對這裡也並不是十分熟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好,於是只好抱起他枕過的那只枕頭,悶悶地坐到沙發上。
她的身體嬌小而纖瘦,蜷在沙發一角,只佔據了小小的一點地方,孤零零抱著枕頭,把臉埋在上面細嗅他潔淨清爽的洗髮水氣息,這種畫面,就像是無助的孩子找不到家長,脆弱得令人揪心。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又站起來去找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忽然拍拍自己腦袋,喃喃自嘲,真是個傻瓜蛋,剛才竟然沒想起來應該先給他打電話!
於是迅速調出他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可是,刑石頭三個字在手機屏幕上一遍遍閃爍著,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再打,竟然……關機!
剛才還是通的,現在竟然關機,這說明什麼問題?
他分明就是拿著手機,看到她打電話的,可是他非但沒接聽,反倒直接關機!
何念西頓時懵了……傻乎乎地坐到床邊,兩隻赤腳勾在一起,盯著牆壁上鮮艷的國旗和國徽,就這麼看呆了眼。
記得,他說過,何念西,我對國徽有多忠誠,就對你有多忠誠……
他才說過沒幾天吧?怎麼這麼快就開始拒絕接聽她的電話,並且關機了?
如果她沒弄錯的話,今晚,或者說現在,應該正是她和他的新婚夜,一番纏綿後醒來,枕畔卻沒了那個剛剛互相融入骨血的人,這種失落,該叫她怎樣面對?
何念西茫然四望,屋裡的軍容鏡、硬板床,以及疊得四稜見方的豆腐塊軍被,所有屬於他的一切就這麼湧現眼前。
就在不久前,他和她在這張狹窄的硬板行軍床上,還搖晃得那麼兇猛呢,那種刺骨的纏綿才剛剛發生過,她身上還滿是情事過後的痕跡……可現在,她卻在凌晨時分找不到他的蹤影了……
何念西想想,自己忍不住開始懊惱,她找他,唯一的方式只能是打電話,電話不通,她竟然就再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但是立即又有了新的懊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太多疑了,他是一名軍人,而且還是特種部隊軍人,隨時有任務要出門,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
是了,一定是正在執行任務,所以才會拒接她的電話,為了不影響執行任務,所以只好關機。
一定是這樣。
大半夜的,她總不能跑出去在駐地裡找人打聽刑震謙行蹤,那樣會被人笑話死吧,本來今天他的行為就太過張揚輕佻,讓那些兵蛋子們都已經嬉笑得不像樣兒了,她現在再出去,肯定又會成為新的話題,
既然已經是他的妻子,那麼必須得替他有所考慮,他是那樣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她不能總給他丟臉,削損他的威嚴。
這麼一想,何念西覺得自己確實太敏感,大概是很多年前,那個一覺醒來後忽然就沒了父母的夜晚,留給她的陰影太深,以至於現在才會這麼敏感地胡思亂想。
應該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安心等待他回來才對。
於是她站起來,按照他的習慣,把亂糟糟的被子疊成整齊的四方塊兒,把床單抻平坦,但枕頭卻捨不得放下,依舊抱在懷裡,在這個已經有了寒意的山區駐地的深夜,細嗅著他的味道,汲取著些微的暖意,赤著腳趿著他的大拖鞋,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踱步。
不知道該想點什麼,於是漫無頭緒地開始回憶之前來這裡做實習記者的經歷。
彼時,她的實習名額被孟詩魚佔用,她還是憑借他的幫助,以空降兵的身份來到這裡,在這個隱藏在荒僻深山的軍營裡,度過了整整半個月時間。
那時她完全不知道蒙悅其實是刑震謙的麻麻,稀里糊塗走了個「後門兒」,還一直後知後覺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抓到。
她,一直就是這麼個渾渾噩噩的小笨蛋,如他所說,她情商確實很低,很多事,明明已經有很明顯的痕跡,她卻絲毫看不見,也不曉得往一塊兒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