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線索 文 / 君墨染
第一百二十四章線索
一路查探一路詢問,安墨手上各地官員的文件已經不下十餘本,可是全都無一不是如同王子鳴的那本,白底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銀兩數目、分發注意點,卻也都少了兩層。
安墨身邊一路上氣壓持續低迷,與馬車外暖暖的陽光一比,冷的像極了寒冬臘月的江水。很快,安墨一行人回到了陳大人所直轄的陳南縣,依舊是陳夫人站在廳前迎著安墨。淺黃色的陽光照在陳夫人身上,想必多日以前,陳夫人似乎膽子大了不少。
沒過一盞茶的時間,陳大人手捧著文呈給安墨。
安墨打開文件,鬆緊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看的陳大人心裡一跳。安墨闔上文件,不動神色的問著陳大人:「陳大人,朝廷安置費用是如何讓算起的?」
陳大人不解,但也老老實實的說道:「婦幼老弱以一兩,年輕男子以半兩,外帶建屋墾荒重拾舊業一兩。」語畢,陳大人抬起頭來,安墨放下文件,轉而問道:「陳大人送往下發的文件是不是都會經由陳南縣?」
陳大人一愣:「回殿下,是的。」
「這次湘水洪澇,送往各地的文件在你陳南縣都停留多久?」安墨走上前來,繼續發問。
迫人的氣勢隨即壓向陳大人,陳大人不知怎地,竟眼皮一跳,直覺猜到自己似乎捲入了某種圈套。陳大人想了想,好一會兒才回道:「殿下,事態情景,衙差們幾乎在驛站換馬歇上一會兒就立馬走了。」
安墨沉默下來,從歷海手中抽出一本文件連著陳大人這本往桌上一放,示意陳大人打開。
陳大人吞了吞口水,難免有些不安的打開文件。越往下看,陳大人的臉上就白上一分,等到放下文件,陳大人的臉上已經白如薄紙。
陳大人哆嗦一下,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殿下明察!殿下明察啊!」
地上癱軟的陳大人神態焦急,一臉的驚愕裝,垂在兩邊的手,歷海甚至還能看到它在微微發抖。()安墨站在陳大人面前站了許久,看陳大人這模樣,似乎陳大人並不知道到底哪裡出現了紕漏,讓過境的文件全部調換?可是就算陳大人毫不知情,也逃脫不了一個治下不嚴管理不善的罪名。
安墨眼色如墨的看了陳大人許久,才扶起陳大人,壓低了嗓音輕柔的說道:「此事本殿下自會負責查清。」拍了拍陳大人,帶著歷海歷雲就往城外驛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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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大水歷時約莫三日就已經完全的退下,這個時候的陳南縣,城外郊區已經有了一批或成功或修建中的房屋。大水過後的草地鬱鬱蔥蔥,綠的格外深沉。
官道上有著三兩農人跨著農具往山上而去。出城約莫五里,建在官道邊上驛站茶樓,今兒個已經坐滿了人。
「老闆,來一壺好茶!」歷雲笑嘻嘻的嚷開,這裡的天氣實在是能夠代替他的心情,明朗乾淨不染塵埃。
「來咯!」老闆笑盈盈的答道,很快就讓小二端上一壺茶水。
揭開茶蓋,清清茶水上飄著一兩片的毛尖讓面前的空氣都秀麗起來。
「老闆,你這茶攤生意好啊,開在驛站旁邊,人來人往的都不知道賺了多少。」歷海仰起頭,一臉的佩服羨慕,「這一日一日的堆起來,老闆也該聽到不少的奇聞軼事吧?」
老闆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大爺真是拿小的尋開心,驛站旁的茶能賣掉多少?也不是人人都愛出門的,不都為了活著唄!不過說到這個奇聞軼事,那也就讓人開心開年解個悶罷了。」老闆幫著歷雲填滿茶杯,邊倒邊說道:「不過前不久的大水那真是百年難得一回,你們不知道就對面的那個驛站本就有些破舊,這一下雨反倒塌了一半,幸好是白天沒塌死個人。」
聞言,安墨手一頓,歷海眼睛上亮光一閃,好奇問道:「那真是不好,我從湘水下邊來,老闆你不知道下邊都鬧成什麼樣了。」
「那是,那幾天的雨啊,怎麼都下不乾淨,送信的衙差沒辦法都到我這裡來了,因著那幾天的大雨,這裡留宿的客人也是極多,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連帶這小茶館也賺了不少。」
老闆越說嗓音越大,一時間幾乎茶攤上的客人都將視線牢牢鎖在安墨這一桌。
安墨放下茶盞,唇上的水漬也就輕輕的塗上一層,茶盞裡的茶水,安墨是一點都沒有喝進肚子裡。
「老闆,你是說是你接待的那些送信衙差?」
老闆這才看清一直低頭喝茶的安墨面容。一開始看安墨這幾人的打扮,老闆就知道這準是那家的公子哥,那通身的氣派,咋看是極是平凡,可老闆早年間說到底也是走南闖北的人,自然是看出安墨的行動間脫不去的皇室氣質。
老闆稍稍一愣,點點頭說道:「正是。」回答口吻間不知不覺間待了幾分敬意。
「多謝老闆。」安墨眼角一掃周邊,讓歷海掏出銀兩付賬。
老闆一見歷海給出的銀兩,遠遠超出了他們本該付的。老闆也不推脫,直接收下,還知趣附贈般壓低了嗓門:「那幾天,這裡一直都住了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大漢,什麼也不帶,出手那是個大方,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外地人,投來住店。」
安墨側臉,朝老闆拱手,帶著歷海歷雲走出店門。老闆掂量掂量手裡的銀兩,臉上扶起的笑意格外顯眼,回頭對著其他客人說道:「小店承蒙大家照顧,今日小店每桌送上涼茶一壺,以謝各位。」
背後,茶攤裡爆出歡快的掌聲。
安墨斜睨了一眼歷海,歷海忙交代身邊的人滿城去問那個絡腮鬍子。歷雲見歷海這番動作,不免有些疑惑:「大哥,難道就不怕茶攤老闆騙我們嗎?」
安墨聞言,自言自語道:「一個茶攤老闆都能知趣提供我們那麼多,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要去看了才知道。」安墨摸著衣袖上的繁紋,頭頂的雲彩變幻莫測。
從安墨啟程的那一刻,隨之出發的還有安墨快馬送上皇都的密折。慶王看過密折,本就有些不健康的面色,更是出現一種不同尋常的潮紅。
慶王將奏折重重的摔在地上,指著眼前的虛空罵道:「這都是當朕死了嗎?這都是要朕死嗎?朕還沒死呢!這些人不都是來咒朕死的!」
宮太僕忙上前,撿起奏折輕聲說道:「陛下,小心龍體。」
好半響,慶王才平靜下來,眼底冰冷一片:「查,讓他們給朕查,居然敢污銀子,朕倒要看看是誰借他們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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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府衙後院,除去過道走廊裡未熄滅的燈籠,絕大多數地方都一片漆黑。
幾個飛步,屋頂一陣輕輕的碎響。
「誰?」小小素躺在床上猛然睜開眼睛,厲聲喝道。好半響,屋頂都沒有半點兒聲響。小小素忙穿鞋下床披上外套,推門出去。
四月的天晝夜溫差極大,小小素從被子裡帶出的暖意很快就被冷風吹的一點兒也沒有剩下。小小素追尋著輕微的腳步聲在廊下直跑。
走廊拐角,地上的暗黑色的液體逐漸的冷卻下來,小小素一腳踏過,繡花鞋上粘著印跡沿途留下。
「小素兒!」背後歷海舉著火折子悄無聲息的喊道。嚇得小小素一驚,手上防備的短劍差點就刺了出去。
歷海低頭,空氣裡帶著股腥味,似乎正從小小素身上傳出。歷海低頭,地上印出的腳步乾涸深沉,淺淺的紅在銀灰色的地板上留下的只有霧濛濛的黑,綻放在光下。
小小素心一驚,察覺道:「拐角,走廊!」
歷海一聽,思索片刻後,脫下身上長袍,將小小素抱起,朝著安墨的房間裡跑去。
小小素稍稍一想,也明白了自己是不能在用這雙鞋,歷海一個男人自然也不能脫女人的繡花鞋。可是,小小素詫異指著安墨居住的房間問道:「歷海大哥,你送我回房間就行了,何必來打擾殿下?」
歷海平靜的說道:「這事事關緊急,還是問過殿下為好。」
……
安墨打開門,一看小小素被歷海抱在懷裡,當場這臉就黑了下來。
這時,歷海做出一個讓小小素意想不到的動作,把小小素往安墨懷裡一塞,丟下一句:「殿下,小小素鞋上不妥,歷海知罪,還望殿下體量!」
歷海撒腿就跑,還體貼的幫安墨關好門。
小小素僵在安墨的懷裡,聽到安墨胸裡極為規律的心跳。砰砰,清晰的就像是打雷。
安墨的屋子裡也沒有點燈。貼在安墨胸前,雙手下意識的環住安墨的脖頸,小小素馬上意識到一個不妥。
單薄順滑的衣料,以及下面泛起的熱度,無不告訴小小素,衣服的主人才從床上起來,穿的也自然是貼身的褻衣。
安墨沉默的轉身,將小小素放在床上,脫鞋過程極其的順手,放在桌上。
小小素往裡打了個滾,包著厚厚的錦被。
安墨轉身,眼裡露出笑意,順手放下帷帳,極其自然的躺了下來。
「殿……殿下?」小小素目瞪口呆。
「嗯?」安墨轉過頭,溫熱的呼氣就在小小素面前。
「這是?」
「嗯,睡吧,明天一定很忙。」安墨柔聲道,又補上一句:「都那麼多次了,小素兒還不習慣?」
「啊?」
「沒什麼。」往小小素唇上一親,閉眼,睡覺。
小小素瞪目,鼻子裡都是安墨的氣息,渾渾噩噩間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