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八章 詛咒 文 / 一葉梵心
苗雨澤神色平靜,示意怨魂繼續,那怨魂接著說道:「直到有一天,雨琴把我們的事和他爹說了,沒想到她爹卻是勃然大怒,不僅把雨琴關在家裡不讓她出來見我,而且還讓我馬上搬出這個村子,他爹和我說,雨琴已經和村裡的一戶人家從小便定了婚,讓我趁早打消對雨琴的所有念想,我登時心灰意冷,整日抑鬱度日,又過了幾天,一個宛如驚雷一般的消息傳到了我的耳邊,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雨琴的爹和那戶人家商議,下個月選一個良辰吉日便要雨琴和那戶人家的兒子完婚,而且雨琴也親口答應她爹同意了這門婚事。聽聞這個消息,我心如死灰,打算立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就在我打算離開的那個半晚,雨琴卻跑過來找我,說她只是假意的答應她爹,只為換取些許的自由,她也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完婚之前,我們兩個一起私奔!也就是那晚,我們兩個在巖壁上鑿刻了陸游和唐婉的鳳頭釵,來表達對封建婚姻的不滿。」
苗雨澤瞭然,終於知道了巖壁上題詩的來歷,他心裡暗道:「看來所謂的書生故居也就是說這個名叫宋懷玉的怨魂原來所居之地。」
宋懷玉接著道:「有一天早上,霧下的很濃,我和雨琴都以為這是老天在幫我們,心裡十分歡喜,於是我們馬上收拾好細軟,相約在村口一起逃離這個村子,但誰知在雨琴整理衣物的過程中卻被她爹無意中瞧見,我們疾奔到河邊,卻發現幾十個村民好似早就等在那裡,冷眼望著我們,結果我被村民暴打,直至失去意識,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草屋中,後來才得知,雨琴以死相*,我才沒有被村民們拋棄在荒野。」
苗雨澤暗歎,對這對苦命鴛鴦產生了深深的同情心理。
宋懷玉也歎了一聲:「事情本應該到此結束,但卻是雨琴的一時心急之言,把我們紛紛打入了地獄。雨琴被他爹帶回去之後,他爹很是憤怒,硬不讓她離開家門一步,雨琴擔心我的傷勢,便向她爹詢問,她爹怒言,快死了吧,死了更好!雨琴頓時心急如焚,她一時急道,爹,你不能這樣對他,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雨琴之言,無異於引爆了一個馬蜂窩,此事據我從來王莊之人口中瞭解在你們這個時代到也無妨,但在我們那時便是大逆不道。此事不知怎麼傳到了王有財的耳朵裡,王有財便是與雨琴定親之人,他聞言異常憤怒,馬上召集了一群村民來到了我的草屋外,村民們皆大吼,燒死他!燒死這個姦夫!當時已經紅了眼的王有財想也沒有想,便引燃了我所居住的茅草屋,火借風勢,很快,我的茅草屋便火光沖天,當時我傷勢很重,動也不能動,而且已經有一天沒有進食,根本就沒有能力逃跑,我眼中漸漸的露出了絕望之色,此時,我彷彿看到了村民們那冷漠的雙眸,看到了雨琴絕望的哀求,高溫焚燒著我的身體,更是引爆了我心中的怒火,於是,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怒吼,你們不是牴觸外姓之人麼!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的子子孫孫,以後不得踏出王莊一步,否則必定暴斃而亡!在我吼出這句話之後,天空頓時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澆滅了大火,卻拯救不了我消逝的生機。雨琴在聽說我被村民燒死了之後,悲慟異常,終於在有一天逃出家門之後,投河自盡了,從此,我們便成了一對鬼鴛鴦。」
苗雨澤的眼裡也露出悲痛的神色,心道:「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宋懷玉終於找到了可傾述之人,就連臉上痛苦的神色也淡了幾分,他接著說道:「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村莊裡,我的死就彷彿在河裡丟了一枚小石子,只是微微的起了幾圈漣漪,便在次恢復了平靜,在戰亂的年代,別說他們整個村莊都是本姓之人根本無人報官,就算有人去,怕是當時的官府也無暇理會。由於我和雨琴皆是枉死之人,身上帶有怨氣,無法進入輪迴之中,但這樣也好,活著我們不能生活在一起,死了之後到可以長相廝守。雨琴總是試圖勸說我,放下心中的執念,原諒村民們的殘忍與無知,但是我恨啊!此事何人能夠淡然處之?隨著時間漸漸流逝,我和雨琴看著村子裡的孩子慢慢的長大,原來的青壯年也到了不惑之年,在此期間,凡是出村當夜未回的村民皆都慘死在了外面,看著被拉回村子的一具具屍體,我才知道,原來我的詛咒真的產生了效應,時間的流逝和報復的快感讓我心中的恨意漸漸的淡了下去。村中的老人眼神中露出追憶之色,歎聲道,造孽啊!村民們也請了不少附近的陰陽先生,但大多都是騙吃騙喝之流,其間也有些陰陽先生有點真才實學,但也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村民們見破除詛咒無望,便慢慢的接受了不能在村外過夜的習慣,直至成為了傳統。」
宋懷玉突然道:「還未請教?」
「我叫苗雨澤。」
「苗兄可有破除詛咒之法,因為我心中已無半點恨意,我已經害了太多的村民和無辜之人,現在心裡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愧疚!」
苗雨澤道:「你當時的怨念極深,詛咒已經化作烙印存於天地規則之中,要想破除詛咒,除非你現在轉世輪迴,這烙印方可慢慢的消散!」
宋懷玉苦笑:「我也想啊,幾百年前我的怨氣便已消散,都怪我不捨和雨琴分離,害的她做了幾百年的孤魂野鬼,現在卻還要承受和我一樣的噬體之苦!」
苗雨澤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點,他不由得豎起耳朵聆聽起來。
「這幾百年,每晚我和雨琴都要從身亡之處出來相會,似乎只要有彼此在,在漫長的光陰都不會覺得孤獨。直至三十五年前的一天,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個身著月白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身材微胖,圓圓的臉,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而且滑稽的是,此人的鼻頭上有一顆大大的黑痣,他的樣貌讓人升不起一點的警惕之心,村民們也沒對他的出現表現的太過在意。但此人在村內徘徊許久,直到半晚還未離去,最後竟是駐足在了我和雨琴題詩的崖壁旁,臉上竟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他先是用手掐算了一番,然後自語道:「沒想到心血來潮之下,出來遊歷了一番,到是有不小的收穫!」說完,還向我所在之處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不包含任何情緒,卻看的我心底凜然一驚,就好像他是獵人,我是獵物一般,這一切都不需要任何理由,當時我的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但我還沒有逃出多遠,卻聽那人冷哼一聲,然後說道:「小小孤魂,在本尊面前還想試圖逃跑麼?真是可笑至極!」
言語剛罷,只見他右手一揮,一股極強的吸扯之力便捲著我的身子不自主的向那人飛去,我爆發出全身之力想略做抵抗,但發現一切全都是是徒勞,在那人絕對的實力之下,不到三息,我便被他收到了一個三寸多長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透明瓶子裡。
苗雨澤也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不到三息,便收了一個存在了七百餘年的厲鬼,苗雨澤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張青雲是否能辦得到,但若是換成自己的話,幾百個捆在一起也做不了那道士的一合之將。
宋懷玉接著說道:「那名道士收了我之後,便向村口走去,村口平時都是村民們在盛夏納涼之地,村民們在那裡或是聊天或是打牌,他徑直走到當時王莊的村長身旁,似笑非笑的問道:「王紅喜?」
當時王紅喜正在打牌,他看了那個道士一眼,雖然疑惑道士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玩性正濃的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道士接著說道:「老鄉,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王紅喜皺了皺眉,頭也不抬的說道:「沒空!」
那道士也不生氣,手臂一揮,平空起了一陣大風,把石碾子上的紙牌吹的如那落葉一般,四處飄落,而後,那道士便轉身離去。當時,王紅喜和幾名村民便傻了眼,王紅喜愣了一陣,馬上便起身去追那道士,追上了之後,氣喘吁吁的說道:「道長,小民有眼不識泰山,剛才言語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那道士轉過身,笑著說道:「宋度宗年間,一外姓書生流亡到你們村莊,結果因勾人之女,被其未婚夫活活燒死,從此你們村便受了那書生之詛咒,凡是村內本姓之人都不得在村外過夜,否則必定慘死,從受詛咒至今,你們村一共死亡一十七人,其中十二男五女,女性皆是外嫁之人,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