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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 :巫蠱之術 文 / 水瑟嫣然

    「誰說沒有她了,就沒人管你了。」赫連和搖了搖頭,說,「沒有她,有的是人照顧你我、牧歌姐姐、還有香菱姐姐不就可以照顧你嗎?還有你爹啊,他永遠都不會撇下你一個人的。」

    小傢伙聽著赫連和這般說了,方才安心下來,和讓人找了退燒的藥丸,餵他吃下一顆後,便抱著輕搖,沒過多久便沉沉睡了。

    「煎藥還要一會兒過來,牧歌你守在這裡好生照顧。」和放下明明後,起身對牧歌交代了一些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後,又安排人去通知了慕容于飛。他的兒子病了,做爹的還是有權知道的。

    和正準備去找慕容飛鳴,商定選王妃的事情。誰知她才從如夢堂出來,就見到了慕容飛鳴!這也太巧了吧!她並未有派人去通知慕容飛鳴,怎麼他能趕來的這麼快。

    「臣妾參見王上,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赫連和規矩地行禮。

    慕容飛鳴走過來,說了聲「免禮」後,就直接問明明的病情,「那孩子如何了?」

    不知是因為慕容于飛同明明沒有正式相認的緣故還是如何,慕容飛鳴從來不呼明明的名字,也對他總是愛理不理的。但見他今日這樣及時趕來,課可見他還是在意這孩子的。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傢伙!

    「燒暫時退了,等藥煎好喝下,再好生照顧一晚上應該就會好了。」赫連和是大夫,她說的慕容飛鳴自然也信。他微微頷首,便逕自進去。

    來到床前,看明明退燒後蒼白的小臉,他沉聲問,「孩子是怎麼病了的?」

    「他的飲食起居一直是秀在照顧,昨晚秀玩忽職守,洗澡時把明明放在水裡離開許久未歸,孩子跑在冷水裡,即便是夏夜也會著涼的。」赫連和說著這事情就來氣,「王上您讓臣妾找的人,現下應也算是找出來了,方才臣妾已將那jian婢遣去暴室了,要再如何發落,就由王上您決定吧。」

    聽完赫連和的話,慕容飛鳴沉默了片刻,道,「那種女子或者就是禍害,還不如死了乾淨。」

    「王上的意思是要處死?」赫連和問道,只是照顧不好孩子就要死。

    「在王宮之內行厭勝之術,死有餘辜。」慕容飛鳴冷冷說道,「她要自尋死路,那孤王也沒辦法。」

    「朝廷有法律明令禁止過巫蠱之術,她卻還在王宮行此之術的確該殺。」赫連和輕聲說著,「但她畢竟是明明的生母……」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她算什麼東西。」慕容飛鳴漠然說道,「孤王對她最大的寬容就是可以讓她選擇一個比較不痛苦的死法。」

    君王一句話便可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她早已知曉。她也覺得秀此人留著後患無窮,但她始終顧慮她是明明的生母,若明明他日長大成人知道了她的生母是被自己的親叔叔所殺,又該如何自處?

    是她想太多了,還是她真如慕容飛鳴所說婦人之仁?

    「王上,可否在王兄選定王妃前,暫緩秀的處置,明明畢竟還小,需要人來照顧。」赫連和請求道,她在心中斟酌再三,如果秀現在死了,那照顧明明的任務可能就會落到牧歌肩上。若是這樣,日久天長,那孩子會對牧歌越發依賴,而牧歌也會難再脫身,最可怕的是她對這孩子也產生感情……到時候恐怕真會如慕容飛鳴所說的那樣,牧歌自己都會願意嫁給慕容于飛。

    她忽然發現,從覃瑤發現有人在宮中行厭勝之術起,自己就好像掉進了一個全套裡……難道這只是慕容飛鳴設的一個局而已?

    「宮裡會照顧孩子的嬤嬤多的是,何須她這個失職的乳娘。等會兒將明明遷往鳳鳴閣的星月居。以後,他由孤王看著,不再勞王后你費心了。」

    慕容飛鳴當即就下令要將明明帶走,赫連和聞言怔了怔。他路來是這般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今日忽然這樣。讓她有些不明白,「等明明喝了藥再走吧——」

    「不必了,讓人直接送到那邊就好了。」慕容飛鳴淡聲道。

    他的命令,從來不容他人違抗。

    見他如此,赫連和一時也無言以對,他是這裡的統治者,所有人都該是聽從他的,包括她在內。猶記他曾在荷花池說過的,讓他娶一個不愛的女子,即便是他娶了也只是把那女子當王后一樣放在那個位置敬著,其他,這個女子在他心中什麼都不是。

    此時她突然很慶幸自己沒有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君王本就是無情無愛的,而她雖不再相信愛情,可若是她要的,定然也是要一個有愛的人。

    正是兩人想看無語時,太監進來稟報,「啟稟王上、王后,大將軍到了,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慕容飛鳴看了眼外面,眼神平靜無波。

    慕容于飛來的很快,想來快馬加鞭,為看兒子一眼,他也是擔心的緊。

    「臣參見王上,王后。」慕容于飛快步進來,雖心中焦灼,但禮數依然周全。

    「免禮吧,王兄。」慕容飛鳴語氣平淡,甚至有些冷硬,「你來的正好,把這孩子抱到孤王的鳳鳴閣去。」

    「嗯?為何?」慕容于飛聞言愣了愣。

    「孤王要處死行厭勝之術的秀,明明在王后這邊也沒人照顧了,所以暫時放到孤王那邊。」慕容飛鳴平常地說道。

    而和瞧著卻覺驚奇,慕容飛鳴居然會跟慕容于飛解釋這些。雖然理由有些牽強,但他的確是在解釋,她以為他只有讓人屈從的,他的字典裡應該沒有「解釋」這個詞。而現在看來,他只是待人有區別罷了。

    只是他這番解釋,明顯不能被慕容于飛接受,「王上您政務繁忙,日理萬機,把明明放在身邊恐怕多有不便。不如臣就將明明接回自己府上去照顧吧。」

    赫連和以為慕容于飛聽了秀死的消息多少該有些反映的,但看他一心撲在孩子身上,對孩子生母的狀況即便是聽說要要被處死了依然無所在意。若是秀本人在此,又該是何等的失望與悲慟。也許,秀現在死了,也許才算是個好結局。

    「王兄你府上女婢少,孩子在將軍府也不定比在皇宮照顧的好,而且你不是說了要跟選王妃出來的女子相處些時日嗎?把孩子放在身邊,怕多有不便。」慕容飛鳴當即就反對。

    「王上,明明畢竟是臣的兒子,既然他的娘已經不能照顧他了,那現在由臣來照顧他也理所應當的,娶妻可以延後,但孩子眼下卻正是需要臣照顧到時候,請王上恩准。」慕容于飛跪地請求道。

    他一番話有情有理,慕容飛鳴更不無從反對,他抿唇看他一眼,道,「你帶他回去吧。」

    「謝王上。」慕容于飛謝恩後便就朝床邊走去,只見他用薄被小心地包了明明,然後抱起。他神色凝重,似心情沉重。

    和靜默在旁看著,心中亦是五味交雜。

    待慕容于飛抱起孩子要走的時候,牧歌忽然上前對和說,「娘娘,奴婢送將軍和明明回去吧。明明生病,路上需要照顧。」

    和知她是動了惻隱之心,無奈歎了口氣,道,「也好,你去吧。」

    慕容于飛感激地看了牧歌一眼,也不多言,便朝外走去。

    待他們走後,這屋子便忽然靜了。慕容飛鳴不發一言,默默站在原地,眼神看著門外不知在想些什麼,赫連和站在他的旁邊,卻感覺離他很遠。這個男人的心思,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懂。或許也只有如此,才是一個成功的君主。

    再說牧歌陪著慕容于飛出了宮,明明起初是由慕容于飛抱著,但他一身鎧甲疙得明明難受,加之明明現下身體又不舒服,於是沒走出多遠他醒了後就開始哭鬧。

    慕容于飛過去又沒有照顧過小孩,現下孩子哭鬧,他試著拍了拍,但卻不起作用。牧歌見了,終歸還是忍不住出口道,「將軍,讓奴婢來抱明明吧。」

    「這——」慕容于飛遲疑了下,不知是否該麻煩牧歌。

    牧歌見他猶豫,便說道,「奴婢本就是來送您和明明的,現下照顧也是應該的。」

    她這般說了,慕容于飛才將明明交給她,說,「有勞你了。」

    「將軍太客氣了。」牧歌聞言莞爾,「奴婢是下人,您無須這般的。」

    明明重回到牧歌的懷抱,找到了熟悉的體香扭動了下身子便老實了些,不再哭鬧了。

    慕容于飛見狀,驚歎道,「還是你有辦法。」

    「哪裡有什麼辦法不辦法的,孩子只要你對他好,他都會記著的。」牧歌輕笑,「孩子肌膚本就柔軟,將軍你一身戰甲,自然疙得他疼他不舒服才會哭鬧的。」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回去就換身衣衫來抱他。」慕容于飛看看自己身上的銀色戰甲,方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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