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賣藥的葫蘆 文 / 輕衣紗羽
這裡是失落,可那邊卻已是火冒三丈醋意橫生。()此刻的容紫葵已經按捺不住,她還以為九王妃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貌若天仙,豈料卻是這樣一個沒有一點大家閨秀氣質的市井女子!她可是堂堂懷鳴國的五公主,怎會輸給這樣一個人?真是笑話!
容紫葵又仔細瞧了瞧那冉雲昕,還是捉摸不透,那九王爺究竟看上她哪點了?論氣質論姿色,哪點配得上他?
容紫葵越想越覺得不敢置信,越想越惱怒。可她剛想發作,卻被身旁的容成麟恰到好處地一把按住,怎麼也掙脫不得。
她驚愕地蹙眉望向容成麟,見他不容商榷地微微搖了搖頭,這才十分憋屈地將火氣給吞回肚裡,而後又朝冉雲昕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哼」地一聲奪門而出。留下元懿弘旭和冉雲昕莫名其妙地相視一望。
冉雲昕從元懿弘旭那兒尋不到答案,便將視線挪向容成麟,卻也只得到似有隔閡的淡淡一笑,弄得她愈加困惑不解了,只好亦回了禮貌的一笑。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詭異,直到容成麟率先開了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打擾了,小妹自小脾性就是如此,還請王爺王妃莫要見怪。」他不卑不亢地說著,卻彷彿已經失去了什麼重要的。
「不見怪不見怪!」冉雲昕見他忽然如此客氣,便連忙擺手回道,忽然憶起什麼,朝元懿弘旭瞅了一眼,隨後笑著補充道,「你別看他這個人那麼冷傲,其實心裡還是挺熱的!」
話音落下,冉雲昕這才意識到,自己怎就脫口而出了這樣的話來?她竟在為他說話?!她不是該挖苦他的嗎?她不是一直想著要如何逃離這個王府的麼?怎麼……
記憶之輪莫名轉動,,深夜為她披衣掩門,暗中特許她在外開店,特意駐步探望她,丟下重臣去救她……剎那間,在她的腦海裡掠過的,竟皆是他冰冷外衣下的溫柔。
原來,自己的心裡早就起了變化,只是,從未發覺。
話起話落之間,元懿弘旭的眸中似閃過些許光芒,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許多。
而對面立著的容成麟,卻忽覺手中折扇重了幾分,竟生出一種再也搖不動的錯覺來。可他依舊笑著,迷人地笑著,對他們說道,卻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語氣淡漠:「是麼?」
斂了斂心緒,很快便又恢復笑意吟然,他闔扇稍稍作揖:「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那本王就不送了。」
「王爺止步。」
看著二人隱隱之間似有硝煙瀰漫,冉雲昕眉間微攏,不明所以。
她隨意聳了聳肩,剛想邁步離開,不料卻忽地撞上元懿弘旭的眸光,她眨巴眨巴眼,望著他寒意四起的狹長雙目,嘴角不自覺地一抽,想要咧嘴傻笑矇混過關,卻是無用,不久便又是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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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冉雲昕一手托腮,兩眼無神地望著壁上掛著的山水畫,發呆。深淺筆墨之間,似有什麼在竄動,就像今日聽到元懿弘旭攬過自己腰肢時說的話,心裡似乎也有什麼在動,酥酥的暖暖的。
目光逐漸沒了焦距,她倏地想起那日在地下室見到的那幅畫像。那畫中女子惟妙惟肖,即便放置的日子有些長了,其溫婉動人卻仍然依稀可見。那女子究竟是誰?如是忖著,她不由地蹙起眉頭。
元懿弘旭將這畫像放於地下室,還焚著香,明顯是在祭奠。而那牢房之中又曾關著誰?她亦不得而知。只是,從他那次有些過激的反應來看,那女子於他,很重要。不知怎的,心裡忽然有種落寞感。
正恍著神,碧兒便領著一人走了進來。
「小姐,,」碧兒在她耳旁輕喚。
冉雲昕忽覺眼前被擋住了光線,又聽碧兒在喚自己,也就立馬驚醒過來。抬眸望去,但見碧兒領進來的人,正是元懿弘旭身邊的近身侍從,,薛安。雖然與他並未怎麼打過交道,但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也就記住了他。
薛安也就約摸二十歲出點頭,看起來還是挺秀氣的,雖然年紀小,但或許是常年跟在元懿弘旭身邊的緣故,眉宇之間彷彿有種令人看不穿的深意,是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
可轉念一想,元懿弘旭不也只有二十二三麼?他的眸中是那般的冰冷,冷得讓人不敢靠近,冷得彷彿要將一切拒之門外。
她又開了會小差,因而只聽到薛安說了後半句:「請王妃一同用晚膳。」
「哈?」冉雲昕剛剛回過神來,忽然聽到這麼一句,實在不能馬上反應,於是歪著腦袋脫口而出。
而薛安卻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了,於是立即跪下,垂著頭連連道歉:「奴才只是奉命傳話,若惹得王妃心裡不舒暢,便是奴才之過!還請王妃責罰!」
冉雲昕平生最討厭聽什麼奴才奴婢的了,而他還偏偏說了兩回,面上便露出些微不耐煩來,可豈料又被他瞧見,誤會愈深。
碧兒見薛安將頭垂得更下了,便朝冉雲昕投去一個眼神。冉雲昕立馬心領神會,不禁笑了起來。薛安一頭霧水地抬起頭來,卻見她已然行至身前,將自己扶了起來。
他一時受寵若驚,瞠目結舌,剎那間沒了話。
「我只是剛才有些走神,沒聽清你說的話而已,你怎的就跪下領罰了呢?」冉雲昕笑了笑,繼續說道,「還有啊,在我面前別總稱自己奴才啊奴才的,聽見沒有?」
薛安愣了愣神,隨即應道:「奴才明白!」
「嗯?」冉雲昕雙手叉腰,杏目微瞪。
「王妃,王爺命奴才來請您過去一同用膳,再不去的話,王爺怕是該等急了。到時候,奴才恐是又得受罰了!」薛安咧嘴一笑,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其實,她也明白,在這樣一個等級分明的國度,她的那些平等博愛的理論,也就只能說說而已,於是也就不再追究,收拾收拾穿著,便隨他去了。
邊走她的心裡邊在打鼓,也不知這元懿弘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竟想起叫她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