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五朵花的全家福 文 / 韻偏幽
陳好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就在她有些坐不住打算走人的時候,裴思源開口了。
"他應該叫我爸爸,不是嗎?"
果然,他是知道的,他對滾滾的那些寵愛原來並不是空穴來風,陳好好反而覺得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段日子的不安終於驅散了許多。她沒有看裴思源,因此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說的這話,只是聽來語氣平波無瀾,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了。
裴思源看著連氣都喘不穩了的陳好好,終究是於心不忍,剛想說如果不方便他可以暫時先不認滾滾,可是心裡卻冒出了童羽夕之前對他說的話,難道他真要繼續這麼縱容她?然後換來她與其他人雙宿雙飛的結果麼?
裴思源的眸色深了幾分,有些強硬的說道,"滾滾需要一個家,你我都是在不健全的家庭下成長的,你該明白自己當初心中最渴望的是什麼,你難道忍心讓滾滾也走一遍這樣的路?"
陳好好聞言,呼吸又是一窒,是啊,她怎麼忍心呢,可是她要怎麼和滾滾說?
"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們結婚,給滾滾一個完整的家。"裴思源承認自己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可是這是在他找不著突破口的時候,陳好好親自送上來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又不知道該等到什麼時候了。
"結婚?!"陳好好瞪大了眼睛,她只想過承認他的身份,可是沒想過結婚啊可是誰能告訴她,突然湧上她心頭的那種竊喜是怎麼回事??
裴思源看著她明顯被嚇到的表情,抿了抿嘴,說道:"你可以考慮一下,而且你放心,我給出了承諾就不會食言,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和你離婚。"
陳好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房,她暈陶陶的如墜夢中,滿腦子的結婚兩個字。她摸了摸胸口,自從裴思源的保證說出口之後,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沒有下去過,她們可以結婚嗎?
陳好好有些恍惚的想了許多,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滾滾的房間,看著滾滾的安詳的睡臉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
對了,他是為了滾滾才要和她結婚的吧,自己又高興個什麼呢可是結婚?這兩個字似乎對她充滿了誘惑。她不由的又怪自己的沒用,不是說好了要將這人當作陌路人的麼?
"爸爸叔叔呵呵"床上的滾滾不知夢到了什麼,無意識的發出了幾聲夢囈。陳好好如夢初醒般的看著滾滾,心裡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說的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離婚,那麼是不是可以試一下呢就,就算是為了滾滾。
想到此處她又不禁嘲諷一笑,什麼為了滾滾,說白了還是她的私心占的多一些。
第二天陳好好頂著熊貓眼到餐廳的時候就見父子倆正其樂融融的在吃著早飯,裴思源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再也沒有了吃飯看早報的習慣。
"一會叫劉叔送孩子去幼兒園,我送你去公司。"
陳好好聞言一怔,眼中有些不解。裴思源見狀有些不自然的補充道:"幼兒園和公司不在一個方向。"
陳好好下意識的回道:"哦,這個啊,我也想到了,所以一會雨凡會來接我的,劉叔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你那麼忙,實在不好意思再那麼麻煩你。"
滾滾納悶的抬頭左看看右看看,咦?怎麼突然那麼冷,現在可還是夏天呀
盧雨凡看到頂著黑眼圈的陳好好自然又好一頓八卦兼嘲弄,似乎不把陳好好氣個頭頂冒煙就不罷休。
"我說你不會因愛生恨,想盡一切方法的想氣死我吧?最好氣我個腦中風半身不遂是不是?!"陳好好繃不住一頓反問。
"哎?哎,我可沒有,你可不要冤枉人。"他才不會承認最近被自己遊戲中的那個老婆折磨的急需在別人身上找安慰。每次看到陳好好那副明顯為情所困的樣子,他自然的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這能怪他嗎?
兩人到公司的時候迎來了一個讓人怔驚的不速之客,呸,這個時候應該說是翹首以盼的人才是!
"合同我們已經看過了,這個廣告我們童童可以接,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童羽夕難得的一本正經的坐著,任由自己的經紀人發言。
"請說。"陳好好本就有意向讓童羽夕代言他們的這個產品,但是經過生日宴之後就將這事給放在了一邊,沒想到童羽夕會自己找上門來。
"關於這個酬勞呢,童童本人沒有意見,但是對於助理這方面呢公司自然不會安排多餘的人,所以童童拍攝廣告期間得由這個人全程陪同充當助理,打打雜什麼的。"經紀人說著指向了一旁的盧雨凡。
盧雨凡正在心裡感歎著童羽夕真是美,怎麼看都美啊並沒發現話題已經引向了他。
陳好好聞言,所有所思的看了看童羽夕,童羽夕卻回以一個客套的笑容。她就說,憑童羽夕如今的大牌身份,怎麼會看上她們的這廣告,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不知道怎麼就和盧雨凡有了瓜葛呢?
陳好好低頭看了看合同上的數字,10萬其實她本來開出的酬勞是100萬的,應該是助理打合同的時候粗心的漏掉了一個0,這廣告少則3天多則7天就能拍好,又想想盧雨凡今早那副欠揍的模樣,陳好好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沒有問題,還請童小姐隨意使喚,如果有不滿意的隨時可以向我反饋。"
"那我就不客氣了。"童羽夕滿意的站了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盧雨凡才收回了那副打量的目光,有些迷茫的看著陳好好。
陳好好勾唇一笑不作表示,他又狐疑的看向已經站起來了還不走的童羽夕,童羽夕不悅的皺眉:"怎麼?還不帶路?"
"啊?"
"今天開始你就當童小姐的助理,直到廣告拍攝完成為止,中間有任何怠慢的——扣工資!"陳好好皎潔一笑。
盧雨凡滿心歡喜的應了,陳好好心想著,有你好看的,而童羽夕在墨鏡下的雙眸也瞇了瞇:看我怎麼玩死你,讓你一副**熏心的模樣!
於是才跟拍一天的盧雨凡,第二天就跑到陳好好的辦公室來哭訴,他的那個冤屈直逼竇娥而去,陳好好無情的將其打發回去,並勒令不得違抗童羽夕的任何指令,一切以公司的業績和發展為重!
"這小子怎麼了?"劉菲菲婀娜多姿的進了辦公室,看著盧雨凡那猶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般的模樣有些疑惑。
"你少管別人,你自己怎麼樣了?"
"就這樣唄,能怎麼樣。"劉菲菲自然知道陳好好問的是什麼,她都搬回自己家住了,鐵定是身份曝光了唄。
"作為你的朋友,我想關心關心你,如果心裡放不下人家那就不要為難人家又為難自己的,人的一生何其短暫,不要等將來老了再後悔。"陳好好頓了頓,接著嚴肅道:"作為你的老闆,我想說,請注意公司形象,能不能把那人弄走?天天來日恆大樓蹲點,在大門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安了,放心,我保證明天他就消失!"說著劉菲菲將手中的件放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好好只覺得脖子一涼,誰能告訴她,她身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正常人了的?!
"媽媽∼"陳好好剛進屋滾滾就開心的跑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張東西。
陳好好彎下腰抱起滾滾,笑道:"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呀。"
"媽媽,看,昨天老師叫我們畫全家福,然後今天我的得了五個大紅花呢!全班就我一個拿五個大紅花的哦。"滾滾很驕傲的說道
"哦?滾滾這麼厲害呀,來讓媽媽看看。"說著陳好好將滾滾放在沙發上,順手拿過了他手上的畫紙。
畢竟是幾歲的孩子,畫的東西自然是抽像的厲害,可是陳好好卻看得眼眶泛熱,畫紙上一個簡單的屋子,看得出來是模仿的尹家主屋畫的,還有太陽小草,而屋子前手拉手站著三個人,一個小人邊上寫著媽媽,一個寫著我,還有一個寫著叔叔,可叔叔下面卻打了個括號,寫了爸爸兩個字。
老師會給滾滾五個大紅花,估計多半也是從畫裡看出了什麼,算是對滾滾的另一種鼓勵吧
看著陳好好不說話,滾滾催促道:"媽媽?媽媽,你都不誇我。"
陳好好定了定神,收回喉嚨口的哽咽,摸了摸滾滾的腦袋:"咱們滾滾最厲害了!"
說著裴思源也回來了,對比裴思源從前的行事作風,陳好好不難猜測裴思源現在這麼早回來是為了什麼。
只見滾滾又討好的跑向裴思源,小嘴喋喋不休的討著誇獎。裴思源自然很開心,陳好好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裴思源臉上的笑容似乎多了許多,他是因為滾滾才變的不向以前那麼冷冽了的吧?陳好好莫名的覺得心裡有些酸澀
她一直覺得宮廷劇裡那些女人用孩子來綁住一個男人是多麼的愚蠢,難道她現在要走上與她們相同的道路嗎?可是滾滾
小孩子睡的早,滾滾的睡覺時間是每天晚上8點半,等哄完滾滾,陳好好又想了個把小時才下了決定。她敲了敲裴思源的房門卻無人應答,她有些奇怪剛想推門進去,卻見劉嬸端著什麼東西上了樓。
"小姐找裴少爺嗎?"
"嗯。"
"少爺在書房,我剛想給少爺送咖啡,正好小姐幫我送去。"
陳好好接過了劉嬸手上的托盤,剛想轉身,卻又聽劉嬸說道:"哎,少爺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咖啡喝多了總是不好的。工作這事又做不完。"
陳好好頓了頓,劉嬸自然是留意到了,她狀似無意的又說道:"對了,小姐沒事也幫著勸勸,自從少爺答應每週末帶小少爺去玩之後就把事情都堆到晚上來做了,他怕小少爺吃晚飯看不見他會失望,每天都按時下班,等小姐去哄小少爺睡覺了才開始工作,這一做就得忙到下半夜。"
陳好好說不清楚心裡得感覺,只覺得手上得托盤似乎重的讓她有些拿不住了。她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微歎,她怎麼不明白劉嬸的意思,這段時間劉嬸劉叔小圓背地裡的那些小動作多多少少她都能感覺到。
只要她和裴思源共處於室的時候,尹家大宅的一干傭人總是集體消失,或者她們在逗滾滾玩的時候,劉嬸總是找個原由將孩子抱走,獨留下她尷尬的面對裴思源。
她心裡知道,恐怕連外公外婆和父母都知道了怎麼回事,唯獨她還自欺欺人的以為別人沒發現滾滾的身世,裴思源剛來尹家時的照片可是好端端的擺在客廳的抽屜裡,是個人都看出來滾滾有多像他了好嗎。
而她們現在做的這一切無不都在告訴她,他們是有多極力的在撮合她們兩個,而憑裴思源的精明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呢,他既然毫無反應,明顯的就是在等自己最後的答覆。
想到此處,陳好好突覺的自己就有了力量,都說結婚不是兩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這麼看來的話,她們的婚姻應該是值得期待的,應該是眾望所歸才是。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也許是裴思源工作太投入了並沒有聽見,她等了一會才自己推開了門。卻見裴思源單手支著額頭,似乎是睡著了。
陳好好心裡不免湧起些許心疼,他是該有多累了就這麼睡著了,而且困了也不去休息,這一天的工作量看來也是無法預計的,那麼他代管陳氏那幾年豈不是更加辛苦?
這麼一想似乎她獨自帶著滾滾的那段日子也並沒有那麼辛苦了,除了懷孕和生產那段時間,她只管好好學習,課餘帶帶孩子,吃好睡好的並沒有怎麼樣。
陳好好四處看了看,輕輕的走了出去,到裴思源的房間拿了件外套回到書房給他披上,才又輕手輕腳的走到旁邊的沙發上隨意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原本她是想將裴思源桌子上沒有翻閱過的件拿過來幫他看看的,可是後來又覺得那是尹氏的資料,還是避避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