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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 汪星汪人叫了 文 / 九箏

    從來都是一片綠色的戰狼特種大隊,今天破天荒地卸掉了莊嚴神秘的外衣,張燈結綵一片輝煌。

    駐地大鐵門上的迷彩網遮蔽體被戰士們搭著樓梯拆卸掉,取而代之的是整面牆體的野花,五彩繽紛爭相怒放,全部都是戰士們從林子裡親手採摘而來。

    秋季,採摘這麼多鮮花可不是件容易事兒,為了迎戰駐地建營之後的第一位新娘子,戰士們可謂大動心思,不僅把大門裝扮起來,就連駐地進門後,迎面那堵寫著「鐵血熱情、揚我軍威」的大照壁也披上了綢帶編織的五綵衣服。

    甚至後面靠山的圍牆也都不甘寂寞,統一拉上了紅紙剪成的綵帶和大花。

    整個駐地從裡到外都透著股喜慶氣兒,在戰士們那一雙雙因為訓練而變得粗糲的大手下,脫下軍綠披上紅妝,完全煥然一新,裝點得比迎新兵和送老兵還要熱鬧。

    這麼大動周折地折騰,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的,甚至在為條件簡陋、不能盡心盡力而感到抱歉。

    這處駐地的老大刑震謙,初相識時給人的印象永遠是冷冽兇猛,且又腹黑暴躁,新兵蛋子初進軍營,訓練時動作不能做到位,被他抬起大腳踹屁股是常事。

    可踹歸踹罵歸罵,刑震謙卻從來不是一個自己站在旁邊干打干罵監督戰士訓練的人,無論多麼艱苦的訓練,總是能身先士卒做示範,認認真真,武裝泅渡、低空跳傘,任何冒險或者辛苦的訓練,他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面,從來不含糊。

    時間久了,戰士們終於心服口服,再也沒有人跟這塊硬石頭擰著來,就算被罵被打,也毫無怨言受著,只因為,他們的長官是那麼一個有原則的人,一塊堅硬有性格、渾身散發著正氣和豪情的熱血硬石頭!

    石頭要結婚,當然是駐地近期的頭等大事兒。

    當初消息一篤定,御用文書高凱立即將消息通知開,邀請了駐地其他幾位高級幹部,徵求意見打商量,策劃了好幾個小時,才敲定出一個因地制宜的「迎新」方案,只不過這次迎的不是新兵,而是他們最最摯愛和崇拜的熱血男兒刑震謙的新娘子。

    迅速籌備一番,接到刑震謙通知後,全體戰狼大隊立即在駐地門口集合,列成兩排,舉目眺望藍天,等待刑震謙駕駛的那架直升機。

    直升機落地的一瞬間,刑震謙打開艙門,一伸手,熟稔地把何念西攬進懷裡,抱出來放到草地上,攥著她的手,微笑著,與她並排站立在直升機旁。

    兩人身上都還穿著婚禮上的禮服,男的英姿勃發、氣宇軒昂,女的嬌小可人、眉目清澈,倚在一起,比任何雜誌封面的人物都要完美!

    戰士們看呆了眼,尤其是刑震謙臉上的微笑,幾乎令他們難以置信,這可是以冷冽和暴脾氣而著稱的刑石頭、威名赫赫的魔鬼教官呀……他竟然也會笑!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啪啪啪,熱烈的掌聲響起,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很快蔓延開,伴隨著口哨和歡呼,戰士們揮動著手中的鮮花和綢帶,駐地門口頓時被暈染成歡樂喜慶的海洋。

    瞅著這幅場面,刑震謙微微皺了皺眉,但立即又鬆開,噗嗤一聲笑了,大手一伸,啪,拍到高凱的特種兵大鋼盔上,嚼著嘴唇兒罵:「這些兔崽子,竟然敢把駐地弄得這麼花裡胡哨,一點都不嚴肅,看來平時收拾得不夠狠嘛!這是你的主意?」

    「報告刑隊!」高凱繃緊了小腿,習慣性扯著嗓門先開個頭,然後才尷尬地撓了撓鋼盔,「嘿嘿,也不全是,猛禽特種大隊的項參謀來咱們駐地了,這個主意,多半是他的建議……」

    刑震謙眼睛一亮,「猛禽大隊項沖,代號霸隼,你是說,他在我們駐地?」

    高凱點頭,「是,昨天就來了,這會兒在禮堂,帶領兄弟們準備給你和嫂子表演節目!」

    刑震謙爽朗地笑了,「沒想到這混小子會跑來湊熱鬧,把猛禽的散漫習氣都帶過來了,難怪這些兔崽子們又是吹口哨又是怪叫,一點正形都沒有!……節目都準備好了?」

    「好了!」高凱認真地點頭。

    刑震謙立即抬起攥著何念西手的那條胳膊,在半空中一劃拉,果斷宣佈:「兄弟們,去禮堂!」

    頓了頓,補充一句:「今天大家盡情放鬆,不用規規矩矩列隊啦,解散,自行前往!」

    戰士們頓時炸開鍋,一聲沸騰,稀里嘩啦又是一陣歡呼,然後呼呼啦啦跑過來,不由分說,拉胳膊搬腿,竟然直接把刑震謙抬起來舉過頭頂,就像是抬著什麼凱旋歸來的大英雄一樣,轟一聲拋上去,然後又接住,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刑震謙在半空中罵:「兔崽子們,放我下來!當心砸到你們嫂子!」

    何念西在地上看得冷汗涔涔,這些亢奮的兵蛋子們,幸虧他們都是男兵,尚且有所顧忌,否則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熱情。

    不知道是誰笑著喊:「刑隊放心,我們注意著呢,絕對會把嫂子保護好,完好無缺地給刑隊送進洞房!」

    一句玩笑話,頓時又引起一陣哄笑,單身的漢子們,悶在山林裡太久,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個女人,現在猛然提起「洞房」這倆字,頓時大受刺激,嘻嘻哈哈樂呵個沒完,就像是自己娶媳婦兒一樣激動。

    刑石頭又高大又威猛,扔了幾下也就扔不動了,戰士們把他放到地上,推到何念西面前,七嘴八舌地嬉笑:「刑隊,背嫂子去禮堂唄,嫂子這麼嬌艷,自己走路多累呀!」

    「去!」刑震謙崩地賞給戰士甲一記爆栗子,繃著臉瞪他一眼:「以後注意措辭!嬌艷這種不端莊的詞,能用來形容你嫂子嗎!」

    戰士當然也看出來刑震謙今天難得一副好心情,不會真發脾氣,於是涎著臉笑:「明白,這種詞,只能刑隊自己用來形容嫂子,嘿嘿……」話音一落,立即蹦躂開,速速開溜!

    何念西冷汗涔涔……這些常年見不到女性、憋慌了的粗悍男人們,爭著搶著往她跟前擠,彷彿多看她一眼,都是什麼大福利一般,幸福得嘩嘩流口水!

    好在刑震謙立即把她攬進懷裡,挾在咯吱窩下,一聲忽哨,帶領著他的「群狼」部下們,言笑晏晏朝禮堂走去。

    倏然間重新回到這個地方,入目所及卻不是上次的印象,記憶中那一片盎然而振奮的軍綠,現在基本都被喜氣的紅色遮掩。

    牆壁上的大標語、因今天特殊情況放假而空蕩蕩的校場,隨著腳步,一點點進入何念西視線,被眾多熱情的戰士們簇擁著歡笑著,這種質樸而真誠的、對她和刑震謙展示歡迎的表達方式,怎能不令她感動!

    她終於明白,刑震謙所謂的「特別」的婚禮,不是能在幾百年前的皇家禁地招待身份尊貴的賓客,不是能量身定做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婚紗給她,而是在部隊,在他平時生活和訓練的地方,讓他的士兵擺出最熱情的場面,用最真摯的情懷和最質樸的表現方式來迎接她的到來!

    這樣的婚禮,的確很特別,也足夠特別,至少在這個駐地,除了她何念西,再也沒有別的新娘子享受過這種待遇。

    想到這些,何念西的心情不自禁開始融化,一點點變軟,柔軟到除了刑震謙,再也存不下任何事物!

    側過臉看刑震謙,他臉部的側線剛硬而峻挺,英氣勃勃,含著一抹滿足的笑意,正在跟戰士們聊天,平時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氣息完全收起,今天的他,只是一個心情很好的、幸福而滿足的新郎!

    這麼一個粗魯腹黑而暴躁的男人,他卻懂得,給自己女人最珍貴的東西,不是奢華的婚禮,不是令人艷羨的排場,而是——珍愛,和尊重。

    他珍愛她,所以,要安排一場婚禮,向所有人宣佈她是他的妻子,以後告別單身,再也不給別人念想的機會。

    他尊重她,所以帶她來他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讓他的屬下重新認識她的身份,讓他們給予她最熱忱的歡迎和最真誠的尊重,就像他們尊重他一樣。

    這樣的男人,是她何念西的老公啊……試問時間女人,這樣的男人做了老公,誰能扛得住不動心?

    她何念西又不是聖賢,食色性也,早就被眼前這威風帥氣的男人迷醉了心!

    部隊駐紮在深山,缺乏那些用於喜慶的物資,何念西原本以為進門這個儀式就已經足夠表達官兵們的熱忱情懷,可不料他們的節目準備得更精彩,清一色高大健壯的大兵蛋子,在台上又是跳又是唱,節目短小精悍絲毫不拖沓,比國家台的春節晚會還要熱鬧!

    最最令她大跌眼鏡的是,節目舉行到一半,刑震謙竟然被請上台,說是要讓他給新嫂子表演節目!

    刑震謙拍拍她後腦勺,膩歪地叮囑:「乖乖坐著等我,別理睬那些孬兵蛋子!」

    站到舞台上,首先糾正主持人的口誤:「嫂子就是嫂子,不要加個新,新的舊的,我這輩子就守著這一個,天塌了都不會變!」

    何念西的心忍不住又沒出息地開始軟化,軟化,阮成一團雲彩,柔柔地把刑石頭的名字包裹在裡面,細細體味那裡面的甜蜜小滋味兒……

    這個威猛的漢子,總是這麼容易融化她的心。

    下一秒,她忽然被一聲笨拙的歌聲驚醒,立即瞠目結舌怔愣住回不過神。

    她沒有聽錯吧……一定是出現幻聽了吧……

    刑震謙站在舞台上,握著麥克風,深情款款瞅著她坐的方向,大大方方唱起一首歌,那歌詞竟然是——

    一隻小花狗,蹲在家門口,眼睛黑黝黝,想吃肉骨頭,汪!

    ……

    天哪!

    這是威名赫赫的刑震謙?冷面霸氣的刑石頭?

    他竟然在唱兒歌!

    而且,這首兒歌的最後一個字,竟然是一個擬聲字——「汪」!

    哎媽呀……這事兒,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何念西,她都不會相信呀!

    她揉揉眼睛,然後發現,四周其他人也在揉眼睛,果然,大家都以為出現了幻覺,噗哈哈哈!

    刑震謙唱完那首兒歌,整個禮堂至少沉寂了二十秒,然後,大家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沒有鼓掌,竟然不約而同地,扭頭看何念西,神情一片懵然,完全判斷不出來是什麼情況。

    對於以行動迅猛而著稱的特種部隊而言,這二十秒,用來判斷多麼複雜的戰略情況都夠了,可他們想破了腦袋瓜子,硬是沒想明白,刑隊這是要鬧什麼ど蛾子!

    何念西心裡早就感動得稀里嘩啦一片……這個冷巴巴的霸道男人,這個壞流氓,他好討厭,為什麼非得要在她化妝的時候,偏偏惹她濕眼眶,嗚嗚!

    她無理取鬧的一句話,讓他唱反串,還要學汪星人,可他竟然當了真,還當著這麼多人面兒表演出來,這麼丟臉這麼幼稚,也不考慮他以後要怎麼板起臉訓兵……

    估計就算他以後再怎麼跟以前一樣嚴肅,就算又是踹又是罵,兵蛋子們一想起來他曾經表演過這樣幼稚的節目,一定會忍不住當場笑崩吧!

    還說她情商低,她都覺著不合適的事情,他竟然大大方方地做了,而且還一點都沒露出尷尬的表情,投入得就像是在表演什麼高雅藝術一樣,這個情商估計也不怎麼高的笨男人!

    何念西情不自禁站起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抿著嘴唇看他,看那個站在舞台上笨拙地握著麥克風,傻乎乎粗線條的帥氣老男人,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聲音在狂呼:「老男人,我愛你!」

    舞台上打了射燈,刑震謙看不清楚何念西的表情,但是卻看到她站起來了,舞台與她之間約莫有三排座位,隔著這點不長不短的距離,他感受著她的目光,接受著她的熾熱和激動,他的心同樣地沸騰!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他第一次清晰地觸摸到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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