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58章 :荒廟鬥法 文 / 江南孟郎
清早的成都並不悶熱,卻也不涼爽。雖說有風自山間掠過,空氣清新,卻讓人覺得透不過氣。這裡的氣氛很低沉,尤其是走進那間荒廟時。荒廟裡面是空蕩蕩的,殘破不全的窗欞和破落不堪的木門,寫滿了歲月留下的滄桑。我們在寺廟裡發現器皿和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小石雕刻成的古怪塑像。她說那是他們青城山獨有的象徵,可以說她的師哥的確藏身在這裡。
但寺廟裡是空的,看不見半個人影。
在寺廟破碎的佛像前面,擺著白素美和秋紅的靈位。靈位下面有滅掉的香爐,但仍能聞見裡面飄出的獨特香味。我把他們的靈位丟在地上,用石頭砸碎。她說這樣一點用都沒有,除非親手毀掉他們的屍體。
嘎吱嘎吱!
有碎葉破裂的聲音傳進耳膜,同時有草叢的摩挲聲。
我們不約而同地朝聲音方向看去,隨即快速地躲在角落裡。那道士在我們的注視下走進寺廟,坐在木柱子上啃著包裹在油紙裡的雞腿。在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時,立即丟掉手中的雞腿,騰地一下直起身來。他那雙充滿邪惡的雙眸,在寺廟裡掃來掃去。
我的目光也落在地上,被我砸碎的靈位就在那裡。
他知道有人進到寺廟裡後,就在裡面亂翻起來。當時我躲在一堵破損的牆壁後面,而胡麗瑤卻不知跑到那裡去了。就在那道士朝我這裡走來時,胡麗瑤順天而降落在道士的背後。那時我才知道,她原來躲到了房樑上面。
師兄!別來無恙呀!她面含微笑。
原來是你!看見是自己闊別已久的師妹,他放鬆了警惕,是他叫你來的麼?
不!是我自己想來找師兄敘敘舊!她的語氣很平和,就是想消除師兄的戒備。
你不是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麼,難道相通啦?想離開那間破道觀,和師兄我一起浪跡天涯?他若無其事地坐在木柱子上,撿起掉在地上的雞腿,吹掉上面的塵土重新遞到嘴裡。
念在我們師兄妹的情分上,師兄你就不要在作惡了!她苦口婆心的勸導,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他吃得滿嘴油膩,形象全無。
你是不是在利用兩具屍體進行招魂?她問。
是又怎樣?他回答得倒是乾淨利落。
師兄!他們是無辜的!你與他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做這樣的事?她問。
我與你們也無冤無仇,為何要將我趕出青山?他明明知道自己做了違背道義的事情,卻還要厚顏無恥地問責,你若是找我敘舊可以,若是跑來當說客,我勸你快點離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如若師兄你執迷不悟,那我今日便要替師父清理門戶!她話罷抽出木劍,擺開鬥法的架勢。
就憑你?他把雞骨頭丟在地上,筆直地站在師妹面前,你非要如此嗎?
胡麗瑤沒有再說一句話,直接揮著木劍刺去,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根本就不像小說裡形容的那樣,天昏地暗,雲霧翻滾,電閃雷鳴。他們揮舞著木劍砍來砍去,兜裡的黃符丟來丟去,就像是兩個瘋子一樣在那裡手舞足蹈,看上去是那樣的滑稽。
道士鬥法並非我們想得那樣誇張,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雙方僵持不下。一把普通的木劍卻割開了衣服,割傷的皮肉,就像是一把寶劍那樣鋒利。一張普通的黃符打在身上,就如同碰撞高溫的硫磺,頓時火光四濺。
看他們這樣打開打去的,我實在是心煩不已。於是抄起一塊磚頭,狠狠地砸響他的後腦。搞定!我說完這兩個字時,那道士已應聲倒地,鮮血順著腦殼流下。明明很輕鬆就能搞定的事情,幹嘛弄得那麼複雜。不過說實話,若不是胡麗瑤吸引道士的注意力,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得手。
他捂著後腦,半躺在地上,表情略顯痛苦。
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我握著手裡面的石塊,蹲在他面前。
哈哈哈哈哈他發出刺耳的笑聲,在兜裡掏出一把粉末,往我臉上一揚。隨後趁我用手臂擋臉之際,快速地消失在我面前。同時寺廟外面的林子裡傳來他的聲音,我要你們都死,全都死!
你出來幹嘛呀?我是好心好意地幫她,她卻一臉的斥責,現在人跑了,你說怎麼辦?
你們打來打去也打不出個輸贏,誰看見心裡不煩呀?我不服氣。
你以為我能打得贏麼?我是在耗費他的精力,那樣他一時半刻就不會再用邪術,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毀掉那兩具屍體。現在可好,他跑了。如果姐姐有個三長兩短,姐夫你可別怪我!她很不恭敬地瞪著她的姐夫,目無尊長。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
追呀!她話吧拔腿奔出寺廟。
日光高懸於半空,周圍的涼風變成暖流,空氣頓時悶熱起來。我們在林子裡,山坡間奔行,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那道士的影子。迫於無奈我們回到了青山,隨後順著青山來到鶴鳴鄉。胡麗瑤說不打算再回青山了,而現在我們要離開四川,今早回去毀掉那兩具屍體。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覺得我們這趟算是白來了。
胡麗瑤重新帶起了她的假髮,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對於她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及,我還是願意把她丟在我身邊,不管對我和楊春妮誰來說,這都是一件收益頗豐的事情。我們乘坐當日的航班回到市裡,下機後直接回到家裡。
市裡面還是白雪皚皚,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童真在我那裡住得還算舒坦,小報紙,小咖啡,有模有樣地坐在搖椅上面。童真看見我們回來頗感意外,她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回來。我問童真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楊春妮是否有異常的行為。童真只說楊春妮一直在做惡夢,夢見有個道士割開她的肚子,殺死她肚子裡的孩子。
聞言,我和胡麗瑤更加鄭重起來。
那晚童真離開,我們到學校接楊春妮回家。楊春妮看到我回來,別提有多麼高興。在車裡她還在向我描述,她一直都在做的那個可怕的夢。同時她還告訴我,每當下班回家的時候,就總是隱約覺得有什麼人在跟蹤自己。
姐你看見是什麼人了麼?坐在後面的胡麗瑤問。
沒有!楊春妮直直地看著我,蹙眉,我覺得像是我堂哥!
我目光落到楊春妮的胸前,如果她肯摘下胸前的死人牙,我想事情就不會那麼複雜。但是我沒有提及死人牙的事情,因為那樣做只會讓楊春妮的情緒失控,對她沒有丁點的幫助。於是我打算先毀掉白素美和秋紅的屍體,之後再作打算。
姐!你是不是太緊張了?胡麗瑤安慰著。
我們都希望那是楊春妮的心理作用,可事實並非如此。某日警方播出一條消息,解剖室裡的一具屍體離奇失蹤。消息裡公佈了該屍體的身份,正是楊春妮的堂哥。這讓我回想起那日夜裡籬笆縫隙裡看見的那張臉,楊春妮的預感或許是真的。
那日,天晴。
我通過各種渠道瞭解的白素美屍體的所在位置。但是秋紅的屍體一直是一個謎,那日警察就只知道白素美的屍骨。但因為白素美已無家屬,與無名屍無異。於是警察將其屍骨重新掩埋在南山村的墓地裡。得到消息以後我和胡麗瑤趕到南山。
擅自掘墳毀屍是觸犯法律的行為,但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我別無選擇。再說南山老墳早已荒廢,就算這裡被挖個底朝天,也不會有誰肯耗費精力進行干涉。
我和胡麗瑤面朝黃土背朝天,揮動鋤頭和鐵鍬拋墳。掘地三尺有餘,挖出包裹在油布裡的屍骨。隨後我們清理出一塊空地,在皚皚白雪中點燃了油布裡的,暗黑色零零散散的骨頭。一股焦油味頓時在空氣裡瀰漫,濃煙滾滾。
之後我們拋開南山村西路口的那座墳,和我意料中一樣,墳墓是空的。迫於無奈我們在南山村裡進行搜尋,卻沒有找到秋紅屍骨埋藏的地點。就在我們準備離開這裡時,胡麗瑤告訴我,她聽見了很奇怪的聲音。
王來去,往生來胡麗瑤哼唱出那怪異的調調。
哪裡發出的聲音,帶我過去。我說。
我隨同胡麗瑤朝那聲音走去,最後踏進了那間破舊的祠堂裡。如果不是那聲音指引,我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裡有一扇門通往祠堂的後院。我先胡麗瑤一步踏進對面荒草和白雪的祠堂後院,看見一棵已經乾枯的老樹,樹下面有一口枯井。
走到井口,向下面看去。
井底也堆滿白雪,看不見有什麼東西覆蓋在白雪下面。我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想試試井底是否有什麼東西時,電話響起。
是楊春妮的聲音,拚命地重複著兩個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