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一直被圍觀 文 / 折紙螞蟻
一陣輕叩的敲門聲從門邊傳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望過去。醫生鄭紹珉就站在那裡,穿著白大褂,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說話的聲音飽含笑意。他說:「方便讓我也看看嗎?」
鄒棋還在咳,他走向鄭紹珉,咳著說:「鄭醫生,您看我是不是感冒了?要不給我拿點兒藥?」
鄭醫生卻推著他走向沙發:「來來,坐下看。」
sese並沒有因為鄭紹珉的出現而覺,甚至要求圍觀而覺得難為情,反而緊盯著他,疑惑的問:「你不是醫生嗎?」
鄭紹珉微笑著點頭:「對,我是醫生。」
「作為醫生不看病人,你要看什麼?」sese非常不解的問。
鄭紹珉:「……」
他聽說沈瑜醒了,所以特意到病房來看看,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很勁爆的話題,這種好事兒怎麼能錯過?他本想看沈瑜的笑話,卻沒想到被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將了一軍。最後,不得不隨便扯了個理由走人。
剛做完手術的沈瑜很虛弱,還有麻藥的作用,讓他無力再和sese計較,既然她堅持不肯走,那就隨她去了。至於她的那席「威懾力」的話,如果有力氣,他會一笑置之,可惜這會兒他實在笑不動了。
sese和鄒棋一人佔據著一個沙發,東倒西歪的睡著。天亮之後,沈瑜讓鄒棋回家休息。
麻藥已退,元氣也漸漸恢復,沈瑜下了床,走到沙發前站定。sese裹著毯子,蜷曲在長沙發上,眼皮下已經熬出了淺淺是陰影。沈瑜想喚醒她,讓她到床上去睡,但是她睡得很沉,輕喚幾聲都沒有效果,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她,卻又覺得她這樣睡會不舒服,甚至會生病。
他稍稍俯身,手指觸到她的額頭,涼涼的並無異常,指腹劃過她的臉頰、脖頸,最後落在肩膀處,輕推了兩下,她卻只是無意識的動了動,仍然沒有醒過來。
而這一幕,卻被帶著人來查房的鄭醫生看到。
沈瑜後知後覺的看向病房門的方向,鄭紹珉站在一群年輕醫生中間,笑意濃濃的看著他,這讓他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不懷好意。
鄭紹珉聲情並茂的向學生們講:「手術後第二天下床走動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要有大動作,比如彎腰、俯身,這樣很容易會碰到術口」
沈瑜拉著毯子盡可能的遮住色色的臉,直起身子時,卻很不幸的被鄭紹珉的烏鴉嘴說中,扯動了術口,一股子鑽心的疼襲來。不過,他一向能忍,雖然疼卻也只是皺了皺眉,幾乎是不動聲色,可是卻沒有逃過鄭紹珉的眼睛。
於是,他笑的更深:「尤其是,不能趁機揩油、調戲人家,既然生病了就安分一點。」
他身後的學生們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有所指,都笑了起來,有些人甚至特別沒眼力見兒的笑出聲。
鄭紹珉走到病床前,指著病床同沈瑜說:「過來躺下,讓我看看術口。」
沈瑜咬著牙走過去,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鑿個洞。鄭紹珉則回頭同學生們說:「一定要告訴病人,時刻保持好心情,這點很重要。」
鄭紹珉和他一群看熱鬧的學生終於走了,沈瑜覺得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顧華蘭這一夜幾乎都沒有休息,親自煮了粥,還準備幾樣清淡的小菜,一大早就趕到醫院,身後跟著的傭人拿著日用品和乾淨的衣物。
因為沙發靠近病房門,推開門,顧華蘭首先看到睡著的sese,愣了一下,才和傭人一前一後的進來。她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關切的問兒子:「好些嗎?疼嗎?」
「沒事了。您不用來這麼早。」
「媽不放心你啊,準備了你最喜歡的粥,現在吃嗎?」
沈瑜皺眉搖了搖頭,「沒有胃口,等等吧。」
顧華蘭點著頭,又看向沙發上的sese。思量片刻,她問:「就這麼睡著會感冒的。」
沈瑜抿著唇看著熟睡的sese,莞爾輕笑:「說的是,等會兒喊她起來。」
顧華蘭握著兒子的手,想起昨晚仍然心有餘悸,「你可把媽嚇壞了,鄒棋打電話來說你病了,要我們過來給手術簽字。你可從來沒有動過手術,來的路上我和你爸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瑜笑著安慰說:「都是鄒棋那小子小題大做,改明兒我批評他。」
「鄒棋做的沒錯,通知我們是對的。他跟在你身邊這幾年沒少為你分憂解難,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說著,她又看向sese,「這姑娘也不錯,守了你一晚上,年紀輕輕挺能抗事,這點兒媽自愧不如。對了,上次你說,忙完這陣子就開始找女朋友,媽開始幫你張羅?」
「您看我這病秧子模樣,哪個姑娘看得上我?」沈瑜自嘲著笑起來。
顧華蘭看著兒子,歎氣道:「你總是有推三阻四的有理由,,」她忽然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雖然她年紀小了點,要是真喜歡我也不會反對的。」
沈瑜無可奈何的看向窗外,反正不管他怎麼解釋,他和色色的關係總是說不清。對於解釋不清的事情,他也懶得再費口舌。
ses從沙發上摔了下來,一聲悶響,伴著悶哼,同時驚到了沈瑜和顧華蘭。
顧華蘭忙起身,沈瑜緊張的也坐直身子,而她卻沒事一樣揉著頭髮從地上爬了起來,睡眼惺忪,仍然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摔到哪裡沒有?」顧華蘭先開口問道,sese這才意識到
到自己出醜了,還是在沈瑜和他媽媽的面前,這讓她更加覺得抬不起頭。不過,這一刻丟臉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確定沈瑜是否沒事。
她跑到病床前,扳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眉眼深刻、語氣認真的詢問:「沒事了嗎?」
「沒事。」沈瑜輕啟唇,回答道。
「太好了。」sese笑著鬆開他的臉,下一刻卻又抱住了他的脖子。她擠在床前,顧華蘭自覺地退開兩步,給她讓出空間。
沈瑜不禁皺眉,撫著她的肩膀,沉聲說:「站好。」
sese吐了吐舌頭,鬆開他的脖子。顧華蘭卻暗自歎氣,態度差勁,這樣是不對的,要改。
沈瑜和sese為要不要去學校而爭執,本想留下來陪兒子的顧華蘭主動提出先走,怎麼看自己都很多餘,不如回家給他們準備午餐。
sese堅持不去學校,沈瑜拿她沒辦法,只能任由她去了。一夜沒有休息好的sese雖然睡了一會兒,但是對她來說顯然是不夠的,沈瑜主動把病床讓給她,讓她可以好好休息,可是她堅持不肯,除非沈瑜也躺在床上。
他們分別站在病床的兩側,正在僵持不下時,病房門被推開,帶著口罩的護士拿著藥瓶進來換藥。
其實,色色的想法很單純,不能佔用病人的床,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非常堅持的表明立場:「我就是要和你睡在一起。」
她仰著下巴,說的義正言辭、慷慨激昂,根本沒有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任何不妥,沈瑜不禁覺得無力,用未扎針的手撫了撫眉心。而進來換藥的護士,換好了藥瓶,卻站在那裡遲遲不走。
沈瑜偏首問:「還有事嗎?」
護士顯然被sese那番話鎮住了,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的說:「那個……這、這瓶藥會比較疼,所以滴速調的很慢。」
「謝謝。」沈瑜說著,眼神和表情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托了sese那句話的福,打那之後,每個進來換藥的護士,都會用似有似無曖昧目光盯著他們看。得逞的sese躺在床左側睡得昏天暗地,怕他會離開似得,還緊抱著抱著他的胳膊