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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七章 :辭行 文 / 水瑟嫣然

    第二日,送親大臣前來辭行。

    按著民俗,送親的親友是有紅包賞錢打發的。南詔國是個富庶之國,一國之君這打發的賞錢怎可少了。來送親的居然每人都發一個紅包,裡面裝的不是碎銀也不是銀票而是金葉子!

    夏哲、司馬志泓兩位大臣自然賞錢也不輕,到他們這兒金葉子變成了金餅!兩人都是官宦子弟,這種重禮自然是見識過的,禮節性的東西他們也象徵性地接下了。而作為王后近親的赫連與墨,其賞錢在兩位大臣的基礎上又翻了幾倍。兩箱稀世珠寶沉甸甸地端出來時,赫連與墨都愣了愣,這賞錢還真是重。

    「弟弟,這賞錢是只給你一人的,你拿回去想怎麼用都可以的。」赫連和當時微笑著對赫連與墨說道。她知道他行走江湖,仗義疏財那檔子的事情必然是沒少做。也就赫連家的家底厚才能由著他的性子在江湖恣意行走。

    赫連與墨怎麼會不懂他姐姐的深意,靦腆笑了笑,回道,「姐姐,謝謝你。」

    赫連和坐在慕容飛鳴身旁,笑意溫柔,「你得多謝王上。」

    赫連與墨聞言,又朝向慕容飛鳴拱了拱手,「多謝王上。」昨日,他聽到南詔王洞房花燭卻從房內內揚長而去的流言,且姐姐去慈寧山給太后敬茶,南詔王都沒有陪同而去。他對他還有所不滿,但昨日姐姐遇刺,南詔王親自出了宮門相迎,還拉著她進宮去的。他又覺南詔王是在意姐姐的,想必是兩人之間有些誤會才有了前面的事情的。今日辭別,又見他們夫妻兩人和睦,便愈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國舅多禮了,這些都是孤王應該做的。」慕容飛鳴淡笑揚手,示意赫連與墨不必多禮。一聲「國舅」頓使兩人看來親切了不少。

    赫連和瞧著慕容飛鳴姐夫的樣子倒是做的十足,不免也舒了一口氣,至少與墨回去,娘問起的時候,不至於會太過擔心。

    夏哲與司馬志泓站在一旁沒有多言,直等到赫連與墨與之惜別後,才出來辭行。

    赫連和看了夏哲一眼,想到曾經與他的恩恩怨怨,不覺有些歎息了一聲。她嫁入南詔,以後與他相見的機會恐怕不多了。

    「王后莫非捨不得故人?」慕容飛鳴不知怎麼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她那低低的一聲歎氣聲竟然也聽到了。

    「王上覺得是那便是吧。」赫連和也懶得去解釋,有些事情特別是在舊情這檔子事情上是越描越黑的。

    慕容飛鳴冷刮她一眼沒再說話。她跟夏哲有沒有情意他是清楚的,忽然說出那樣的話是有股不明情緒在心口作祟。不久以後,在一個號稱過來人的女人分析後,他才知道自己這種情緒叫做吃醋。

    送親隊伍離去的那日傍晚,刺殺王后的幕後主謀便查得水落石出。

    「王上,大將軍求見。」

    「宣。」知慕容于飛是過來稟報刺殺調查情況,慕容飛鳴將手中硃筆一扔便往後一靠等著他進殿。

    「臣參見王上。」慕容于飛入殿便規矩行禮。

    「免禮。」慕容飛鳴抬手示意了下,便開門見山道,「王兄已查出些眉目了?」

    「是。」慕容於飛回道,「我令人檢查了此刻的屍體,發現他們所有人的右肩上都有一個狼頭紋身!」

    「辰國的天狼?」慕容飛鳴聞言眉頭蹙緊。天狼是辰國最大的殺手組織,自創立以來暗殺的都是朝廷命官,起初只是誅殺一些貪官污吏,後來演變到與辰國皇帝意見相左的大臣也悉數死在其刀口之下,於是不少人懷疑這個組織是服務於皇室的,是辰國皇室培養起來的暗部機構。

    其他人或許只能猜測是這樣,但慕容飛鳴與慕容于飛卻肯定。因為這個組織的頭目西門瑾鳶也就是辰國四公主,就是這組織頭目。而西門瑾鳶曾經喬裝成敵國俘虜設計令慕容于飛所救,期間頻頻示好,偏巧慕容于飛一介武夫對小巧玲瓏的女子又固有憐愛之心,日久天長,竟對這個心懷不軌的女子生出了情意……

    「王兄,牽涉到四公主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插手了。」慕容飛鳴思慮一番後吩咐道,「孤王會讓路昭來接手查辦此事。」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想我應該能夠冷靜面對那個女人。請王上准許臣繼續追查此事。」慕容于飛懇切請求道。

    看他這般,慕容飛鳴禁不住歎了口氣,道,「王兄,你是個長情的人,可她卻是個無情的女子,未戰你已輸了一籌,他日若是對峙,你可能連性命都會被她害了去!」

    「王上,請相信臣下!」慕容于飛鏗然道,「經過那次事情,臣下已經不再如過去那般優柔寡斷了!」

    他自稱是「臣下」,是在以一個臣子的身份請求,他希望弟弟能夠應允,他想再見那個女子一眼,問清楚她一些問題。

    「不,孤王不能令你涉險,孤王答應過母后要保你一生平安無憂。」慕容飛鳴神色冷峻,「不必多說了,你下去吧。覃瑤大將軍,去傳路昭進宮。」

    「是。」覃瑤領命便退了下去。

    慕容于飛怔怔站在原地,慕容飛鳴走下王位,到他面全頓住腳步,「王兄,不要怪王弟阻你,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但在王弟看來你還沒有。」

    「……既然如此,那臣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路昭大人就要來了,臣先退下吧。」慕容于飛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御書房。

    慕容于飛出了御書房後,心情沉悶,轉過長廊時也沒怎麼注意竟一不小心碰倒了人。

    「誒喲。」香菱跌坐在地上,牧歌在旁扶了她。

    她們二人抬首看去,發現是慕容于飛,忙跪地行禮,「拜見大將軍。」

    「免禮吧。你們兩個不再內宮伺候著,到這前殿來做什麼?」慕容于飛看到牧歌,不知怎麼又想起了西門瑾鳶。她們兩個的確有很多想死之處,小巧清秀的外表,睿智的頭腦,隱藏的高深武功……莫非又是一個細作?

    「回將軍,奴婢等奉王后娘娘之命過來請王上過去用午膳。」香菱低頭細聲回道。

    「嗯,那你們去吧。」慕容于飛頷首,不再多問由著她們去了。王弟的精明他是知道的,一個赫連和還不會威脅到他的安危。只是這個牧歌——他眉間深鎖,在兩人起身時,還是多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香菱性情天真,發現慕容于飛盯著牧歌多看了眼,也只當是他對牧歌喜歡,竊笑著拽拽牧歌的袖子說,「牧歌牧歌,我看大將軍八成對你有意思,從未央城到這裡,總時不時第盯著你看。」

    「哦,有嗎?」有意思肯定是有意思,只是是哪種意思就不知道了,但牧歌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香菱想的那種意思。

    「有啊!我都看見好幾次了!大將軍總趁你不注意時偷偷看你。」香菱忙著辯解,一時聲音大了不少,加之她聲音本就尖脆。愣是讓遠在十步以外的慕容于飛也聽到了,他身影一僵。他那小小舉動,居然讓女婢發現了,他是觀察牧歌是否是細作,可落在那些八卦的宮女眼裡什麼意思……冷風襲過背脊,慕容于飛不再多想,加快步子繼續朝前走去。

    牧歌在後面看這他那心虛快速的步子,忍不住嘴角輕揚,慕容于飛其實也不是那麼深城府的人啊。

    寧國公府

    蕭老太君握著心愛孫女的手,諄諄教導,「太后一走,後宮就無主。現在赫連和雖然成了王后,但是據說王上洞房花燭都沒有在和泰殿過夜,她又是北雁皇帝賜婚的。在朝中沒有人會站在她那邊,霜雪,你只要進宮,將來榮極後位,指日可待。」

    「我明白的,奶奶,可是……那日您也看到了,除了王后,其他女子都不多看一眼。」寧霜雪想到那日情形,只覺委屈得落淚。她苦練了一年的春鶯囀輕易就被王后一曲驚鴻舞壓下,所謂技藝都不重要,重要的那個人是否欣賞。

    「不要灰心,她只是早你一步進宮在王上身邊而已,你要是進了宮不見得比她差。而且你有奶奶和你爹爹撐腰,比她這個離鄉背井的宰相千金強上百倍。」蕭老太君安慰著孫女。又想了想認真問,「霜雪,你愛王上嗎?」

    「奶奶這麼明顯的問題你還問……」寧霜雪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被這樣直接地問道,即可便面色緋紅。

    「只要你愛王上,那一切都好辦。」蕭老太君說眼神帶著深意望向寧霜雪。

    「奶奶,您做些什麼?」寧霜雪跟在奶奶身邊多年,對奶奶的脾性總算是有些瞭解,奶奶這表情分明是打算做些什麼的。

    「過幾日就是奶奶的八十大壽,到時候王上一定會到場。那時候……」蕭老太君說到後面,便拉過凝霜,小聲耳語。

    「啊!這怎可使得!」寧霜雪聽完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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