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海棠宴(上) 文 / 君墨染
「傾天賀,你滅我全族,搶我入宮,你當我荊南巫族沒人是嗎?」
宮殿前,白衣巫衣女子執劍相視,熊熊的怒火在胸前燃燒,清雅的臉容被赤紅的眼睛點亮,動人心扉。
數米開外,黃袍帝王滿目肅色掩蓋眼底洶湧的愛戀。
畫面轉換,庭院深深鎖清秋。
「你以父兄脅我,深宮之中,沒關係,墨兒,只當母親對不起你,墨兒原諒母親好不好?」
錦床上,素衣女子擁緊懷裡襁褓,嬰孩懵懂的看著女子眼淚一滴滴的散落,蒼白,無力。
十年一晃,章台柳。
「傾天賀,也許我對不起很多人,但是我獨獨沒有對不起你,我報不了父仇,殺不了你,但是沒關係,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再也不會見到你。」
慶王看著手裡娟秀的筆跡。內心大喊:你也不要安墨了?不會,朕一定會再見你的,不會的不會的!
夢裡,慶王在回憶裡轉來轉去,夢外,輾轉翻身。
「陛下,陛下。」
宮太僕在帳外輕聲喊道,帳內帝君猛然坐起。
「陛下。」
慶王赤腳走下床,身上的內衣已然汗濕。宮太僕跟在後面,值夜的宮僕從外殿進入,點亮殿內所有的燈盞。
宮太僕緊走幾步,「陛下,可否沐浴?」帝王無聲的點點頭,身後的宮僕有眼色的趕忙下去準備。
安源二十一年到安源二十八年,整整七年。宮太僕暗自歎氣,娘娘,你離開無非不是一種折磨。
「宮太僕,現在什麼時辰了?」
「陛下,寅時過半了。」
明亮的燈光下,君王的聲音如煙飄渺,宮太僕微微垂頭,陛下——
「宮太僕,又是新的一天吶。」
傾天賀,你又少了一天,可以見到她。
美人如花隔雲端。
府邸裡二皇子,京城閨秀,如花美眷,海棠花叢,輕歌曼笑。府邸門外,一輛一輛或華貴或素雅的馬車停留。
「殿下——」
馬車外,歷海喚道。一隻折扇掀起車簾,原來到了。傾安墨身穿寶藍衣袍,生生收斂住平時的幾分艷色,馬車下,搖曳折扇,歷雲悄悄給歷海打了個眼色,咱殿下不管穿什麼都好看!歷海點頭,深表贊同。
「進去吧!」
傾安墨搖著折扇怡然走進,兩旁的門衛恭敬的低下頭。
「哎,四殿下,真好看吶~~」
「別亂說話,天家的相貌哪是我們可以說的!別讓管事看到,站好!」
過道裡的侍從趕忙提醒,歷海歷雲緊跟在傾安墨背後,仿若沒有聽見背後的議論。
「夫人——」
「走吧!」
玉帶輕晃,衣袍擺動。如花美眷,清冷,綻放。
「四殿下安。」
「呵呵,莫大人。」傾安墨淺笑盈盈的一一應道。
「四殿下。」
「四殿下。」
「各位大人好興致,今晚就在皇兄府裡我們共享今宵。」傾安墨搖扇微笑,可親近人。歷海歷雲不著痕跡的隔開人群。
「咦?皇兄呢?客人都來了那麼多,皇兄作為主人怎麼還不出來?」環視一圈,傾安墨言笑晏晏,詢問著身邊的官吏。
官吏正開口,「二皇子呀——」
「四弟——」人群分開,傾曇列慢步走來,完美的笑容在人群中越發燦爛。
「三哥,怎麼身邊一個美人都沒有?三哥,這不是你作風吶!」
「四弟,今兒怎麼說都是二哥府上的海棠會,二哥的蘇夫人可是一般美色比的了的?莫不是四弟存心想看兄長我丟臉?」傾曇列右手打上傾安墨的肩膀,戲覷說道。
「兩位殿下,奴家我難得入殿下的眼,承蒙厚愛了。」
蘇夫人迎光走來,麗顏一點一點清楚起來,玉色的簪花映襯姣好的容顏,步履輕動,翩然而至。
「我說,蘇夫人,這可不是好習慣,美人獨自出來,也不怕二哥打翻醋缸?」傾曇列轉身對著蘇夫人,嘴角稍稍彎起,「聽說夫人在外修養,不知身體可好?」
蘇夫人微微屈膝,打了個萬福。()「多謝殿下掛念,奴家已然大好。」青衣適時上步提醒:「夫人。」蘇夫人微微頓了頓,「奴家還要招待各位夫人,就不陪兩位殿下,奴家退下了。」
「呵呵,夫人慢走。」
傾安墨打著折扇,尋了位置坐下,端起酒杯,「三哥,來,喝酒。」
「四弟好雅興,不過,二哥府上的酒,還真得好好嘗嘗。」傾曇列緊跟傾安墨,「來,喝——」
「看來,梧州一行,皇兄辦差順利啊!」傾安墨微微讚歎。
「四弟,為陛下辦好差,本來就是作為臣子的事情,更何況梧州本來就屬我管轄境界,說什麼也要辦好。」
傾曇列瞇了瞇眼,看著眼前傾安墨的笑顏,一口而盡。旁邊的侍女緊忙倒酒。
傾安墨閉上眼,隨身邊人來人往,悠然仿若身處宮廷悠然一人。
花園裡,海棠盛開,櫻花散落,小橋流水。
「尚書夫人,這二皇子府裡花園果然美輪美奐啊!」禮部侍郎夫人望著滿園春色讚歎。
「侍郎夫人,這二皇子可是有名的雅致之人,我等豈能有這樣的福氣有這樣的園子?」禮部尚書答道。
「我說兩位夫人,這二皇子府邸就已然如此,那皇宮大院又會是何等的仙境?」
「統領夫人,這皇宮大院可是我等能見的的?不過這園林,卻是相聞是二皇子殿下專為府裡蘇夫人建的呢!」
「是呀,不知道這蘇夫人是何等的傾國之色,會讓二皇子殿下如此厚愛?」
櫻花林裡,蘇夫人悄然站立,「青衣,二皇子還有多久?」
「夫人,還有一刻。」青衣看了眼蘇末,輕聲回道。
捻裙裾,眉角輕佻,傾樹陽不知道,此時的蘇末已不再是三年前義無反顧跟隨在身邊的蘇末。
「蘇夫人到——」
「娘親,她可真美啊!」黃衣少女掩蓋不住的驚歎,眼角閃過一點嫉妒。
「囡囡,你也不差哦,我們女兒可是娘親的寶貝哦!」
「娘親——」少女撒嬌的偎近夫人。
蘇末含笑的打著招呼,想她如此年紀,又何嘗不是在母親懷裡癡纏撒嬌。只不過,蘇末垂下睫毛掩去所有的情趣。再抬眼,還是雙含笑的眼。
「各位夫人,各位小姐,妾身不才代替二皇子殿下來招待各位,請夫人小姐們就坐。」
安薔嫉妒劃過眼眸,中間站立的蘇末,自信而親切,坐在席位上的她現在卻只能仰望。
蘇末看著各人安坐後,滿意微笑,「各位夫人小姐,這海棠宴嘛,賞的就是這滿園的海棠,妾身不才有個想法,我們何不臨溪擲簽飲酒賞海棠,選取一個海棠仙子來?」
禮部尚書夫人聞言爽朗一笑:「果然是二皇子殿下府上的蘇夫人,這份情趣,我等年紀可想不起。」
「尚書夫人好謙虛,這哪是蘇某想起來的,這不過是平時丫頭們打趣起的起提議,不過這海棠宴上,各位夫人見笑了。」
「哪的話,我們盡興既是。」
「那,就請夫人們隨我溪邊坐了。」蘇末帶路領著各位美人來到溪邊。
溪水清清淺淺,蘇末左手拿杯右手拿瓶,宛然一笑間,一杯已滿。
「那夫人們,這酒杯停在哪就誰人擲簽嘍!」說完,酒杯放下,順水而下。酒杯隨著溪水慢慢向下,卻在一貴婦面前停下。貴婦毫不猶豫端起酒杯。
「將軍夫人,這可是中頭簽吶~」
顧婠抿嘴一笑,不置可否。憑著夫君左上安將軍的名號,早已注定顧婠不可能被人輕視。旁邊的侍女早以送上簽瓶。顧婠輕輕搖動簽瓶,一根桃花木簽已然掉落。
「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葉。將歸問夫婿,顏色何如妾。主簽之人,上家下家各飲酒一杯。」
「將軍夫人,這坐你身邊可是有機會喝喝這府中美酒哦!」統領夫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颯爽動作引起諸位側目。安薔拿起酒杯,「多謝將軍夫人。」提袖飲酒,青衣悄然示意,蘇末眼波流轉,原來這就是新進的夫人呀!
園林高處,傾樹陽抿嘴,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高,玄色的衣冠迎風而動,好一副風流姿態!
「都安排好了?」
「是,殿下。」
傾樹陽朝溪邊的蘇末微微點頭,蘇末抬頭,璀璨一笑,轉身離去。
海棠宴,步入始端。
「二哥啊,可沒有你這樣的主人家,那麼久才出現。」傾曇列邊打趣邊戲趣的看著傾樹陽。
「讓兩位弟弟和各位大人久等了,樹陽自罰一杯。」傾樹陽一笑端起美酒就要喝下——
「二哥,一杯怕是不夠哦!怎麼說都得多幾杯才行。」
傾安墨飄飄然的舉起酒杯,示意歷海倒酒。
「四弟說的是,那我就多敬幾杯給各位大人。」
座位上的大人們趕忙回酒,「二皇子客氣了。」「謝過二皇子。」一時間,宴會上人聲鼎沸。
有趣,呵呵,有趣,傾安墨看著角落裡獨自飲酒的男子心裡說道。上安將軍,這幾年興起的青年才俊吶,不知道會歸於哪個部下?傾安墨薄唇湊近酒杯,一飲而盡。歷海麻利的倒酒,歷雲對自己家大哥狗腿的行為深表鄙視。
「兩位皇弟,這海棠宴,海棠花開,怎可少了舞曲作伴,各位大人們,你們說是吧?」
傾安墨和傾曇列饒有興趣的看著進口,絲竹聲起,絃樂奏起。進口的櫻花隨風而進,空氣裡絲絲香氣。聞香而至,美人清歌。
蒹葭又青青,物是人已非。
白露已成霜,雲過人未歸。
舞動蓮步,長袖揮動。傾樹陽滿意的看著宴會上所有人的投入。傾安墨扯起嘴角,如斯佳人。
好歌,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