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0章 :血色牆畫 文 / 江南孟郎
汽油灑在柴木與麻布袋上,隨即火光將周圍的雪融化。
我們先後處理掉白素美與秋紅的屍身,道士的陰謀也就不攻自破,兩名死者的冤魂也就離開陽世。我回到家的時候,楊春妮親自摘下胸前的死人牙,而且向我發問,她為何會帶這麼骯髒的東西。事情已經過去就不要提及,我將死人牙埋進土裡,永不再見。
脫離了死人牙的楊春妮恢復正常。
只是我們並沒有找到那道士,等同於斬草不除根,日後定有禍患。但現在是風平浪靜了,她堂哥的屍體出現在江畔,那時,就只是一具腐爛的屍殼,真可謂是自作孽不可恕。某日楊春妮接到學校裡傳來的噩耗,那名住院的女生在病房裡墜樓自殺。自殺原因不明,但醫生透露,她死時哼唱著一首古怪的歌謠,往生去,往生來
楊春妮沒再回學校上課,請了長假在家裡休息。
面前的風波過去後,我重振旗鼓,準備接案子賺點薪酬。於是那幾日我一直在翻看郵箱,刪掉那些不在我工作範疇內的,或者已經超過工作範疇的案子。在拋開外省的求助,我可以接的案子就只剩下三樁。其中有一封郵件是高校的午夜電台發來的,他們無意間收到來自陰間的電台熱線,主持人是市裡著名的電台主播花子。但花子在兩年前死於車禍,年僅二十四歲。
第二封郵件不來自任何高校,而是來自一群准丈夫。他們是同一日舉行婚禮,他們的妻子在婚禮前一個月組織了一次新娘見鬼活動,是想趁著結婚前在好好地瘋一次。於是準新娘們踏上了見鬼之旅,去了最偏遠的小村落。一星期未過新娘們竟都音訊全無,於是他們發來郵件向我求助。
至於第三封
美術學院的消失的畫展裡,藏著一副無人見過的神秘血牆畫。那副牆畫牽扯出二十年前的一起自殺事件,自殺者疑似發件人的女朋友。但發件人是這件學校的老師,名叫葉楚,他今年就只有二十歲。這樣來講那名自殺者若活到今日,起碼有四十幾歲。或者說她自殺的時候,葉楚還沒有出世。那葉楚為何在信件裡說,自殺者像是自己的女朋友呢?
我以四字來命題這三件案子,寫進紙條,丟進瓶子裡,叫她們來幫我拈鬮。
楊春妮拈到的案子最先處理,其次是胡麗瑤,我拈到的案子會放到最後。
我打開自己手裡的紙條,上面寫著陰間電台。胡麗瑤的紙條裡寫著見鬼新娘。楊春妮手中的紙條不用看就知道是血色牆畫。其實我最不想接的,就是楊春妮拈鬮到的這個案子。因為這件案子耗費的時間是巨大的,可能對其餘的兩個案子會有影響。於是我將紙條重新丟回空瓶子裡,叫她們幫我重新拈鬮。可拈鬮的結果還是同樣。既然這樣,我就按照拈鬮的順序來處理案子。
通過郵件上面留下的電話,我找到這間學校的老師,並且來到了這間學校。
學校是那樣的破落,衰敗。沒有操場,只有廢棄小型籃球場。牆壁上堆滿了枯乾的植物,厚厚的一層遮住牆壁的顏色。就連四層高,具有蘇式教堂風格的教學樓上,也爬滿了這樣枯乾的植物。植物上面落滿了厚厚的積雪,白白的,使這間學院看上去特別的怪誕詭異。
這是市裡最後一間只有繪畫課程的學校,簡稱畫校。
教學樓裡面多見木質雕塑,教堂畫像,蘇聯特有的花紋。樓梯扶手是石雕而成,上面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但其上古香古色的圖案仍清晰可見。進到這間古老的畫校中,就像是回到了六七十年代,那種神秘且幽怨的氣息塞滿心房。
學校的學生寥寥無幾,不如市藝學院的兩個班。總數算在一起不過百名。但因這間學校的歷史悠久,在畫畫教學方面有一定的造詣,因而就一直開辦到現在。我在教學樓裡與葉楚老師碰面。二層的辦公室。
那是葉楚單獨的辦公室,整間學校算上他就只有三名老師。
這間辦公室有兩間,中間隔著古香古色的屏風。屏風上面畫著一名女子十二種不同的姿態,背景是解放初期時的畫校。葉楚說他來到這間辦公室時,這屏風就在這裡了,據說是之前某位前輩畫上去的,但他總是覺得上面栩栩如生的畫,更像是自己親手畫上去的。
畫風和我很像!他說。
屏風的裡面是一張床和書桌。書桌旁邊有立式檯燈,檯燈旁邊有一把木椅。屏風的這邊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我坐在桌子對面,他坐在桌子的那邊,四目相視。他說畫校的總長度五十六米,從一層到第三層長度相同,但第四層卻只有四十四米。
有十二米的空間被封閉了,我聽說那裡是畫展,裡面有一副血牆畫。他說。
在郵件裡我聽你說過,二十年前畫展裡有個女生自殺,那時你還沒有出生對吧?我問。
是的。他回答。
可你怎麼會說她是你的女朋友呢?對這件事情我特別好奇。
我一直都在重複一個夢,夢裡面我時常看見四層不見的畫展。我看見那個自殺的女生,她在臨死前畫了一幅牆畫,很詭異!他臉上塗抹上了一層沉重。
什麼樣的畫?我問。
陰雨連綿中,一個男人抱著墓碑哭!他蹙眉。
可你怎麼就能說她是你女朋友呢?我還是沒搞清楚他想表達什麼。
我只是說她像!葉楚推了推眼鏡框,臉上露出一絲絲的憐惜,她很傷心,很難過,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埋怨我,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聞言,我垂眸。像葉楚這樣的美術老師,是擁有極強的幻想能力,而且他本身就很柔情,很懂得憐香惜玉。於是在做了那個夢後,就把自己和畫展裡自殺的女生聯繫到一起,甚至在心裡暗示自己,她的死是和自己有關。站在心理學角度來看,這是一種可大可小的心理疾病。
夜裡失眠麼?
睡得很好!
工作質量如何,會不會是壓力過大?我就像是心理醫生一樣,關心著他的心理情況。
你也看到了,在這樣的學校裡工作是不會有任何壓力的!他說得很有道理。
你先聽我說!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幫不上什麼忙,第一那些都只是你的幻想,沒有真憑實據;第二你沒有遇到實質性的怪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第三你說二十年前自殺的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可那時你還沒有出生,這種事情是絕不可能存在的。
如果畫展裡的畫和我夢見的一樣呢?他提出這樣的假設,像是無稽之談。
對不起,我真的幫不到你!我起身要走。
等等!他也直起身來,你不想去四樓看看麼?
他很聰明,用這樣的方式勾起我的興趣。我沒有拒絕,看看無妨。我已做出的決定,是沒有任何事物能改變的,除非自己扭轉了心意。於是我隨同葉楚離開辦公室,走進瀰漫著古老氣息的走廊裡,踏上那斑駁退色的老樓梯,最後出現在佈滿陽光卻仍顯陰森的四層。
他指著右面的一堵牆,畫展就在裡面。
我經過一扇扇塗滿金色陽光的窗子,看著窗與窗之間的蘇風石柱,走到了那堵牆壁面前。我的手指在牆壁上遊走著,隨即蔓延到牆角的縫隙上。這面牆與其它牆壁的顏色不同,而且牆壁縫隙有明顯的銜接情況。也就是說這面牆的裡面,卻是隱藏著另一個空間。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說明什麼。
我向他告辭。
在教學樓門口鋪滿陽光的地面上,我背對著牆壁前那幾顆銀白的蒼樹,仰面目視教學樓的第四層。第四層上面有窗,我是指那堵牆裡面的空間。如此看來,葉楚提及的畫展是真的存在的。而學校用一堵牆來封閉畫展,不單單說明那裡曾有女生自殺,也說明女生自殺後有怪事發生。
可這還是什麼都不能說明!
如果是該學校的負責人,因為其它的原因來找我,我或許會答應他們留下探究真相。但我沒有任何理由去幫助葉楚,解開他那不切實際,甚至可以說是一廂情願的幻想。那只不過是他刻意的夢,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會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做著同樣的怪夢,不足為奇。
有些可能是有蹊蹺,但有些就只是夢而已!
回到家裡。
我翻出打開第二封郵件見鬼新娘。
取出號碼,撥通。接電話的男人聲音很低沉,在得知我的身份後,他的情緒也未能因而振作。他對我有些許的埋怨,因為那封郵件已經發了兩個星期。算上她們失蹤的那幾日,剛好是二十日的時間。而且在最近幾日裡,警察在山裡發現了一具新娘的屍體,其餘的人仍舊下落不明!
她們到底遇到了什麼,除了她們自己,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