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大阪城的姑娘 文 / 碧水碎月
第二天清晨,七海宅。
一推開門，滿眼是光,夏天的太陽從早上起便金芒耀眼。七海雪揉揉眼睛,拿出鑰匙打開了信箱。
拿出今天的報紙，七海雪的眼睛不由得睜大了：「喔……這個是……？」
《神奈川早報》封底的第十八版上,櫻木花道震撼的灌籃照片赫然在目。
「高中聯賽先預選賽，男子籃球比賽翔陽隊敗北……」七海念著標題,目光轉向圖片旁的一行小字，「湘北高中十號櫻木花道面對面對翔陽高中7號永野使出一個漂亮的灌籃。」
「寫真拍攝，關健太郎。」七海微微一笑,「是關學長拍攝的啊……好厲害啊,一瞬間便抓拍了下來。櫻木君的動作表情,真是魄力驚人呢！」
她仔細讀著報紙的內容,找到三井壽的名字時，不禁瞇起了眼睛：「三井君也好厲害啊……太好了，進入四強了。」
「嗯，今天……做點兒好吃的慰勞一下吧！」七海幹勁十足的轉身步入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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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的時候心情太過愉快，於是一不小心就做過頭了，匆匆忙忙趕到學校，正看到櫻木花道帶著一幫閒人在高呼口號。
「天才會把湘北籃球隊帶上勝利之路！」紅頭髮的少年氣震山河，「今次上了報紙！下次定要上電視！！」
「喔喔——！！加油干啊櫻木！」
「湘北隊必勝！」
「欸？發生了什麼事？」七海有些摸不著頭腦。
「喔！七海大姐！這個！這個給你！」櫻木快樂的把一張紙發傳單似的塞給七海。
「啊，是這個呀。」七海低頭一看，正是櫻木灌籃那一版的複印件，「幹得不錯呀，櫻木！像個英雄一樣啊！」
「哇哈哈哈——！我是天才啊！！」櫻木得意的仰頭大笑起來。
「看來真的是這樣。」七海笑瞇瞇的轉頭看了看教學樓上的大鐘，「不過，天才同學。我們上課要遲到了啊。」
「啊咧？」
……
中午的時候，七海有些害羞的抱著便當盒走上三年級的樓層。
就這麼直接到教室門前送便當什麼的……心臟不爭氣的噗通噗通起來。
誰知她剛轉過樓梯口，忽然聽到堀田德男的聲音：「三井同學他們打進了決賽四強啊……不知道三井同學在比賽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能夠重返籃球場，他一定很開心吧。」
「既然這麼想知道，為什麼不去看他的比賽呢？」七海雪忍不住出聲打斷。
「啊，唔啊啊啊——！七、七海大姐！」德男手忙腳亂的把什麼東西藏到了身後。
「德男，文太，忠太。」七海點頭笑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準備去天台吃飯，結果發現門被鎖上了。」德男遮遮掩掩的道。
「嗯？德男，你背後藏著什麼？」
堀田德男慌慌張張的連連搖頭：「完全！完全沒藏什麼！」
七海瞇起了眼睛：「給我看看。」
「是、是！」德男不好意思的遞出了手裡的報紙。
「啊，是這個啊。」七海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躲藏的，你們是三井君的朋友，想要瞭解比賽的情況不是很正常的麼？」
「可是……三井同學他已經回歸籃球隊了，像我們這種人……還是不要和他扯上關係的好。」德男低落的垂下頭。
「在說什麼傻話啊。」七海捲起報紙，學著彩子的樣子照頭敲下去。
「唔！七、七海大姐？」德男捂頭含淚，委屈的看過去。
「如果三井他說過瞧不起你們的話，我會替你揍他的！」七海雪霸氣的勾起嘴角，「去看他的比賽，去為他加油助威吧，德男。你們，是朋友吧？」
「七海大姐……！」忠太眼淚汪汪的看著七海，「我們，我們可以麼……？畢竟曾對籃球隊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
文太含淚點頭：「開學前就找茬宮城良田，開學後又教訓櫻木花道……」
德男懊悔的接口道：「在天台上挑釁流川楓，上個月還一起去大鬧了籃球社……我們，可說是把整個湘北籃球隊都得罪了個遍……就算現在三井同學已經歸隊，可是……我們這群不良去觀戰……真的可以麼？」
「有什麼不可以的？」七海輕輕佻眉，「說起來，你們和湘北隊的積怨，哪裡有三井他深呢？開學前就找茬宮城（被打到入院），出院後又去報仇（被櫻木失手打掉門牙）。上個月還去大鬧籃球社，打了流川、櫻木和宮城（自己也被揍得夠嗆）……就算是這樣，三井現在還不是和他們一起打籃球，一起努力打敗了強隊翔陽？」
「說、說的也是。」德男一拳擊掌，「不愧是七海大姐！」
「去為他加油吧。」七海拍拍德男的胳膊，「我最近沒辦法去看他的比賽，如果你們也不去觀戰，就沒人為他助威喝彩了。」
德男頓時感到責任重大：「我、我們一定努力！」
「是！我們一定會為三井大哥撐好場子的！」忠太和文太也紛紛激動表態。
「太好了。」七海微微一笑，「三井他會高興的。」
「對了，七海大姐怎麼會到三年級的教室來？」德男後知後覺的問道。
「呃……我是來……」七海不知怎麼的就紅透了臉，「我是來……送便當給……三井君的……先、先走了！」女孩子小步快跑著溜掉了。
望著七海少女小鹿般驚慌羞澀的背影，忠太忽然哭喊起來：「大和撫子啊啊！七海大姐！」
文太也伸手抹淚：「喔喔喔——！！七海大姐，你家裡還有沒有其他姐妹了啊！？就算是遠房親戚也行的啊！」
堀田德男默默握拳流淚：「三井同學……你這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是日，七海雪做的雙層豪華無敵愛妻便當成為了三年級三班的超級閃光彈，耀得一眾宅男單身漢們淚流滿面，閃得三井野狗又是甜蜜，又是尷尬。
三七組合成功佔據去死去死團成員們想要燒死的名單第一的位置暫且不表。
這天下午，放學時分，斜陽夕照，某個黑影遮住了神奈川縣立湘北高校的銘牌。
紅唇微抿，某人輕輕撩起長髮：「這就是湘北高中麼？七海那傢伙……就是窩在這裡麼？」
關西腔語調飄忽，最後的尾音粘連著消失在舌尖。
尖頭平跟黑皮鞋，長及腳踝的深藍色的百褶裙，紅色領結拉的歪歪斜斜，水手服上衣的領口開到第二顆紐扣，挑染成金色的流海長得遮住了深黑色的美目，一身不良少女風格著裝的外校人士叫住了準備去打工的水戶洋平：「喂！你啊，七海雪——是在這個學校的吧？」
水戶洋平愣了愣：「你是——？」
不良少女扯唇輕哂：「我是大阪玫瑰組的花炎獄，來找我家七海大姐的。」
……
高宮望自告奮勇的跑去通知「七海大姐」。
野間忠一郎摸著下巴：「所以說，七海大姐果然是七海大姐麼？怪不得氣場這麼強……」
大楠雄二則看向板著臉的花炎獄：「我說，這位姑娘，你來找七海大姐是有什麼事麼？」
「嗯……」水戶洋平聳肩輕歎，「看來，我還是先在這裡等等看吧。」
·
不一會兒的功夫，高宮望便連呼帶喘的跑了回來：「來了，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堀田一夥兒，他們也跟過來了。」
水戶洋平放下一半的心：「那就好。」
野間摸摸小鬍子：「感覺要出大事啊？」
大楠興奮的道：「七海大姐的神秘出身？那個黑道大小姐的傳言麼？」
……
遠遠的，一片高壯的身影黑壓壓的向湘北的校門迫過來。
堀田德男沉著臉環視四周，皺眉粗聲道：「是誰？那個要見我們七海大姐的傢伙？」
長裙的裙擺微動，某不良少女踏前一步：「是我——大阪玫瑰組花炎獄參上。」
上下打量了幾眼花炎獄，德男請示性的轉頭看向身後的七海雪：「七海大姐？」
七海輕輕擺手：「德男，你擋住我的視線了。」
高大的不良頭目側身讓出一條通路，七海雪無聲無息的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夏日的晚風吹動著兩個女生的黑色長髮，她們默默注視著彼此，目光犀利。
花炎獄強笑著哼聲：「七海……雪。」
七海雪輕推眼鏡，眨了眨眼睛：「啊，是花子你啊。」
花炎獄瞬間炸毛：「討厭啊混蛋！都說了不准叫我花子了！要叫我花炎獄！花炎獄啊！！」
七海微笑轉頭，語氣輕快的介紹著：「啊，這是我大阪那邊的遠房表妹——小林花子。今年剛剛升入高中呢。」
「不准提那個土氣的名字！！要叫我花炎獄啊！花炎獄啊！！」
七海寵溺的笑道：「啊哈哈，還是這麼活潑啊，花子。」
「不准叫我花子啊啊啊——！！」
眾默。
——說好的揭秘七海雪黑幫大小姐的身世之謎呢？！
坑爹啊！摔！
……
場地轉移到七海宅。
七海雪熟練的泡好大麥茶，順手加了一大把白砂糖，輕輕攪拌湯匙遞給了坐在矮桌前的小林花子。
「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怎會突然從大阪跑過來？」
「……沒什麼。」花炎獄，哦不，現在是小林花子懨懨地喝了一口茶，撅嘴看向一邊，「那傢伙對我不好，我就跑出來了。」
「欸？阿淳麼？他怎麼可能會對你不好？」七海雪想想土屋淳從小對小林花子那特別的佔有慾……她不敢置信的問：「你們吵架了？」
「哼！」小林花子把頭一扭，「如果是吵架還好了，我也不會這麼傷心的逃家！這次，這次如果他不跪著來道歉的話，我絕不原諒他！！」
「這麼嚴重啊……」七海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茶，「他做了什麼你這麼生氣？」
一聽這話，小林花子頓時精神起來：「阿雪啊，我跟你說！之前我在薔薇女中一直飽受分隔兩地不能相見的相思之苦，就決定一定要考上他的學校，在高中裡相依相守，也不用我費心派人去盯梢防情敵了。」
「……」七海默默飲茶。
小林花子也不在意七海有沒有回應，她繼續辟里啪啦的說下去：「你也知道阿淳他們的學校偏差值很高的！為了實現一起上下學的夢想，我最後半年真的是拼了命的閉關努力，複習期間都強忍著沒去見他了！」
七海點頭：「嗯，嗯。那可真不容易。」
小林花子深感憤慨的拍桌：「就是的啊！他不知感激也就罷了，誰想到我好不容易考上了豐玉，正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咧！結果去了才發現，他竟然一早就轉學了！！都沒有通知我！？」
「啊啊，真過分啊。不過他應該也不知道你會考上豐玉吧？以你原本的成績……」
「不許替他求情！」
「是是。」七海繼續飲茶，「如果一定要和他同一個學校，花子你也可以試著轉學過去啊？」
小林花子這次是真的含淚了，她握緊拳頭全身都在發抖：「你以為我沒想過轉學麼？！可是大榮學院……大榮學院……！！」
七海：「怎麼？難道那裡的偏差值比豐玉還要高麼？」
「大榮學院，大榮學院——是男校啊！！可惡！！」
「啊啊……那還真是……過分啊。」七海忍不住笑出來。
……
這天晚上小林花子便住在了七海家。
上過補習班回來，七海一進門便看到小林花子一臉無趣的翻著漫畫。
「七海，你們家沒有電視也就算了，怎麼連漫畫都只有《少年jump》啊？你還是個正常的高中女生麼？」小林花子拍著桌子抱怨著。
「再抱怨我就給阿淳打電話。」七海瞥了一眼小林，「雖然不打電話估計他也知道你跑到我這裡了。」
「呿……誰，誰管他啊……」小林花子色厲內茬的低聲道。
一陣特殊的鈴聲響起，奧特曼的主題曲。七海拿出粉紅色的手機接起了電話：「喂？嗯，三井君。我已經到家了。……是，今天表妹來了。……嗯，籃球隊的練習要加油喔。四強賽就是下個星期吧？……好好休息。嗯……嗯……知道了。……嗯，明天見。」
看著七海臉紅紅的放下電話，小林花子忍不住出聲調笑：「講電話時的聲音完全不一樣啊，對我就這麼凶，對男人就超級溫柔的啊！」
「胡說什麼……我哪有啊……」
「耳朵都紅了啊。」
「囉嗦啊！」七海不小心就冒出了關西腔。
「啊哈哈，七海你呀……」小林花子笑了一陣，忽然停住了，「七海……你的男朋友也是籃球隊的嗎？」
七海微微一笑：「是啊，這段時間一直在比賽，練習的很拚命呢。」
「難道就不會擔心嗎？」
「擔心什麼？」
「擔心他太過耀眼，太過受歡迎。」小林花子垂下眼簾，「擔心自己不夠優秀，覺得他時刻會跑出自己的視線，每天都追逐著他的背影，疲於奔命……」
在擔心這些麼？七海看著垂下頭趴在桌上的花子，眼神變得柔軟起來。她伸手摸摸花子的腦袋：「花子……」
「難道不會嫉妒麼？看著那傢伙專注在籃球上，對自己連看也不看一眼……難道就不會生氣麼？約會的時間全部被比賽和練習佔滿什麼的……」小林花子的聲音越說越小。
「這次會跑出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問他究竟為什麼會突然轉學，他竟然說大榮的籃球隊換了新教練，準備衝擊全國大賽，校方給出的邀約籌碼也很好，去了便是主將什麼的……根本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小林花子的肩膀抖動著，「忍不住就衝他喊了……『究竟是籃球重要還是我重要』這種……明知道勝負結局的話……」
「花子……」七海心疼的去拿紙巾。
「其實我明知道他會回答『籃球』的，我明明知道……所以從來都沒問過。」小林接過紙巾亂七八糟的抹眼淚，「可是……心裡還是有一絲期待，期待他在選擇『籃球』之前……哪怕有一秒也好，稍微有……考慮到我。」
「哪怕猶豫一秒鐘也好……我並不是想要勝過籃球的地位，我只是要那一秒鐘的猶豫……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好……唔嗚嗚……」
「花子啊……」七海雪溫柔的抱住小林花子。
「我好不甘心啊……七海……我好不甘心……那麼的，那麼的……喜歡他。」小林花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關西腔帶著哭音聽得人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
七海雪沉默著，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話，她只好更緊更緊的抱住哭泣的花子。
七海雪仰天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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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無義小劇場：
湘北高中擊敗強隊翔陽躋身縣內四強，終於獲得了與王者海南交手的機會。
這天下午在第一比賽場，堀田德男帶著文太忠太等人早早的來到了觀眾席上。
「三井……」德男目光深邃的看向湘北休息室，「誰說沒人為你助威？我們——炎之男應援團參上！」
……
下半場時間之剩下最後的五分鐘。
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湘北落後海南整整八分，櫻木花道罰球連進兩分，比分回到，湘北隊重新燃起了希望。
看台上，櫻木軍團等人敲著空可樂瓶大聲呼喊著：「湘北！加油！湘北！加油！」
「你們的聲音太小了——！！」一個雄渾洪亮的男聲忽然從身後響起。
野間忠一郎回頭驚道：「阿德！？」
水戶洋平：「堀田！你們？」
「要更有氣勢才行！！」堀田德男大踏步從後排走來。
高宮望被這聲震得耳朵發癢，他摸不著頭腦的道：「哇！這是怎麼了？」
大楠雄二大笑：「啊哈哈！團長！你熱血沸騰了啊！」
「看我的！」堀田德男不去管櫻木軍團的幾人，他站定位置氣沉丹田，啟唇忽發洪音，「湘——北——！湘——北——！！」
聲震寰宇！
「湘北——！！湘北——！！湘北——加油！！」一時間滿場都是堀田低醇的助威聲。
三井壽分神抬眸：「什麼啊……太吵耳了！」
他嘿然一笑，猛地加速越過了防守的神宗一郎：「好——！！去吧！」
……
最後，三井壽的那個曾經逆轉乾坤的三分球因為清田信長的拚命攔阻而未投中。湘北隊在拼勁全力之後，以一分之差惜敗王者海南。
賽後，堀田德男等人一臉忐忑的守在湘北隊的休息室外。三井拎著水走過來，遠遠地便看到了那幾個吵耳的笨蛋。
「啊啊，三井！」德男上前一步，然後便頓住了。他激動的想要說什麼，卻只是張著兩手在空中亂擺。
三井壽忽然便笑了：「我聽到了……你們的加油聲。」
「三、三井！」
「聲音太大了啊……混蛋們。」他捶了德男一拳，向更衣室走去，「不過，幹得好！多謝了。」
「三井——！！」德男紅著面孔轉身看去，三井只是瀟灑的擺手，轉身拉門進去了。
「小三……」德男心裡又是開心又是激動。
他屏息凝氣，忽而拚命的大喊了一聲：「湘——北——！！加——油——！！」
文太&忠太聲嘶力竭的應道：「加油——！！喔喔——！！」
更衣室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剛進門的三井。
「……這些……笨蛋們。」三井壽無力的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