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莫輝來訪 文 / 一葉梵心
晚八點，金帝娛樂休閒會所，隨著動感激情的音樂，緩緩的步入了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青灰色的牛皮休閒皮鞋，淺藍色的直筒牛仔褲，黑色的緊身皮夾克，相貌英俊，虎背猿腰，身材堪稱完美，沒有身著警服的莫輝少了幾分英武，多了幾分隨性。他徑直走到吧檯前，用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服務生看見他明顯一愣，隨即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莫警官，來點什麼？」
莫輝輕輕的擺了擺手，說道：「能幫我找下洪哲涵麼？」
服務生臉色露出一絲警惕的神色：「對不起，涵哥現在可能已經睡了。」
「睡了，這麼早？」莫輝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服務生點了點頭：「涵哥身上有傷，最近睡的都比較早。」
「哦」，莫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項天笑，尉遲新，肖鐵男呢，不會都睡了吧？」
服務生臉色的警惕之色更濃：「這個我不知道，甚至他們在不在金帝我都不知道，莫警官不是這麼晚還來辦公吧？」
莫輝擺了擺手：「放心，我不是來辦公的，只是想找他們其中的一位隨便聊聊，至於他們要不要來見我，你還是先去問問他們的意見比較好。」
服務生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好的，你稍等」說罷，便轉身離去。
莫輝依舊用手指有節奏的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其間，有幾名面容姣好，打扮入時的女郎想來找莫輝搭訕，但是，見了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神色，還是作罷。過了五分鐘不到，項天笑便從樓上走了下來，遠遠的便和莫輝打起了招呼：「呦，莫警官，稀客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不知是因為音樂太吵還是莫輝略微有些失神的原因，對項天笑陰陽怪氣的語氣莫輝並沒有多在乎，神色依舊平常，他輕輕的向項天笑點了點頭，說道：「能不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話。」
項天笑點了點頭：「莫警官有吩咐，不敢不從，這邊請。」說完，手臂向前微探，率先邁開了步子，莫輝隨後起身跟了上去。
項天笑在舞台左側的一個偏僻的角落找了一個位置，率先坐了下去，然後招呼莫輝道：「莫警官，喝點什麼？」
莫輝搖頭：「不了，我不喜歡喝酒。」
項天笑笑道：「那怎麼可以，來我這不喝點什麼不是顯得我招待不周，請莫警官你喝杯酒算不得賄賂吧？」
莫輝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真不會喝酒。」
項天笑也沒勉強，他向服務生招了招手：「兩杯鮮搾橙汁。」
服務生應了一聲：「好的，天笑哥。」然後便轉身離去。
隨即，項天笑看向莫輝道：「莫警官，說說你的來意吧，你應該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有話就請直說，免得我心裡犯合計，而且既然你是以私人身份來的，我想對某些問題我有權保持沉默對吧？」
莫輝「恩」了一聲，隨即抬起頭說道：「既然我是以私人身份來的，就只是來問一些私人問題而已，你不必如此警惕。」
「那就好」項天笑把身子向後一仰，靠在了沙發上，然後說道：「你問吧。」
莫輝並沒有發問，而是自語道：「沒想到，尹玉晶就是你們口中的小晶姐，那個從你們小時候就在孤兒院裡照顧你們的那個女孩子，人生還真是充滿了戲劇性啊！」
項天笑心裡暗道：「果然是為了小晶姐」但是表面依然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又怎麼樣。」
莫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們和小晶的感情如何？」
項天笑想也沒想便回答道：「她對我們比親弟弟還好，所以我們都當她是親姐姐一樣。」
莫輝直視著項天笑的雙眼：「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要混黑，小晶是那麼的純潔善良，卻調教出了七個混黑的弟弟，想必她的心裡也不會好受吧？」
項天笑嗤笑出聲：「莫警官，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小晶姐，還沒有人能有資格對我們說教！」
莫輝騰的站起身：「那我就替小晶對你們說教一番！」
「別激動，莫警官」項天笑把手向下壓了一壓，示意他先坐下，嘴裡卻不客氣的說道：「你憑什麼？」
「就憑我喜歡小晶，她也一定會成為我的女人！」莫輝正色說道，神色凝重而又認真，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羞怯之色。
聞言，項天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莫警官，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有一天小晶姐醒了，喜歡她的人恐怕連我們整個金帝都裝不下，你信是不信？」
莫輝沒有否認，而是認真的說道：「從見小晶第一面開始到現在的五年零九個月又一十三天，我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沒有接受任何一個女孩的追求，這些年，為了在見她一面，我差點把藍海翻了個底朝天，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幾個男人能做得到？」
項天笑收起了笑意，直直的看著莫輝，莫輝也毫不畏懼的和項天笑對視，項天笑從莫輝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欺瞞，卻看到了莫輝眼中的真摯之色，隨即他轉入了沉默。
莫輝接著追問道：「請問現在我可有資格對你們說教？」
「沒有！」項天笑的回答依舊斬釘截鐵，他冷聲說道：「你知道我們經歷了怎樣的童年，你憑什麼對我們說教！當你們正吃著父母做的可口飯菜的時候，你知道我們在在幹什麼麼？也許我們正在餓著肚皮四處的尋覓食物！當你們坐在寬敞舒心的房間裡打著電玩的時候，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也許我們正在和野獸進行著殊死搏鬥！當你們在溫暖舒適的床上睡意正酣的時候，知道我們又在做什麼嗎？也許我們正在寒風下依偎在一起瑟瑟的發抖！」
莫輝剛要說些什麼，項天笑卻打斷他接著說道：「你以為我們想混黑，我們喜歡這種血雨腥風的日子？錯了！我們也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哪怕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但是老天不允許啊！就說我自己，我爸爸幫著三四五看賭場，因為有個人出老千，我爸爸便照規矩剁了那人兩根手指，結果卻遭到了人家血腥的報復，甚至還牽連了我的媽媽，要不是我躲在床下，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然後你應該知道了，我被三四五收留，在接著被送去了大森林，回來之後卻還要為他們做事！你以為我們想這樣？是因為在此之前我們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我大哥自命為霸天，我自命為笑天，而我們的五個弟弟分別自命為渾天、悲天、轟天、傲天、怒天！因為我們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就算老天也不能左右我們的想法！現在我們長大了，有了責任，也逐漸適應了自己的生活，也逐漸的接管了自己的命運，你卻想來對我們說教，莫警官，你不覺得晚了些，也可笑了一些麼？」
被項天笑做了一番搶白，莫輝無言以對，只是搖頭苦笑道：「看來我對你們瞭解的還是太少了。」
也許是一下子說了太多，項天笑的喉嚨有些發乾，他拿起玻璃杯，把裡面的果汁一飲而盡，直到項天笑喝完，莫輝才接著說道：「但是小晶一定不希望你們成為壞人。」
項天笑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什麼是好人，什麼又是壞人？我認為最客觀的說法便是，做好事的才是好人，而做壞事的才是壞人，我們掛著壞人的名諱卻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而你們這些掛著好人名諱某些人是不是需要反思一下呢？」
莫輝想反駁，項天笑卻接著說道：「黑道有君子，白道同樣有小人，莫警官，你不否認這點吧？」
莫輝確實沒法否認，他也不想在和項天笑糾纏這個問題，他歎了口氣道：「這些我們以後在討論，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問問小晶她究竟怎麼了？」
聞言，項天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他閉上了雙眼，良久才緩緩的把小晶遭石得龍強暴，而進行自我封閉，不願轉醒的事和莫輝完整的說了一次。
在看莫輝，身體因為太過激動竟然有些略微的顫抖，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裡，一滴滴的鮮血從指縫滴落而下，良久他才瞪著猩紅的雙眼向項天笑問道：「石德龍是你們殺的吧？」
項天笑沒有否認，通過莫輝的表現他已經知道，他確實很喜歡小晶姐，他也想通過此事探出，莫輝對己方做法的態度。
過了一會，莫輝眼中的猩紅顏色已經褪去，不知何時，眼中已噙滿了淚水，他怕項天笑看見自己的窘態，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低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諸如此類，死不足惜！」
又過了一會，莫輝揚起頭，平穩了一下情緒後說道：「老天還真是不公啊，小晶這麼善良的女孩為什麼要遭受如此境遇？」
項天笑勸慰道：「還好，石德龍已經遭受了應有的懲罰！」
「這次我當做沒聽見，不過下不為例，懲治壞人這種事還是交由我們警察來做比較好！」聞言，莫輝馬上便回應道。
項天笑心裡暗道：「還真是有原則啊，都這時候了還沒忘了自己警察的身份。」不過嘴上卻以嘲笑的口吻說道：「等你們警察找到證據起訴他，恐怕他已經跑到大洋彼岸的另一頭風流快活去了！」
莫輝沒有反駁，或者說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那個心情，他站起身，問道：「我以後能常來看看小晶麼？」
「不行！」項天笑想也沒想的便回絕了。
莫輝的臉上馬上呈現出了一絲黯然的神色。
「不過莫警官要是以私人身份來看小晶姐的話，我想我還是能勸服我那幾個兄弟的。」項天笑似笑非笑的看著莫輝說道。
聞言，莫輝終於舒了一口氣，他鄭重的對項天笑說了一聲「謝謝」而後轉身道：「我一定會想辦法醫好小晶的。」
「莫警官！」項天笑出聲叫道。
莫輝轉過頭，疑惑的看著項天笑。
「你現在是否依舊對小晶姐死心塌地呢？」項天笑沒有戀愛過，也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是他卻熟讀心理學，對人的心理掌握的十分透徹，他知道，莫輝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男人，而原則性越是強，則越是趨近於完美主義，他越是喜歡小晶，則心裡的芥蒂就會越深，在這方面如果心胸夠寬闊的話，也只能說明這個男人太博愛了，說什麼不在乎之類的，只能是屁話。所以項天笑才有此一問。
莫輝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說實話，我很心痛小晶所遭遇的一切，不過我依舊喜歡小晶，我也早就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這件事，我不會在提起，也不希望有人和小晶在提起！」
又走了兩步，莫輝又淡淡的說道：「以後誰想在欺負小晶，除非在我的屍體上踩過去！」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項天笑笑了，是開心的笑，接著又哈哈大笑，他向一名服務生招呼道：「來，小勝，去取兩瓶酒，陪我喝幾杯！」那名服務生應了一聲，便快速的轉身離去。
項天笑靠在沙發上，仰臥著身子，看著天花板喃喃的自語道：「也許嫁給莫輝是小晶姐不錯的一個歸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