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 選擇吧！少年 文 / 國際精神
「請、請問你們在說什麼……是在說孫悟空嗎？」
雖然天野雪輝原本一心想要快點遠離這三個不似善類的奇怪外國人，可他卻仍然不由自主地被楚仙和閻凱之間的對話所吸引了。
看到這小子這麼上道，楚仙也感到頗為高興，他抬起按在對方肩膀上的手又拍了兩下，然後用大拇指比著自己，神態傲然地回答道：
「沒錯，就是那個打爆地球的孫悟空。
那麼你想要拜入我的門下，學習堪比超級賽亞人的絕世神功嗎？」
「……」
雖然楚仙的話中很有值得吐槽的地方，但正是因為大家都清楚他正是因為想被人吐槽才故意這麼說的，所以不管是閻凱、蔡明遠還是天野雪輝都牢牢地管住了自己的嘴，楞是沒有蹦出一個字來。
於是楚仙在擺了半分鐘pose之後只能悻悻地放下自己的大拇指，一臉無趣地對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看他吃癟並且在心裡暗爽的閻凱吩咐道：
「閻凱，你帶這小子出去飛一圈，他就好哭著跪下來求我了。」
「我自己還不會飛哪！而且我出去帶他裝逼帶他飛之後，他要求也該求我才對吧！」
被楚仙這副無精打采的懶散模樣一刺激，閻凱立即就忍不住瞪起眼睛吐槽了他兩句。陰謀得逞的楚仙這才恢復了正常，並且重新精神抖擻地笑著向天野雪輝問道：
「你還在那呆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磕頭叫師父！
看好了！只要練了我的功夫，你也可以擁有像我這樣的八塊腹肌！」
楚仙自顧自地將根本沒有同意要拜師的天野雪輝直接劃入了自己的門下，然後不等對方提出異議，便迅速將套頭上衣和秋衣一起脫了下來，露出了一身彷彿小號阿諾一般的健美肌肉。
「……」
不光是天野雪輝，閻凱和蔡明遠同樣也被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楚仙的身上竟然這麼有料，或者說楚仙那質彬彬的外表總是讓人下意識地覺得他身形有些單薄，不是那種可以憑借武力稱雄的**。
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楚仙的皮膚實在有點太白了，以至於同樣塊頭的肌肉長在他身上，就是不如一身古銅色的健美先生威猛。
「如何！
接下來就讓為師給你演示一下本門的最終奧義，睜大眼睛給我好好看仔細了！」
光了膀子之後，眼鏡似乎因為反射了如玉肌膚的光芒而變得更加明亮了的楚仙突然朝自己的開山大弟子（內定）斷喝了一聲，並且擺出了一個類似太極拳起手式的姿勢。
「新一派！
東方不敗，王者之風！
全新招式，石破天驚！」
接著在天野雪輝微縮的瞳孔中，楚仙雙手緩緩劃出了天馬流星拳又或者北斗七星拳一樣的玄奧弧線，兩隻手掌在短短的幾秒鐘迅速漲得通紅，甚至手掌周圍的空氣都發生了一點扭曲，真的就如同有兩團火焰在手上熊熊燃燒似的。
「看招！
血染東方一片紅！」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背完台詞的同時，楚仙也正好運足了內力，因為沒有自宮就修煉《葵花寶典》而產生的那一點至剛至陽的暴烈罡氣，在東方不敗流武術的引導下，從他的雙拳中傾洩而出，把他身旁那面由鋼筋混凝土所製造的牆壁轟成了一片蜘蛛網一樣的碎塊。
「怎、怎麼可能……」
儘管把鋼筋混凝土打成網狀碎塊其實是功力不夠深厚的表現，但在視覺效果上卻比直接在鋼筋混凝土上打出幾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要強多了，天野雪輝目瞪口呆地看著旁邊這一面好像被重型卡車甚至坦克撞擊了的牆壁，眼睛睜得幾乎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快走！」
還沒等天野雪輝返過神來，他的便宜師父就立即把他扛在了肩膀上，然後帶著兩個隊友逃之夭夭了。
於是大街上的學生和出來買菜的家庭主婦們全都驚訝地看到，在一條好像正在搞拆遷似的幽暗小巷裡，突然衝出了一個體型像小號施瓦辛格但卻又偏偏肌膚如玉的眼鏡屬性半裸美男子，可是更讓人訝異的卻是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貌似是附近那座沒有統一制服的櫻見中學的學生，而且在他身後還有另外兩個年輕的男人緊追不捨。
「呀啊啊啊——！」
這個令人想入非非的場景，令沿途的幾乎所有女性都尖叫了起來。
許多動作夠快或者手機就拿在手裡的女學生、ol、少婦甚至中年大媽全部立即舉起了手機，但卻沒有一個人將它放在耳邊報警，所有人都對著這幾個迅速遠去的男人狂拍不止，有些鼻孔張大目露狂熱的女性還試圖跟蹤拍攝，只可惜這群壯男實在跑得太快，轉眼間就把她們甩得看不見人影了。
想必只要幾分鐘之後，這個場面就會在整個日本甚至世界範圍內變成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的華麗故事；而某個平凡小城市的平凡小巷裡那面彷彿被超人捶過似的鋼筋混凝土牆壁，則除了姍姍來遲的當地警察之外不會有人問津。
「怎麼樣？親眼見識過本門武功的威力之後，你現在清楚自己到底有多麼幸運了吧？」
一路狂奔逃到另一個幽暗的無人小巷裡之後，楚仙才把在他肩上顛得七犖八素的天野雪輝給放了下來，可是一直等到楚仙
重新將蔡明遠幫他拿著的兩件衣服全都套回了身上，天野雪輝也仍然沒有完全緩過勁來。
「呼……
大概……清楚了。」
天野雪輝扶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地吐出了一口帶著點酸味的濁氣，然後將驚魂甫定的視線重新集中到了楚仙的身上，盡量保持鎮定地問道：
「總之，你、你是要像漫畫裡那樣收我為徒吧？
可、可是為、為什麼是我？」
「nonono，騷年，你應該說的不是『why~me？』而是『why~all~with……always~me！』
你為什麼非要琢磨為什麼是你呢？
我之所以選擇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你說為什麼就不能是你呢？」
身為一個貨真價實的天才，自信嚴重過剩的楚仙對於天野雪輝話語中所流露出的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很是不滿。他雙臂交叉架在身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年齡才僅有14歲，身高還不如女孩子的天野雪輝。夕陽的餘暉從後面全都打到了他的身上，看上就好像他整個人都在燃燒似的，因為背光而變得模糊不清的臉上，唯一還在反光的眼鏡變得愈發明亮，甚至透過天野雪輝的視網膜，在他的心底烙印下了永恆不滅的痕跡。
如果自己也能夠變成那樣的人……當然是再好不過、是夢寐以求的了，可是……
「可是……我沒什麼優點……
長相不行，學習不行，體育也不行……大概只有飛鏢還拿得出手……」
儘管自己當真是一無是處，但天野雪輝還是絞盡腦汁給自己找出了一個作為學生其實一點都不值得誇耀的特長。他仰望著楚仙那正在燃燒的堅強身影，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但是明察秋毫的楚仙卻從中發現了一絲渴望，一絲深深隱藏在心底，期待被別人承認的渴望！
「小子！不要太貪心了！
人只要有一個優點就已經足以自豪了！」
在一片火紅色的光芒中，楚仙用豪邁而又爽朗的語氣呵斥了天野雪輝幾句，然後再次向他伸出了手，並且在他面前「喀吧喀吧」緩緩握成了拳頭。
「一個人只要能夠將一個優點發揚光大，並且做到極致，就已經是站在世界的最頂端了。你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天才？是超人？
如果你不是的話，那就老老實實地做好你唯一能做的事情！」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楚仙好像老子訓兒子一樣，毫不客氣地將天野雪輝訓斥了一頓，然後「叭」地一聲彈了他一個腦瓜崩，讓這個精神好像有點恍惚的少年立即含著眼淚高聲痛呼了起來。
「可、可是飛鏢這項運動是西方的紳士運動，在日本一點都不流行……」
也許是被楚仙的腦瓜崩打破了心防，天野雪輝緩過勁來之後，情不自禁地捂著腦袋向楚仙訴說起了自己心中的苦悶。但楚仙卻並不是一個好的聽眾，天野雪輝的話才剛剛開了個頭，便立即被他揮舞著手臂大聲打斷了：
「誰說的！忍者不是日本的國粹嗎！」
「忍、忍者……那投的是忍鏢好不好……」
「可是你能投准飛鏢也就能投准忍鏢，等到神功大成之後甚至可以用繡花針來充當暗器。
這就是一種天賦，而且是和本派的某代掌門相似的天賦，所以我才靈機一動打算把你收入門下。
你比周圍的人都要幸運，因為你有著比其他人都強大的天賦，而且恰好遇到了我這個伯樂；但你又比周圍的人都不幸，因為你的這種天賦在平凡的生活裡並沒有太大價值，即使是成為職業飛鏢運動員也不會被家人和社會所承認——起碼在亞洲是這樣的。
那麼現在就到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是緊緊抓住自己這唯一的長處，拜在我東方不敗流派的門下；還是拋棄這無用的長處，心甘情願地做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全都只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