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八章 周秀才 文 / 一葉梵心
「辟邪?」陸明撓了撓頭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消息啊,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是啊,傻丫頭,不是人家為了投你所好編著逗你玩的吧?」袁淑嘉也是微皺秀眉,表示對這個說法很是懷疑。
看到大家都不信的樣子,於雪的小嘴頓時厥了起來,她揮舞著小拳頭說道:「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是我初中的死黨,她才不會騙我!」
見於雪有些生氣,袁淑嘉連忙笑著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們信了,你接著說。」
於雪這才嘟著小嘴道:「聽說文官廟供著的那個人叫周殿生,本來是清嘉慶年間的一個秀才。」
「呦呵,描述的夠詳細的,好像鄉村野史啊!」張野一下子便提起了興致:「學姐,您接著說。」
於雪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傳說那時這個周殿生被譽為鎮上的天才,那時候的文官鎮叫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這些都不重要啦,他四歲識字,七歲便熟讀四書五經,十歲便能出口成章,十五歲便考取了生員,真可謂是少年得志,義氣風發,而且這個少年知書達理,溫文儒雅,很是受鄉里鄉親們的喜愛,他的父母也很是欣喜,能有這麼一個好兒子。」
「好了,小雪,說重點。」見於雪鋪墊做的太多,袁淑嘉終於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恩」於雪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少年的好運似乎也到了頭,我們都學習過范進中舉這個課文吧,他可比范進慘多了,考舉二十年不中,但是內心的驕傲卻支撐著他一次一次的努力,但是結果卻都如出一轍。漸漸的,鄉親們看他的眼神也都走了樣,甚至有的出言調侃道「周秀才,我看你還是放棄吧,做些農活可比你看那些書實在,你老爹連鋤頭都拿不動了,你老娘都要彎不下腰了,你妻子也要曬成黑煤灰了!」
「聞言,周秀才只是默默的搖頭,心裡暗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接著回家讀他的書,做他的學問。父母和妻子也都默默的支持著他,從來沒有*他做工幹活,也沒有埋怨他的意思,這些他都看在了眼裡,埋在了心裡,但是每次考舉不中,他內心的焦慮和愧疚感就多了一分。」
「在又一次考舉不中後,本來心灰意冷的他回到家裡卻聽聞了一個噩耗,他的父親暈倒在了田間,還沒待郎中趕到就已經撒手人寰,過了不到三天,他的母親因為傷心和積勞過度也臥床不起,又過了一個月,也隨他的父親去了,周秀才傷心欲絕,整整的在他父母的墳頭跪了一天一夜。」
「呵呵,學姐,大家聚在一起這麼開心,就不要講這麼悲傷的故事了吧?」苗雨澤在於雪一頓間馬上插嘴說道。
然而別人卻不買他的帳,追著於雪道:「學姐,你接著說。」
苗雨澤只好無奈的聳了聳肩。
於雪也瞪了苗雨澤一眼,接著說道:「又過了一年,周秀才已經慢慢的從悲痛中緩了過來,一日,周秀才見自己妻子在院內乾嘔,便連聲詢問妻子怎麼了,妻子連搖頭說沒事,周秀才卻是不放心,找來郎中給妻子看了一下,卻被告知自己的妻子有喜了,周秀才頓時喜上眉梢,要知道,他們夫妻結合二十年才有了孩子,夫妻二人的心情真是激動的無以復加,周秀才千恩萬謝的送走了郎中,與妻子暢談了一宿,內容大概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之類的。從此以後,周秀才更加的努力了,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於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見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才又緩緩的說道:「然而,在周秀才的妻子即將臨盆的時候,也是周秀才要參加縣試的時候,周秀才心裡暗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苦了這麼久,莫非是老天爺要給我來一個雙喜臨門?」於是,周秀才把妻子拜託給了妻子的娘家人,便興沖沖的趕去參加會考了。待得成績發佈之後,周秀才見自己又是榜上無名,不由得喟然長歎,但是周秀才卻沒有原來那麼失落,因為家裡還有個驚喜在等著他,他馬不停蹄的趕回家裡,卻見鄰里的神色不對,他也沒在意,周秀才衝進屋子,卻見屋子裡燭火搖曳,紙灰飛舞,屋中幾人皆是神色哀傷,周秀才心裡頓時「咯登」一聲,詢問之下,才知自己妻子昨日因為難產,和孩子都沒有保住。」
說到這裡,屋裡的幾個男人無不長吁短歎,女生皆是眼圈泛紅,於雪也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從此以後,周秀才便開始意志消沉,整日飲酒,偶爾提筆書寫自己的悲慘境遇作為發洩,一日大雨,他醉倒在了田間旁的水溝裡,嗆水而亡,待鎮上的居民發現他的時候,周秀才已經渾身浮腫,皮膚白如初雪,死不瞑目,渾身爬滿了吸滿了血的水蛭。」
聽到這裡,眾人無不心驚膽寒,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唯有袁淑嘉和打了雞血一樣,她興奮的嚷嚷道:「然後呢小雪?接著說,你接著說。」
苗雨澤卻在心裡把她暗暗的鄙視了一番:「這袁學姐真是個奇葩,女生有幾個這樣的?越是驚悚的她越是歡喜,就這料的不當法醫真是浪費人才了,學什麼文嗎!」
於雪點了點頭,,眼神中也是略過了一絲興奮的神色。苗雨澤又暗道:「難道學文的女生都這樣?」
於雪接著說道:「鎮上的居民對周秀才的遭遇無不唏噓感歎,幾個膽大的後生把周秀才的屍體拖了出來,驅走了水蛭,但是周秀才的眼睛卻始終是閉不上,鎮上的人也沒在意,幾個與周秀才熟識之人湊了些銀子給他買了副棺材,然後便把他葬到了他妻子的墳墓旁。一切事了,小鎮上的居民本來以為此事已經告一段落,但誰知,在一個月圓之夜,周秀才竟然又現身了。」
聽到這,眾人無不汗毛直立,好像坐在火炕上都不能驅走自己身上的寒意。
「一個老頭,原本是周秀才的鄰居,家裡養了十幾隻雞,和一條狗。那天他去臨鎮去吃一個親戚家的滿月酒,搖搖晃晃的走到家之後,卻看見自己家的院子裡蹲著一個人,手裡還抓著一隻雞,老頭頓時怒不可遏,他藉著酒勁走進院子,大喝一聲「幹什麼的!」
「誰知那人一回頭,差點沒給老頭嚇了個半死,只見那人手裡拿著一隻雞在啃咬著,在慘白的月光下一雙只剩眼白的眼睛毫無表情的看著那個老頭,那人的身體表面透著妖異的紅色光澤,看那模樣,不正是死了已經一個多月的周秀才麼?那老頭「媽呀」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院子,淒厲的嚎聲馬上打破了鎮子上夜晚的寧靜,待老頭召集一群人趕到時,周秀才已經不見蹤影,地上只剩下了十幾隻死雞和一條死狗。」
苗雨澤皺了皺眉,故事聽到這裡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了,他首次催促於雪道:「學姐,你別一頓一頓的了,一口氣說完吧!」
於雪用大眼睛白了他一下:「還以為你不感興趣呢!」
苗雨澤嘿嘿一笑,也不答話。
於雪清了清嗓音,繼續說道:「這件事發生之後,小鎮上的居民無不心頭微寒,惶惶不安。鎮上有些頭臉的人物無不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商量來商量去也無非就那麼兩個對策,一是請來個道士施法降魔,二嘛就是把周秀才的屍體焚燒殆盡。但是大部分人都趨向第二個建議,因為有真才實學的法師真的太少,大部分人都是騙錢或者騙吃騙喝的,二嘛就是第二個辦法簡單易行。商量出對策後,鎮民們也不拖沓,浩浩蕩蕩的奔著周秀才的墳墓而去,在把周秀才的棺材撬開之後,小鎮上的居民們無不心驚,周秀才的屍體並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一雙只剩下眼白的瞳孔彷彿在死死的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下葬時本來如初雪般雪白的皮膚現在已經變得猶如在血水中浸泡過一般。」
幾個聽故事的人都感覺脊背發涼,別說當時在場的居民了。
「村民們本來打算把周秀才的棺材拉出來一起焚燒掉,但是平時在鎮上膽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後生此時卻是集體啞了聲,不管鎮上的居民對他們苦口婆心的勸導還是用激將法刺激他們此時都失去了作用,沒辦法,鎮民們只好把油料傾倒在了棺材裡,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在火光中,鎮民們彷彿看到周秀才那毫無表情的面龐在對著他們獰笑,小鎮上的居民都以為這是幻覺,畢竟周秀才現在一動不動,在任由他們宰割,待一切化為灰燼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對死者應有的尊敬,他們只想盡快的離開那裡,因此,把土從新掩埋之後,鎮民們便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