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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一章 污蔑 文 / 秦笑月

    那廂躲在暗處的小廝見這兩個丫頭如此用力,哪裡敢出來?但是又怕出了甚禍事,萬一少爺被他們打死了,那自己也跑不掉。想到這裡,他趕忙戰戰兢兢從樹下鑽出,慌裡慌張往杜雲溪院子去了。

    直到打到許世榮再也叫不出來,連呼吸都變得孱弱起來的時候,他的援兵終於到了。當首的是一襲銀白色衣衫的大夫人,她來得急,青絲止瀉腰間,並未梳起;她的身側略後半步的位置站了兩個少女;一個跟大夫人一般模樣,另一個則是衣裝、髮飾分毫不亂,只一張美若蓮花的臉蛋上刻著幾絲驚懼和不信,生生破壞了那張臉蛋兒的美。

    「怎麼回事兒?」大夫人皺起了眉頭,絲毫不給杜流芳好顏色。如今她們已經撕開,在場的也只是自己的心腹,她再也不必顧忌甚了。

    瞧著大夫人這樣一副嘴臉,杜流芳忽覺好笑,她終於不再自己面前裝蒜扮聖母了?她坦然迎上了大夫人厭惡的眼神,勾了勾嘴角:「母親,流芳不過用了晚膳,忽想到梨亭走走。誰料得不知這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鬼鬼祟祟在此處流連。當時天色已晚,流芳怕這人欲行不軌之事,遂命了兩個丫頭出手。」

    「鴛鴦,是麼?」對於杜流芳這一派言辭,大夫人一個字兒都不信。誰曉得這小賤人黑兮兮地還跑出來做甚。這鴛鴦一向聰明機靈,若是能將這禍水往杜流芳身上引,說是她在此私會被人發現,杜流芳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吧!

    在眾人到來的那一刻,鴛鴦跟五月兩人很有默契地停下手裡腳下的動作,規規矩矩站到杜流芳身側。這會兒鴛鴦被大夫人這般一點,心裡頭打了個突,早曉得大夫人會問她的,只是心頭還是莫名一緊。她努力平復了心中情緒,施施然步出,跪倒在大夫人面前,聲音清脆而響亮,「回大夫人的話,正如小姐所說。」

    大夫人聞言,一雙本就陰鷲的眼睛陡然睜大,丹鳳眼裡有著忽明忽滅的光影流轉。鴛鴦向來是個機靈的丫頭,這會兒不會不明白她言語神情之中的暗示。可是她竟然如此平靜地訴說著。大夫人從來沒有想過,鴛鴦竟然會背叛她。她指了鴛鴦,猛地一震,半響才說出話來,「實話麼?」

    鴛鴦至始至終沒有看她,輕輕點了點頭,斂去心頭的懼憚,只道:「實話。」橫豎是死,還不如放手一搏。這杜流芳如今雖然羽翼微豐,但是城府極深,她會護她周全吧。

    大夫人眼裡瞪出火一樣炙熱的光,這個賤人,竟然真的投靠了杜流芳。瞧著杜流芳一臉清冷模樣,隱隱之中,她好似從那張臉上瞧見了一抹嘲諷,更惹得她火冒三丈。大夫人難以自抑自己心頭憤懣,想要發作卻又不知從何處下手。此時,杜雲溪卻上到前來,一臉又驚又懼,纖纖玉手顫巍巍指了那個倒在地上近乎沒有了生氣兒的男子,驚詫的尖聲從指間流瀉而出:「母親,那是表哥啊!三妹,表哥只是來府上做客,卻被你打成了這個模樣,你也太狠了吧!」說完,還不忘補給杜流芳一記白眼。

    此時,眾人的眼皆瞧著那躺在地上滿臉紅腫青紫的男子,他的臉腫的老高,雙唇腫脹猶如香腸,那張臉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紅紫,完全看不出那人原有的長相。只是經過杜雲溪這麼一提,眾人聯想這那許家公子肥頭大腦、大腹便便模樣,還真是有幾分相似。這杜流芳也太大膽了吧,竟然連許公子都敢揍!

    五月和鴛鴦兩個人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誰曉得這登徒浪子竟然會是許家表哥,這樣他們可是闖下大禍了。()五月趕緊和著鴛鴦跪在了一起,圓圓的臉蛋兒早已失了血色。

    「喲,想不到二姐跟許表哥這麼熟啊!」杜流芳訕笑一聲,眼裡掠過一絲狹促的微光。

    杜雲溪的臉色白了一下,這杜流芳是個甚意思?但是隨即,她又憤聲道:「不懂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母親,表哥可是來家裡做客的,竟然被打成了這個模樣,若是被舅舅舅娘瞧見,還不得心疼死。三妹,如今你闖下大禍了,還這樣不知道悔改,我們杜府怎麼會有你這樣頑劣不堪、殘忍狠心的小姐呢?」

    這時,小徑上多了一道昏黃的暗光,幾個匆匆的身影大步流星向著這邊而來。那幾人很快就旋進了梨亭,當首的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背著手,朝眾人打量了一眼,「這是怎麼回事兒?」隨即眼一轉,只見離他不過幾米開外的地方躺著一個氣息奄奄的男子,他的心猛地顫了一下,莫非這夜裡有賊人進了院子不成?

    「老爺,妾身也是聞見有響動,才往這邊過來的。卻瞧見阿芳帶著兩個丫頭在這裡打人,正是妾身那侄兒。老爺,這阿芳做事也太不穩妥了,阿榮不知做錯了甚事,遭到阿芳這樣的暴打。」大夫人捏著羅帕掩了面,嚶嚶哭泣起來。

    杜雲溪也上前一步,惡人先告狀,「父親,表哥是阿溪帶進家門的,沒想到三妹卻對表哥有這樣的成見。現在把人打成這個模樣,該怎麼向舅舅舅娘交代啊!」

    杜偉面上陰晴不定,聽了大夫人母女倆的話,他又瞧了瞧那被打得估計連爹娘都認不出來的男子,眉頭狠狠一皺,這阿芳下手也太狠了點兒吧。那許府出了個皇貴妃,豈是他們能夠沾惹得起的?如今將人打成了這幅模樣,該怎麼跟那大舅子交代?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來大夫,為他瞧瞧傷勢吧。喚了兩個好使的小廝上前,將那男子抬到最近的院子裡去,此間,他瞥了眼阿芳,見她毫無悔意,心中又是一冷。前些日子他冤枉於她,心中自責,好些天沒來瞧她。只是今日一見,便給他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若是許世榮有甚三長兩短,那自己跟許府這個冤孽豈不結定?杜偉這樣一想,更覺前途堪憂,心中難免對杜流芳惱上了幾分。

    「父親,你覺得這地上躺著的是許表哥麼?」杜流芳淡淡掃過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一眼,輕輕說道。她這樣清冷地問著,好似只是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杜偉眼裡閃著晦暗不明的光,阿芳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下意識隨著杜流芳的眼波瞧去,被抬出去的男子被揍得青紫交加,紅腫一片,一雙眼睛變作了熊貓眼,嘴腫的跟臘腸一般……倘若不是大夫人提醒,他也不會曉得這會是許家那侄子。

    杜偉的游移不定,引得眾人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只是三小姐這般問著,究竟是何意思?

    杜流芳斜斜睥了杜雲溪一眼,輕悠悠說著眾人的疑惑,「二姐的眼真是好使,都被打成這個模樣了,你還曉得是誰。我可不曉得這是甚表哥,只知道他是鬼鬼祟祟潛伏在這梨亭的登徒子!」

    杜雲溪將杜流芳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一股火氣登時遊走在肺腑之中。杜流芳究竟是甚意思,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沒門!她正欲辯時,從小徑又飛快掠過一個黑影,那人很快到了眾人跟前,不過一個五十六歲雙肩瘦弱的小廝,哭喪著一張臉,「杜老爺、杜夫人,請您們為少爺做主啊。少爺今夜不過瞧著這梨亭花開得漂亮,過來瞧瞧。誰知一到這裡,杜三小姐就迎了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少爺暴打一頓。您們一定要為少爺做主啊!」他扯著嗓子喊,黑瘦的臉龐糾結在一起,表情就跟死了爹喪了娘一般。

    杜雲溪剛被杜流芳堵得慌,這會兒來了個幫腔的人,她自然是樂意得很。但礙於父親在旁,她亦不敢逾越,一腔好笑化作了淡淡的憂傷塗抹在臉上,「三妹,表哥與你無冤無仇,你怎可下此重手?你真是太令大家失望了!」

    「阿芳,真是你幹的?」杜偉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裡添了一抹懷疑還有怒意。阿芳究竟跟這許世榮有甚深仇大恨,竟然將人打成這副模樣!

    杜流芳坦然迎上了父親的嚴厲的目光,並不否認。「的確是流芳命人打得那個登徒子。只是,那時已經是黑燈瞎火,看不清來人,表哥行為又如此鬼祟猥瑣,如若不是他自己動了歪心思,又何苦討到這樣的下場。」在昏黃的燈火下,杜流芳一張清嫩如玉的臉,卻閃出堅定的神色來,流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淡然。

    杜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這許世榮打小好色,會對阿芳做出如此沒有禮數的事來也並無可能。莫非真是這許世榮與對阿芳不軌,結果惹來兩個丫鬟的暴打?

    「杜老爺,根本就不是杜三小姐說的這般。明明就是杜三小姐囂張慣了,說這梨亭是她的地盤,不准少爺在此賞花。少爺氣憤不過,不過說了句粗話,卻被杜三小姐聽著。杜三小姐本就是火爆脾氣,一聽登時炸火,讓她兩個丫鬟上來就打。這才將少爺打成了這副模樣……」那小廝來時,早已被人指點迷津。此時,他早已哭哭啼啼的,這副模樣,又為他這番話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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