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第七章 文 / 望江影
連續做了二十多天的滷肉，秦家已經有了一筆不小的收入了。秦老實負責記錄每天的肉的數量，和每次大家投入的錢，等著最後一天分紅。
秦大周用籮筐挑著剛剛買回來的八十斤豬肉，忠厚的臉上滿是笑容。王琳在門口看著了，就馬上圍了過來，高興的拍手，「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劉芸和李梅兩人都去幫忙從籮筐裡把肉搬出來，看著這肉的鮮紅，表示很滿意，「這肉倒是新鮮。」
「可不是，這還是劉老漢家裡今天才宰的豬，才六毛錢一斤呢。」自從生意做大了後，劉芸圍了控制成本，就提議去別的村子打聽有沒有過年殺豬的，早早的把肉給定了，這樣的肉不止新鮮，還比市面上的便宜。
幾人把肉搬到廚房裡，高翠花和秦老實都幫著洗肉。
秦老實洗完了肉，把肉搬到木板上，開始切成一塊一塊的。「明天就二十九了，咱今天做完了這些，明天都歇息一天，準備過年了。明天我把錢給分了，讓你們都能過個好年。」
聽了這話，幾人都挺高興的。誰不想過年的時候手上有錢。
秦大周笑道，「成，爸，咱都聽您的。」
肉快切好了，滷水也煮開了，劉芸拿著大勺子在裡面攪動。攪著攪著，拿起勺子的時候，突然發現嫂子上有一團灰糊糊的東西，有著熱氣她看不清楚，以為是之前沒有撈乾淨的熱。拿出來的時候一看，才發現竟然是只死老鼠。
「啊——「劉芸嚇得把勺子仍在了地上。整個人趴在旁邊的灶台上乾嘔起來。
秦老實等人聽到動靜都轉身來看，李梅是第一個看到地上的老鼠的，面上的表情又噁心又害怕。
秦大周和秦老實倒是還好點，但是對於這件事還是很吃驚的。
「咋回事啊這，怎麼會有老鼠呢？」
關鍵是這隻老鼠是怎麼進去的，是什麼時候進去的，之前做的肉有沒有問題。
老鼠這東西，可是有毒的。
劉芸乾嘔了一陣子，才緩過神來，意識到這事情有些嚴重，她也著急了。「我平時都是用蓋子密封的啊，就是擔心落了什麼髒東西進去的。」
李梅也急道：「是啊，平時我跟著小芸一起的，我敢保證這罈子不可能鑽進老鼠的。」
秦大周仔細的瞧了瞧地上的老鼠，然後還拿棍子戳了一下，方才站起來，「爸，我看著老鼠是進去沒多久的，這肉都還是硬邦邦的，之前那些肉應該沒問題。」
「雖然這樣，到底還是不放心啊。」秦老實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出啥事了這是？」高翠花在堂屋裡聽到了動靜，趕緊著領著劉巧慧和秦四妹來了。
李梅幫把事情給說了一遍。高翠花一聽罈子裡進了老鼠了，驚的叫了起來，「這可怎麼辦啊，那些肉要是吃死人了咋辦啊？」
秦四妹偷偷笑了笑，然後滿臉正氣的指著劉芸，「媽，是這個女人偏要弄什麼滷肉，這下子可好了，要是人家吃出毛病了，可不都找咱們家拚命嗎？」
高翠花此時也急了，覺得姑娘說的有道理，心裡也怪了起來，「老三媳婦啊，你這本本分分的在家裡就好了，幹嘛要整這些東西啊，這下子該怎麼辦啊？」
「送鎮上的公安局唄。」劉巧慧冷縮縮的來了一句，「她自己犯的事情難不成讓家裡人來擔責任啊？」
「都給我閉嘴！」秦老實怒喝一聲。
「當初做生意之前我就說過了，出了事情也是大伙子自願的，不能怪道老三媳婦頭上。現在竟然出了這事情，大家一起擔責任，要是真有人吃出毛病了，該賠的大夥一起賠，要是要抓人坐牢，就讓我這個老頭子去。」秦老實吼完了這些話，整個人也駝了下來，感覺瞬間老了幾歲。
一家子人心情都很焦躁，不過也知道現在於事無補了。
秦大周幫著把大罐子裡面的滷水給倒了，李梅和劉芸一起把罐子刷了又刷，還弄了開水煮了幾次。
「大嫂，咱們去別家借個罐子把，買也行。這罐子再滷肉，我心裡膈應的慌。」
李梅也有這種感覺，點了點頭，「我去看看村頭王大娘家有沒有，我記得他們家之前有個水缸，倒是和咱這罐子挺像的。」
夫妻兩拿著錢去了王大娘家拿罐子。劉芸就在廚房裡配著佐料。
弄完了佐料，發現廚房裡沒有糖了，準備去找高翠花拿糖。剛出了門，就看到秦四妹鬼鬼祟祟的倒了東西到臭水溝裡去了。回過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劉芸站在廚房門口看自己。她心裡心虛，吼道：「看什麼看？」然後傲氣的進了屋子。
劉芸皺了皺眉，就往臭水溝裡看了看，發現竟然倒的是米飯。心裡有些奇怪，這是哪裡來的剩飯，就算是剩飯，也該倒在豬槽裡餵豬才對。
她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又想不透。
秦大周夫妻搬著大罐子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劉芸站在門口發呆。
「大冬天的，幹啥在外面吹冷風呢。」
「沒事。」她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家裡的貓跳入水溝中吃那些剩飯。
心裡雖然有事，但是忙起來的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的。暫時將心裡的想法放在了一邊，開始重新刷罐子熬滷水了。
滷水熬製的時間是越長，肉的味道越好。這新開的滷水肯定不能和之前的比了，為了保證質量，她和李梅兩個人足足熬了一下午。為了不再發生之前的事情，兩人守在廚房裡看著罐子，連吃飯都沒有走開。
到了下半夜，秦大周夫妻和劉芸才開始把滷肉給弄到木板上晾著。割了點嘗了口，味道和之前也差不多。但是要是吃著仔細的人，還是會發現有些不同了。
把八十斤的滷肉給做好了，天已經濛濛亮了。幾人倒是沒有了睡意，又在爐子上熬了粥，當做早飯吃了。
高翠花起床出門的時候，正看到幾人收拾好了籮筐準備去送貨。她心裡為了昨天那個事情，心裡心情一直不好，看到劉芸也沒有好臉色。端著盆子出來到洗臉水的時候，也沒有和幾人說話。
剛潑了水，剛準備轉身，餘光就掃到了水溝裡了，嚇得大叫，「哎喲，」
秦大週三人見這動靜，也跑過去看，結果發現自家的大花貓正翻著身子在水溝裡躺著，姿勢很怪異。看著還有些滲人。
「哪個殺千刀的把咱們家的貓給弄死了啊？！」高翠花哭喊了起來，「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啊，大過年的，這是咋了啊？」
劉芸看著水溝裡的貓，皺了皺眉頭。
李梅扶著受了驚的高翠花回了堂屋，秦大周也放心不下，看著天色還早，就也跟著進了堂屋裡。
秦老實幾人已經聽了動靜從房間裡出來了。
「又出什麼事了，這大清早的。」
高翠花哭了起來，「老實啊，咱家的大花死了。」
劉巧慧心裡幸災樂禍，在一邊說道：「自從劉芸進門了，咱們家就沒有消停過。聽說她爸就是出生沒多久死的，肯定也是她克的。」
「閉嘴！」秦老實重重的拍了桌子，臉上青筋爆出，指著劉巧慧吼道：「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幾人第一次見到秦老實發這麼大的火，都不敢說話，連劉巧慧都躲在了秦春秋的身後。
秦老實吸了幾口氣，才沉著聲音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劉芸從外面進來了，面色有些嚴肅。「我早上看貓在水溝裡吃了剩飯，估計就是那剩飯出了問題。」
站在高翠花身邊的秦四妹身子瑟縮了一下，低下了頭。
高翠花擦了眼淚，情緒還是有些不好，「瞎說，誰會往臭水溝裡倒飯。」她現在看著劉芸也有幾分氣了。
劉芸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秦四妹，「媽，這個就要問問四妹了，早上我看到她往裡面倒了東西。」
她自然是不會替秦四妹瞞著的，這樣的孩子，必須要有個教訓了。
秦老實瞪著眼睛，沉著臉看著秦四妹，「四妹子，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大花怎麼吃了你倒的飯就死了。」
「我，我……爸她瞎說的，我就是沒吃完飯，往裡面倒了。」
「我是不是瞎說，爸去看看就知道了，大花那樣子，就像是中了耗子藥的。」
耗子藥！
眾人都轉頭看向了秦四妹。
家裡有貓也有雞，是不會弄耗子藥的，全家人都知道這個理，四妹不可能不知道。
秦四妹見家裡人都直直的盯著自己，她心裡也害怕了，語無倫次的解釋，「我，我就是看房間的老鼠多了，就，就拿了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