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當家做主 文 / 水瑟嫣然

    「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誤了時辰，到說我們大房仗著爹爹的寵愛壞了規矩。」說完，便笑嘻嘻的挽著楊氏的手臂，堅決轉移了話題。

    和一行人才踏入正廳，看著各房都到齊了。雖心裡面及其不願意和那些人打交道，但還是保持良好的修養與二夫人、三夫人打過招呼。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守門人急沖沖的從外面跑來通報。

    和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的站在楊氏的身後，卻不忘瞥一眼眾人，卻見劉氏聽見小廝的傳話，臉上立刻換了一副笑容，殷切的朝前去迎接，後面還跟著和寧，沒有以往的急躁，裝扮也少了以往的俗媚，想來這段時間，她自己犯的錯，反而讓她收斂了些。

    柳氏表情雖無過多的變化，揚起的嘴角卻掩蓋不住雀躍的心情，畢竟是除夕之夜，一家之主回來一起守歲，這婦道人家每天所期盼的，不就是能夠多與丈夫多相處一會兒。和怡落落大方的跟在柳氏身後，言笑晏晏。

    「給老爺請安！」

    「給爹爹請安！」

    在赫連俊雄踏進正廳的門檻時，大家一起倡諾道。

    「都起來吧，自家人哪需多禮！」赫連俊雄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眉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只見劉氏察言觀色極佳，快步走上前想要將赫連俊雄剛剛摘下來的帽子接過手去，卻被身邊的楊氏接過，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小廝。

    道：「老爺，您忙了一天辛苦了，難得過年除夕守歲，還跟著皇上在朝堂操勞了一整天。」

    赫連俊雄欣慰的笑著拉過楊氏的手道：「這又什麼辦法，在其位謀其政。皇上體恤百姓，造福的是天下蒼生，若是自己的一點兒辛苦，能夠換來千萬家的安居樂業，為夫再辛苦也是覺得是值得的！」

    「老爺，您這麼為天下百姓著想，是他們的福分，只是您自己也要注意身體。這大過年的……」劉氏見自己剛才受了冷落，趕緊插話道。

    赫連俊雄沒有說話，逕直走在上位坐下，身在半躺著仰後，轉動著脖子。

    楊氏本就隨著赫連俊雄落座，見此，雙手輕輕地放在赫連俊雄的肩上，輕一下重一下的按捏起來。

    劉氏此番是想在赫連俊雄面前表現一番的，卻沒想到什麼事情都讓楊氏強了先去，暗自咬牙心有不甘。

    「玉清，你的手藝越發好了。」赫連俊雄轉過頭去對著楊氏說道。

    「只要老爺不嫌棄妾身手下不知輕重就好，老爺覺得舒服，妾身接著給老爺拿捏拿捏吧，這樣也算是活絡筋骨。」楊氏邊說，手便也跟著變換著花樣。當年她的這一門手藝也是專門學過的。自從老爺不待見和之後，來自己房裡的機會少了，能夠拿出來的機會便也少了去。

    「今晚是除夕夜，按照北雁的慣例，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個飯。管家！」赫連俊雄不光享受，也沒有忘記正事。

    「奴才在！啟稟主子，祭祀的東西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您說一聲。」新的一年裡，最忙的也莫過於管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辦。上面的人只需要發號施令，下面的人卻要一絲不苟的遵循。

    「管家這麼多年來為赫連家操勞，也辛苦了。你的工錢是要看漲咯！」這一話一說完，那些姨娘們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劉氏。

    「老爺，這個家的內務不是一直都由妾身管著的嗎，難道就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嗎？要是與墨回來……」劉氏臉色煞白，像是不相信這一番話是從赫連俊雄的口中說出來一般。

    赫連俊雄聽到劉氏的出聲，眉頭不由緊縮起來，哼道：「當年我是看你有這個能力管好這個家，才放心的把這個家交給你，可是你自己看看，今年這個家被你管成什麼樣子？！你自己又做了些什麼好事！」

    「爹，您不能因為這一次就抹殺娘這麼多年的功勞，這不公平！」赫連和寧是靠著劉氏在這個家耀武揚威，只要劉氏一垮下來，這個家還有誰會把她放在眼裡。

    「你還有臉說！這一年裡最不成氣候的就是你！」赫連俊雄望著這個以前為傲的女兒，不由失望。「爹，您不能抓住女兒的一處錯處不放，夫子都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女兒也只是普通人，當然會犯錯，而且我答應過爹爹會改過自新的。而那一次下毒之事，和寧完全不知，是不是別人陷害也不得而知！」別人不知道為何一直以來受寵的赫連小姐會如此不受重視，她心裡清楚，每每想著連心都在疼，如果不是赫連和突然的醒悟過來，她哪裡會去急功近利去做那些傻事！

    赫連俊雄見和寧的語氣直逼楊氏和柳氏，完全不理會一旁劉氏的拉扯，便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你這麼大個人，還懂不懂一點兒規矩，除夕夜的那些忌諱你都記到哪裡去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和爹爭吵起來，越發的沒規矩了！」越是顯赫的人家，對那些忌諱越是重視，更何況赫連俊雄原本就是一個極為自律的人。

    「我……」

    和寧還想說話，卻被劉氏一把拉住。

    「老爺別生氣，和寧也不過是個孩子，小孩子家家懂什麼，何必氣壞了身子。這大過年的……」站在一旁看了一場好戲的柳氏，假裝好意相勸，心裡看著劉氏和寧越發鬧騰越發開心，什麼叫做坐收漁翁之利，這就是。

    和不管那些人怎麼爭怎麼鬧，只要沒有波及自己和娘親，她樂得看熱鬧。只是可惜了劉氏的這一番鬧騰，不知便宜了誰。

    「都是可以說婆家的人了，還是孩子。要不是你們每天當寶貝疙瘩寵著，她哪裡會這麼驕縱！」

    「老爺消消氣，消消氣，這事兒先放一放，我們還是先去祭祖，祖宗這麼多年傳下來的規矩，在這一天壞了可不好。」楊氏在赫連俊雄耳邊耐心的勸道。

    「你們都跟著過來吧，和，這是你第一次跟著我們一家子去祭祖，往年因著……這個不說你也知道。」赫連俊雄在腳步踏出門的時候，回頭衝著和說道。

    和心領神會的點頭，以前的事情，她沒有記憶，只是偶爾聽香菱在耳邊嘮叨，也知道一些事情。祭祖這般嚴肅的事情，像她那時瘋癲的樣子，怕是沒有資格祭祖的。

    一番冗長繁瑣的儀式下來，和覺得身心俱疲。前世看電視劇那些皇家祭祖規模是多麼龐大，儀仗陣勢多麼的嚇人，今天自己親身經歷的，雖沒有皇家的氣派，卻也累人。當再次回到正廳吃法的時候，她已經累的不想多說一句話，只有楊氏在兼顧赫連俊雄的時候，還會顧及到她的一些情況。

    飯桌上，一家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偶爾碰到的碗筷聲音，嚴肅的保持了中華民族「食不言寢不語」的美好傳統美德。沒有了那些聒噪的聲音干擾，又累了許久，和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飯吃得特別的香。

    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赫連俊雄命人撤下碗筷，道：「今晚我有一件事情要當著大家的面宣佈，從明天開始，赫連府內院的大大小小事情就交給大夫人楊氏管轄，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劉氏臉色慘白，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一隻手在餐桌下緊緊抓住赫連和寧的手不鬆開。她知道，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老爺今日已經決定了，那麼妾身無話可說。」劉氏看著赫連俊雄，一字一句將這些話講完。

    赫連俊雄聽了，臉色稍緩道：「如果不是你自己做事沒有分寸，哪裡會生出這麼多的事端。更何況你做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休息了。也不知道與墨什麼時候能夠學成歸來，到時候你這個做娘的有時間就多陪陪吧！」

    聽到說自己的兒子，劉氏的面目緩和了些，不管怎樣，自己做了那些事情畢竟是無法挽回了，大勢已去，再鬧騰也只是徒增厭惡而已。劉氏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該放，什麼時候該抓住心中也有個度。

    「謝謝老爺，妾身將不負您的信任，好好操持這個家。」這麼多年，她一顆心都在和身上，對於這個家，也只當成是個安身立命之所，只要和平安長大，嫁個如意郎君，那麼她的這一輩子就沒有白白堅持了。現在和好起來，她是時候爭取自己的位置，抬起頭來做人。

    「嗯，凡事慢慢來，你剛嫁過來那會兒，這個家不都是你在操持著。我信得過你，更何況現在你又有了和這個好幫手，還怕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麼？」

    「爹爹說的對，女兒會盡力幫助娘親的！」不等楊氏再推辭，和笑著對赫連俊雄說道。再怎麼說她是赫連家的嫡出女兒，自己的母親當家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