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相邀 文 / 水瑟嫣然
就算今天赫連俊雄不說,總有一天,她也會將劉氏趕下去,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進行,卻有人幫襯著達成所願,這不是最好不過的麼。
「這一年,朝堂的事情就不說了,在這個家,最讓我驚喜的就是。以後你們姐妹二人要好好向學習,如果再讓我發現誰動有歪心思,我定不輕饒!」
「老爺,這年一過,和,和怡,和寧三姐妹也就又大了一歲,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再不找婆家,以後怕也難了……」柳氏這次不表明只給和怡相婆家,將赫連家三個適婚女子都搬出來,她不相信老爺能夠視而不見。她在家這麼低聲下氣極力討好,就是為了以後能夠享享女兒的福氣。
要說婚嫁,赫連俊雄也頭疼。平常人家嫁女兒容易,皇帝嫁女兒難。雖然他的女兒不是公主郡主,卻好歹也是宰相千金,高不成低不就,更重要的是要找一個可以相互幫襯的人家也不易。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家自己還能夠掌控,但是只要一嫁出去,很多事情就難說了。
「婚嫁一事還得看緣分,這個我自會留意。你們只要以身作則,管教好女兒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看著楊氏再有當年的風光,柳氏心中不忿,和怡的夫家沒有著落,自己只有討好老爺為和怡的以後打算,不管怎樣,劉氏下台,將要對付的,就只有楊氏了……
一年春去秋來,誰是輸家誰又贏?一歲一榮枯。
自從楊氏當家以來,和明顯感覺那些下人對她態度的不同。但是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象罷了,只要她們一失勢,那些人還不是牆頭草兩邊倒。在這裡,她最信任的除了楊氏就是香菱。
閒來無事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培養一些信得過的手下人。只是人心隔肚皮,當年癡傻的時候一直跟在身邊的除了香菱再無其他,現在自己得勢,那些人還不眼巴巴的過來,能得到真心相助的會有幾個?因而,這些事情只能暫時擱置了。
赫連俊雄偶爾下了朝會過來看看自己,問問家長裡短。和正猜想赫連俊雄這麼做的用意,卻從娘親這幾天的氣色和越發多的笑容察覺出來,娘和爹爹不似以前的貌合神離,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好像親近了些。
這年過的,和見別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應酬,自己除了見了幾個本家親戚之外,也懶得再出門,不是外面沒有吸引自己的地方,只是覺得一見熟人就要免不了恭賀道喜一番,讓她覺得頗為厭煩。
期間也有不少公子哥兒遞拜帖給相府,跟赫連俊雄說相邀和一同出去遊玩的,只是赫連俊雄是何等的老狐狸,那些自己瞧你不上眼的都找個借口打發了,只有夏府少將軍夏哲來的時候面色才慇勤些。
「小姐,夏公子又到府上來了。」若說「又」,香菱不得不說這個夏公子的慇勤,別人來請小姐,一次兩次吃了閉門羹就望而卻步了,只有夏公子,無往而不利。
「是嗎?讓他進來吧。」和原來不想與夏哲有深交,她雖不願答應提親之事,但看赫連俊雄,對這門親事是極為滿意的,所以也樂見夏哲前來找她。前面幾次她都找借口拒而不見,次數一多,明眼人都知道她無意夏家。
夏哲倒還罷了,三天兩頭的跑。赫連俊雄見夏哲如此上心,也樂見其成,與和談了一次,和覺得避而不見這招沒有用,就乾脆明說好了,這樣事情攤在明面上,也好解決些。於是也答應了。
迎著陽光,只見一身影長身玉立的迎面走來,藍色錦衣綢緞,束髮蘭冠,因常年在外駐守,皮膚不是養尊處優的白皙,而是健康的古銅色,原本看起來端正肅穆的五官,因嘴角含笑而變得柔和起來。
「赫連小姐,夏某有禮了。」明明是武將出身,偏偏行的這禮一派書生,若是放在某個登徒子身上,和本是厭惡的,可是,在夏哲身上看起來,卻是那麼怪異的協調,讓人生不出反感。
「夏少將軍多禮,香菱,看座!」和回禮道,她不是小氣的人,既然說了見面,那一派禮數是要做全的,且不看來人是為了何事。
香菱麻利的看座上茶,頗為慇勤,因為在她看來,夏哲除了地位沒有景王高,沒有景王生的漂亮其他什麼地方都比景王好,只是不知為何小姐看不上。
「不知少將軍前來是為了何事?」開門見山,如果要敘舊家常,和還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二人說不上太熟,還是直來直往的好。
夏哲常年和那些武將為伍,性子本來就是直爽的人,自己也不是會拐著彎兒哄女孩子的人。見和這麼快就直問來意,也算是正合了自己心意。
「夏某一介粗人,承蒙小姐不棄,想在元宵佳節那一天請小姐賞臉看花燈。」話才說完,夏哲一臉緊張的看著和的回應,長這麼大,第一次主動相邀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心裡的緊張,不足為為人道。
「花燈?」和輕笑了出聲,自己前世在不少古書上看到了這一風俗,年少時也曾嚮往過,不知那是何模樣,後來,一切的變故讓她瞬間成長起來,那些美好的想像都扼殺在了搖籃裡。
賞花燈是借口,夏哲想的不過是與和在一起相處的時間罷了,見和即不似一般女子欣喜答應,也沒有直爽的拒絕,心中便忐忑起來。
「是的。這是北雁的風俗,在十五元宵節的那一晚,每家每戶都要在門外掛起紅燈籠。後來逐漸演變成今日賞花燈。」說來也巧,他一個軍人,讀得最多的是兵書,卻在一書本上看到了元宵花燈的由來,心中不免感歎!
「聽少將軍這麼一說,這裡面還有故事不成?」和問道,在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的人面前,說話也要隨和許多。
「小姐若有興趣,夏某可以為小姐一一道來。」夏哲見和有了興趣,立馬回答道。
「有勞將軍解惑,和雖好奇,卻實不知其中有什麼典故。」和小抿看一口茶,開口說道。
二人一來一往,話漸漸多了起來。原來相傳在很久以前,有一隻神鳥,天帝的坐騎困為迷路而降落人間,卻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獵人給射死了。天帝知道後十分震怒,就下令讓天兵於正月十五日到人間放火,把人類通通燒死。
天帝的女兒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無辜受難,就冒著生命的危險,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人們。眾人聽說了這個消息,猶如頭上響了一個焦雷,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好久,一位老人家想出個法子,他說:「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這三天,每戶人家都在家裡掛起紅燈籠、點爆竹、放煙火。這樣一來,天帝就會以為人間大火,人們都被燒死了」。大家聽了都點頭稱是,便分頭準備去了。
到了正月十五這天晚上,天兵往下一看,發覺人間一片紅光,以為是大火燃燒的火焰,就稟告天帝不用下凡放火了。人們就這樣保住了生命及財產。為了紀念這次的成功,從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都懸掛燈籠,放煙火來紀念這個日子。
「那怎麼會有現在這許多花燈?」和不解的問道。
「那是人們為了紀念這個日子和那個老人,也是在提醒統治者,如果可以,能夠避免一場大戰,生靈塗炭也是好的。」夏哲是將軍,見多的是生靈塗炭,白骨埋他鄉。
「是啊。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無情的,百姓們不管統治管轄他們的人是誰,他們關心的不過是安居樂業,一家溫飽。」她雖沒有菩薩心腸,慈悲之心,但是那些無謂的傷亡也是不忍。以一己之私,害得全天下人的動盪,這種人,和從心底裡是厭惡的,雖然這世界從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寇。
「小姐能有這一番思考,夏某頗為佩服!」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見解,從來都是被人誇耀統治者怎樣的英明神武,領導有方,卻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原來百姓的心中是這樣想的,他的心頗為觸動,差點兒就要將和引為知音。
「夏少將軍過譽了,和只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罷了。我想,只要有人肯聽,有人願意去問那街頭百姓,他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不敢說出來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罷了。」
和坦陳說道,她這話,卻是不能被有心之人聽到,不然又會招致一番風波,在這個時代,在背後議論當權者,後果是很嚴重的。她這樣,也是為了試探夏哲,是不是表裡如一罷了。
「是啊,百姓畏懼當權者,這一番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不敢說的了。難得小姐有如此膽識,也是信得過夏某。夏某自當欽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