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章 :夫妻有難同當 文 / 水瑟嫣然
如此看來,和將那三人逐出王宮,又下令永不再用,無疑比體罰了她們還要來得狠。自此事後,和泰殿也沒有哪個宮女敢亂說話或是說王后是外人之類的話,這殿裡一時安靜了不少。和也樂的清靜,為此也沒有多責怪香菱處事莽撞。
待赫連和梳妝打扮了好長一段時間出來,慕容飛鳴依舊淡然坐在那廂等候著。她本是故意將時間拖延了這麼久的,想著他會等得不耐煩走人,但沒想到他不僅沒走,還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候在那裡。
「原以為今天王后該打扮的怎般傾國傾城呢。」慕容飛鳴瞧著她慢悠悠出來,伊人紅妝他卻無動於衷。
「讓王上失望了,臣妾惶恐。」赫連和如今是看到他也沒什麼好心緒,當即陰陽怪氣地回了句。
「要是王后都惶恐了,那孤王怕也要嚇到了。」慕容飛鳴那張嘴從不饒人,今日等了這麼久,本就有些氣,他說起話來也是帶火。
赫連和正欲回了過去,誰知香菱上前來,朝他們二人慇勤笑道,「王上,娘娘,早膳已經備好,請二位入座吧。」
兩人相視一眼,又憤憤別開,一副賭氣小夫妻的情狀。
旁邊伺候著的覃瑤與香菱二人卻異常和睦,兩人只是一個眼神就彼此明白對方的意思,彼此默契地為各自的主子佈置著早膳。
慕容飛鳴與赫連和雖然再賭氣著,但這兩個人的狀態卻也一點不落地看入眼裡。慕容飛鳴是饒有興趣地欣賞,和卻是極不樂見。這讓對方瞧見了,馬上就在腦海裡構思出一個作弄她的主意來。
他似有意地問了句,「覃瑤,你今年多大了?」
「誒?」覃瑤亦或,主子忽然問這個做什麼,但雖有不解還是規矩回話,「屬下今年已過十六。虛歲十七了。」
「哦,原來你已經這麼大了啊。」慕容飛鳴感歎了一句。
覃瑤心內才叫屈,他這就算很大了嗎?
「香菱你多大了?」慕容飛鳴又轉首看向對面的香菱。
「奴婢剛過十四,今年十五了。」香菱低首回道,她也不明白王上問這個做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後,感歎了句,「孤王以前看民間,很多你們這麼大的都帶著孩子了。」
兩人一震,王上究竟想做什麼?!
「王上這麼說他們,怎麼不說說自己!」赫連和忍無可忍,這傢伙難道想把香菱給嫁給覃瑤!牧歌已經被他給隨便指給了慕容于飛,難道連香菱他也不放過!
「王后這麼說,難道是想給孤王延續後代了?」慕容飛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說延續後代那是含蓄的說法,說直接點那就是她在求歡,和瞬間面色鐵青,這貨還能再混賬點麼!過去她從不知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今日她算是發現了!她的極限就是慕容飛鳴這廝!
只是這時候總有人不明其中暗湧,出來說出一句能夠顛覆整個局面的話。
香菱聽到這裡,都沒看到赫連和臉色就欣喜呼道,「王上,今晚要來娘娘這裡嗎?」
「……」被小丫頭這麼一問,慕容飛鳴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哼哼,慕容飛鳴你精明一世,會在這陰溝裡翻船吧!
「王上?」香菱見慕容飛鳴不吭聲,又呼了聲。
「香菱,這芙蓉糕不錯,你夾娘娘一塊吧?」覃瑤知若是香菱再問下去,慕容飛鳴必定發怒,於是忙出聲引開她的注意力。
「嗯!娘娘,您嘗嘗。」香菱聞言也沒多想,夾了塊就輕輕放到了和的碗裡。
和笑容燦然,心下也是得意。原來這人也是有死穴的!
安知慕容飛鳴在看到她這樣得意時,心內陰暗面作祟,忽然嘴角一勾,說,「是,今晚孤王要來,王后你好生準備著。」
開玩笑吧?!赫連和這下真的惶恐了。她僵硬笑了笑,「王上不是說笑的吧?」
「這怎麼能說是說笑呢,孤王后宮就王后一人,孤王不來你這裡去哪裡?」慕容飛鳴看到她臉上那不情願的樣子,就知她不想他來,她不想,他就偏要來!
你不在你那鳳鳴閣處著跑她這兒來做什麼?!赫連和心裡大聲叫囂,面上神色也跟著不太好,她執了筷子,選擇默默吃飯。
「王上能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不知王上您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奴婢好佈置。」香菱為著自家小姐可熱心著呢。
慕容飛鳴手撐著腮,看了香菱道,「孤王的飲食起居都是覃瑤在打理,你有什麼不懂請教下他便知了。」
香菱看了覃瑤一眼,後者衝她點頭笑笑,她心下一喜,王上既然這麼說了,那一定是會來了的。她高興地應了聲,「是,王上。」
赫連和看著這個把自己給賣了的丫頭,只覺哭笑不得。慕容飛鳴說來,定是與她鬥氣,以他對那荷荷姑娘的專情,怎麼可能與別的女子有染。
「王上要來,臣妾定當掃榻相迎。」和覺著這早膳吃著也無味,放了筷子,看著對慕容飛鳴鄭重說道。
「好啊。」慕容飛鳴也坦然應了話。
看來,今晚研究那玄玉的事情,又得擱置了。
對方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卻胃口全無。和怎般都覺著不爽,但冷靜了下她想起慕容飛鳴不會無端這般來她這兒,於是問道,「哦,對了,王上您今日這麼早就來臣妾這兒,可是有事要吩咐?」
「你不說,孤王倒快要忘了。」慕容飛鳴聽她這一問,將筷子又放了,「昨日王兄來向孤王求件事情。」
「與牧歌有關?」慕容于飛求慕容飛鳴,他又來問自己,和只能聯想到牧歌。
「的確。」慕容飛鳴頷首,轉而目光深沉看她,「你覺得他是來求什麼的?」
「這個臣妾就不知道了。」她一不是神仙,二不是諸葛亮,怎可未卜先知。
「王兄請求娶牧歌為正妻,待他封王時,牧歌也就是親王正妃。」慕容飛鳴笑得諷刺,「沒想到王兄又這麼容易陷進去了。」
她看得出來,慕容飛鳴對牧歌存在顧慮,她也能想到以他多疑的性格必然覺得牧歌使了手段才讓慕容于飛有此請求,但她更知道牧歌不是那種為了地位而費盡心機的女子。「臣妾只想說,牧歌不是西門瑾鳶。除了報仇,她別無所圖,王兄許是憐她,才會有此請求。王上若是覺得不妥,不允便是了。牧歌不會計較,王兄也是明事理的人,相信他會理解王上的良苦用心。」
「王后這麼說,是隨孤王的意思?還是在以退為進,要孤王允了王兄的想法?」過去他有這樣的想法,必然是在心裡斟酌的,但面對赫連和,他卻忍不住要問出來。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牧歌是正室。可是受身份的限制,牧歌只能安居妾室之位。她只想著若是將來牧歌可以生下子嗣,那慕容于飛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扶正了。可是如今他們都還沒成親,為何慕容于飛會突然過來說要娶牧歌為正室呢?
「臣妾不太明白王上的意思,而且牧歌的事情,臣妾不曾過問。王兄這樣決定也是他自己的意思,王上若有懷疑還不如去問當事人來的清楚。」赫連和感覺有些無力,大早上的她可沒那麼多精力來耗在跟這位身上。
「你是孤王的王后,也就是孤王的妻子,王兄的事情其實算是王家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就得一家人一起商量。」慕容飛鳴自然也想弄清楚為何,實際上他只須派暗衛調查一下就可以知曉了,但是他這次卻又想拉上赫連和。不是見不得她閒,是見不得她在旁邊看戲。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情又豈是那麼好理清楚的。早知這人就算是死了都會拉上自己墊背了,給出這麼個天經地義的理由來,她都不好拒絕。仔細想想,她也不想牧歌在這事上吃虧,叫她去就去唄。「王上都這麼說了,臣妾怎敢不去呢。」
慕容飛鳴嘴角上揚,她心裡是否又在打什麼主意,即便這事跟她沒關係,她看著對牧歌有利,定然也會相幫。本來叫上她可能會把事情導向自己不想看到的方向,但他還是想帶上她。
黃昏時候,雲霞滿天,落日餘暉將天空映得如同美人抹了層淡淡胭脂的臉,魅惑動人。和與慕容飛鳴一同來到了將軍府,這次慕容于飛與牧歌帶著明明在大門前迎接,明明較之上次懂事了許多,見到他們懂得行禮喚人了。
牧歌臉色有些蒼白,明明一直拉著她的手,不像是被牧歌牽引倒像是他抓著牧歌,怕牧歌會丟了一般。而慕容于飛看牧歌時,也是同樣滿面擔憂之色。
和也沒多想,上前就拉了牧歌的手把脈,隨即神色一變,帶著埋怨問她,「你這身子是怎麼回事?」她脈象虛弱,顯然是大病初癒之象。她才來將軍府多久,怎麼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