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人小鬼大 文 / 水瑟嫣然
「人小鬼大。」牧歌點了點他的腦袋，說，「娘親不一定是天下第一美人，但她一定是天下最愛你的人。不論她是什麼樣子，你都該像她愛你一樣愛她。」
「那她真的是我娘嗎？」明明聞言，想了想，表情有些不情願。
「明明想她不是，那她就不是吧。」牧歌無奈搖頭，她抱緊了明明些說，「她疼惜你，你該敬她的。」
「可我不想她是我娘——」明明固執地說道。
牧歌笑笑摸了摸他的頭，「那你想不想大將軍是你爹？」
「他們都說我跟大將軍像——可是，我以前都沒見過他。」明明對這個也存了懷疑。
「他很疼你。」牧歌柔聲道，「你知道嗎，你的新玩具都是他親自為你挑選的。」
「真的嗎？那他為什麼不跟我一起住，也不跟我一起玩……」明明不相信，他印象中爹應該是會陪著自己玩的。因為他曾經看到有大人把小孩放在肩上坐著，然後買冰糖葫蘆給小孩吃。他想他爹應該也是那樣才對的。
「你會跟他住到一起的。」牧歌估計沒錯的話，等到王后為將軍選出適合的王妃人選，他應該就會被接回去了。
只是，這之前，會發生什麼，她卻無法確定。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和派來的宮女傳話說讓她帶明明回和泰殿。
「好了，時間不早了，姐姐帶你回去吧。」牧歌抱起明明，身為習武之人，抱個四歲小孩的臂力她還是有的。明明高興點頭，小孩子看似活潑其實也是喜歡躲懶的。牧歌抱著他，他便不用自己走了，自然樂的開心。
她抱著明明在路上走著，若非她外貌看來實在年輕不像是能生出這麼大孩子的年紀，不相識的都會當她是明明的母親。遠處，慕容于飛所見也是同樣的感受。他莫名地想著，如果現在他們真的一個是自己的妻，一個是自己的子，是不是他一直以來期盼的幸福就算是擁有了。
「大將軍吉祥。」牧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行至他的面前，躬身行了禮。
「免禮吧。」慕容于飛將視線定在了明明身上，因為明明從方才就一直盯著他看，「怎麼明明是你帶著的？秀呢？」
「奴婢陪娘娘逛贊花園，路上遇到秀帶著明明便帶他一起玩玩，現下正要回和泰殿。」牧歌如實回道。
「哦？我也正要過去，一道吧。」慕容于飛聞言頷首，而後三人同行，卻不再有多餘的言語。
明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就沒有離開過慕容于飛的身上，一直盯著。
慕容于飛不知他在看什麼，但要出口問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沉默走在前面。牧歌看明明這樣，心知他定是想自己爹抱抱，可是天生性格內斂不善表達也只能將這想法憋在心裡。
牧歌看著這對父子，覺著出奇像，心中暗暗笑了笑，便停了腳步，而後朝著慕容于飛喊道，「將軍——」
慕容于飛頓了腳步回頭看他們，「怎麼了？」
「奴婢手有些酸，抱不動明明瞭，您能幫幫忙嗎？」牧歌有些難為情地看他一眼。
「我來抱吧，你先休息下。」慕容于飛也沒拒絕，伸手過去就把明明提到了懷裡。
明明瞪大眼睛，想來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直接提東西似的提起他，讓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新鮮。
「那，我們走了。明明。」慕容于飛垂目看他，帶著慈父的笑，中氣十足地說完便大步朝前而去。
明明板著的小臉驟然開朗，咯咯笑了。「快走！快走！要比牧歌姐姐快！」
「好。」慕容于飛見他這麼來勁，便加快了步子。
「姐姐快來！我們比賽！」明明在擺著手朝後呼喊著。
「好，看誰先到。」牧歌微笑回著，腳上的步子雖是加快了些，卻並沒有超越他們，而是隔著些距離跟著。
來到和泰殿時，慕容飛鳴與赫連和正同時立在殿門前，兩人似乎正在說些什麼。見他們回來了，兩人便停止了對話。
「臣參見王上、王后。」
「王上千歲，王后娘娘長樂。」
「都免禮吧。」慕容飛鳴隨意地抬了下手後，待他們站起身，才又問道，「你們倒是巧碰上了。」
「是挺巧的。臣妾沒想到王上把王兄都召來了。」赫連和幽幽說著，又看了牧歌，「牧歌，明明不是你在照顧嗎？怎麼變成大將軍抱他回來了？」
她是故意在質問。
就如她意料中的一樣，慕容于飛搶著回道，「回娘娘的話，是臣要抱明明的，並非牧歌瀆職。」
「哦，原來是這樣。」赫連和含笑點了頭，也不再追究。
慕容飛鳴在旁看著卻眼神微瞇了下，道，「王兄，等你封王后選定正妃後，明明就給你接回去住吧。」
「謝王上。」慕容于飛低首道謝，自己的孩子他其實還是想自己撫養好，但王弟現在不把孩子交給他一定有其的道理。
「都進去說話吧，站在這裡說話多不方便。」赫連和很女主人的笑著，招呼著他們進去。
慕容飛鳴則比她還要男主人的進門就往主位上一坐，宮女上茶了，他還要挑個長短，說是水煮過了。和還要耐著性子道，「那就換一杯吧。」
「覃瑤，你去重新泡一杯，順便教教這裡的宮女怎麼泡茶的。」慕容飛鳴嫌棄地環視了和泰殿一眼後，最後還是讓照顧他日常起居的覃瑤去親自操辦。
和看著，心中便也嫌棄地想，這麼挑剔，小心離了覃瑤你就餓死。面上還是笑著，「王上何時變得這麼嘴挑了？」
「孤王一直如此。」慕容飛鳴挑眉，似跟赫連和唱對台一樣。
「哦——那臣妾今天才知道呢。」赫連和感覺自己笑得臉上肌肉要抽筋了，原來勉強笑還有這種後果。
慕容于飛在看了夫妻「打情罵俏」的有一盞茶的時辰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王上，您召臣來，是為了選王妃的事情嗎？」
「哦，是的。王后和孤王在那些閨秀中選出了些出眾又適合王兄你的，你看看你比較鍾意哪些。」慕容飛鳴公式化地說著，待太監將那名冊交到了慕容于飛手中，又繼續說道，「你選出來後，孤王再讓人給她們檢查比對下，選出最好的來做王兄你的正妃。」
「王弟這——」慕容于飛眉頭皺了又皺，欲言又止的。
「王兄有什麼要說的儘管說就是，這畢竟是你的終生大事。」赫連和見他一臉為難之色，於是柔聲道，「這些你若不滿意，我們重新再選也無妨。」
「王兄都還沒翻冊子，你怎麼就知道他都不滿意？」慕容飛鳴壓低了聲音在旁提醒道。
聞言，赫連和臉上的笑變了變但還是抱持著笑容，又回頭來小聲回了他，「——事先說說無礙。」
翻了個白眼，慕容飛鳴也發現了哥哥臉上的不情願，這他早就想到過了。這樣的婚姻，無疑沒有半分感情可言，但是王兄封王后，若妃位空缺，定又會惹來不少麻煩。到時候問題處理起來更麻煩。
「其實我只是想有個女人來好好照顧明明就好了。」慕容于飛歎了口氣，「那些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固然好，但若她們知道嫁過來就要做一個後母，即便表面沒有說，但恐怕多少會心存怨懟。」
他如此說完，慕容飛鳴與赫連和相視一眼，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而且……之前沒有感情，等到成親之後，我大概連怎麼跟她相處都不知道。」慕容于飛苦笑了下，看向自己的弟弟，「王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選王妃的事情，可否暫時緩緩。」
「王兄，你可以緩。可是這些名門閨秀可等不起。雖說後起之秀無數，但以後要找到合意的更難了。」慕容非飛鳴不贊同，「感情是日久積累起來的，你成親以後與她慢慢相處自然就會喜歡了——」
「這麼說王弟你與王后也是如此嗎？」慕容于飛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慕容飛鳴被問得啞然。他跟赫連和的處境與他怎能算是相同，他們兩個是政治聯姻，並由不得他們是否情願。
赫連和在旁也覺著尷尬，想到慕容于飛在拿冊子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牧歌那邊一眼，於是問他，「王兄，你心中刻有心儀的女子，若是有，說出來我們給你參考參考啊。」
慕容于飛沉思下，先是蹙了蹙眉頭，而後搖了搖頭，道，「我心裡能有什麼人……」
「……」這要他們怎麼辦？莫說是慕容飛鳴就是赫連和也無語了。沒要求就是最難應付的要求，這樣什麼都不說又不情願的，他們怎麼做都像是不對他心意似的。
「王后，王兄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慕容飛鳴出言命令，他覺得慕容于飛心裡一定有想法，只是不好說出來。
待其他人都退下，殿內只餘下他們三人後，慕容飛鳴才開口，問，「王兄，你是不是對那牧歌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